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在唐蘇兩人目瞪口呆之下,一個接着一個,一個個鬼魂前仆後繼撲向紅衣女鬼,她也是來者不拒,一個個「吞噬」,身體也由此逐步壯大。
到最後,原本鬼滿為患的平台僅剩下一個龐大無比的紅衣女鬼,高達十幾丈,與血花老樹同高,同大,身軀近乎實體化,雙眼通紅,指甲長達一米。
「嗚!」紅衣女鬼仰天長嗚,哀嚎仿佛震動整個劍霸宗,明月暗淡。
唐蘇的心臟都要脫落了,紅衣女鬼身上散發出的波動氣息在升魂境之上,洞天境。
這種氣息波動根本不是兩人可以抵擋的,僅僅只是氣息波動,已經壓得他們窒息,嘴角溢血,靈魂顫抖。
紅衣女鬼枯瘦扁長的大手橫過蒼穹,抓了過來,虛無空間仿佛都在她的手上蕩漾,撕天裂地般的即視。
轟隆一聲,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耳邊,兩人的心忍不住蜷縮起來,靈魂扭曲。
紅衣女鬼的大手轟在了血花老樹的其中一條枝幹上,花瓣如雨,緩緩飄下,唐蘇和落天行兩人更是被餘波席捲出去,倘若不是佛鬼大日術籠罩了兩人,重傷難免,就算是這樣,兩人依舊被震得口鼻溢血,靈魂刺痛。
「轟!」葬峰抖動,無數墓碑被震碎,屍骨被拋出墳墓。
紅衣女鬼兩隻手抓在了血花老樹上,握着其的枝幹仿佛要將它拔出來,整座葬峰在紅衣女鬼的用力拔動下,猶如湖面一樣動盪不定。
「啊!」
紅衣女鬼發出了一聲淒叫,濃郁的雲霧在她周圍形成一道道吸力恐怖的龍捲風。
唐蘇死死抱住一塊墓碑,紅衣女鬼根本不是他可以抵擋的,一絲餘波,一個不慎,也會被滅成飛灰,只能用盡全力防禦。
「轟!」
一陣魂力風暴吹刷而過,整個葬峰仿佛皆陷入地面幾寸,峰體表面上開始龜裂,一條條蔓延的裂縫如同蜈蚣在爬行。
紅衣女鬼將血花樹一點點拔出地面,嚎叫聲驚天動地,幾十丈以內的雲霧被震散,月光鋪下,從唐蘇的方向看去,就像月亮之上有一道黑影抓着地上的一顆頭顱用力往上拔。
隨着血花樹被一點點被拔出地面,葬峰的震動越來越強烈,碩大的碎石滾滾而下。
紅衣女鬼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猛然一抽,這一次足足將血花樹抽起一掌來長,由此引發了地動山搖,一道山脈般粗大的響雷直劈而下,劈打在葬峰正中心處。
整座葬峰仿佛被打開了鎖,慢慢的從中分裂開來,兩人見此幕,雙眼充滿了不可思議,龐大的峰體就像一雙合十的手掌慢慢打開,如此毀天滅地的即視讓兩人感到非常不真實。
葬峰開裂之後,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白骨,每一寸峰體上皆有令人驚心動魄的骨骼,像無數的白蟻爬在上面。
除此之外,兩人看到了欣喜若狂的黃色。
一具黃通通屍骨懸浮在兩半峰體之間,猶如一艘黃色的帆船行駛在飄浮不定的大海之上,黃色屍骨一現,葬峰上密集的墳墓再次源源不斷爬出鬼魂,對着黃色屍骨聲嘶力竭地咆哀,令人感覺走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兩人背脊發冷,頭皮發麻。
「啦啦啦!」
忽然間,一道鐵鏈的搖晃聲在這萬鬼咆哮下特別入耳,兩人凝視過去,忍不住雙瞳一縮,顫動不止。
在黃色屍骨之下,兩面葬峰之間,一條條成年人般巨大的鐵鏈橫七豎八伸展其中,每一條鐵鏈皆在壓垮蒼穹之勢。
在縱橫交錯的鐵鏈中,一道人形身影在其中瘋狂地掙扎,就是他將鐵鏈搖得嗦啦直響,他仿佛在極力想掙脫鐵鏈的束縛,但卻毫無作用。
因為黃色屍骨上散發出萬丈金光,猶如一條條瀑布銀河般垂打在他的身上。
「那是什麼鬼東西!」唐蘇震驚地問道,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眉心內的《九天登神大典》在此身影出現後,仿若遭到了什麼牽連,在顫動不止,書頁不停在翻動,如同一個高速運轉的齒輪。
「吼!」
一聲高亢尖銳的嘶吼在人形身影中傳出,縱橫交錯的鐵鏈被扯得繃緊,他一聲嘶吼之下,日月無光,風雲變幻,天仿佛都要塌了。
在這一切跟前,唐蘇感覺自己弱小得如同一隻螞蟻一樣,天地間鋪蓋着一種玄妙的力量,兩人連站起身軀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間,被慢慢抽出地面的血花老樹一震,紅芒迷迷,紅衣女鬼如同炮彈般倒飛出去,沒有紅衣女鬼的力量扯拔,血花老樹恢復原狀,樹根扎入原處,血花飄舞,紅色血雨般震魂。
紅衣女鬼仰月長嘯,再次想衝上去,殊不知血花老樹居然蠕動起起來,光禿禿的樹枝宛若一條條橫空的蟒蛇,將紅衣女鬼拍打在地。
血花老樹恢復原狀後,裂成兩半的葬峰也隨之合了起來,黃色屍骨與被鎖束的人形身影逐漸消失有兩人的視野中。
「成精了!」落天行驚恐地大叫,血花老樹突然的反抗讓他猝不及防,腦海短路,但唐蘇卻沒多少驚訝,因為他就是從一顆老樹種子內復活出來的。
血花老樹將紅衣女鬼抨擊地毫無反抗之力,孱弱無比,最後才慢慢收回枝幹,在周圍形成一個樹枝籠子,似乎這是它的防禦。
「嗚…」
紅衣女鬼紅通通的眼內充滿了不甘,悠長長嘯,山動海嘯。
當一切平靜下來,滿目瘡痍,遍地白花花的骨頭,有一些更是還有血肉還沒腐蝕乾淨,惡臭難聞,令人作嘔。
紅衣女鬼紅通通的雙眸突兀掃向唐蘇兩人,目光充滿了仇恨,兩人瞬息知道不對勁,剛欲爬起身軀要逃,殊不知紅衣女鬼一閃便來到了兩人身前,洞天境的無形氣息波動壓得兩人噴血直退。
慘白乾瘦的大手從天而降,抓向兩人,有種開天闢地的勢態,就在紅衣女鬼的大手即將按在兩人頭上之際。
一個燈火昏黃,忽閃忽盛的破爛燈籠從兩人身後伸了出來,紅衣女鬼的大手爪與之輕輕一碰,驟然冒起了白煙,磁磁直響。
「啊!」
紅衣女鬼仿若萬箭穿心,身體一漲一縮,澎地一聲爆炸開來,一個個鬼魂滿天飛舞,哀嚎驚天。
這些都是紅衣女鬼吸取的鬼魂,從其身上爆出來後,驚慌失措,慢慢匯聚起來,山腰平台上再一次聚滿了鬼魂,鬼滿為患,它們看着那個破爛的燈籠恐懼重重。
「問老太太!」
燈火昏黃的破爛燈籠一出現,唐蘇兩人便知道誰救了他們一命,果然是問蘭。
「你們真的不知死活,說了葬峰一到晚上不會安寧,偏偏不信邪,要以身作則!」問蘭咧嘴罵道,那模樣和惡魔沒什麼區別,甚至於更可怖。
「你有說麼?」唐蘇滿頭黑線,同時心裏無比震撼,問蘭身上依然沒有半絲魂力的氣息,紅衣女鬼卻被她一個燈籠震退了。
一眾鬼魂看着燈籠的目光異常畏懼,但它們還是唯唯諾諾地慢慢向前走來,撿起地上的血花便塞入口內,血花被咬碎吞噬,每一個鬼魂的嘴角皆掛滿了花汁,如同血液般讓人膽寒。
隨之便一個個鑽入地下,消失不見,十幾息後,山腰平台處僅剩動彈不得的紅衣女鬼。
落天行捂嘴叫道:「這是它們的食物?」
「維持靈魂的必須品而已,倘若不是這血鬼花,它們早就魂飛魄散了!」問蘭嘆道:「對於血鬼花,它們又愛又恨,無可奈何。」
「血鬼花?食物?又愛又恨?」唐蘇驚道:「既然這是它們的食物,它們為什麼還要合力想拔了它?」
「因為血花樹鎮壓了它們,導致它們無法輪迴再生!」問蘭嘆道。
落天行愕道:「那這血花樹是人為種在這裏的麼?」
「不是!」問蘭搖頭說道:「這些事情,你們兩個小毛孩就不要管了。」
「我們看見那具黃色屍骨了,在葬峰的正中心處,不過,它好像在鎮壓着什麼,好像是一個人?」唐蘇輕聲問道。
問蘭渾濁的雙眸一睜,笑言:「那你們還敢去挖它?」
「有何不敢!挖穿葬峰我們也要把它挖出來,既然知道了黃色屍骨在何處,我們也就有目標了。」落天行鬥志昂揚地說道。
問言吐出一口血沫:「算了吧,兩隻小鬼就已經把你們嚇死這樣子了,讓你們碰上裏面那個「人」,你們還不被嚇得尿褲子。」
唐蘇瞄了一眼遠處的紅衣女鬼,好奇問:「問老太太,你這燈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紅衣女鬼碰上它後,立即敗退,魂器麼?」
「御鬼燈,不是魂器!」問蘭自豪地道:「這可是老太太七十二年來,鑄造的驅鬼利器。」
「這葬峰還真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唐蘇深吐一口氣:「收工,明天再挖。」
「勸你們還是別挖了,那屍骨拿掉,劍霸宗會有**煩!」問蘭嘆道。
「**煩?這是宗門發佈的任務,如果真有**煩,為什麼會有這個任務!」落天行叫道,他可不會放棄這個任務。
「不知道!」問蘭話音剛落,忽然間老臉一紅,一口濃血噴了出來,臉色蒼白,差點連燈籠柄都握不穩。
「問老太太!」兩人大驚,急忙上前攙扶。
「唉,我也老了,再活在這世上也太佔地方,是時候去和老頭相見,扶我回去。」
兩人大驚失色,唐蘇更是感受到問蘭的生命在逐步流失,應該是與御鬼燈有關,御鬼燈在吸取她的生命。
兩人不敢怠慢,扶着問蘭往峰頂走去,其間,唐蘇心裏充滿了疑問。
「開滿血花的無葉老樹,龐大的紅衣女鬼,黃色屍骨,被鐵鏈鎖住在峰體之中的人形身影,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聯,那些鬼魂好像在怕,又像在掙扎,拿走黃色屍骨,劍霸宗會有**煩,為什麼?因為那鎖住的人形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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