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電腦,真慢,該換了。」今天剛剛從老家回來的張樂,坐在了電腦桌前,都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果然不錯,在老家,張樂過的並不開心。
「真是記不起來了,我健美練的最好的時候到底是怎麼練?怎麼飲食的?」張樂摸了摸自己清秀的臉。
「樂樂,周一我去拿藥的時候,看看王院長出沒出診。」媽媽最了解兒子在想什麼。
張樂是個大大的美男子,現年38歲;獨身,和父母住在一起。
要是您硬從張樂的外表上找不足的話,那就是他的肚子太大了,其餘部分卻全是肌肉。
「小張,你的肩膀和後背練的特別寬,如果你不喝無糖可樂,把肚子減下去就完美了。」桑姐,60多歲,是張樂鍛煉的健身房裏最心直口快的人了。
其實,張樂天生是很瘦的人,他只是喜歡把肩膀和背部肌肉練寬而已,那麼,寬到什麼程度呢?他希望是無限。
姑且算他的職業是自由寫作者吧,他批着長長的猶如女人一般的長髮,因為他喜歡,這是他19歲時候的髮型,那時他1米8的身高,全身肌肉,體重是73公斤,而現在是110公斤,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因為他吃的藥,吃了12年的抗精神分裂症藥物。
不錯,這個美男子,這個別人眼中的好心人,得了這種聽起來駭人疾病已經22年了,可幾乎有10年,他都沒有被確診,以至於耽誤了治療。
這種病至今成因不明,主要靠藥物治療,然後就是個人配合和家庭環境。
咕咚一口,張樂吃完了今天最後的藥物,他喜歡吃藥,因為他覺得吃藥延續了他快樂的大腦。
每天上午或者中午,張樂會去健身房鍛煉,也正是因為肚子太大,他決心回憶,回憶那個自己的黃金歲月。
「你的肌肉特別勻稱。」范瑋是張樂曾經最好的朋友,張樂從大連學習了三個月表演,回來後讓范瑋評價自己苦練後的肌肉。
精神分裂症有一個平緩期,患者不吃藥,也會和正常人一樣,張樂就是在平緩期去了大連學習,快樂的練健美。
不知道為什麼,張樂記憶最深的總是自己的眼睛。97年和2001年,他覺得自己的眼睛變形了,其實他不知道這是病,精神分裂症的症狀。
至今他無法向別人準確的描述自己的眼睛,在當時具體變形到什麼程度,總之就是非常醜陋,不象自己的眼睛。
現在的張樂身患多種慢性病,他在恢復身體;也在恢復記憶。
剛從老家回來,張樂比較勞累,於是選擇了在家用啞鈴練習肩膀肌肉的線條,從此他決定不再用大重量練習了,這樣肩膀和背部不會再寬了,只會出現明顯的線條。
「好象,我記起來了,我以前是怎麼練的。」張樂慢慢的在找以前的痕跡。
精神分裂症不由意志決定,主要靠藥物治療,但張樂現在覺得自身毅力很重要,而每次的康復都是從健美開始。
張樂出院後其實一直在擺地攤賣玩具,收入還行,能養活自己,但他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出路,於是開始閉門寫作,他覺得得過300元稿費的自己最適合做作家。
「你騙了大家這麼多年,好自為知吧,你的家庭被自己毀了,就別在糟蹋自己的朋友了。」田野曾經很能花張樂的錢,而當張樂遇到困難時,卻發了這樣的短訊給一個病人。
張樂從小到大,總是給別人留面子,這次他沒有。
「我沒有象你,嫖娼還花別人的錢,你問問你老婆嫖娼花別人錢的是什麼人,我希望你別把女兒教育成和你一樣的偽君子。」
後來田野立馬軟了下來,這個素來厲害的傢伙也會服軟,只不過是張樂抓住了他的把柄。張樂卻再沒有和他聯繫了,還是健身房和自己親。
「姐姐。」張樂親切的叫着一個賣玉米的河南女人,張樂擺攤以來認識了不少新的朋友,而且這些朋友每天都能見到。朋友分好多種,和攤上的朋友只要能聊天就行了。
「我真的是體能很差,以前的鍛煉頻率再也達不到了。」今天張樂練的是胸肌,每個動作4組,4個動作,然後是腹肌和30分鐘跑步。
「樂樂每個月都有收入了,藥費全能報銷。」媽媽很欣慰國家對於殘疾人的照顧。
「似乎,我明天該練肩了。」本來明天安排的是二頭肌練習,但張樂改變了主意。
每組25次是張樂現在採用的方法,具體每個動作做多少組,則要看當天的體力。
「樂樂,王院長給你加藥了,他還叮囑你要加強鍛煉。」張樂的媽媽一宿沒睡離開家去醫院替兒子掛號了。
「可是我真的很累,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藥物讓張樂很不舒服。
不過,在老家,他答應過兩個侄子,下次見面要減肥成功,這就是他的動力。
「快40歲的人了,白頭髮不少了。」在老家,他讓兩個侄子給他揪白頭髮,結果揪出來2,30根。
不知道什麼原因,張樂從老家回來,掉了10斤肉,而且體力耗費的很大,他決定休息兩天,其實他一直在休息。
要強是張樂最寶貴的品質,他得病後從未向疾病服軟。即使決定休息的今天,他也在家練了一些動作。
「哥哥,我這一兩天就把電腦給你拉過去。」磊磊是張樂的表弟,一直很關心哥哥。
張樂其實寫書只掙過300元稿費,但就是這300元,讓他看到了希望,是啊,人不為希望活,還有什麼盼頭呢?
從明天開始,並不只是一種常立志的無聊話,而是一個重度精神殘疾者的真實內心寫照,他活在今天,盼望美好的明天,於是,故事就發生了。
張樂健身的場所是一座寫字樓的一層,一進入就是健身房的前台。您只要讓前台小姐刷一下會員卡,就可以鍛煉了。
張樂那標誌性的長髮的確讓很多人覺得挺有意思,以及他大大的肚子。
「歡迎光臨。」每次去健身房鍛煉,張樂都能聽到這樣的親切話語,不過,他卻沒有抬過一次眼皮,倒不是因為他瞧不起人,而是他怕別人看他。
不過,只有一個姑娘能吸引他的目光,因為這個前台愛鍛煉。
「今天你練嗎?」張樂低着嗓音問道。
「明天練。」說話的是一個嬌小,胖乎乎的外地姑娘。
張樂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北京人,而對外地人有什麼看不起,相反,他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以後,歧視他。
「可以問問你叫什麼名字嗎?」張樂的說話有些怯生生,換做沒病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這樣。
「我叫張玲,很普通吧?」這個姑娘顯得很大方,和身材成反比。
隨後,張樂就進入了健身房,他今天身體感覺很不好,本來想練幾組上背的寬度,就回家休息,這倒怪了,不是說,張樂這傢伙不增加肩背的寬度了嗎?可他改變主意了。我為什麼要隨大溜,能個瘦乾巴體形呢?我的肩膀和背部一定要寬,超過大多數人。
8組上背寬度練習,張樂完成的很是勉強,甚至只能一組做三個,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還不老,他有潛力。
「我真想在跑步機上跑夠七千步。」張樂在跑步機上,數着自己的步數跑,一般跑五千步是半小時,而七千步是45分鐘左右,而只有超過40分鐘的有氧鍛煉才能減少脂肪。
「張玲。」張樂離開健身房時輕輕的念了一下這兩個字。
似乎張樂的一生總和女人聯繫到一起,他在疾病處於平緩期的時候,可以說是閱女無數,可現在自己除了低保,都沒有收入,憑什麼談戀愛?
年輕的時候,張樂總幻想性,而且他的右手在他寂寞的時候也能幫助他,但現在他再不會用他看不上的方式了,因為他想孤獨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210斤的體重困擾着他,他要知道,自己確實被那種追求圍度,也就是肌肉塊頭的健美耽誤了,他開始用心來打造真正的,他喜歡的體形了,每組12到15次,加跑步,這些才是適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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