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大聖 章631 煉法長生境

    白鶴童子沉吟道：「若只憑一點粗淺道法就能修成胎動，必是絕頂奇才，當可接引入門，善加傳授，五行道法傳播越廣，本門氣運越盛，掌教此舉非但不會毀去本門根基，反而大有好處！」

    白鶴童子雖是異類，在玄岳峰上陪伴天機子百年，盡得真傳，乃是掌教一系的鐵杆，自是擁護戚澤。二人一搭一唱、一唱一和，天乾子不在，蕭天環也懶得相爭，便閉口不言，默認了此事。

    散佈五行宗道法之事，戚澤已思索良久，還特意費了些功夫，將五行道法中紮根基的法訣重新推演打散，畢竟是要凡人一步步修煉起來，須得朗朗上口、好學易懂才是。

    傳佈道法之事便算定下，戚澤又道：「五德派道法廣大精深，其中亦有道門煉製大陣的手段，比本門的正反五行天虛大陣還要玄妙，諸位長老參悟了道法之後，便需隨我同煉此陣，如此面對魔劫才有幾分自保之力！」

    蕭天環道：「五德派大陣必是也要分列五行，可惜卓無量長老隕落，本門也無精修水行道法的長生真人。」

    戚澤道：「因此我屬意歸桂長老填補水行陣眼，靈符長老填補木行陣眼。不知靈符長老意下如何？」他不問歸桂之意，是因那大妖本就是水中的妖怪，鎮壓水行陣眼最合適不過。

    靈符老祖沉吟道：「我所修符籙之術亦有五行分化之功，只需掌教將天柱峰道法傳下，用幾年之間洗鍊法力，當是無妨！」

    戚澤微微喜道：「好！」隨手便將天柱峰道法傳授，他任掌教之後，五峰道法自然盡在手中，可隨意支配，誰也不敢多言。

    靈符老祖默默體悟，良久說道：「原來如此，我還需三五年苦功，將一身法力重煉為木行真氣！」

    戚澤道：「好！那便三年之後，天秀湖重滿之時，眾人合煉大陣！」

    道門、佛門、魔教皆有陣法之道流傳，比如五行宗的正反五行天虛大陣、轉輪寺的八部天龍護法伏魔大陣、萬乘龍君的白骨噬天大陣，皆有獨到妙處，各領風騷。

    戚澤得了長青子所傳五德派根本道法，日夕參研，除卻苦思其中證就太乙之道外，便是尋覓其中祭煉大陣之法。畢竟陣法之道能集合眾人法力，以強御強，損有餘以奉不足，更是對付天魔大軍的不二手段。

    五德派存世萬年以來，歷代長老已將五行道法推演到了太乙盡頭，雖從無人能證就道真境界，終究已臻此方宇宙道法之極致。五德派道法包羅萬有，自然也有祭煉五行大陣的法門，甚至比五行宗的正反五行天虛大陣更為玄妙。

    戚澤參悟良久，將此陣奧妙吃透，此陣名為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內蘊無窮奧妙，內按五行，又有先後天妙用，五行之力合一，足可打裂世界，重歸混沌，乃是五德派第一陣法。

    五德宮便是用此大陣祭煉，可惜深受虛空亂流千年腐蝕轟擊，又無人坐鎮溫養，禁制之力跌落，不然天星派諸人要侵入其中，乃是妄想。

    佈陣之人修為越高，陣法威力越打，戚澤打算以五位長生真人坐鎮祭煉，只要陣法一成，太乙之下長生之輩遇上便只有被絞殺的份。

    戚澤又將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佈陣之法傳授，說道：「諸位長老可自去參悟，白鶴師兄稍留片刻。」

    一眾長老當即告退。本來白鶴童子見戚澤獨獨不傳他太乙之法，以為自家修為未到，頗有些失落，但戚澤單獨留他，復又振奮起來，問道：「掌教有何吩咐？」

    戚澤道：「不知白鶴師兄修煉的甚麼道法，是否將一身妖氣盡數洗鍊成道門法力？」

    妖類與人族修行不同，更多靠天賦血脈肉身，將一身先天而來的妖氣煉化，再參悟天賦法門，徐徐晉升。相比之下，道門法訣更為精巧，更成體系，畢竟是無數仙道前輩費卻苦功推演而來。

    妖類之間不同種族征戰殺伐慣了，便是同一族類，也要以力服人，爭一個高下，想要開誠佈公，大家一起推演天賦妖法，簡直難比登天。

    白鶴童子道：「我追隨上代掌教百年，早將一身妖氣洗鍊為本門五行法力。」

    戚澤微微一喜，道：「如此便省事太多。師兄修煉哪一行道法，又或是五行齊修？」

    白鶴童子苦笑道：「我哪有掌教那般驚才絕艷？能得了本門真法傳授，已是邀天之倖！天機子掌教傳了我金水而行之法，洗鍊妖氣。我因天生一身鶴羽，更偏愛金行道法多些，將之煉為飛劍，更與本身妖法神通相合。」

    白鶴童子將自身長短之處和盤托出，戚澤沉吟片刻，用手一點，一道靈光飛起，說道：「此為我所修玄音劍訣之法，我便是憑此法證就長生，師兄可拿去參研！」

    白鶴童子大喜，收了劍訣，道：「多謝掌教厚賜！」

    戚澤道：「師兄參悟玄音劍訣之後，與諸位長老修煉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還有五德派的太乙道法也一併相贈！」又有一道光華飛出。

    白鶴童子心下感動，戚澤特意將他留下，單獨傳法，顯是親疏有別，待他更厚一些，道：「定為本門效死！」

    戚澤笑道：「不需如此，有我在，五行宗道統定能傳續萬載！還有，祭煉大陣還需無數寶材，更有許多稀罕之寶，須得向外求購，也要勞煩師兄掛心！」

    白鶴童子忙道：「這是應當！」天機子在時，將門中收藏的真正寶貝都交給白鶴童子看管，這頭大妖可謂是五行宗的大管家，戚澤上位之後，自然也要倚重。

    五峰山上各位長老紛紛閉關修行，白鶴童子受命為觀瀾峰峰主，靈符老祖則替代了卓無量，執掌天柱峰，由此五峰峰主終於盡數歸位，鎮壓五行宗氣運。

    諸位長老自是迫不及待的參悟證就太乙之法，但此法太過玄奧精深，涉及冥冥之中的根本大道，各人資質鈍利不同，參悟出的玄妙也就各有不同。

    靈符老祖與歸桂所得最多，其次便是蕭天環，白鶴童子與天乾子最少，不過靈符老祖與歸桂縱然參悟了最多奧妙，對於證就太乙仍是恍恍惚惚，只覺前路煙塵遮蔽，迷茫甚多。

    眾長老參悟過太乙之法，戚澤便下了嚴令，命其等合煉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眾長老不敢違令，只好放下太乙大道，轉而精心祭煉此陣。

    五行宗本有正反無形天虛大陣，戚澤合眾人之力，以無上法力將之拆散，用來重煉。畢竟此陣與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同源而異，有許多細微精妙之處，須得一一調整針對。

    先後天五行混沌大陣為五德派鎮派陣法，不但祭煉需要海量法力，更需無數資源堆砌，也唯有五德派這等龐然大物，門中高手無數，更有許多無上寶材，方能將之祭煉的十全十美。

    五行宗地處貧瘠之所，連年大戰，北抗玄光境，南拒北邙山，天機子苦苦支撐，也只能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還要毀了祖傳的鎮峰法寶，才能勉強踏足太乙境界，門中寶材自是捉襟見肘。

    好在將正反無形天虛大陣拆解之後，能抵過幾成寶材敷用，白鶴童子又使出渾身解數，往四面八方搜尋財貨。戚澤更不惜麵皮，先向太陰宗、大菩提寺等交好門戶賒了些寶物回來，又親去九幽世界，尋無量智菩薩與藥叉神王求助。

    如此搜刮之下，也只勉強湊夠七八成所需之物，好在戚澤也未打算將此陣祭煉的圓滿完美，只求先煉成個雛形，能夠敷用足矣。

    三年之中，五峰山之上寶光沖霄，眾長老使出渾身解數，祭煉護山大陣，閒暇之時再參悟太乙之法。天乾子更是苦逼的緊，除了煉陣悟法，還要指揮當陽峰上下填滿天秀湖之水，成日叫苦不迭。

    戚澤鑄成無上道基，法力雄渾之極，不在靈符老祖與歸桂這等積年高手之下，卻也忙的暈頭轉向，尤其他花在太乙之法上的心思更多。

    唯有證就太乙，方有更大指望消弭魔劫，此是內界所有修士共識。內界中共有玄武、藏真道人、窺性大師等聊聊數位太乙戰力，彼此之間要麼互不信任，要麼各有算盤。

    戚澤早有所感，只怕障法與無目兩頭大魔早就「搖人」去了，只消再來兩三頭無常劫大魔，內界的處境就要艱難無數倍。宇宙之中天魔無數，無常劫所在多有，還不知有多少無常劫級數要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唯有拼命積攢實力，才有機會脫去魔劫。

    自修煉玄音劍訣起始，戚澤選的便是最難的路子，無論是修煉從未有人以之證道的劍訣，還是修成五五正反陰陽罡煞，都為他奠下無上道基，因此一旦突破長生，多年付出的辛苦立有無邊回報。

    何況他還掌握了一門秘法，能以共振之法，連同佛道兩家，此法是他入道之時無意間所創，在他還是弱小修士之時，令得佛道功力相互轉化，着實立下大功。不過隨着他道行日深，佛身道身皆有不同際遇，此法便成了屠龍之術，漸漸擱置下來。

    唯有到了此時，此法才又展現出無上價值。道身要成就太乙，依舊要先將一身法力修煉填補圓滿，遠超同輩，才有資格參悟大道。

    相比之下，佛門菩薩境界更重體悟，何況佛身自家早已智珠在握，對功力真氣不甚看重，手中尚有佛國之寶，只要再度熔煉無數天魔進去，自有無上加持之力。

    傳功之法早經二身重新推演，已臻完善，寶焰光王佛傾力煉法之間，每日都有海量的佛門真氣轉化為道門真氣，注入道身之中。

    道身獨坐大殿之上，運煉無數精氣，化為長生法力，一身道力節節拔高。長生級數所能容納法力幾乎無有窮盡，遠超待詔之下境界，若只靠自家苦修得來，總要數百年苦功，才能臻至極境。

    戚澤雖是取巧，魔劫在前，也顧不得那許多，何況佛身道身一體，元靈如一，所煉法力其性雖異，絕無衝突不合之說。

    戚澤本身法力幾乎與蕭天環、歸桂這等老牌長生相當，運煉了三年之後，不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與靈符老祖不相上下，甚至還猶有過之。

    法力修煉，越到最後越難，他暗自估算了一下，要想達到長生境界大圓滿，總還要數年時間，方能打磨圓融。其實靈符老祖千年苦修，道力早該臻至圓滿，只因他顧念散修之事，分心旁騖，反而心有掛礙，不能成就。

    吞心老魔便不同，心頭無有善惡之分，行事一任己意，反而能全力修行，就算十個煉魔宗被毀，也毫不放在心上，終於修成長生級數極境法力，可惜缺少一縷機緣，始終捅不破那一層桎梏。

    戚澤只在道殿之中苦修，功力進境極大，外人卻無從知曉，只道他還是初入長生級數，只靠五行宗人多勢眾，根本不足為慮。

    三年期滿，五峰山下，天乾子手指蒼天，無聲喝罵，身後是德清道人等一幹當陽峰弟子，俱是灰頭土臉，連道袍都是髒兮兮的遍滿污垢，不過每人面上皆是歡喜與解脫之色。

    三年苦功，天乾子幾乎耗干法力，總算將天秀湖填滿了七八成，雖未圓滿，總算能交差，上一次他如此欣喜寬慰，還是證就長生之時！

    天乾子口齒空動，無聲罵了半天無眼的賊老天，將袖一拂，喝道：「爾等都給我滾回當陽峰去，好生刷洗，如此邋遢，像甚麼樣子！」

    眾弟子不敢回嘴，紛紛飛回當陽峰，三年苦功雖是辛苦，倒也並非白費，眾人只當做是一場煉心修行，法力雖無甚麼進境，一個個道心卻圓滿許多，更是氣質沉閒，顯是道心修為皆有精進。

    左丘明偷偷藏身於暗處，憋笑不已，暗嘆那位新掌教當真手段無雙，只略施小計，便令天乾子這等大修士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