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爺猛然一拍桌子,上面的茶具被震得跳了起來,將身邊兩個婢女嚇得驚叫了一聲。
「他們真是這麼說的?」他沉着臉問道,
「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話!」
「哼,狂妄。」崔三爺冷哼一聲,「去把趙管家叫來。」
不一會,院子外面又走進來一個瘦小中年人,一雙大眼鼓出來,眼距寬的仿佛一對隔江相望的情侶。他留着兩撇鬍子,就像是一條鲶魚似的。這人叫做趙鄙,本是一個生口,因為狡猾多智,被崔三爺的父親看中,幫他除了賤籍。崔老爺死後,趙鄙因為辦事利索,還當了崔家的管家,崔三爺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趙鄙一進來就問道:「我聽說有人打傷了我們的人,是怎麼回事?」
崔三爺說道:「說是兩男一女,有兩匹好馬。本事不小,我們那麼多人都不是對手。」
趙鄙也有些意外,他立即說道:「只要不是官府就好,如果他們是在外遊獵的,或許會來本鎮投宿。我立即傳下話去,讓鎮上的商鋪、客店留意一下。打了崔家的人,豈能這麼算了!」
刀疤臉強盜連忙說道:「對了,三爺,那個女的是一頭的白髮,很容易辨認。」
崔三爺一愣,「白髮?難道是個老嫗?」
刀疤臉強盜搖搖頭道:「不是,是個年輕姑娘,長得很是好看。應該是身子有些虛弱,像是得了什麼病。」
「嗯,去告訴他們,給我留意一頭白髮的女人。」趙鄙點點頭,這麼明顯的特徵,應該不難找到。
果然,消息散佈出去沒多久,就有客店主人,還有賣索餅的小販急匆匆來到了崔家,將宋歆等人在他們小店落腳的消息說了。崔三爺一聽大喜,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大笑道:
「好,真是冤家路窄,馬上將客店圍了,我要親自去抓了他們!」
刀疤臉強盜說:「老爺,趙管家,那兩個男的很厲害,強攻恐怕不行啊。」
這時候趙鄙露出一個狡猾笑容,伸手阻攔道:「三爺莫急,這是網中的魚,跑不掉。讓老夫先去打聽一下,探一探他們的底細,如果是什麼官家的人,就放他們過去。不然給我們惹上是非,就是得不償失了。」
崔三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你說不錯,我魯莽了。若真是官家的,那就禮送他們出去。」
趙鄙說道:「我們做這種營生,就不要太張揚。讓我先去客店看看吧。店主,你過來。」
客店的店主立即走了過來,趙鄙對他耳語了幾句,店主連連點頭答應着。
過了一會,宋歆住的客店之外,一輛輜車停下。
趙鄙從車上下來,他看見門口拴着一匹馬,正是宋歆的追影,頓時眼睛一亮。
「果然是好馬,恐怕沒有幾萬錢都買不到的。」他瞬間就起了貪念,想要據為己有。如果把這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就算他們有背景,又豈能找到這裏?
「可有房間嗎?」趙鄙收回目光,像是一個投宿的旅客一樣問道。
店主迎了出來說道:「不好意思,老先生,房間都已經被人住了。」
趙鄙說道:「我出雙倍價錢,讓他們別處投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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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馬上一臉為難神色說道:「小人這點小本生意,不好驅趕住客。客請等候片刻,我去將他們叫出來,你們自己商議如何?」
趙鄙點點頭,找了張桌子坐下。不一會,宋歆一人走了過來,在趙鄙對面坐下,問道:「老先生,聽說你找我有事?」
趙鄙打量了宋歆片刻,見他穿的都是普通粗布衣服,心中已然有了判斷。開口問道:「小兄弟,門口的駿馬可是你的?」
「是我的。老先生你到底要說什麼?」
趙鄙說道:「能否將房間讓出來?老夫願意出兩倍價錢。你那匹駿馬我很喜歡,我出八千錢,也一併賣給老夫如何?」
宋歆一聽,頓覺可笑,這老頭口氣還真大。笑着搖搖頭道:「不好意思,老先生,在下無法出讓。我的朋友旅途勞頓,正在休息。還請老先生另找住處吧。」
趙鄙抬眼望着宋歆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宋歆隨口說道:「魯雲。」
趙鄙在心中將許都附近的士族大戶都盤點了一便,並沒有個姓魯的,心裏暗暗一松,又試探着問道:「哦,公子是出來遊獵?」
宋歆笑了笑道:「老先生,你問這些做什麼?天快黑了,還是儘快去找地方投宿吧。」
趙鄙說道:「老夫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找到這間客店,房間卻被住滿了,還請公子行個方便吧。」
宋歆笑着起身道:「老先生,在下實在愛莫能助。告辭了。」接着他轉身就離開了桌子。
趙鄙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閃爍,店家想要阻攔,卻被他使了個眼色制止。
回到房間後,宋玉湊過來,低聲耳語道:「公子,那老頭不對勁呢。」
宋歆冷笑一聲道:「我看出來了,那個店主在我們來的時候那麼冷淡,見這個老頭又無比殷勤,明顯認識他。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打算。」
「會不會和那些強盜有關係?」宋玉問道。
宋歆點點頭,「有這個可能。這個鎮上的人看起來都有點怪異。」
宋玉道:「哼,我看這就是個強盜窩,要不是怕耽擱郭姑娘治病,我定然將他們都收拾了。」
「迫不得已的時候,再殺了他們。你雖然是鬼卒,亂殺人也會招來麻煩。明日我們天亮就走,希望他們今夜不要不長眼的來這裏找麻煩。我要修煉,你幫我守着,若他們真的要來害我們,格殺勿論。」
宋玉說道:「公子放心就是。我在外面守着,看誰敢來找麻煩!」
宋歆點點頭,坐在床榻上,閉目調息,不一會就進入了修煉狀態。玄氣被他一口一口吸進體內,在經脈中與真氣搏殺着,一直持續了四十七次淬鍊才被吸入靈核。
「好極了,再有兩次,就可以達到小周天循環了。」
根據玉鈐錄練氣篇《周天循環論》的記錄,真氣和玄氣在體內搏殺每增加一次,就能進一步去除玄氣中的雜質,四十九次稱為一個小周天,到了這個程度,就能讓玄氣的雜質對經脈的損傷降低一半,到了大周天的八十一次後,所得到的的玄氣就是沒有雜質的精純玄氣。
宋歆將玄氣送入靈核以後,一身的輕鬆,發現此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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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是深夜了。他感覺宋玉正在客店屋頂的陰影中藏着,暗中戒備着四周。
這時候,屏風後面郭妙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還沒睡嗎?」
宋歆輕聲說道:「我還沒睡,怎麼覺得不舒服了嗎?」
郭妙說道:「只是覺得疲憊,卻又睡不着。」
宋歆點點頭,取出一些綠色的葡萄送了進去,他準備起身出去的時候,郭妙卻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別走,能...陪我說說話嗎?」
宋歆在她床榻邊坐下,笑道:「好,我陪你說話。」
郭妙支支吾吾地問道:「宋玉說的那個殿下...」
「這件事,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不能說。如果你知道的話,或許會給你和郭家都帶來麻煩的。」
郭妙沉默了片刻道:「她是你的...你的。」
「我和她是患難之交,卻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我不會負你。」宋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畢竟小玉是個幽魂,說出來怕是嚇到了郭妙。
郭妙聽見這話,臉上泛起了紅暈,點點頭:「我相信你,我...能靠着你嗎?」
宋歆笑着點點頭,郭妙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宋歆一抬手臂將她攬在懷中,一股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舒服。
郭妙頭髮里的香味也讓宋歆感覺到了舒服,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郭妙似乎也有所察覺,雙手順勢緊緊抱住了宋歆的腰。
宋歆也覺得體內慢慢生出一陣暖意,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這種溫暖的感覺。而上一次是那個翟倩倩給他的,但也把他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對了,這次你的叔父知道你出來的消息嗎?」宋歆問道。他心中一直懷疑郭奉忠,但又不好問那麼多,疏不間親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你知道嗎,奉忠叔父本來想把我嫁給丁氏的丁儀。被我拒絕了。」
「丁儀?」宋歆愣了,這可是個大人物啊。
「其實是丁氏先來詢問的,叔父也覺得這一樁婚事不錯,我沐哥也要娶一個丁氏的女兒做正妻。兩家聯姻,互相扶持。」
宋歆說道:「絕對不可以,你不能嫁過去,告訴沐兄也不要娶丁氏的女兒。如果你回去,千萬要和你兄長說。」
因為曹丕未來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丁儀全家給滅門,因為他是曹植的人。到時郭氏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郭妙以為宋歆是吃醋,怕自己嫁了別人。她心中歡喜,輕聲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後來我和叔父爭執。我聽沐哥說,叔父最近生病了。我心裏也很後悔呢,不該氣他的。後來丁氏聽見我不願意嫁,也有些生氣,覺得我們失禮。兩家關係鬧得還有些不睦,沐哥的婚事也就沒了下文。」
「他生病了?」宋歆一怔,「何時的事?」
「就是我頭髮變白了那天,他看見我這樣子後就一病不起了。最近沐哥都在身邊照顧他。」說完他嘆了口氣,「只是我心裏有你,我死也不會嫁給丁儀的。」說着他抱着宋歆的腰,又緊了一些。
忽然,宋歆耳中傳來宋玉的提醒,「公子,有人過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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