邊月滿西山 第一卷 定西風雲起 第六十七章 雙關二情【下】

    「請問狄樓主,不知蕭錦侃去了何處?」

    劉睿影問道。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這卻是我也不知。」

    狄緯泰說道。

    「劉省旗怕是誤會了……」

    狄緯泰說道。

    「蕭大師與我博古樓並不是從屬關係,因此他何去何從我也無法知道,更無權干涉。」

    狄緯泰說到。

    與蕭錦侃重逢,自是劉睿影的一大幸事。

    他鄉遇故知,任誰都當浮三大白。

    不過劉睿影確實沒有想到,蕭錦侃在博古樓中的地位竟是如此特殊。

    湯中松和張學究與狄緯泰一同離開,畢竟作為定西王霍望的嫡傳弟子,總是要有些特殊的交待。

    無論他狄緯泰心裏如何盤算,這面子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

    現在,卻是他的身邊卻是又只剩下了歐小娥與酒三半。

    「要一起嗎?」

    酒三半看着歐小娥問道。

    「為何不能算我一個?」

    歐小娥撅了噘嘴說道。

    相處的越久,她的女兒姿態也是顯露的越多。

    「哈哈哈,你可是那歐家劍心!我怎麼有資格驅使你。」

    酒三半大笑着說道,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歐小娥愣在了當場,隨即也不禁莞爾。

    劉睿影看到本已離開的鹿明明突然那掉頭朝他走來,自己便也迎上前去。

    「雖然你有中都查緝司省旗的名頭,還有狄樓主欽賜的令牌……」

    鹿明明說到這裏就停住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還記得我隨你們從景平鎮來到博古樓時,在後院中樓主對我說的話嗎?」

    鹿明明問道。

    「記得。」

    劉睿影說道。

    「那是我上次離開前樓主對我的叮囑,現在我把他轉贈與你。」

    鹿明明說道。

    還不等劉睿影回神,鹿明明已經轉身離開。

    當歸。

    那日劉睿影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詞。

    當歸之時便歸。

    可是鹿明明有博古樓可歸,況且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走的太遠。

    自己卻是又要何去何從?

    此地離中都關山萬里。

    身負重任尚未完成,卻是無論如何都歸不得。

    當歸無當,當歸無歸。

    劉睿影覺得相比於定西王霍望對自己處處提防、算計,湯銘對自己的掣肘、為難,這狄緯泰的恣意放權,讓他更加的進退兩難。

    何況,自己並沒有把《七絕炎劍》一事挑明,那麼即便現在想要查清此事卻又很難放開手腳。

    於是,他決定先協助酒三半找到殺害兩分的兇手。

    這幾日,眾人都沒有休息。

    精神不足,劉睿影理不清思緒。

    酒三半與歐小娥做些具體的事,自然是能力足夠,但要是這般條分縷析的尋出蛛絲馬跡,卻是只能靠劉睿影自己。

    他回到了蕭錦侃的房子,發現蕭錦侃在屋中的後院裏坐着喝茶。

    「給我看看你的令牌。」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把令牌遞過去。

    「嘿嘿,是個好東西……在這博古樓內的一畝三分地你可以說是暢行無阻了。」

    蕭錦侃摸了摸令牌上的「狄」字說道。

    「你在博古樓究竟是做什麼?」

    劉睿影問到。

    「你從景平鎮來,可曾打尖或住店?」

    蕭錦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沒有,我們三人去了鹿明明的鐵匠鋪,期間有發生了點事端。處理完後就被五福生接來了博古樓。」

    劉睿影說道。

    「怪不得。」

    蕭錦侃自語道。

    「怪不得什麼?」

    劉睿影問道。

    「怪不得你沒見過我師父。」

    蕭錦侃說道。

    「你師父?」

    劉睿影很是詫異。

    那晚他們二人飲酒暢聊,蕭錦侃對此卻是隻字未提。

    「我的師傅是天下五位至高陰陽師之一,太白。」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對此知之甚少,但陰陽師太白的名號卻也是無人不曉。

    天下五位至高陰陽師除了辰老與擎中王劉景浩交好以外,其餘的四位都是閒雲野鶴,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蕭錦侃竟是又如此機緣,能夠拜在其中一人的門下。

    陰陽師向來單傳,如此說來,這蕭錦侃便是下一任的太白。

    「造化弄人是嗎?」

    蕭錦侃透過心眼能夠察覺到劉睿影的震驚,開口說道。

    「造化弄人。」

    劉睿影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不過有的弄是捉弄,你這不算。」

    劉睿影說道。

    他竟是有些得意起來。

    自己與下一任的至高陰陽師太白相識,關係甚密,着當然是值得驕傲的。

    「所以你知道是誰殺了兩分嗎?」

    劉睿影問道。

    蕭錦侃嘆了口氣。

    「真相果然如此重要?」

    蕭錦侃問道。

    「重要!總不能讓當罰之人脫身,無錯之人背罪。」

    劉睿影說道。

    「你現在的修為,是何境界?」

    蕭錦侃問道。

    劉睿影記得自己在告知他《七絕炎劍》一事時,就曾講明過自己的修為,但是既然蕭錦侃這麼問了,自己還是又說了一遍。

    「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片面,你已經逾越太多。」

    蕭錦侃說道。

    「我在定西王域,丁州府城是,曾越級升遷,連升三級。」

    劉睿影說道。

    意思是逾越本就是他的常態,並不能以常理所揣度。

    「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蕭錦侃說道。

    「我沒法幫你。」

    他似乎知道劉睿影是來請求自己援助的,於是搶先開口說道。

    「就好像你查緝司省旗不能輕易介入天下間的私人恩怨一般,我身為陰陽太白的傳人,也不能干涉這因果巡迴。」

    蕭錦侃說道。

    「一點提示都不行?」

    劉睿影問道。

    「一點提示和直接告訴你答案對我而言沒有差別。一點提示是干涉,直接告訴你答案也是干涉。」

    蕭錦侃說道。

    「那鹿明明告訴我當歸究竟是何意?難道這博古樓就是如此兇險,不得不歸?」

    劉睿影問道。

    「這是他對你的提示,倒是與我無關,多說幾句也不礙的。」

    蕭錦侃略微沉思了一陣。

    「你若覺得此事可為,那無論歸生還是歸死,你不會去做?若是心下沒有那麼堅定,還不如趁早放手。」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也遲疑了。

    他覺得自己似是有些過於莽撞。

    不知是不是那連升三級讓他沖昏了頭腦,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難的住他。

    何況突破了偽地宗,又修成了《七絕炎劍》中的一個字訣,更是讓他有些飄飄然。

    若是此刻拜別狄緯泰,帶着《七絕炎劍》快馬飛馳,星夜兼程的回到中都查緝司本部,那自然是最為穩妥的上上之策。

    不過剛才他既然交了酒三半朋友,也答應為他尋出真相,證得清白,卻是已經將自己的後路斷了。

    轉念間,竟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喝酒。」

    劉睿影說道。

    「我隨時都在,酒也隨時都有。」

    蕭錦侃說道。

    心裏的包袱卸下,劉睿影覺得很是輕鬆。

    這江湖雖然殘酷冰冷,甚至悽慘,但至少還有陽光照耀的地方。

    酒三半和歐小娥已經回去休息。

    劉睿影也有自己的住處,只是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去過。

    說起來這附近所有的屋子,格局都大同小異,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好奇之處。

    這棟房子不朝陽,就算日頭最高時也是一片陰涼。

    這倒是劉睿影喜歡的感覺,他不太適應過於光亮的環境。

    但是到了晚上,屋裏不點燈也不行。

    進了門,室內昏昏暗暗。

    劉睿影看到桌邊坐着一個人。

    他連忙道歉,以為自己走錯了房子。

    就在他準備退出去時,那人側過身子,一招手,門便死死的關上。

    劉睿影頓時拔劍。

    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走錯地方,這也確實就是他的房子。

    只不過,房子內卻是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應邀而來方才為客。

    可是劉睿影並沒有邀請過任何人,他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邀請。

    進而不告是謂闖。

    這人闖了進來,竟然還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裏等自己,可想而知此人有多麼的有恃無恐。

    劉睿影已經出劍,但是手中的星劍卻沒有帶給他任何安全之感。

    此人關了門之後,仍舊繼續坐在那裏。

    他的臉上蒙着一塊白布,身上穿着一身白衣。

    如此惹眼的打扮,着實是不適合做此種陰暗之事。

    但是他偏偏做了。

    而且還如此的光明正大。

    這處房子已經許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這從地上的積灰就能看出來。

    地面上的積灰只有一道腳印。

    這道腳印直至的通向屋內的桌子。

    這白衣人竟是從正門處走進來的,並且自從坐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動彈過分毫。

    一個人若是有事可做,做的又是自己的興趣所在,那即便是一口氣做上他幾個時辰都不會覺得累。

    劉睿影不知道這白衣人是何時進來的,但時間一定不短。

    因為他看到這一道腳印上,已經又落下了一層虛浮的塵埃。

    屋內的蠟燭是新換的。

    它們在燭台上,一滴蠟淚都沒有。

    若是白衣人從昨晚就進了屋中,坐在桌旁,他卻是連燈都沒有點。

    屋內只有一排窗子,和門平齊,在劉睿影的身後。

    白衣人坐着的桌旁,還有一處後門,通往屋後的小院。

    但後門處並沒有任何開動過的痕跡。

    「你是誰?」

    劉睿影本是橫劍當胸,此刻卻伸直了右臂,用劍指着白衣人說道。

    他的劍尖略微下沉,指向的位置是白衣人的肘部。

    白衣人坐着,所以肘部和膝蓋的距離並不算遠。

    劉睿影用劍遙指,卻是封住了他的四處重要的關節。

    若是白衣人想要動手,那必然是先提劍,再帶動臂膊,最後靠着肘部的挪移,來發出攻勢。

    若是白衣人想要移身,那必然是先直背,再提臀,而後大腿內側的跟腱牽動這雙膝平展。

    但是白衣人既沒有動手,也沒有移身。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蒙着面巾,劉睿影看不到他嘴唇的動作。

    但是通過臉上白布的上下移動,卻是能知道他方才的確張了張嘴。

    白衣人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以至於連發出聲音都是如此的艱難。

    「你,當,歸。」

    白衣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似是每一個字出口前都要想上很久。

    這一句話並不難。

    但是劉睿影不知道他為何會說的如此費勁。

    不過在腦中想出一句話是一回事,開口說出來則是另一回事。

    當歸。

    這個詞是今日第二次出現。

    劉睿影恍然覺得這人是不是鹿明明。

    身形上差距確實不大。

    但是劉睿影看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異常清瘦。


    手上的每一個骨結都很平整光滑。

    膚色白皙,潤嫩,沒有任何風吹日曬的痕跡。

    這簡直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手。

    手可謂是人身體上最為勤勞的部分。

    無論做什麼都離不開他。

    既然做什麼都離不開,那麼它的損耗自然也是最多。

    脫皮,掉肉,流血,燙傷,自是常有的事。

    除非他從未做過這些。

    除非他把自己的一雙手就這麼像個收藏品一般擺在那裏。

    鹿明明的每日打鐵,那雙手寬厚粗糙,佈滿了老繭,看上去雄風十足,卻是根本不似這般陰柔。

    但這白衣人又是怎麼知道這當歸一說的呢?

    「我當不當歸又怎輪得到閣下關心?」

    劉睿影厲聲說道。

    白衣人再度張了張嘴,劉睿影集中精神,生怕錯漏了他的一個字。

    可是那塊蒙面的白布上下動了動,卻是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劉睿影感覺到白衣人突然那有些煩躁。

    這種煩躁不是針對他,而是朝向白衣人自己。

    是為了自己說不出話而煩躁。

    就在這時!

    白衣人動了!

    他的右肩上提,肘部朝外打開,右臂伸的筆直,不斷向背後別過去。

    劉睿影后退了一步,腳跟頂到了門板。

    同時略微弓背,降低了身形。

    白衣人的右臂還在像背後別過,這個角度已經超過了極限。

    像是練雜書的戲子一般,能把身體扭曲成各種駭人的角度,從而蜷縮進一個大缸內。

    他的動作很是緩慢,一寸一寸的在推進。

    劉睿影不敢有絲毫大意。

    因為看似越是緩和的功法招式,其中就越是風雷滾滾。

    終於,白衣人的右臂停了下來。

    此時他的上半身已經非常扭曲,到達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角度。

    劉睿影知道接下來便是殺招。

    只是他從未見過如詭異的身形,着實是無法防守。

    既然無法防守,不如搶個先手。

    劉睿影抵住門板,驟然發力,像一支離弦之箭朝前方竄去。

    但是還未至近前,他卻雙手握劍朝地下猛地插入,以此來定住身形,不再前進。

    「啪!」

    前方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劉睿影插劍入地正是因為這一聲脆響。

    他看到白衣人那扭曲的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回,把那白皙潤嫩的右手結結實實的打在自己的右臉上。

    他竟然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劉睿影驚的目瞪口呆。

    着實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行為。

    「太久不說話了,嘴有點不利索,不過現在好了。」

    白衣人重新回歸了平靜。

    右臂下垂,右手仍然擺在先前的位置。

    劉睿影從地上拔出星劍,站直身形。

    此人似乎敵意不大,不然根本無須多說,在劉睿影進門之時直接攻來便好。

    白衣人這一巴掌的力道很足。

    甚至餘下的掌風都能襲至劉睿影的面龐,吹起了他前額的碎發。

    然而這一巴掌的效果,竟是為了讓自己的嘴皮子利索些,說話不要過於磕絆。

    劉睿影着實沒見過這般作為,不過也卻是極為有效。

    白衣人後面說的這句話已與平常人無異,這是聲音有些乾澀沙啞。

    劉睿影想到若是口吃之人都能被一巴掌扇好,倒也不失為一件妙事。

    「你要說什麼。」

    劉睿影問道。

    「我想讓你離開。」

    白衣人說道。

    「離開博古樓?」

    劉睿影問道。

    白衣人點了點頭。

    「為何要我離開?」

    劉睿影問道。

    「離開自能安然。」

    白衣人說道。

    「若是不離開呢?」

    劉睿影問道。

    「不離開自是不能安然。」

    白衣人說道。

    「怎麼叫安然,怎麼叫不安然?」

    劉睿影與其頗為不屑。

    若是這白衣人直接動手,自己倒還要慎重二三。

    可是他卻出言威脅,這卻是如何能逼退劉睿影?

    「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安然,死了自然就沒有安然。」

    白衣人說道。

    「兩分是你殺的。」

    劉睿影說道。

    這一句沒有疑問,而是陳述。

    他已經有了判斷。

    沒想到白衣人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兩分不是我殺的,不過我知道是誰,我認識他,我們關係極好。」

    白衣人說道。

    「所以你是他的同夥。」

    劉睿影說道。

    「同夥是要一起做事的。他殺他的兩分,我來找你說話。我們雖然相識,但沒有一起做事。只能稱得上同伴,卻不是同夥。」

    白衣人說道。

    「你還要說什麼?」

    劉睿影說道。

    「我都說完了,該你說了。」

    白衣人說道。

    「你想聽到我說離開?」

    劉睿影問道。

    白衣人點了點頭。

    「我是不會走的。不管你是誰,你的同伴是誰,我都會讓你們繩之以法,血債血償!」

    劉睿影說道。

    白衣人笑了。

    雖然沒有聲音,但是他的身形卻在劇烈的抖動,好像是笑的難以自持。

    「你當真覺得這世間有法?」

    白衣人問道。

    「當然!鐵律不可違背,公道自在人心。」

    劉睿影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音剛落,白衣人卻是都抖動的更厲害了。

    劉睿影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的憤怒竟是讓他也開始抖動。

    「好好好,既然你要把我們繩之以法,那你的繩子又在哪裏?」

    白衣人終於停下了抖動說道。

    劉睿影揚了揚手裏的劍。

    「其實你只是為了酒三半不要蒙受冤屈對嗎?」

    白衣人問道。

    劉睿影不置可否。

    他確實有使命要完成,但酒三半的冤屈也是他不得不留下的理由之一。

    「你是個極好的朋友,所以我才願意先和你說說話。」

    白衣人說道。

    「但是說話沒能行的通。」

    劉睿影說道。

    「對,沒能行得通。所以我不得不殺你。但是我又委實可惜你死了之後,世間就會少了一個如此珍視朋友的人。」

    白衣人說道。

    「血脈至親之間相互扶持陪伴,是人之常情。但能為朋友如此甘願付出的,卻是人間罕見。」

    白衣人接着說道。

    劉睿影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舉動。

    他知道白衣人是真的在糾結。

    白衣人一開始確實是好心勸誡自己離開的。

    但是在自己拒絕之後他也不得不殺了自己。

    不過自己對於酒三半的赤誠卻又將其打動,竟是一時間難以下手。

    「你可有雙全之法?」

    白衣人問道。

    「沒有。」

    劉睿影說道。

    「你有你的人情,我也我有的人情」

    劉睿影接着說道。

    「是極……本來就沒有雙全之法。同你一樣,我也不想對不起我的朋友,所以只能委屈酒三半了。」

    白衣人起身說道。

    「有什麼東西需要我代為轉交給他嗎?」

    白衣人指了指劉睿影的劍問道。

    人死了,人情便不存。

    可遺物尚在,物情猶人情。

    也能略微的寄託哀思。

    但物因人有情而生情,若是人無情,則物不過是一件死事。

    再好再貴重,卻也都盡皆無用。

    白衣人左手一拋,從袖間滑出一把七尺長的刀。

    劉睿影沒有想到,此人用右手扇自己巴掌,然而卻用左手持刀。

    左手持刀有別於常理,不過此人身上不符合常理處已然太多。

    劉睿影早已見怪不怪。

    但是左手持刀,必然攻向劉睿影薄弱的一側。

    畢竟世間的功法,全都是偏向另一邊。

    這可不是舉一反三那樣簡單。

    勢必要經歷長久的磨合與苦修才能夠得以圓融。

    白衣人刀光一閃。

    竟是用刀背朝着劉睿影的右手腕拍來。

    劉睿影反手一劍,將其格擋開來。

    但反手用劍畢竟不如正手順勢。

    他知道這不並不是久戰之策。

    但好在劉睿影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他臨危生變。

    把劍當做飛刀朝着白衣人扔去。

    白衣人被劉睿影這一招驚住了。

    他實在想不清楚此行此為的意義何在。

    劉睿影的劍,飛的速度並不快,也沒有灌入絲毫勁氣。

    孩童打水漂還要將一個石塊的力道和入水的角度。

    但是劉睿影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隨手一拋。

    白衣人很是謹慎。

    雖然劉睿影的情況他了解的極為詳細清楚。

    偽地宗修為。

    《七絕炎劍》焬字訣小成。

    但是這一招,卻是不再資料情報之內。

    白衣人後撤三步,用刀挑起飛劍。

    星劍受力而改變了方向軌跡,在空中轉了個圈反而朝着劉睿影飛了回來。

    劉睿影反手握住星劍,倒提着,立於面前。

    「你不錯,你很不錯!」

    白衣人欣賞的說道。

    他左手持刀,劉睿影若是仍舊正手用劍,則無論如何都會陷入被動。

    即便兩人都是同等修為,那數十招過後劉睿影也定會落在下風。

    百招之後,勝負既分,生死既定。

    沒想到劉睿影竟是在短短時間,便想出以此種辦法來抵消自己左手刀攻其薄弱的優勢。

    劉睿影劍身筆直朝下,此刻緩緩朝右邊抬起。

    雖然他並不會左手用劍,但是倒轉了劍刃的方向,不久正是和左手持劍一般無二?

    若是時間充足,又專心思量,怕是天下間的武修都能相處此種應對之法。

    但劉睿影卻是在白衣人只出了一刀之後,就立即改變了自己慣常的劍法,這分應變能力着實是極好的!

    有很多修為比白衣人強上不少,但最終也飲恨與此刀下,正是因為自己的左手刀法讓對方措手不及。

    然而劉睿影一個尚未正式步入地宗修為的小小武修,竟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堪破自己刀法的優劣,拉近差距,不由得讓白衣人又起了惜才之心。

    「你反手劍,我左手刀。但是你忽略了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一個能要你命的問題。」

    白衣人說道。

    「什麼問題?」

    劉睿影問道。

    「我會左手刀,自然也會右手刀。」

    白衣人把刀換到了右手說道。

    「右手刀,我自然以正手劍相對!又怎麼會是問題?!」

    劉睿影說道。

    「如果……我有兩把刀呢?」

    白衣人左手一拋,竟是又從袖中再次劃出一柄一模一樣的七尺刀!

    。



  
相關:  慷慨天山  一品    神秘讓我強大  唐時明月宋時關  這個世界很危險  白骨大聖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邊月滿西山第一卷 定西風雲起 第六十七章 雙關二情【下】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邊月滿西山"
360搜"邊月滿西山"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5s 4.00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