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三十章 現狀

    「你……剛剛使魔推開你，可不是要你恩將仇報地去毀滅人界！她救了你！你就這樣對待人類嗎？你不是答應過她，不再殺人嗎？」祈逸清用劍指着它，冷聲斥道。

    「她推開我？那又怎樣？好天真哦？以為救了我就可以讓我原諒她嗎？真是天真，呵呵……」它一把掃開祈逸清的劍，步步緊逼。「妖靈王，又怎會遵守約定？你也是，遵守你的諾言了嗎？」

    祈逸清往後退，「你！」

    「她奪走你女兒的身體，禁錮你女兒的靈魂使她無法死去，無法轉世，害死了你的兒子，你敢說你不恨她嗎？」凌夜將臉貼在他耳後，蠱惑地呢喃着：「你敢說，至始至終，你都沒有恨過她？」

    「閉嘴！」他舉劍刺了過去，凌夜一閃，媚眼盈盈笑了起來，「果然，你不也不能原諒她嗎？」

    它斜瞥了祈逸清一眼，轉向攻擊珂閔國的大祭司，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很快便將那位大祭司打得吐出了鮮血，它轉而攻擊其他大祭司，可是其他大祭司都有所準備，紛紛抵抗，但即使所有大祭司及祭司都加起來，還是被凌夜攻擊得節節敗退。

    祈逸清衝過去阻止它，可是凌夜卻沒有理會他，一直攻擊着那些祭司們。

    祈嵐見狀，自然明白當務之急是要幹什麼，他舉劍向凌夜沖了過去，劍上纏繞着一個強力的陣法，他朝着凌夜刺了過去，毫不留情。

    凌夜感覺有人從後背攻擊它，右手一用力，陰寒之氣頓生，它以可怕的速度轉身，身體本能地打算攻擊，瞳孔看清來人後卻猛然停住。

    可是祈嵐的劍卻沒有停住，刺進了凌夜的胸前，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毫不還手的凌夜。而凌夜眼中充滿痛苦。

    不是被刺的痛苦，而是內心深處傳來的痛楚。

    它嘴角滑下一條血絲，卻沒有還手，就這樣看着祈嵐。直至那些祭司們再度把它圍了起來，它也沒有還手。

    它從懷中抽出已經被血染紅的藥引，對祈嵐展開一個溫柔的笑靨。

    「這是，救祈氏族長的藥，雖然沾了血。但不需要洗掉，這是鳳鳴的身體，她的血，有促進藥效的作用，你把這些交給祈逸清，它知道該怎麼做。」

    無視祈嵐驚異的表情，它抓緊那把劍，往前一扯，生生拔了出來，噴涌而出的血。染紅了祈嵐的白袍。

    它退後低頭笑了笑，對着那些表情各異的人們說道。

    「那麼，下次再見吧……」

    它說完，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祈嵐低着頭呆滯地盯着手中還殘留餘溫的藥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場景慢慢暗了下來，恢復靜如死水的平靜。

    歆雪在我旁邊幽幽說道：「凌夜被傷後，回妖界去療傷，它重新坐上妖靈王的位置，又有幾位護法的協助，不需幾天就穩定了妖界秩序。 它一邊搜尋祭品，一邊攻打月耀國，月耀國已經被妖魔大軍攻破城牆，死傷慘重。就算抵抗，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保護人民，月耀皇族已經帶着大部分人民撤離，只留下皇城軍在守衛皇城，不過，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也是遲早的事。」

    「你是說……它已經攻打月耀國。而且已經攻入城內了？」我不由得蹙緊眉頭，不住地搖頭，「那麼……為什麼皇族帶着人民撤離，不帶上皇城軍？明明遲早都會被攻破，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守着皇城？皇城不是都沒人了嗎？而且，祭司們和驅魔師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攻破？」

    「皇城的確沒人了，但是，你以為撤離這種事很簡單嗎？若非把皇城軍當做誘餌在前面引敵，他們逃得出去嗎？」歆雪對我的遲鈍嗤之以鼻。

    「現在在那裏的皇城軍，不過是區區人類，血肉之軀，又沒有靈力，根本就打不過那些黑暗衍生出來的暗獸，你口中的那些祭司們以及驅魔師們，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早已所剩不多了，根本就敵不過妖魔大軍。」

    我一怔，我低估了妖魔大軍的力量，皇族把皇城軍當成誘餌，為的是讓皇族和人民安全撤離，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可是卻……犧牲了皇城軍的生命。

    這種事……

    我咬牙，「他們這樣做……太……」

    「他們這樣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如果再晚點決定棄城撤離，恐怕他們都會被困死在皇城內，裏面的食物、兵器並不多，如果都困在裏面，要麼自相殘殺，要麼死在妖魔之口，月耀滅國也是遲早的事。」她淡淡地說道，眼中不起一絲波瀾，仿佛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犧牲是難免的。為國家獻身，也是一種榮耀。」

    「榮耀？這算什麼榮耀？皇族把皇城軍當成棋子一般犧牲掉！這也是一個國家該做的事嗎？雖然是為了人民，不也很可笑嗎？皇族他們只是不想死，所以打着為人民的口吻，讓別人為他們去死！自己退居二線，跟着人民逃跑……連自己的國家……都丟棄了……」我低着頭憤然地斥責道。

    「不然呢？」她的語氣徒然加重，不屑地打量着我，「你讓月耀皇族怎麼做？他們還能怎麼做？那些失去家園和庇護的人民，需要月耀皇族的領導，皇族是他們的信仰，如果他們失去信仰，就會墮落，人民會變成什麼樣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留在皇城的，都是自願為自己國家犧牲的將士們！裏面不僅有人民，士兵，將領，還有月耀皇族！甚至還有月耀太子和公主！他們不想捨棄自己的國家，甘願把自己當成誘餌在前線，為人民撤離爭取機會！你讓月耀國該怎麼做？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

    「你以為能救下所有人嗎？別開玩笑了！」

    她又一揮手，面前立即出現一座城池，刀光劍影，哀嚎連連，人魔混戰。

    妖魔佔據壓倒性的力量，它們焚燒城池，攻擊人類，以各種殘暴的方式殺死他們，屍橫遍野，血染江山。恐懼的人民四處逃竄，卻又被妖魔玩弄一般地抓住，放跑，抓住，吃掉。

    四處都是人類的慟哭，妖魔刺耳的狂笑，以及刀劍撞擊的聲音，烈火焚燒的聲音。

    我喉嚨中梗了千萬根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心悄然握緊，呆怔地看着這場戰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