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灝卻不揉搓了,他用掌心將楚瀅瀅的兩隻腳包起來,少女的腳很小巧,竟然就這麼被包住了。
淡淡的溫度從那雙手中傳來,原本凍僵的皮膚似乎都化開了似的,隨之而來的便是火燒一樣的感覺,楚瀅瀅輕輕舒了一口氣。
不想崔雲灝將她的腳小心放入自己的衣袍內,肚腹的位置,那裏非常暖和,還軟綿綿的,楚瀅瀅忍不住踩了踩崔雲灝的肚子,打趣道:「你中午吃飯了麼?」
崔雲灝搖搖頭,他白皙的耳根泛起一絲薄薄的紅,捏住了楚瀅瀅的腳,道:「瀅瀅,別鬧。」
楚瀅瀅難得起了玩心,哪裏會聽他的?又踩了踩,笑道:「原來沒吃,難怪肚子這麼軟。」
她才說完,便感覺到崔雲灝捏着她腳的那隻手稍微用力,不讓她再動,與此同時,少年耳根的薄紅已經浮上了臉,他十分窘迫地道:「瀅瀅,別踩了。」
楚瀅瀅看他那表情十分有趣,但是也當真不再逗他了,道:「好吧好吧,我的腳暖了。」
她說着就要把腳抽出來,但是崔雲灝的手仍舊緊緊握住她的腳踝,不動,也不說話,微微抿着唇坐在一旁,楚瀅瀅又抽了一下,見他還不鬆手,便疑惑道:「崔雲灝,我好了。」
崔雲灝像是才回過神來,立即鬆開,站起身來,楚瀅瀅赤裸的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頓時驚呆了,崔雲灝則是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啞聲道:「你先泡着,我、我去去就來。」
他說完,便匆匆走了,還不忘把門關上,房間裏安靜無比,楚瀅瀅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腳暴露在了空氣中,有些涼意。
她慢慢地把腳放入木盆中,熱水霎時間涌過來,許久之後,楚瀅瀅才輕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小傻子……」
熱水從略微燙腳的程度,到漸漸轉溫,楚瀅瀅正準備抬起來的時候,門又開了,夾帶着幾絲寒風,凍得她略微一哆嗦,立即又把腳放回盆內。
崔雲灝立即把門合上,大步走過來,他身上還挾裹着冬日裏的寒氣,在火盆旁烤得暖和些了,才走過來,試了試木盆里的水溫,道:「水有些冷了,咱們不泡了。」
他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初,方才的窘迫消失無蹤,崔雲灝拿着乾燥的棉布替楚瀅瀅擦拭腳上的水跡,少女的腳被熱水泡了許久,白皙中透着紅,腳趾頭緊緊排列在一處,看上去分外可愛,比方才那慘兮兮的模樣不知好了多少。
崔雲灝看着十分有成就感,又取了乾淨的襪子替楚瀅瀅穿上,動作認真仔細,連一絲褶皺都要扯平,楚瀅瀅垂着眼帘看他,少年的眉目清雋,鼻樑筆挺,微微抿着唇,像是在做什麼大事一般。
楚瀅瀅望着他,道:「你還要回翰林院麼?」
「嗯,」崔雲灝替她將褲腿放下來,答道:「下午還有事情,詹學士說要議事。」
楚瀅瀅點點頭,在崔雲灝要起身的時候,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不許他動,崔雲灝抬頭,霎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片刻後,崔雲灝才慢慢地開口,他的聲音無端端帶着一分啞,這讓少年清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磁性,他只是喊了一聲:「瀅瀅。」
楚瀅瀅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道:「傻子……」
她傾身過去,輕輕吻住了崔雲灝的薄唇,幾乎是下意識的,崔雲灝張口接住了這個送上門來的吻,並且抬手按住了楚瀅瀅的後腦,緩緩加深了唇齒間的力度。
修長的五指在少女烏黑柔順的髮絲間穿梭,只聽啪的一聲輕響,精緻的銀簪順着髮絲滑落下來,一時間,青絲鋪散開來。
崔雲灝緊緊擁住楚瀅瀅,將她放倒在軟榻上,少女的身形纖細柔軟,像是一簇剛剛綻放的花瓣,柔軟得驚人,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掐折了似的。
空氣中,有新墨香氣和幽淡的白芷香味混在一處,彌散開來……
下午,崔雲灝回了翰林院,國史館裏一如既往,等他進了裏間,蘇編修立即迎過來,低聲道:「雲灝,你今天上午做什麼去了?怎麼出去一趟就不見回來?」
崔雲灝道:「家中有急事,實在來不及知會你一聲,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蘇編修答道:「上午詹學士找你,見你不在,我幫你圓了過去,說你腹痛,回去休息了,待會見到詹學士,你要裝得像點兒。」
聞言,崔雲灝不由一笑,道:「我知道了,多謝啟鳳兄。」
蘇編修擺了擺手,又打量他一眼,奇怪地道:「雲灝,你有什麼喜事麼?」
「嗯?沒有,」崔雲灝回視他,道:「啟鳳兄何出此言?」
蘇編修道:「我瞧你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還以為有什麼喜事臨門了。」
「喜事……」崔雲灝又笑了:「大概吧。」
蘇編修打趣道:「若真有什麼喜事,可千萬要告訴愚兄,到時候厚顏向你討一杯酒喝。」
崔雲灝笑道:「一定。」
兩人正說着話,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正是顧梅坡,道:「詹學士說要議事,讓我來叫二位。」
聞言,崔雲灝和蘇編修都打住了話頭,點頭道:「好,我們這就過去。」
……
崔宅。
大概是因為昨日下了一天雪的緣故,下午的時候,天氣放晴了,金色的陽光落下來,照在積雪上,有些晃眼。
崔宅的花園很大,但是因為疏於打理,花木生長得十分肆意,湖邊種着小片梅林,如今正傲然綻放,一眼望去,滿目都是點點紅梅,映襯着枝頭的積雪,平白添了幾分熱鬧之意。
梅林旁邊有一座亭子,打掃得很是乾淨,此時正放下了簾幕擋風,兩個女子正坐在亭中烹茶,小聲談話。
水煮開了,發出輕微的咕嘟聲,裊裊熱氣騰升而起,桌案上擺着一個細瓷柳葉瓶,裏面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紅梅,梅花上點點鵝黃的花蕊,上面還結着冰雪,散發出淡淡的清冷香氣。
「明日便是小寒了,」恭王妃捧着茶盞,望着亭子外面的梅花林子,道:「今年還沒下過一場大雪。」
楚瀅瀅慢慢地啜飲着清茶,過了一會,才接道:「等下了大雪,今年就該差不多過完了。」
「是啊,」恭王妃的目光有些悠遠,盯着那梅林仿佛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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