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是一座荒涼的小島。文師閣 m.wenshige.com
隔着很遠的距離,小島與天台山遙遙相望。一眼看過去,島上樹木叢生,怪石林立。
沿坡而上,到處都是碎石和荊棘雜草。不知道是什麼野草的種子,毛茸茸的,佈滿了尖尖的刺,粘在衣上,摘也摘不掉。
陳二好像一下子恢復了精神,自告奮勇,在前面給眾人引路。趙榛砍了幾棵小樹,削去枝枝葉葉,分與眾人,各自拿在手中。
暗黃的夕陽撒滿了小島,已到了黃昏時候。眾人用樹棍撥開雜草和荊棘,緩步前行。
四人攀上小島中央的山脊,四周景物盡收眼底。茫茫的一片大海,海浪翻湧,濤聲如雷。
沿着山勢的走向,穿過一片矮樹林,越過幾道光禿禿的山嶺,終於到了小島的最南端。
山岩陡峭,仿佛被硬生生劈了一刀。密密的藤蔓,蛇一樣攀附在岩石上。海水激打着岩石,隆隆作響。四下里望望,哪裏有什麼船在?
「陳二,船呢?」阮小七問道。
「就在那邊!」陳二指指腳下。
眾人順着陳二手指的方向望去。野藤和小樹交錯,斜斜地伸向水面,下面隱然掩着的似乎是一個洞穴。
幾個人下到水邊,這才發現,在兩塊高高的岩石中間,夾着一道寬約數丈的水灣。
水灣向內深深伸進去,成了一個岩洞的模樣。上面完全被藤蔓和樹枝所遮擋,若非走到近前,否則絕難發現。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開始暗淡起來。水灣裏面灰濛濛的,一團模糊,看不清藏有什麼物事。
陳二撥開幾根小樹枝,沿着水灣邊高低不平的小石頭路,走了進去。趙榛一陣心跳,急忙招呼馬擴和阮小七,緊跟在陳二身後。
往前走了三四十步,光線驟然消失,粼粼的水光閃現。原來果真是一個大岩洞,裏面黑乎乎的,有些怕人。
陳二在洞口的岩壁上摸索一陣子,摸出火摺子,點亮了一根火把。火光照耀之下,看那洞口足有六七丈高,光滑的石壁,濕漉漉的。
越往裏走,裏面越寬敞。又走了約莫百十步,耳邊水聲轟鳴,已然到了岩洞的盡頭。
高高的洞頂,露出一些赭紅的顏色。
半圓的水灣。水面上胡亂漂浮着幾塊木板,和一些枯枝亂草,灰白的泡沫涌在其間。海水不停地衝上岩壁,又迅即地回落下來,那些木板和枯枝亂草便隨着上下來回。
「哎呀,船呢?」陳二繞着岩壁轉了一圈,臉色大變,禁不住叫了起來。
「明明就放在這裏,怎麼不見了?」陳二舉着火把的手抖了起來,額頭上也隱隱有了汗意。
「陳二,你沒記錯吧?」馬擴拍拍陳二的肩頭,輕聲問道,「再想想!」
陳二額頭的汗珠滴了下來,說話也結巴了:「沒,沒記錯......我親手把船藏在這裏的,怎,怎會記錯......」
可洞裏就這麼大,又沒有其他的通道。那麼大一艘船,若是真在這裏,怎麼會看不到?
「完了,船被人偷走了!」陳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要哭出來。
馬擴要過火把,在洞裏察看了一番。地上有一些零亂的腳印,還有一些乾糧的碎塊,幾個空酒罈。
「陳二,你在這裏面飲酒了?」
「怎麼會?我藏好船,一刻也沒停留,就隨着大人派來的船回去了。」陳二上前看了看,說道。
「那一定是有其他人來過了。」馬擴道。
趙榛再看看,腳邊丟着幾根燒了一半的火把,還有一隻破得不成樣的鞋子。這下再無疑問,在他們之前,有人已經來過了。
四個人走出洞來,外面天色已經昏暗。冰涼的海風,帶着潮潤的腥氣,撲面而至。
陳二垂頭喪氣,坐在一塊岩石上,雙手抱頭,對着沉沉的海水,一言不發。
「陳二,這也怪不得你。」趙榛上前安慰他。陳二抬起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四個人離開海邊,在岩石後面,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周圍望出去,都是一片深沉的大海,似乎沒有邊界,連那天台山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出發時帶的乾糧和飲水,早在那一場暴風雨中,丟的不知去向。四人在島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水。除了鳥,島上似乎沒有別的活物了。
漆黑的夜幕籠罩上來,無數顆星星點綴着。四個人又累又餓,幾乎沒了一點力氣。
趙榛在一個小樹叢里,找到了幾窩鳥蛋,小心地用衣襟兜了回來。四個人每人分了幾個,勉強添了一下肚子。
幾個鳥蛋下去,肚裏更覺得飢餓了。口中卻又如火燒般,渴得要命。
沒了船,離着陸地又遠,想要回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這是個荒島,也許只有海盜才可能會來。
四個人躲在岩石後面的沙地上。
一開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慢慢的,飢餓和乾渴的感覺不斷湧上,越來越難以忍受。到最後,每個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再也沒了說話的力氣和興致。
終於,四個人接連臥倒在地上,在半夢半醒之間,漸漸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慢慢升起來。皎潔的月色,灑滿大海,也給小島披上一件銀色的衣裳。
岩石的黑影落在沙地上。小島深處的樹叢中,傳來幾聲夜鳥的鳴叫。四個人無聲無息,靜寂得像四根木頭。
忽然,海面上出現了兩艘大船。月光之下,白色的船帆,如大鳥的翅膀,看得分明。
兩艘船很快靠近了小島,就在岩洞處的那片水域停了下來。一陣嘈雜之後,約莫十五六個人下了船。
那些人上了岸,在岩石間的幾塊空地上,支起了帳篷。不多時,又點起幾堆篝火,照得一片光明。
「哎呀,這裏有人!」
有人忽然叫了起來。於是,好幾個人拿着火把,趕了過去。
馬擴等人清醒過來,發覺已被捆了手腳,丟在沙地上。周圍火光明亮,人聲不斷。抬眼看去,就在身前不遠處,好些人正坐在地上喝酒。
篝火正旺,發出啪啪的響聲。
那些人似乎喝得正在酣暢,大聲吆喝着,歡笑聲不斷。中間一個膚色紫紅的漢子,身形粗壯,一道蚯蚓樣的刀疤趴在前額上,模樣很是兇惡。旁邊的十幾個人,敞懷袒胸,吐沫飛濺,不亦樂乎。還有一個老漢,身子瘦小,頭髮花白,手腳忙亂地給那些人倒酒。
刀疤漢子的懷裏,摟着一個女子。那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布衣釵裙,粗手大腳,模樣倒是很清秀可人。
女子臉上勉強堆起些笑容,眼神中卻儘是驚惶之色,身子在那漢子胸前不自覺地抖動着。
刀疤漢子一邊喝酒,一邊用手摸着女子的臉,不住地淫笑。還不時低下頭,用長滿絡腮鬍子的嘴,去碰女子的唇。
那女子面色發窘,欲拒卻又不敢,只得仰起頭,任那漢子輕薄。赤紅了臉,又羞又惱,顯然心中難過到了極點。
那老漢一旁瞅着,神色悽然,張張嘴,卻不敢說話。隻眼巴巴地看着,眼中隱然要落下淚來。
「老東西,還不快倒酒!」刀疤漢子喊了一聲。
那老漢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手中的酒罈掉在了地下。他忙抬手擦擦眼睛,慌慌張張地抱起酒罈。
「老傢伙,你孫女跟了大王,享不了的福,你也跟着沾光吧!」旁邊有人推了老漢一把。
那老漢一個踉蹌,又差一點摔倒。他穩了穩身子,咽下幾口吐沫,將壇口衝着酒碗倒了下去。
一股水流噴涌而出,落入酒碗中,也濺了那刀疤漢子一臉。
「老東西,你不長眼啊?」刀疤漢子怒了,一巴掌打在老漢的臉上。
老漢叫了一聲,手中的酒罈滾到一邊,一道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爺爺!」那女子驚叫一聲,就要撲過來。卻見刀疤漢子左手一動,就將女子攬在了懷中。那女子掙扎了幾下,掙脫不得,急的嗚嗚地哭出聲來。
「臭丫頭,別掃了爺爺的興!」那漢子哼了一聲,一手使勁捏住了女子的兩腮。女子頓時止住了哭聲,眼中的淚仍流個不止。
那老漢擦擦嘴角的血,默默地走到酒罈近前,雙手抱起,慢慢地將酒倒了出來。
「老東西,算你識相!」刀疤漢子一揮手,「來,接着喝!」說罷,低下頭,狠狠在女子腮邊咬了一口。
「大王,那幾個人怎麼處置?」有人問道。
「老規矩,一刀一個,不留活口!」旁邊一個人插言。
刀疤漢子放下酒碗,想了想,說道:「那幾個漢子好似有些來頭,待明日問個清楚再說吧。」隨即擺擺手,又道:「做了這一票,可以歇幾個月了。」
「是啊,大王,得好好慶祝一下!」
「來,來!都別管了,喝酒!」
「喝酒,喝酒!」
一陣酒碗碰撞聲起,叮叮噹噹,又是喧鬧不止。
馬擴幾人躺在地上,聽着亂糟糟的聲音,心裏着急,卻動彈不得。肚中依然餓得要命,嗓子冒起了火,渾身竟使不出半點力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
月亮,已越過了中天。
吵嚷聲慢慢息了,篝火只剩下了紅紅的灰燼。那些人都鑽進了帳篷,一時間夜闌人散,頓時空蕩靜寂下來。
朦朧的海面上,波浪起伏。海風輕輕,細細的濤聲,催人入眠。馬擴幾個人躺在那裏,根本無人理會。
夜,一點點深了。露水打在身上、臉上,有些寒意。馬擴幾個人只覺身上發冷,饑渴全無,腦中飄飄忽忽的,像是要睡過去了。
月色沉了下去,小島籠罩在一片淡淡的灰暗裏。
岩石後面,忽的現了一個黑影,悄然靠近了馬擴等人。
那黑影到了四人跟前,俯下身去。
只見他手中亮出一把菜刀,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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