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宏生很用力的一腳將門踹開,再同樣抬腳,砰的一聲將門甩回去。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雲宏生冷着一張臉,將花月扔到了床榻上……雲宏生就站在床榻邊上,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
「怎麼,寧願跟着那個半糟老頭子走,也不肯跟着年輕俊俏的夏寰走,呵~花月,你可別告訴爺你是圖他的錢!」雲宏生說到氣憤時,喘息着怒氣,胸膛劇烈起伏着,兩條手臂撐在花月的身側,極具侵略性的看着她。「若是為錢,爺何時委屈過你!為何不告而別?為何又轉頭選擇那樣一個低劣的貨色!」
「為錢?低劣?」花月怒極反笑,「雲宏生,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為什麼要走,你心裏清楚;我們之間的距離,你更清楚!至於你口中剛才說的低劣的貨色,為何你不先問問你身邊的人?他們都看得出我不適合待在你的身邊,恐誤了你的前程,恐耽誤了你大好的姻緣,耽誤你另娶高門貴女……雲宏生,我們總歸也算有點情義的,就好聚好散……不行嗎?」
花月眸中噙着淚,將她和雲宏生之間的一切都攤開來說。
然而雲宏生就像瘋魔了一般,不曾細緻的聽花月的解釋,也不曾冷靜的思考花月的訴說……也或許,雲宏生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當他看到拼盡一切逃離他身邊的花月,竟然淪落到青樓之中,還險些被別的男人帶走……他根本無法思考!更可笑的是,他的出現助她擺脫了困境,但她對他的第一反應仍舊是疏離的,還想着繼續逃離他的身邊?
他如何能冷靜下來?!
不能啊,花月……
雲宏生滿臉的怒,眸子裏卻閃爍着悲傷的淚,倔強的不肯滴落……雲宏生因為憤怒而顫抖着呼吸,突然伸出一隻手,虎口用力的擒住花月的臉頰。
他猩紅着的眼眸看着她,威脅的逼迫着她,「說!給爺說你錯了!」
就是她錯了,她不該逃離他的身邊的,不該的!
花月的那雙眸子一點兒沒變,明亮靈動,尤其是那閃爍着的光芒永遠透着一股倔強、銳利……
花月開始只是輕笑了一聲,隨後閉上眼便仰天大笑起來,大笑不止……
她有錯嗎?真是好笑!如果說她想要自由,她不想被別人左右生死,不想一輩子活得窩窩囊囊,選擇跳出這個怪圈,選擇抗爭一回……如果這也是錯的話,那麼她便真的是錯了吧~
「說!你給爺說!說你錯了!」雲宏生向着花月咆哮着……明明他佔據着強勢的地位,此時卻更像一個弱勢的、一無所有的,只能用咆哮這種虛張聲勢的武器企圖壓倒對面的可憐蟲。
可是雲宏生忘記一件事,他忘了花月是個極為倔強的人……從來都是倔強的不肯退讓一步的人!
花月仍舊哈哈大笑着,笑出了眼淚,她反問他:「雲宏生,是我錯了嗎?你說,是我錯了嗎?」
「就是你錯了!」雲宏生怒吼着,以完全壓倒性的姿勢禁錮着花月,「你身為奴婢犯了私逃之罪,你身為爺的妾室卻妄圖選擇跟別的男人走,你不潔身自好,淪陷青樓卻不知悔改……你說,哪一條你沒錯?!」
「身為奴婢?雲二爺可別忘了,你已經與我發了釋奴文書,我現在是良籍,不再是別人的奴婢,更不是別人的妾室!我是花月,只是花月,可以主自己的生死,掌握自己命運的花月!」
「呵~原來自從西域回來,你一直假意討好,便是為着那一紙釋奴文書。花月,爺倒是小瞧了你!」雲宏生唇邊彎起一抹笑,笑容卻似鬼魅有些可怖,你以為你有了那張釋奴文書便可以就此擺脫爺了嗎?花月你想的太天真了……從官府更換釋奴文書之時,爺還另換了一份妾書!「
「妾書?」以花月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妾書是什麼東西,只是聽雲宏生這般口吻,直覺覺得這應該也是一個荒唐之物了。
雲宏生再次用力的捏住花月的下巴,嘴角是邪魅的笑意,「不懂妾書的規矩?那爺便告訴你……妾是什麼!」
「雲,雲宏生!」花月被雲宏生的眼神嚇了一跳,預感到不妙,慌張的想後退想逃離。
但云宏生卻步步緊逼,涼薄的唇湊近她的耳畔,冷笑一聲道:「又不是沒伺候過爺,況且你在那種地方呆了大半月,想必也學到了許多伺候人的本事。
「雲!宏!生!」花月咬牙喚他的名字,一字一句。
如今換作是她被氣得渾身發抖,然而雲宏生的羞辱還沒到終點……任憑花月如何喊叫,床帳一撒,一切都封閉在了這一方天地之中~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雨點無情,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花月的一截白嫩的手臂無力的癱軟在床榻邊上,手指微微彎曲蜷縮着。
雲宏生系扣這衣袍,此刻也全然冷靜下來,不禁有些愧疚羞於面對花月……他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瘋了,竟然做出此等禽獸之事。更甚至還對花月說的那般羞辱之言。
他心中全然不是那般想的,只是當時氣頭上,心中責備花月為何寧肯跟着那個老男人走,也不肯留在他的身邊。將花月同青樓里的姑娘相比,雲宏生只會比花月更加心疼,捨不得……只是錐心之言已出,此刻無論再說什麼也顯得有些蒼白了。
雲宏生抿抿唇,躊躇着坐在床榻邊上好半晌,醞釀好了情緒,剛才軟下語氣來央花月:「我方才是無心之言,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花月不理不作答,雙目無神的望着帳頂……那截白嫩的手臂仍舊無力的癱軟在床榻邊上。
雲宏生伸手握上了花月的手腕,觸及到她手掌的冰涼,便捧到自己掌心裏暖着。「是我混帳,不該將你同青樓里的那些作比,更不該說你……總之都是我混帳,花月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你不知,在你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我日日是怎麼過來的……花月,我們講和好不好?不要在離開我的身邊了好不好,只要你別離開我的身邊,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花月合上了眸子,徹底屏蔽了雲宏生的話。
從前對他這個人還存在着一些微妙的感覺,還會覺着愧疚,還會覺着不忍、不舍……現如今,全都碎了!
……
「花月,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是在恨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雲宏生捧着一碗粥,站在花月的床榻邊上婆婆媽媽的勸說着。
自從那日起已經兩天了,花月一直不吃不喝不說話,整整兩天水米未進。
像是一場無聲的抗議……但除了懲罰自己,毫無用處!
阻攔不了雲宏生對她的侵犯,也改變不了過去的事實,更無法喚起以往還算有些美好的記憶,滿腦子充斥的全都是悲傷的色彩~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暫時離開,但是你要保證將這碗粥喝掉。否則我便只能再用我的方式強迫你了……」雲宏生也是計無可施,將白瓷碗放到花月的床頭邊上,又盯着她愁緒散不去的眉眼看了好久,方才緩緩走出屋外。
雲宏生不曉得花月是否會遵守這個實際上還未成立的約定,但也不敢率先打破進去看她,唯恐再一次失信,叫花月真的走向絕望,不吃不喝就此真的離他而去了……
雲宏生不知為何會想到長壽,雖然他於花月這件事上也挺忌諱長壽的,但就是不知為何,深深覺得此刻再沒有人比長壽更合適的。
雲宏生於是便喚來了長壽,用複雜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久,沒有多說什麼,只交代了一句——「進去勸她吃點兒東西吧!」
長壽這個一向謹守規矩的人,這次也忘了行禮,點點頭便轉身進屋了。雖然長壽走得並不快,但云宏生知道他是在克制着,不想叫自己的急切表現出來。
長壽一直在關心着花月,雲宏生知道。
其實他不得不承認,便是離了他這個雲二爺,花月找旁個男子,無所謂金錢權勢,大有像長壽這般溫柔體貼的男子對她一世呵護。大抵花月也會活得比現在幸福……
只是他捨不得,只是他自私的不想叫花月的幸福拋下他。沒有了花月,他只覺得餘生了無生趣……
長壽腳步極輕的走進來,秉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地站到花月的床邊,唯恐打擾了她此刻的睡眠。
他看得到她眉間的愁緒,他忍不住為她心疼。
原本花月是裝死到底的,雲宏生在身邊時一直不曾睜眼看他,但似乎敏銳的感覺出此刻身邊已經換了人,帶給她一種平和溫柔的感覺……花月不禁緩緩睜開了眸子。
長壽一怔……似乎磁場相近的人總有一種莫名的默契,長壽並無過多的驚訝,緩緩坐在花月的身邊,端起那隻白瓷碗,舀一勺清粥遞到花月的唇邊。
花月靜靜地注視了長壽好一會兒,眸中似乎有星光閃動,晶瑩順着眼角滑落……片刻後,花月張嘴含住了那勺清粥。
長壽替她擦擦眼角的淚水,再接着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吃……
**
終究,她再難過,心中再委屈,再氣不過,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再計較的必要。除了捂着心口的傷痛,一切便都就此過去。
花月開始起床洗漱穿衣,收拾的利利索索。
她想出門去,自然沒有意外的就被人攔在了院門口。
雲宏生聽到消息,下值之後就馬上趕回來,看着花月恢復了精神,想笑卻又不敢笑,有些謙卑有些討好的跟在她身側。
「你需要什麼,或是想買什麼東西,都可以叫他們去買。若是別人你不熟悉,你盡可以使喚福祿壽他們三個!」
花月清清亮亮的眸子看向他,看的雲宏生不禁尷尬一笑……他是怕,怕花月借着出府的機會再次逃了。
他知道,便是他又佔了她的身子又如何……於她的風骨,不是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束縛住自己的小女子。
「我是要去麗春樓!」
這是花月這幾天來對雲宏生說的第一句話,但也足夠把雲宏生嚇了一跳。
雲宏生還以為花月是仍舊鬧着彆扭,蹙着眉頭,同樣的滿臉痛苦,再次愧疚道:」花月,那時我說的真的是無心之言,我們以後不要再提什麼麗春樓了,好不好?」
花月嗤笑了一聲,「我從不幼稚的賭氣,既是你不放心,那就勞煩雲二爺陪我走一趟,我需要去麗春樓辦些私事!」
雲宏生仍舊戒備着,懷疑着花月的動機,但花月已經提出邀他同去,雲宏生也再沒有拒絕的理由。更何況雲宏生還心存愧疚,也想着藉此機會同花月賠禮道歉,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
馬車駛到麗春樓門外,雲宏生卻實在不肯讓花月踏進,勸道:「從前無可奈何,我心中也從未看輕你,只是為着你的名聲,這種地方就不要再進去了吧!若有什麼事,你盡可交待長福替你進去辦。」
「這種地方?」花月好笑的斜睨着他,「這種地方是什麼地方?不過是住了一群可悲的女子,不過是你們男人尋歡作樂的場所。為什麼不是你們這群管不住身的男人感到羞愧,反而要我們女子覺得進這種地方丟臉呢?」
雲宏生無奈蹙眉,花月又是陷入了這種牛角尖。他看着她,無聲的勸她。
終究花月還是累了,不屑於再爭辯什麼了,無力的靠在車廂壁上,「罷了,那便求雲二爺幫忙,替我進麗春樓贖一位友人,她叫落霞!」
花月還記得她同落霞之間的約定,她答應過落霞的,花月說會回來救她,就一定會來救她!
這次總算雲宏生沒再勸說什麼廢話,讓花月耳根子清靜了不少。
花月將自己身上僅有的二百兩銀票,一併交予雲宏生,希望他能用這錢將落霞贖出來。雲宏生只是看了那兩張銀票一眼,便挑開車簾跳下馬車了。。
他只是無奈,花月這種想跟他劃清一切界限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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