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選擇

    死的人，不只有月耀的將士們，還有平凡的人民，不足月的嬰兒，步履蹣跚的老人，懷孕的婦人，毫無抵抗力的小孩，他們都被殘忍地殺死了……

    「天吶……它們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明明……什麼都沒錯啊……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們……」

    我低聲呢喃着，全身像被定住一般，無法移動一厘。

    「不要太天真了，我說過，祈逸清說過，妖靈王也說過，你的天真，會害死多少人！你還不明白嗎？」她冷冷一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眸，「那麼，我真的必須殺死它們嗎……我……」

    「你不想這麼做，你不想弄髒你的手，你不想沾染鮮血，但是這一切不是你能決定的！你不想殺死妖魔，它們就會殺死人類！」

    它打斷我的話，「你可是下一任的靈王，既然要成為靈王，就要用你的一切去維護兩界和平，縱使弄髒你的手！」

    「我並不是害怕……弄髒自己的手……我是……不想抹殺它們的生命……」我微微搖了搖頭，雙手不自覺顫抖着。

    「你也是時候清醒了！就算你不想殺它們，它們也會殺人類，你是時候該決定，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什麼才是，你該做的。身為靈王的職責。」

    「如果你不想當，下一任靈王也會出現，不過，人類可等不了下一個千年。」

    「你自己慢慢考慮吧……不過，別忘記，在你考慮的時候，有多少人正在死去……」

    它說完，一個轉身便消失了，留我一個人，呆怔地在腦中回放着剛剛看到的一切。

    我真的……能成為靈王嗎……我真的下得去手，殺死它們嗎……我不知道啊……

    我站在原地，頭腦混亂地一陣發疼，現在月耀國有這麼嚴重的危機。為什麼其他國家沒有援助它？難道說，凌夜也攻擊了其他國，其它國自身難保，無暇顧及月耀國嗎？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意願去幫助月耀，而需要保存實力保護自己的國度？

    祈嵐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五大家族的狀況，各國狀況……我走了之後，凌夜回妖界之後，他們怎麼樣了……

    我越想。心裏越不能安定下來，我對着周圍大聲喊到，「歆雪！歆雪！你出來！告訴我，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不想他們受傷害，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才能保護他們！」

    「我真的，能夠成為靈王嗎？如果說，我成為靈王，就能拯救人們的話，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靈王！」

    「你出來啊！歆雪！」

    我對着周圍喊了許久。她才幽幽出現在我的面前，如雪般潔雅的眼眸看着我，「你有成為靈王的決心嗎？」

    我一怔，「我……有。」

    「呵……這也叫有？」她冷笑，打量了我一下，「這種決心是成不了靈王的。」

    「你身體裏，殘留着前任靈王的靈力，上一次被天雷一劈，鳳鳴給自己設下的封印已經很弱了，所以你現在可以打破鳳鳴的封印。接着與天地所有靈魂做下契約，就能成為靈王，擁有使用、借用萬物靈力的能力。」

    「但是，」她停了一會。「如果你只是這種半吊子的覺悟，就算你可以成為靈王，你也救不了人類，也無法維護兩界的和平。」

    「你以為，憑着你這般天真，可以拯救人類。可以保護他們嗎？如果你沒有弄髒自己手的覺悟……」

    我堅決地打斷她，「我知道。」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如果只有我，才能成為靈王，那麼，我就必須去做！我要……成為靈王！」

    她凝視着我的眼眸許久，忽然不屑地笑了，「好啊……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那所謂的覺悟吧……」

    她後退一步，隱入黑暗，周圍一片寂靜，我不明所以地環顧四周，完全不明白她剛剛的意思是什麼，也不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眼前出現了一隻霉綠色的犬型妖獸，銳利可怕的獠牙，口中不停淌下的綠色唾液，以及縮成一條細線的妖眸。

    它面前有一個少年，被牢牢綁在柱上動彈不得，他拼命掙扎着，眼神恐懼地看着我。

    這……這是什麼？幻覺嗎？我還沒弄清楚，那隻妖獸就朝着少年撲了過去，少年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它一把咬下少年的腦袋，很快地蠶食鯨吞。

    我看着那噁心恐怖的場面不由得吐了出來，可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能幹嘔着，這是什麼！

    這是……幻覺嗎？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場景，如此真實……不是幻覺，這不是幻覺！

    那少年被吃光了，妖獸並不滿足，它高傲地踱步往後走，後面不遠處，也有一個少年，他同樣恐懼地看着它，連哭喊都做不出來，那妖獸朝着他沖了過去，一把撲倒柱子，咬住了他的腹部，這樣的衝擊沒有殺死他，他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妖怪一點一點吃掉，發出瘋狂的哀嚎。

    我衝過去想要救他，可是根本拉不開妖獸，他掙扎了一會後，失去生氣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發出一聲尖叫，拼命攻擊妖獸，可是它不管我，把少年吃得一乾二淨。

    它揚長而去，剩我獨自跪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地上那淌血，看了看自己的手，衣服，全部都沾滿了血。

    我的淚無法抑制地掉落下來，顫抖着握緊雙手，遠處又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那隻妖獸再度吃下一個女子，然後又往下一個人踱去。

    住手……住手啊……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起身沖了過去，然而另一邊也傳來一聲呼救，我驚異地回頭，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妖獸正往另一個人靠近。兩邊的妖獸都在靠近那兩個無法逃跑的人類，那兩個人都哭喊着，求救着，這樣的距離，我根本救不了兩個人。

    我左右為難，雙腳沉重得無法移動一厘，那兩隻妖獸同時向人撲了過去，兩聲此起彼伏的尖叫，夾雜着我的哭喊。

    「不要——！」

    兩個人都被蠶食殆盡，妖獸滿意地舔了舔牙齒上殘留的血肉，繼續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我跪了下來，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猶豫着，不知選擇哪一個……才會使他們兩個死去，沒錯，祈逸清說的沒錯，我太天真了，總想着兩全其美，總想着去救下所有人，殊不知，根本就需要犧牲，我卻不想犧牲任何人……

    到最後，卻害了所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