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春日的微風輕輕拂過,男孩漸漸停止了哭喊,用盡最後的力量緊緊抱着松樹幹,同時也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急切地等候着救援。伏魔府 www.fumofu.com
夏侯紓叫他閉上眼睛,一來是讓他暫時屏蔽危險環境帶來的視覺衝擊,穩住心緒;二來也擔心小男孩看到她驟然跳下去被嚇到,萬一失手再次往下掉,那便是神仙也無能為力。
夏侯紓接過圍觀人群傳遞過來的用棕樹皮搓制而成的牽牛繩,也不顧那繩子上是否有常年拴牛沾上的氣味,用力拉扯了幾下,還算結實。然後她快速而熟練的將一頭系在石板路裏面的一棵鐵鍋粗的松樹上,另一頭則綁在了自己腰間。
此刻,夏侯紓見男孩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眾人也屏息凝視,再沒什麼干擾,便拉緊了繩子,沿着山體慢慢往下走,輕巧地落在了小男孩左邊的一棵松樹枝上。隨後她又打量了一下男孩和他右下方以及再上面一些的幾棵松樹,測算好距離後,她再次縱身一躍,用左手將男孩攔腰抱住,右手則緊緊抓住了男孩抱着的樹幹。
感覺到有人靠近,男孩受驚瞬間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他們共同抓住的那棵並不粗壯的松樹,因為突然多了夏侯紓的重量「咔嚓」一聲斷裂開來。過度驚嚇和害怕讓他本能的發出一聲尖叫。
圍觀的眾人也隨之驚叫出聲。
「別害怕。」夏侯紓安慰男孩。眼看樹幹就要完全斷裂,她再次叮囑他「這棵樹馬上就要斷了,待會兒我數三個數,你就立刻鬆開手,我會帶你跳到旁邊的樹上去。」
男孩早已被嚇破了膽,於他而言,如今他緊抓着的樹幹就如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裏敢輕易放手,但他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得死死地盯着夏侯紓,眼框裏盛滿了懷疑。
「相信我,我會帶你上去的,你母親還等着你呢。」夏侯紓知道他害怕,並不責怪他的不信任,又說,「如若我沒有把握,又何必白白下來搭上一條性命。」
男孩認真想了想,似乎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他慢慢收起自己的擔憂,再次聽話的閉上眼睛,聽從夏侯紓的指示。
路上的香客都緊張而好奇地看着崖壁下,他們聽不到夏侯綺跟男孩說了什麼,但看到兩人都抓着一顆不大的松樹幹,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夏侯紓沒功夫理會其他,只一心觀察着周遭的環境,並開始數數。
「一!」
「二!」
夏侯紓數到三時,樹幹正好完全斷開,幾塊木屑蹦在男孩稚嫩的臉上,他本能地睜開眼睛,並驚叫了一聲,卻依然選擇相信夏侯紓,循着口令大膽地放開了手,馬上便覺得身體被一股力量帶着下墜了一段,嚇得他趕緊閉上了眼睛。
上面的人看到他們往下墜,也驚得尖叫起來,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男孩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落在右下方的樹上,離大路更遠了一些。而他們之前抓着的那棵樹,已經掉下了山崖,只剩一個裂口參差不齊的樹樁在原處。
「別看。」夏侯紓提醒道。
她心裏清楚,這崖壁上的幾棵松樹,不論是那一棵,都承受不住他們兩個人的重量。好在男孩年紀尚小,體格尚未發育完全,體重也輕。而她自己是女子,又習過武,體態更加輕盈。稍作停留還是可以的。於是她抱着男孩,藉助腰間繩子的力量,腳下一用力,騰空而起,成功抓住了上面的一棵松樹,腳則踩在崖壁上凸起的石塊上,那是再好不過的借力點。
男孩再也禁不住好奇,再次睜開眼睛,親眼目睹夏侯紓帶着他再次騰空而起,仿佛長了翅膀似的,最後落在地石板路上。
夏侯紓剛站定,人群里立刻發出一片隆重地掌聲。沒人再質疑她的年齡、性別和能力,有的只是一派劫後餘生的慶喜與讚揚。
夏侯紓沒心思關心其他,只是暗自鬆了口氣,扶着男孩站穩了,方問「你還好嗎?身上可有哪裏受傷?」
男孩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夏侯紓恍恍惚惚地搖搖頭,連害怕都淡忘了。在他眼裏,夏侯紓此刻便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從前他只在說書先生那裏聽到許多江湖豪傑武藝高強,會飛檐走壁。他一直以為這樣的人大多是那些鬍鬚拉渣的魁梧大漢,哪知道竟會是一個明媚溫和的女子。
「沒事就好。」
判定男孩只是輕微擦傷,夏侯紓徹底放心了,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開始解系在自己腰間的牽牛繩。方才抱着男孩落下去的時候,因為突然增加了男孩的重量,她沒掌控好力度,腰間被牽牛繩狠狠肋了一下,硌得生疼,但也還在承受範圍之內。當着這麼多企圖看她笑話的人,她並未表現出來,只是眉頭微蹙。
這時,一直膽戰心驚的婦人終於放鬆了心中緊繃的弦,跑過來抱着兒子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後,便拉着兒子就在夏侯紓面前跪下,一個勁說道「民婦何羅氏,乃京城人士,家住西郊何家村,感謝姑娘救我兒一命。民婦一家老小,此生必當結草攜環以報。」說着又拉了拉男孩,「季兒,趕緊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男孩經母親提醒,趕緊跪下衝着夏侯紓磕頭,嘴裏大喊着「小人何季,謝過神仙姐姐救命之恩!」
夏侯紓聽到「神仙姐姐」幾個字時頗有些忍俊不禁,可是看着何羅氏,她又很頭疼。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哪裏敢坦然接受何家母子倆如此大禮,而且母親也在遠處看着。她趕緊伸手將何羅氏扶起來,推辭道「大嬸,舉手之勞而已,你千萬別再給我磕頭了,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何羅氏在她的強烈要求和攙扶下,總算是拉着兒子站了起來。但她依然心潮澎湃,看着夏侯紓繼續說「姑娘人美心善,不顧艱險救了我兒一命,此乃大義之舉,於我們家更是有再造之恩。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方?民婦去到護國寺,一定多添香油錢為姑娘祈福。他日回到家中,告知族老,必當親自登門重謝!」
越國公府門庭高貴,但一向教導子孫後代心懷黎明眾生,不可居功自傲。平日裏施醫贈藥、搭棚施粥、捐建善堂等都是圖個問心無愧,從來不期待能有什麼回報。今日夏侯紓救人,不求功,不為名,只因秉持初心,做不到見死不救。
面對一心要報恩的何羅氏,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將解下來的牽牛繩遞給雲溪,請她交還給韓姓老者,並對何羅氏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登門重謝更是不必。」說着她將視線移向站在遠處的老者,「你若要謝,便謝這位老伯慷慨借繩,不然我也無法施救。」
何羅氏順着夏侯紓的視線看過去,微微向老者頷首,然後繼續說「這位老伯要謝,姑娘的大恩更應該重謝!」
看樣子是說不通了。
夏侯紓最怕麻煩,對此很是無奈,只得暗自嘆了口氣。
何羅氏並未察覺出夏侯紓的不耐煩,只當她是不好意思,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又說「民婦的丈夫跟着人學着做生意,經常外出。此次來護國寺上香,只因我丈夫出門兩月未歸,音信全無。家裏公婆姑嫂都憂心不已,也派了人去打聽,卻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我與季兒無計可施,便來護國寺祈福,惟願佛祖保佑他平安歸來,不料竟遭此險難。若非姑娘相救,只怕我兒性命不保,我也只能隨着一起去了。姑娘救的,是我們母子二人啊!若是姑娘執意不肯告知姓名,民婦如何心安?」
來這護國寺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原由,尤其是這個時節,若非必要,誰會冒險跋涉?
連續聽了兩個生老病死,悲歡離合的故事,夏侯紓免不了再一次心軟,不忍直言拒絕。但她也不希望何羅氏大張旗鼓搞什麼報恩,越國公府不需要她這點不足掛齒的善舉來提升美譽度,她只想趕緊結束這裏的一切,遂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不遠處的鐘玉卿。
鍾玉卿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餘的話語,此刻她看穿了女兒的心思,便緩步走過去,出言解救,道「既然大家都沒事了,羅夫人也不必如此執着,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何羅氏抬頭看向鍾玉卿,滿臉疑惑。
鍾玉卿將何羅氏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緊不慢繼續說「小女今日出手相救,不過是出於本心,實屬舉手之勞。她小小年紀,哪裏擔得起你如此重謝?你若心有不安,不如日後多做善事,也算是為小女積功德了。」
何羅氏聽完一陣欣喜,立馬又跪下來向鍾玉卿磕頭致謝,連連道「夫人有女如此,至純至善,當真好福氣。民婦此生必當多行善事,以告姑娘救命之恩,夫人寬仁之義。」
饒是平日裏被人跪慣了的鐘玉卿,看到這架勢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誰也不願意在這狹長的山道上接受一對剛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的母子跪拜致謝,何況旁邊還有一干駐足觀望的香客。
夏侯紓擔心這事會一直僵持下去,忙提醒道「何家大嬸,你看,你謝了我,也謝了我母親,這事便算了結了。你也無需再說什麼報恩的話。後面還有好多人等着要去護國寺進香呢,咱們也別一直擋着路,耽誤了他人。」
何羅氏喜極而泣,趕緊站起來,讓鍾玉卿和夏侯紓等人先行上前,自己則吩咐僕從收拾好隨身攜帶的包裹細軟。她想了想,又從包袱里摸出一個荷包來,稍微打開瞧了瞧,親自塞到韓姓老者手裏,誠懇道「感謝老伯今日出手相助,小小心意,還望你不要嫌棄。」
韓老頭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那荷包,上好的布料上繡着一枝色彩艷麗的牡丹花,心想這哪是他這樣出身貧苦的人曾見過的,趕緊就要還回去,卻被何羅氏制止了。
他愣了愣,按照何羅氏的意見顫顫巍巍打開來,便見裏面是白花花一袋碎銀子,瞬間覺得那荷包有千斤重,想都不敢多想便忙神色慌張地遞了回去,說「老朽並未幫上什麼忙,愧不敢當,夫人還是拿回去吧!」
何羅氏抿了抿嘴,附身攬了老者身後面黃肌瘦的小女娃,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柔聲道「瞧這女娃生得多麼周正,是個美人坯子,就是命苦了些,瘦弱得令人生憐。」繼而有抬頭望着老者,「老伯就不要推辭了,進了香回去,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也給女娃買點補品,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別耽誤了。」
老者低頭憐愛的望着孫女,捧着荷包的手一下子不知該繼續伸着,還是收回來。
何羅氏身後的丫鬟眼尖,立刻上前將荷包推了回去,說「我家夫人是真心想謝你們,你就收着吧,就算是為了孫女。」
老者再次瞧了瞧瘦小的孫女,含着淚向何羅氏道謝,又讓孫女給何羅氏磕頭,雙方相互致謝了好一陣,後面的香客見已無大事,也漸漸流動起來,繼續向着山上前行。
鍾玉卿平時鮮少遇到這樣執着糾纏的人,此刻也是大鬆了一口氣,趕緊拉着夏侯紓往前走了幾步。確定何羅氏母子已經被甩到後面,才鬆開夏侯紓的手,對身後的侍女慶芳說「吩咐下去,不管那對母子如何追問,都不許告訴她我們的身份。另外,封十兩銀子給方才借牽牛繩的那位老者,也是個可憐人。」
慶芳剛應聲,鍾玉卿又強調道「記住,都不許透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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