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雲霄一羽毛一.」林封謹咀嚼着這話中的意味,有些奇的道:「這位海公子年紀輕輕,居然能夠獲得如此的讚譽,究竟何德何能?」
此時顧羨微笑了起來:
「林賢弟,若論輩分的話,你們天常書院的申到先生也要叫海公子一聲前輩。他老人家去年剛剛做了一百二十歲的兩甲子大壽,只是他年少時候風度翩翩,便習慣了被稱為海公子,因此也不讓我們改口了。」
聽到這說法,林封謹奇道:
「那麼,神通有成的高人通常能活多大?」
這事情卻不是什麼秘密,顧羨道:
「道門的秘術往往偏重養生一些,最著名當然是壽八百的彭祖,還活着的有道門的希夷先生陳摶,有人說他四百歲,有人說他七百歲,精通易經,創下大睡心法,門下四大弟子分別修煉他的四門神通:《指玄篇》、《觀空篇》、《胎息訣》和《陰真君還丹歌注》。儒門的秘術以求知和辨別天地之間的大道為主,不過活三四百歲並不稀奇,並且身體的機能一直可以保持在四十歲的狀態,直到死前才會迅速的衰退。」
林封謹嘆氣,苦笑,然後和他們揮手道別。
等到送走了這些人以後,林封謹便站在了涼亭裏面一直在沉思着,最近猥瑣付一直都被他使喚在外面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因此見到夜深了以後,便只有林德前來,低聲道:
「主人,是休息的時候了。」
林封謹搖搖頭,眯縫着眼睛微笑道:
「看來東林書院的這幫人的決心,比我想像當中的還要大啊。」
林德肚子裏面早就憋了許多問題,十分難過,此時便忍不住問了出來道:
「主人,那個老頭子真是太強了·雖然坐着不動,但是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他瞄準,他的人明明是坐在那裏的,可是我的感覺當中·他坐那個地方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林封謹笑了笑道:
「儒門若是不強,那麼怎麼可能在三十年前幾乎能夠獨霸中原,以至於要其餘的幾門聯手?現在雖然看起來實力萎縮,但誰知道是不是在默默的積蓄力量?而東林書院作為儒門當中的翹楚,嘿嘿!」
林德聽得似懂非懂的,便又問道:
「今天我看他們來的目的,一是向你辭行·主要還是想要帶走這亭子裏面的檻聯~-我真就不懂了,這檻聯一共加上木工工錢,也才花了三兩四錢銀子·怎麼他們就有這麼大的興致?」
林封謹聽了林德的話,哈哈大笑道:
「你說錯了,今天這幫傢伙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既不是辭行,也不是買這幅字寫得狗爬一般的檻聯。」
林德奇道:」那麼他們是要做什麼?」
林封謹眯縫起來了眼睛,意味深長的微笑道:
「他們是在下餌,並且還是採取的太公望的方法,下的是直鈎呢。」
這一夜,林封謹房中的燈一直都沒有熄滅·就在天亮雞叫頭遍的時候,本來一直都在呆呆坐着的林封謹忽然站了起身,然後渾身上下的骨頭骨節都「喀拉喀拉」的響着。
緊接着·站得筆直的林封謹忽然慢慢的彎下了腰,先是伸出了手按住了地面,然後猛然一發力·在雙腿伸直的情況下,額頭竟然「蓬」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上!
林封謹慢慢的直起了身來,嘴角終於露出了微笑,那一件百納坎肩沒有白費。阮老頭子也沒有藏私,聽到了他的那一番對「道」的詮釋以後,加深了林封謹對人狩之術那艱難晦澀無比的語句理解,因此林封謹也成功的取得了突破。
根據人狩之術的記載·能夠成功施展出「屠頸」這一招,那就代表着對這一門秘術「初窺門徑」。
而能夠在雙腿仲直的時候·成功的將額頭撞擊到地面,則表示已經達到了下一個境界「略知一二。」因此林封謹可以施展出來的招數也就變得更多更恐怖!
這一次來訪天常書院的,也不僅僅是東林書院的士子,非攻書院,五德書院也都有士子前來。
說實話,這些士子雖然不像東林書院的人對「風雨」一聯的熱衷,卻也是很好奇林封謹能夠鼓搗出這樣的佳作出來,想要與他結交的人不在少數。
可惜林封謹自家心裏有鬼:他殺了非攻書院的萬奇,更是將五德學院的天才人物泛東流變成了補品,唯恐對方有什麼可以近距離緝兇的秘術,所以心懷鬼胎的林封謹看到了這兩個書院的人,就直接是繞道走,繞不過麼寧肯調轉身走回頭路,真是令那兩個書院裏面的人到臨的時候都大失所望。
不過外來的客人一走,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殷副山長就將林封謹抓了過去,隨便找個藉口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緊接着。林封謹發覺自己在天常書院裏面的地位也忽然變得相當尷尬了起來,那些本來還有說有笑的同窗一下子變成了陌生人,而本來的陌生人見了他之後,更是像躲瘟神那樣避之不及。
倒是那些平時受到過恩惠的硐人子弟十分記情,對林封謹依然十分尊敬,雖然受到了威脅,當面訕訕的不敢和他說話,但是林封謹每天上課之前的桌椅凳子,都有人替他擦得乾乾淨淨。
這種情況準確一點來說,林封謹是被孤立了,
說實話,此時天常書院當中,深恨林封謹的,無非就是盧平,歐起這幾人而已,可是以他們現在在書院裏面聲望大跌,說實話還很難做得到發動群眾將林封謹孤立起來了。
但是,他們的背後還站着默許這一切發生的殷副山長。所以林封謹的麻煩未免就有些大了,日子也覺得挺難過,若不是他早就未雨綢繆,搞不好呆不下去了走掉都有可能。
不過林封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多事之秋,平時對自己最為友善的塗學正卻是讓人來找了自己,奇怪的是,去了塗學正的學舍以後卻是沒有人,但桌子上面卻是有一張白紙,紙上寫着八個大字: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八個字寫得極好,白紙黑字,墨色濃郁鮮亮,一看就覺得有凜然之意撲面而來,看字體更是覺得瘦骨嶙峋,有錚錚鐵骨幾乎要支撐起頑強的精神,筆力幾乎透出紙背之外。
林封謹一看就知道,這八個字絕對不是塗學正寫的。
塗學正雖然是十分博學,更是身有舉人功名,但能夠寫出這樣神意兼備的一手字的,非但是要苦功,更是要閱歷,還得要天分!而整個天常書院當中,有才華寫出這八個字的,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雖然林封謹的字寫得和狗爬一樣,但是他的心機城府,卻是上上之選,看到了此時的景象,略一思索便知道了背後的深意。
這一副字應該是申到或者申可寫的。
很顯然,自己關於「風雨」一聯的出處進行的解釋,可以說絕大多數人都是半信半疑的。自己身為天常書院的外門弟子,申可或者申到都一定會想:倘若此子真的有這個才華那麼怎麼辦?
所以,按照正確的應對辦法,自然是寧殺錯,勿放過,先招成入室弟子再說。
此時各大書院當中都有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外門弟子的流動是正常的,就仿佛是一個坐枱的妹子昨天晚上在張三家睡覺,今天晚上卻跑到了李四的床上就寢,最多張三抱怨幾聲,也不會多說什麼,屬於正常的交流範疇。
但是,入室弟子則不一樣,倘若還是拿先前的例子來做比喻的話,入室弟子就仿佛是張三的老婆,昨天晚上還在張三的床上,今天晚上卻跑到了李四的床上去的話,這個事情就大條了!!!涉及到了尊嚴綠帽等等問題,逼急了的話,流血動刀子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一旦成了入室弟子,往往來挖牆腳的就很少了,成為了入室弟子,便等若是正式拜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還有天地君親師的說法,在此時的道德氛圍下,若是入室弟子轉投他處,就會被升華成道德問題,被天下的讀書人鄙視。
既然是這樣的話,肯定就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將所有的外門弟子都招納為入室弟子呢?這其中的道理就更簡單了,大道不可輕傳,還要考慮學生的品行等等,更重要的是,教育資源不夠。
徒拜師不易,師傅收徒同樣也不容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箴言不僅僅是在告誡學生要尊師,更是在提醒師尊要將學生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看待。
天常書院目前入室弟子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是外門的弟子,卻是超過了整整三百人!
外門弟子需要給錢才能在書院深造,每天只能聽一個老師講課,只允許提一個問題,遇到了入室弟子更是要稱呼師兄。
而天常書院的入室弟子來說,他們就可以隨時向師尊提問,衣食住行都無需擔憂,更是可以享受學院的各種優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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