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夏侯紓成了進香隊伍里的紅人,沿途都有人在傳頌她不顧個人安危英勇救人的風光事跡。筆神閣 m.bishenge。com其中不乏有人好奇她們的身份,想盡辦法來打聽一二。
因着鍾玉卿提前叮囑過,所以不論他們如何變着法的詢問和打探,隨行人員都選擇都三緘其口。香客們探聽不到任何消息,又見她們對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行事也極為神秘,反而傳得更加神乎其神。有說她們是皇親國戚,微服出訪為了安全不便言明身份;有說她們只是家有恆產的普通百姓,不留名是不想惹上是非,引來禍端;更離譜的,說她們是某個神秘的江湖門派,行俠仗義不求回報……
謠言傳來傳去,真假難分,許多人都默認她們是江湖人士了,漸漸地也不敢繼續追問。
這些傳言自然也傳到了鍾玉卿和夏侯紓耳朵里。
鍾玉卿選擇無視,夏侯紓卻哭笑不得。
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名利是一把雙刃劍,整個越國公府自夏侯翖罹難後都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並且時刻謹記於心,付諸於行。
今日夏侯紓救人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傳出去,或許大多數人會認為是越國公府教導有方,一片赤誠,連女子都俠肝義膽,巾幗不讓鬚眉。但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又會說他們沽名釣譽、拉攏人心了。
夏侯紓不想表明身份,並非是她清高淡泊,而是怕槍打出頭鳥。一則是不想落下什麼把柄日後給家族惹麻煩,二則也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至於為何會給自己添麻煩,恐怕還得從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進香隊伍中說起。
一個月前,夏侯紓與兄長夏侯翊去恭王府看望身染寒疾、久治不愈的舅舅鍾瓚,正好遇上鍾家的幾個表姐妹。難得姐妹相聚,自然是要窩在一起說說女兒家的私密話。
閒聊中,夏侯紓得知鍾瓚夫婦正在給三女兒鍾綠芙議親。
鍾瓚妻妾眾多,共育有五個女兒,個個生得如花似玉,不可方物。除了長女鍾金蓉和次女鍾紅芸已經出嫁,剩餘三個女兒中,三女鍾綠芙馬上就要滿十六歲了,親事卻還沒有定下來;四女鍾青葵是恭王妃秦氏所出,剛滿十四歲;五女鍾紫蕖才九歲。
鍾綠芙比夏侯紓大九個月,琴棋書畫均有涉獵,尤擅書畫,卻因生母朱氏是個沒主見又不受寵的妾室,把她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性子,即便是與姐妹們相處也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平時顯少展露自己的才華,更別說出風頭,因而在恭王府也沒什麼存在感。
按照恭王府的規矩,女子及笄後就要開始議親了,然而鍾綠芙是庶出,京城裏但凡有點臉面的人家,尤其是嫡出之子,都會選擇只比她小了不到兩歲的鐘家嫡女鍾青葵。但若說把鍾綠芙嫁給哪家年齡相仿的庶子,朱姨娘又不同意,聽到點風聲就要跑到恭王妃面前哭鬧,說鍾綠芙溫柔嫻靜,乖巧懂事,沒福氣投胎在恭王妃的肚子裏已是不幸,絕不能再嫁個庶子。
鍾家的已經出嫁的兩個女兒,雖然也是庶出,但卻嫁得很好。
長女鍾金蓉嫁了永川伯府的嫡長子馮敏成,如今已育有一兒一女,還開始跟着婆婆學管家,日後馮敏成請封了世子,她便是世子夫人,誥命加身指日可待。
次女鍾紅芸嫁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嫡三子宋啟峰,育有一對雙胞胎兒子,既不用勞心勞力的操持內宅事務,又與丈夫恩愛有加,如神仙眷侶,還很受婆家優待,生活幸福且美滿。
恭王妃人好,她自己生的嫡長子沒能平安長大成人,年近三十了才生下鍾青葵,還傷了身子,落下了病根。她深刻體會過做女子的不容易,所以從來不苛待府里的妾室和庶出子女。想着朱姨娘平日裏對自己低眉順目、言聽計從,鍾綠芙也謙和禮讓、乖巧懂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而鍾綠芙的婚事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了現在。
這事說來也怪,鍾綠芙從小就心儀夏侯翊,每次見了夏侯翊都恨不得把眼睛長在對方身上。也只有在夏侯翊來恭王府的時候,她才會變得活潑起來,不時談論起她最擅長的書畫。兩家的小輩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偶爾還會以此打趣她。兩家的長輩們自然也有所耳聞,但偏偏他們並沒有親上加親的想法,一個個都揣着明白當糊塗,誰也不提這個事。
鍾綠芙自幼畏懼嫡母的威嚴,面上表現得畢恭畢敬,溫柔孝順,心裏卻跟恭王妃不親近,心事藏了多年也一直不敢去跟恭王妃表明,不敢求嫡母為她做主。又擔心生母沒有分寸,弄巧成拙反而毀了她的名聲,更不敢告訴朱姨娘。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年齡越來越大,婚事卻懸而未定,一顆心也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過年的家宴上,鍾瓚領着恭王妃和十幾個妾室及三個未出嫁的女兒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眾小輩來給長輩們拜年,鍾瓚才突然發現自己的三女兒已經這麼大了,早該給她議親了。他心裏頗為愧疚,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內宅之事應該由恭王妃來管,他只用最後審查一下未來女婿的人品家世就行了,所以這事不能全怪他。為此,他還責備恭王妃沒有盡到做嫡母的本分,耽擱了鍾綠芙的婚事。
恭王妃有理無處說,氣得發抖,然而當着眾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默默忍下了。
過完上元節後,恭王妃就開始找媒人幫着物色人家,還特意叮囑朱姨娘不要再摻和,不然她就撒手不管了,讓朱姨娘自己去向鍾瓚交代。
朱姨娘自知自己不過是個深宅婦人,而且還是個不能出門交際的妾室,眼光和人脈都不如恭王妃,為了女兒的婚事,自然也就不敢再摻和,只是偷偷關注着媒人的動向。
鍾綠芙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恭王府的千金,鍾瓚的親生女兒,且才貌俱佳、知書達理,挑夫婿時只要不把目光盯在世家大族和權貴子嗣之間,想要找個門第低一些,人品相貌尚可,衣食富足的人家,也不是太難。
媒人很快就有了回音。
鍾綠芙眼瞅着媒人陸陸續續向恭王妃推薦了好幾個人選,卻唯獨沒有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愁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她原本想着,恭王妃待她雖然不如親生女兒那般親熱,但比起京中其他府里的庶女已是十分優待了,即便是盲婚啞嫁,也不至於給她找個品行相貌和家世很差的夫婿。大不了她就認命了,沒準也能像大姐姐和二姐姐那樣過得很好。可那日見到夏侯翊兄妹,看着那個紮根在自己心裏多年的英俊少年郎,她又驚又喜,決定做最後一搏。
礙於女兒家的顏面,鍾綠芙不好當面向夏侯翊表明心意,便悄悄把夏侯紓拉到一邊。
鍾綠芙先是述說了一番姐妹情深的體己話,拉近彼此距離,接着吐露自己愛慕夏侯翊多年,此生非他不嫁。又說自己人微言輕,不得父親喜愛,在長輩那裏也說不上話,而夏侯紓向來聰明伶俐,深受長輩喜愛,所以希望夏侯紓能去向雙方長輩挑破這層窗戶紙,助她成就美好姻緣。還承諾將來嫁入越國公府,做了夏侯紓的嫂嫂,必然不會虧待她這個小姑子。
親表姐想做自己的嫂子,夏侯紓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有這種可能,但這念頭很快就被長輩們的態度打消了。畢竟大哥不在了,夏侯翊將來要接任越國公之位,擔起一家之主的職責,他的妻子必然得是個知書識禮,有謀略、有遠見、有魄力,關鍵時候能獨當一面的女子。鍾綠芙顯然達不到這個標準。而且夏侯翊平日裏雖然待眾姐妹都不錯,但從來都是有理有節,並未表露過對鍾綠芙有超乎兄妹之情的好感,只怕鍾綠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弄不好還會給夏侯翊惹麻煩。
夏侯紓思來想去,不論是作為鍾綠芙的表妹,還是作為夏侯翊的親妹妹,她都始終找不到立場去摻和長輩們都避之不談的事兒,便以自己是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不敢亂了禮數去摻和表姐的婚事為由委婉拒絕了。
鍾綠芙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來,是鼓足了勇氣,下了極大的決心,並對夏侯紓抱着非常高的期望,完全沒想到會被這樣無情的拒絕。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看夏侯紓的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議和震驚,還有一點莫名的憤怒。
同為女子,夏侯紓活得瀟灑自在、萬事不愁,要體面有體面,要榮寵有榮寵。哪裏像她,一出生就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女,生母也不爭氣,只會哭哭啼啼。她長這麼大,她那一心求子的父親都沒正眼瞧過她幾回,更別說關心她的想法,以致她連自己喜歡誰都不敢說,更不能說。她越想越委屈,便拉着夏侯紓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仿佛是夏侯紓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傷着了她的心。
鍾綠芙平時給人的就是一個不聲不響、委曲求全的柔弱形象,她哭鬧不止,反而更像是被夏侯紓欺負了似的,引來了旁人的指指點點。
夏侯紓想着自己是客人,連忙向圍觀的人解釋。可是鍾綠芙一直在哭,她越解釋,旁人就越覺得她欺負了鍾綠芙。
慢慢的,夏侯紓也就明白了鍾綠芙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生平最討厭別人無理取鬧,而且看鐘綠芙這架勢,頗有幾分以弱相挾的意思了,也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態度。
鍾綠芙哭鬧了半晌,見夏侯紓依然不為所動,不由得惱羞成怒,一改平日裏斯文柔弱的形象,衝着她大吼大鬧,說自己看走了眼,信錯了人,甚至痛斥夏侯紓與其他人一樣,合着伙的欺負她是個庶女。
圍觀的人一聽,立馬響應起來。他們這位表小姐,仗着自己是越國公府的嫡女,向來是能折騰的,連宣和郡主都十分頭疼,會欺負舅舅家庶出的表姐,也就說得通了。
夏侯紓被氣得腦仁疼。她自問對舅舅家的幾個表姐妹向來一視同仁,從未因嫡庶之別而輕視過誰,也未因關係親疏而怠慢過誰。被鍾綠芙這麼一哭鬧,又辯解無門,她頭疼不已,氣急了就忘了自己是來做客,叉着腰跟鍾綠芙吵了起來,引來了恭王府中更多人的圍觀。
結果這事傳回了越國公府,夏侯紓便因頂撞表姐和出言無狀被母親狠狠斥責了一通,還被罰禁足一個月。
如外界的傳言,夏侯紓是個能折騰的,所以禁足對於她來說是家常便飯,隔三差五就會碰上一回,因而她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正好也藉此機會擋住了鍾綠芙的後續騷擾,每日得過且過,瀟灑快活。
直到鍾玉卿突然出現在她住的清風閣,說是要帶她到護國寺進香。
彼時夏侯紓已被禁足了整整一個月,終日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裝模作樣的彈琴練字,或者抄佛經,早就覺得自己要發霉長芽了。驟然聽到終於能正大光明出門,一時間高興得分不清南北,也就顧不得是去御苑賞花,圍場賽馬,還是去護國寺上香,滿心歡喜就應下了。
豈料這趟護國寺之行並不順利,先是到了迦南山腳下才發現平時暢通無阻的車道因為連續下了幾場暴雨而引發的山洪沖得塌方了,馬車上不了山。然而鍾玉卿卻說拜佛須得誠心,要有遇山開路,遇水架橋的恆心和毅力,不能因為路不通就放棄,不然菩薩是不會保佑的。隨後還下令除了看管車馬的人留在山下等候,其他人自行攜帶隨身細軟徒步上山。
迫於母親的威嚴,夏侯紓不敢當面違抗,只好自己想着辦法偷懶。
現在想來,夏侯紓仍然後悔不已。如若當日不是看到鍾綠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心跟她去旁邊聽她訴苦,又怎會因為意見不一跟她吵起來?又或者她當時沉得住氣,看到鍾綠芙糾纏起來直接掉頭就走,又怎會把事情鬧大,最後還被禁足一個月?
那一個月的禁足對她來說雖然不足為道,但是整日被人盯着,關在屋子裏哪都不能去的滋味還是不好受。
正所謂人紅是非多,如今面對何羅氏母子的報恩,眾人的追問,她是真的怕了,只想趕緊逃離現場,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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