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平回到重華宮的時候素蘭已經在怡蘭軒候着了。
「怎麼樣。」蘇清平靠在榻上。
「唐婕妤剛下水時還呼救命,後來見實在沒人理她就自己在水裏遊了起來,估計這陣子是沒臉再出來了。」素蘭向蘇清平匯報着。
「這唐婕妤果然是個怕死的,要是一般人在那水中被人圍觀羞也羞死了,她竟還能在裏面游泳。」汀蘭不屑道。
「人啊,都是這樣,嘴上說着什麼寧願死也不願受到屈辱,可你真的讓她死的時候,她又不敢死了。」蘇清平笑着說道。
汀蘭點點頭,「小主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
薈月插嘴道,「也幸好那唐婕妤是個軟骨頭,要真是個剛烈的,那咱們小主可就真有麻煩了。」
「怕她做甚,是貴妃娘娘讓咱們小主處置的。」
眾人聽她這麼說都只笑未語,不管如何,經此一事,後宮之人再想要害蘇清平只怕也要掂量掂量了,如蘇清平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少之又少,而對她們來說尊嚴,面子卻是大過於天,且不論害一個蘇清平能不能成功,便是成功了,也不能保證她們就能從中脫穎而出獲得皇帝青睞,單說最後一條,若是這蘇清平使出像對待唐婕妤這般的手段對待她們,那可真是再無顏面見人了。
「素蘭,我記得前些日子還有些桂花酒。」
素蘭笑道;「小主記性就是好,小主愛吃糕點,可吃多了總不易於消化,這桂花酒健脾胃,助消化,我就讓她們存了幾壺,小主可是要喝。
「嗯。」蘇清平點點頭,「今晚讓她們把膳擺在窗戶前,你家小主我也學學那些文人雅士,對月酌酒。」
「是,奴婢待會就下去交代。」素蘭笑着答應。
看了看榻邊的小几,「我的佛經呢?」
「小主,今日收拾時收在了盒子中,小主現在可是要看。」天知道這幾日小主看那佛經性格越來越暴躁,偏那佛經又在手邊,拿起就看了,她今日是特地將那佛經收起的,誰料小主又想起了。
「不必。」蘇清平擺擺手。
「將我前些日子讓你收集的話本子拿來。」
素蘭皺眉,拿出那些話本子遞到蘇清平手裏,「小主,這些書終歸不是什麼好書,小主還是少看些好。」
蘇清平邊翻着書邊道,「哎呀,姑姑,這日子太過無聊,我總得找些東西打發打發時間吧,而且我覺得這些話本子寫得極好。」
蘇清平覺得這些故事生動有趣,雖不能與現代的言情小說相比,可總歸古人對愛情也是有着美好嚮往的,話本子不像這時候普遍的書那樣難懂,這些話本子都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描述的一段段愛情故事,每個故事都不長,卻也有趣。
素蘭想的卻是怎麼才能勸導她家主子,將心思多花些在皇上的身上,照主子這樣的性子,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小主子啊,素蘭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的心態就像是家裏的兒子剛娶了新媳婦急着抱孫子一樣。
此時蘇清平看着話本子上寫的兩個相愛的人經過重重艱難終於修成正果,洞房,然後,然後就沒有了,無奈感慨這古人的書也太封建了,然後在大腦中腦補,然後忽然想到古人好似還有一種名為避火圖的生物存在,她怎麼給忘了,她的箱子底下還壓着本呢?侍寢那日也沒人提醒她要看,真是的,這素蘭怎麼沒提醒自己,搞的自己差點都忘了。
招招手;「薈月,你去將我帶進宮來的那本書拿出來。」
「哪本啊。」薈月疑惑道。
蘇清平瞪了一眼薈月,「就是我進宮前我姨娘給我的那本,我不是讓你好生收着嗎?」
「啊,那本啊。」薈月想起蘇清平說的是什麼書,臉一紅,那本書是姨娘給小主的沒錯,可是不是讓小主侍寢前看的嗎?如今小主都侍寢那麼多次了,怎麼還要那書啊。
「你還不去拿。」蘇清平衝着薈月擺了一下頭。
「啊,哦,是。」薈月愣了一下就轉身跑去拿鑰匙開箱子。
素蘭看了一眼薈月,然後轉過頭看蘇清平,「小主,薈月去找的是什麼書。」
蘇清平將手中的話本子合上,抬起頭來,極其正經的說道;「一本既有深度又有內涵結合從古至今數千年勞動人民的智慧的博大精深的書。」
素蘭一聽她這麼說瞬間來了興致,什麼書能得到小主這麼高的讚譽,她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書呢?
見素蘭一副好奇的樣子,連旁邊的汀蘭也豎起耳朵來像知道是什麼書。
蘇清平笑了,有點痞氣,帶點邪氣,輕啟紅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避、火、圖。」
轟,素蘭的腦袋裏仿佛有一根弦,一下子炸開了。
汀蘭見素蘭的臉色不太對,搖着她的胳膊說;「姑姑,避火圖是什麼,你看過嗎?」
看着汀蘭一副好學的樣子,素蘭想一巴掌拍死她的衝動一下冒出來了,看着她家小主歪着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她,「那個,那個,咳,避火圖就是一種吉祥圖案,好多人家都喜歡在房屋的大樑上貼上避火圖,避免房屋失火。」
薈月拿着從箱子底下翻出來的避火圖剛回來就聽見素蘭這番話,不自覺的將手裏的書握的更緊了。
汀蘭歪着頭疑惑的說;「是這樣嗎?」
「小主,給。」薈月將手裏的書遞給蘇清平。
蘇清平接過書以後,極其不正經的說道;「汀蘭啊,這麼博大精深的書,你素蘭姑姑一兩句的是說不清楚的,這書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你要不要看看。」
「好,好啊。」
「好什麼好,小主的書也是你能隨便看的。」素蘭拍了一下汀蘭的頭。
汀蘭摸着頭,委屈的說道;「什麼博大精深的書,姑姑你能看,我為什麼不能看。」
「誰跟你說我看過了。」素蘭覺得再讓這小白痴說下去自己的老臉都要丟光了。
「那你沒看過你怎麼知道可以避火。」汀蘭低着頭嘟囔着。
「你。」素蘭被汀蘭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就站在那裏不說話。
蘇清平仿佛一瞬間明白為什麼自己平日裏怎麼都說不過素蘭了,此時她仿佛看見一個小人在她面前指着她說,你之所以說不過素蘭,是因為你沒有汀蘭白痴。
想到這裏蘇清平暗自慶幸,哦,還好我說不過素蘭,還好我不是白痴。
御書房內
「玉堂,昨日南陽藩地上又送來一份奏摺。」楚邵元拿着一份奏摺遞給林玉堂。
林玉堂接過奏摺看都沒看直接放在御案上,「又是讓我回南陽的奏摺吧,不必理會。」
「朕倒是想不理會,可這次你父王不是讓你回去的。」
「那他是想幹嘛?」林玉堂聽到他父王上奏不是讓他回南陽倒是有些詫異,自兩年前他大哥去世,世子之位空下,他父王就一直希望他能回南陽好奏請他為世子,將來繼承南陽王之位。
楚邵元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挑着眉看他;「你真的不想回南陽,你現在可是你父王唯一的嫡子了,你父王這兩年隔三差五的就上奏讓你回去,朕一直壓着,若是你再不回去,把你父王逼急了,請封你庶弟為世子,看你怎麼辦。」
「他樂意封誰就封誰去,我才不在乎呢?」林玉堂滿不在乎的說。
「你父王這次上奏想要親自到京城來。」
「什麼。」林玉堂一聽這話蹭的站起來走到御案前拿起剛剛被他丟棄的奏摺。
邊看邊咬牙切齒的說;「這個老東西,他憑什麼想要為我選妻。」
「憑他是你爹。」楚邵元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妻了。」
「皇上,如果臣沒記錯的話,您現在應該也沒有娶妻吧。」
何止沒記錯啊,這是記得太清楚了,他有後宮佳麗無數,可是他沒有妻,他的妻子自然是要留給他最中意的人來做,所以哪怕朝堂之上傅家步步緊逼,他也堅持頂住壓力,他的妻,只能是他中意的人。
「皇上,您身為皇上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會是自己喜歡的人,臣也是一樣的,臣希望臣的妻子會是臣喜歡的人。」說道這裏,他低下頭,眼裏有一絲落寞。
喜歡的人,楚邵元眼前突然閃現蘇清平歪着頭說皇上不要害羞,喜歡臣妾就直說,臣妾也好喜歡皇上的,呵,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調笑天子。
看着楚邵元跑神的樣子,林玉堂心中一疼,皇上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有喜歡的人了,可是皇上能喜歡誰呢?只能是她了。
「皇上是在想自己喜歡的人吧。」
「你胡說什麼。」楚邵元瞪了他一眼。
林玉堂笑了一下,「臣若是有喜歡的人,定會儘自己所能不讓她受委屈,莫要等到失去後才追悔莫及,臣還有事,就不打擾皇上了,還請皇上將我父王要進京的摺子壓下去。」
說完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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