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接下來,王耀武親自查看地形,分配人員裝備。
對這種事,王耀武和許鳴並沒有多大成功的信心,一旦日軍舉辦入城式,肯定會對周圍進行反覆掃蕩,必須要找到一處隱蔽的場所。王耀武特地在距總統府2公里的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設立了兩個發射點,還在一個樓房的夾層拉了根臨時電話線,作為觀測點和彈着修正點,也不指望他們能把松、井石根或者那個親王炸翻,只要炮彈發出去,日本人就無法收場。
一直忙到凌晨三點許鳴才回到下關碼頭,此時的下關,只剩下最後一批士兵準備登船,但岸邊還有大批的普通百姓準備撤離,許鳴顧不得岸邊嘈雜的環境和冰冷的寒風,找了塊空地就睡下。
迷迷糊糊,許鳴聽到炮聲,他睜眼一看,天邊已經發白。
「現在是什麼時候?」許鳴揉着眼睛問道。
邱林楓和他哥哥換班,見許鳴問話,答道:「5點45分」
許鳴點點頭,剛剛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日軍的炮聲應該是試探性進攻,新的一天,更嚴峻的挑戰來臨了。
許鳴拿起本子,上面記載着撤退的數據,士兵已經撤退了7萬1千多人,普通百姓是3萬多人,比原先的預計要順利。
但最順利的時間已經過去,許鳴知道,無論是東面的烏龍山炮台,還是包抄而來的日軍,兩路日軍任何一路到達下關就意味着撤退的結束,也意味着屠殺的開始。
許鳴最擔心的還是烏龍山要塞會失守,謝瑞華那幾百人絕對撐不了多久,只要炮台一失守,日軍的軍艦最快1個小時就會到達下關!反倒是攻城的日軍情況要好些,日軍在城裏的進展不可能多快,他們還要首先攻佔總統府、工兵學校等要地,最快他們也才能在中午才能到達下關。
邱林楓勸道:「許團座,您去江北吧,這邊有我和陳副團長、秦營長、上官營長在。」
許鳴搖搖頭,現在這裏只有他的職位最高,再說,他不可能丟掉他的新一團先撤。
一艘輪船靠岸,從船頭上走下來一個副官,許鳴一看,是憲兵部隊蕭山令手下的一個參謀,那個參謀走到許鳴面前說道:「許委員,幾位將軍都在江北等你,你的部隊先撤,這裏我們憲兵接管,最後老百姓的撤退我們負責。」
許鳴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憲兵維持紀律或者打仗應該沒問題,但開船估計不行,許鳴、謝千里、邱林泉等人已經將這裏管理得非常順暢,別人接管,一旦出現差錯,撤退效率就會下降,現在最寶貴的和最不能耽誤的就是時間。
那個參謀還要再勸,許鳴說道:「這樣吧,江北我去一趟,但讓我先走是不可能的,我會最後一個撤退。」
許鳴到了江北,果然,宋希濂、俞濟時、王耀武等人並未離去,許鳴將他的擔心一說,王耀武表示同意。
「千里你算過大約多長時間可以將老百姓撤完?」
「我算過了,現在江邊大約有5萬人,正常情況下要到下午一點。」
「我推測倭寇會到下午三點左右到達下關,但江面的軍艦就不好說,如果烏龍山炮台失守,最快半個小時,最慢兩個小時,倭寇的軍艦就能到達這裏。」宋希濂回答道。
許鳴的船雖然都比較大,但都是裝貨載客的輪船,是不可能和日本軍艦哪怕小炮艇抗衡的。想到這,許鳴也沒了主意。
眾位將軍本來顧不得老百姓,但既然自己的部隊順利撤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無辜的國人被日軍屠殺,一會還真搗鼓出一個辦法。
那就是在江邊設立炮兵陣地和重機槍陣地,如果來的軍艦不是太大的話,應該可以應付一下。
「如果日本飛機來炸怎麼辦?」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
王耀武也出了個主意,「那就在船上裝些高射機槍,說不定有用。」
有人說快樂的時間感到短暫,但許鳴發現焦急的時候,時間也過得飛快,不一會就發現時間已溜到上午的11點。
儘管肚子極餓,人也非常疲倦,但許鳴根本顧不得休息。隨着炮聲的臨近,人群中出現了恐慌的情緒,加上最近來的市民傳播日本人的殘暴,更增加了人民情緒的波動。
許鳴和秦烈平謝千里等人忙得滿頭大汗,竭力維持着岸上的秩序,讓女人和孩子老人先走,青壯年最後。許鳴粗略一算,這趟完成後,再來兩趟,基本上就可以撤退完畢。
許鳴剛剛抽空在臉上抹了一下汗,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小鬼子的軍艦。」
東邊的江面來了5個黑點,許鳴拿起望遠鏡,是日本的炮艇,看來烏龍山炮台已經失守。
「轟隆」一發炮彈在江面上炸響,日本人顯然知道對中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5艘炮艇對江面上的船隻轟擊起來。
岸上雖然沒有挨炮彈,但人群中徹底混亂,有的市民看到日本人軍艦開炮,發出絕望的哭聲,還有的扭頭就往城裏跑,不顧許鳴啞着嗓子的勸阻。
日本的軍艦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輪船進入他們的有效射程。突然,江北岸傳來陣陣轟鳴聲,那是中.隊的幾十門山炮在開火。
一般來說,山炮不適合打軍艦,打軍艦最好用重炮加穿甲彈。但日本人的也不是大艦,只是100多噸的炮艇,這些炮艇的周圍立刻揚起不斷的水柱。
與此同時,岸上的重機槍陣地也開始猛烈開火,至少上百架重機槍,子彈像冰雹一樣砸像日本炮艇。
日本的船隻成「z」字型機動,企圖躲避槍彈,但中.隊的槍彈實在太密,不一會,日軍的一艘炮艇突然在江面上打起轉轉。
在許鳴的望遠鏡里,那艘船上的舵手把方向盤轉得像風車一樣,可惜沒有效果。陀機被打壞。船的動力雖然在,但方位無法控制。駕駛室的鬼子們像一個個熱鍋上的螞蟻。不久,螞蟻們的煩勞消失了,一發炮彈正中駕駛艙。許鳴感覺那裏就像一個炮仗被點着了一樣,鬼子的殘肢與船艙的物件四散飛舞。
兩岸的人們全都站了起來,看着這場炮戰,當那艘炮艇開始下沉後,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歌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鑄成新的長城。」
……
歌聲越來越大,很快,兩岸的歌聲就蔓延開來,在天空中迴響。
.的火炮似乎受到了感染,炮彈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準確。又一艘炮艇被擊中,緊接着那艘鬼子的船隻發生了大爆炸,似乎被炸着了彈藥倉,船隻直接被炸成兩段,船上的一架重機槍被甩上50多米的高空,然後又重重落下,激起一片水花。
其餘軍艦上的鬼子見勢不妙,企圖轉陀逃走,沒想到忙中出錯,兩艘炮艇居然撞在一起,平白無故給中.隊送上一份大禮。
許鳴看炮戰結束,心裏安定下來,日本的偷襲大敗虧輸,剛才.還撈上了十幾個俘虜,算是意外之喜。日本人恐怕也沒想到中.隊會撤退得那麼快,否則,派幾艘大軍艦過來,像「出雲」號,一萬多噸的排水量,200多毫米口徑的重炮。像「安慶」號,「大通」號這種輪船,挨上一發恐怕就要完蛋。
岸上不到1萬人了,許鳴親自到船上指揮,最後兩趟可不能出錯。
突然船艙上的一個觀察員喊到:「鬼子飛機,7架,方位左上」。
許鳴趕快跑到甲班上,舉起望遠鏡一看,左上的天空飛來了7架飛機,機上的膏藥標記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飛行員猙獰的面孔。
7架日本戰機從各個角度開始俯衝,各船的機槍手對着空中猛烈射擊。
「安慶」號最大,也最顯眼,立刻遭到3架日機從各個不同的方位攻擊。
「射擊,目標右上75度,掃放!掃放…」船艙上方的班長跪在上面,拼命指揮。一梭子子彈掃過來,班長一聲慘叫,從船艙上方滾落水中,副班長立刻接替指揮位置,「集中火力,目標左上,64度,掃放!掃放!…」
許鳴在「大通」號上面,一架日機從側後惡狠狠撲了過來,子彈像雨點一樣在甲班上落下,擁擠的人群立刻傳來悽慘的叫聲。許鳴氣極,大聲命令:所有重機槍、輕機槍、步槍都給我打,狠狠地打。」
一架日機集中火力對準船頭駕駛室猛烈掃射,駕駛里登時一片狼藉,船上眾人感到船一陣搖晃,許鳴趕快跑到駕駛室內,只見駕駛員和副駕駛員一死一傷,辛虧邱林泉懂得開船,勉強保證船隻的機動。
「許團長你看,」一個衛士指着一艘小火輪,這艘僅能裝載300多人的一艘小船遇到麻煩了,「大通」號和「安慶號」是大船,挨上幾下還不要命,那艘小火輪剛剛吃了一顆近失彈,失去了運動能力。許鳴在500多米外,都能感覺到船上人的絕望。
各船的重機槍依然徒勞地對空射擊,但一架飛機也沒打下。日機攻擊時看似隨意,但卻極有章法,以一機壓制船上火力,另一機投彈或射擊,而各船各自為戰,形不成有效對空火力,一架飛機都未擊中。
即將下沉的船隻,無辜死難的平民,一無所獲的射擊,危急關頭,許鳴突然冷靜下來。
剛才的打法不行!
許鳴大聲對傳令兵命令道:「發信號,發信號,讓各船靠攏!讓各船靠攏!」
「讓『安慶』號和我船以7節向左前前進,其餘各船保持隊形。」
……
傳令兵用手語進行指揮,14艘船圍在已經傾斜的小火輪旁邊,組成協同的對空火力。
在船隊調整隊形的關口,兩架日機一左一右俯衝下來,囂張的他們視「安慶」號上的4挺重機如無物,其餘日機也在左右紛飛,企圖分散守軍火力。
「安慶各重機槍,封鎖飛機前進路線!」
「大通各重機槍,兩挺封鎖左側,兩挺封鎖右側!」
「其餘各船各重機槍,集中火力,射擊!」
領頭是一架93輕型轟炸機,但衝下來才發現中.隊的幾十挺重機槍已經不是分散射擊,而是形成火網。頃刻間,飛機上被打了好幾十個洞,左側的發動機也冒起了黑煙。
日機上的駕駛員已經不復剛才的囂張,拼命地控制已經不大聽使喚的飛機,其餘日機一看不妙,紛紛在前後左右進行策應。
「各機槍手集中火力,集中火力,集中攻擊(冒煙的日機)。」許鳴不顧其他飛機的干擾,依然命令所有重機槍集中攻擊受傷的飛機。
紛飛的子彈像被脫粒機脫粒的稻穀一樣飛向空中,那架輕型轟炸機一個踉蹌,差點栽入江中,但飛行員嫻熟的技巧救了命,在即將入水的關頭又拉了上來,但再也不敢停留,加快速度向東方脫逃。
還有一架日軍戰鬥機不知死活,向船隊正面突防,只是這次再沒有那架轟炸機的好運,鋁箔的機身就像豆腐被彈弓擊中一樣,駕駛員當即被擊斃,「轟隆」一聲,飛機落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
隨着日軍飛機的落水,江南江北兩岸無數的民眾開始歡呼起來,歡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剩餘的幾架日機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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