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章632祭煉法陣
天乾子雖是吃癟,不敢尋戚澤抱怨,唯恐又被派下甚麼「重任」,戚澤與天機子一般,瞧他不順眼,俱是心狠手黑的人物,再坐上掌教寶座,有大義名分,可不敢輕易招惹。
天乾子環顧一眼天秀湖,暗暗發誓此生絕不再來此地,正想回當陽峰上休養法力,一道聲音落下,說道:「天乾子長老眾任已畢,可來玄岳峰上與我等合煉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
天乾子滿嘴苦意,只得說道:「是!」飛上玄岳峰,見三大長老已然等候於此。
過不多時,道殿大門洞開,戚澤一身玄色道袍,邁步而出。
靈符老祖與蕭天環一見,便是面色一變。原來戚澤頭頂五色玄光蕩漾,真氣如沸,竟是修為大進的模樣。按理區區三年之間,一位初入長生之人修為不該進境如此之快,着實大異常理。
歸桂身為妖族長老,道行絕不在靈符老祖之下,若非早年多出一步,要將本命妖氣精煉,修為還要強過了靈符老祖,眼睛最尖,低喝道:「掌教是將長生境界法力修煉至大圓滿了麼?」
戚澤搖頭道:「並未如此,還需數年苦功方可!」
靈符老祖心頭翻起驚濤駭浪,他用了千年苦功,才堪堪將法力磨鍊圓滿,可惜損失了本命法器天宇靈盤,導致道基有缺,似乎還比不得戚澤這般神完氣足,若是二人不用法寶,只用本身道力鬥法,勝負還未可知。
戚澤不願多談,問道:「諸位長老可曾將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參悟通透?」
蕭天環道:「三年苦功,也只參透了五成!」
戚澤道:「也算不錯,若能將此陣威力發揮到極致,足可匹敵一位太乙之輩,諸位長老不可懈怠!」
眾長老皆是凜然,戚澤腦後飛起一點玄光,正是所煉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陣圖,眨眼化為畝許大小,其中光華隱隱,霧靄升騰,祥光無盡,道音滾盪,不愧為玄門正宗五行陣法。
戚澤道:「請諸位長老入陣操演!」
蕭天環、歸桂、靈符與天乾子依次飛入,戚澤最後入陣,那畝許大小的陣圖神光驀地一震,化為一團五色繽紛之光華,倏然直上九天!
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蘊含先後天玄妙,正反五行生剋之理,為此方宇宙五行道法最高傑作,五位真人入陣,立刻以陣法之理催動五行之力,那一團五色光華就在極天之上變幻無端,不可捉摸。
那陣圖煉入了無數天材地寶,幾乎掏空了五行宗家底,連歷代精心祭煉的正反五行天虛大陣都化入其中,當真是攻防一體,剿殺一切。
五位真人法力注入陣圖之中,自然演化。戚澤位居中央戊土之位,一面注入法力,一面還要調和大陣運轉。
戊土為中,坐鎮五行,金木水火皆要圍其運轉,自是重中之重。五峰山上便以玄岳峰為尊,更為掌教居所,可見一斑。
戚澤可謂身系大陣運轉之核心,一舉一動,皆是牽動陣法之力流動。他之元神端坐大陣中央,被無窮五行之力圍繞,皆是五位佈陣長老所發。
那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蘊含無窮至理,其實是開闢混沌的無上法門,因此才有「混沌」二字。傳說天地初辟之時,無數大道之力迸發,有無極、陰陽、五行、八卦之力次第生出,雖有先後,卻無高下之分。
五行之力本就是開闢混沌,重塑世界之力,此陣若有太乙級數坐鎮,煉製到極處,足可成就一方堅固無比的小千世界,不懼任何人前來攻打。
藏真道人所謂自辟小千世界修行,不過是借了昆墟派地利之助,所開闢的也只是一方小世界,非是小千世界,與此陣之恢弘偉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戚澤運轉陣法之間,無盡五行之力加持於元神之上,只覺元神升騰之間,大陣之中無數五行真氣流動演化,生克躍遷,盡在掌控之中。
戚澤重點關注歸桂與靈符老祖兩個,歸桂雖是水中大妖,畢竟初學乍練,還要將一身妖氣轉為純正的五行法力,其佔據水行陣眼,畢竟屬性相同,法力運轉之間縱有磕磕絆絆,還說得過去。
靈符老祖卻是有些棘手,其畢生道行全在符籙之道上,要轉為五行之力,畢竟十分吃力。他佔據木行陣眼,需將一身法力化為木行真氣。
三年苦功,特意從所學符籙之中提煉出一道先天乙木靈符,作為本命符籙,藉此符籙之力,將一身法力盡數轉化為木行真氣。
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陣法之中本有將異種真氣煉為五行真氣之法門,靈符老祖也將真氣轉化完畢,只是他畢生浸淫符籙之道,對五行道法研究不深,運煉陣法不免有些磕磕絆絆。
靈符老祖正自操演陣法之時,忽覺一道靈識落下,知是戚澤元神念頭分化,當下毫不抗拒,任由其落入紫府之中,自身元神退居次位,聽任戚澤擺佈。
若非信任到了極致,誰肯放開紫府,任由外人念頭侵入識海?戚澤念頭墜入之後,立刻操控靈符老祖一身法力,自木行陣眼入手,演化先後天之力。
靈符老祖元神默立一旁,靜靜觀瞧。但見戚澤諸般手段運用起來,竟是行雲流水,展現出五行道法大宗師之氣度,木行法力在大陣之中運轉連連,卻是若合符節,嚴絲合縫,絕無絲毫錯漏。
只這一手五行道法,無有百年苦功浸淫,休想這般犀利精準。靈符老祖暗暗感嘆:「這等修為、這等手筆,不愧能執掌五行宗這般龐大大派!我神玉山一脈依附五行宗,也算得其所哉!」
戚澤借靈符老祖之手,將五行陣法之妙一一操演,等若親身示範給靈符老祖觀瞧。
靈符老祖何等人物,天資根腳都不比天機子差了,戚澤之演化一遍,已然將此陣之妙摸了個七七八八。
戚澤亦有分寸,展示過一遍之後,念頭便即離開靈符老祖紫府,回歸元神,繼續凝神主持大陣。
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所化五色神光或徐或疾,任意舒捲,還能吸收極天之上無盡五行之力,化入陣中,成為自身法力。
五位長生真人法力加持,初時還有些滯澀,後來愈來愈是圓熟,無邊法力在陣中激盪醞釀,從無到有,從涓涓細流漸次化為無邊大河,又復化為無邊巨海。
戚澤運煉之間,將元神意念與大陣結合,看顧五行法力釋放,當先要務便是將煉入其中天地寶材盡數煉化,化為禁製法力。
五行法力催動之間,水洗火煉,無數天材地寶被煉為最精純之狀態,繼而熔入大陣之中。隨着有形之寶材煉入,大陣之力卻漸漸化為無形,幾有融入虛空之勢。
那些天地寶材包含無數五行之寶,有火行晶石、水行精粹、木行靈心、金行銳氣、土行寶砂,俱被大陣煉化,各按其性,各歸其位。
戚澤元神隨陣法之力融入虛空之中,只覺舉手投足之間,皆有無量五行偉力隨身,一念之間便可開天闢地。不過戚澤何等定力,一瞬之間,便將這等雜念拋卻斬碎。
虛空之道何等精深奧妙,縱然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精妙無雙,也非此時就能開闢小千世界,此不過是無邊威力加身,生出的幻覺罷了。
那大陣運煉了七七四十九日,蕭天環等長老已感有些力不從心,戚澤立有所感,當即將大陣一收,一道五色玄光緩緩垂落,落在玄岳峰上。
神光收盡,五位長生真人現出身形,各自默運真力,恢復元神法力。
戚澤手托一團玄光,其中光華亂閃,似有無窮風暴醞釀。
白鶴童子不必參與煉法,只在峰上等候,見了玄光,喜道:「此陣初成,便有如斯威力,我五行宗山門可無憂矣!」
戚澤將手一放,那一團玄光冉冉升起,化為一道無窮光幕,閃動五色光華,將整座五峰山盡數籠罩起來,又淡入虛空之中,全無任何痕跡。
有這一座大陣鎮守山門,再有五位長生真人鎮壓,就算太乙之輩攻來,也要費上一番手腳,五峰山防務可謂固若金湯。
幾位長老呼吸之間,煉化虛空中真氣,面色才稍好一些。
戚澤道:「今日是初次全力祭煉此陣,令得諸位長老真氣垂盡,我心不安!」
四位長老齊齊施禮,皆道無妨。
戚澤道:「請諸位入殿中說話!」六人入得殿中,但見一株五色蓮花搖曳生姿,白鶴童子不免多看了一眼。
戚澤問道:「近來本門收錄弟子如何?」
天乾子急忙邀功,喜道:「多虧了掌教以極大魄力,將本門道法散播出去,數年之間,五行道法已然風靡極北之地,無數凡人修煉,但有所成之人,不遠萬里,跋山涉水而來,希冀能拜入本門,修煉上乘道法!如今五峰之中,已收錄了數百弟子,俱是一時俊傑,再有幾十年,本門當有一大批上佳弟子現世!」
戚澤所傳乃是五行道法之中最為根基的法訣,最多只能修煉到胎動境絕頂,但凡修煉此道,誰肯平白廢去?自要力爭上遊,唯有前來五行宗拜師入門,求取更上乘道法。
戚澤此舉看似自毀根基,卻是樹立百年根基之道,來拜師的弟子越多,五行宗越可從容選擇,良才而授,如今五峰山上熱熱鬧鬧,處處都是新入門的門人弟子,努力修行練氣。
最忙碌的算是外門,左丘明已是足不沾塵,整日價培育外門弟子,再送入內門之中。如今五峰山上已多出數百弟子,莫看其等眼下修為淺薄,待得幾十年數百年之後,定有一大批人才修成金丹乃至元嬰。
五行宗在天機子之手,只算守成有餘,輪到戚澤執掌之時,不過區區數年,已顯露出中興之相。
戚澤頷首道:「本門要發揚光大,須得不斷有上佳弟子拜入門中,推陳出新,此方為萬年大計!收錄弟子之時,便由天乾子與白鶴兩位長老負責,來拜師的弟子也不能一一收錄,須得好生鑑別,以防有奸細混入本門!」
天乾子腹誹道:「真是拿我這長老當做免費的勞力!」不過五行宗大興,他也高興不已。
大虞王朝,青州之地,一派深山老林之間,兩道魔光迤邐而來,略一盤旋,尋到一處山洞,當即落下,正是吞心老魔與趙靈菡兩個。
吞心老魔回首望去,目光穿破無盡山水,落在伏龍山之中,冷笑一聲,道:「左白蓮倒會選地方躲命,就不怕地火魔宮暴亂!」
趙靈菡一笑,提聲喝道:「左道友可在洞中,還請現身一敘!」將奪心魔功之力放起。
過不多時,一位面容木訥的修士走出洞府,正是聖母教教主左白蓮!其眼珠在二人面上一轉,說道:「煉魔宗兩位道友前來尋我,不知有何指教?」
吞心老魔笑道:「我等前來,特為尋左教主聯手,共抗五行宗!」
左白蓮眼珠一轉,道:「請入洞中說話!」
三人入得洞內,但見洞中十分蕭瑟,只有一套石質的桌椅,別無長物。
吞心老魔笑道:「左教主避世獨活,倒是好生清苦!」
左白蓮淡淡說道:「我聖母教獨尊聖母教誨,只想苦修成就,飛升金蓮清淨世界,豈會在乎區區外物享受!」
吞心老魔冷哼一聲,對這等被金蓮聖母洗腦的廢物着實無話可說。
趙靈菡道:「北邙山被五行宗聯手玄佛兩道滅去,連一尊太乙級數的魔犼都下落不明,此役之後,五行宗聲勢越發不可收拾,如今又在極北之地廣傳道法,令凡人嚮往,若是長此以往放任下去,焉有我等魔道生存的餘地!」
左白蓮淡淡說道:「你們是魔道,我只是聖母教!」
吞心老魔譏笑道:「我是魔道,你卻是邪道!所謂邪魔歪道,你我正該聯手才是!」
左白蓮不置可否,道:「你煉魔宗也是喪家之犬,如何有資格與我聖母教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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