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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會輕的思潮翻湧,這麼多年的固執和堅強在此刻妥協,眼中兩行清淚滑落臉龐,她顫抖地打開其中一封信。
「小會,你還在知青點嗎?回城後,我分到了國營單位,可條件必須是單身,我的父母給我填的信息」
袁會輕完全沒有困意,她把所有的信件都認真看了一遍,霍陽的真情實意被擱置在曾經相戀的地方,又給了它時光封印,相戀的兩個人在錯位時空獨行。
袁會輕沒想過會有再次和霍陽的重逢,她的心緒完全亂了,"咚、咚、咚媽,我先去開個會,你在宿舍或者李阿姨那都行,我一會兒找你。」袁凱想着今天下午就讓母親和霍陽見面,因為他感覺母親內心接受了霍陽。
「行、行,我一會兒去你安叔叔那兒。」袁會輕站起來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紅花綠葉掩映交輝,她的心情豁然晴朗,她對未來又有了無限的暢想。
安慶生的腹痛明顯減輕了,臉色也好轉起來,安然和李湘守護在他身旁。袁會輕進來和李湘打招呼,「湘姐,看慶生現在好多了。」
「還真是,慶生今天中午喝了一碗豆漿。」李湘看袁會輕沒有急着回家,她意識到這是拉近袁會輕和霍陽的好機會,李湘站起來看了安慶生一眼,「慶生,我和小會到公園轉轉去,這兒有安安呢!」安慶生一直衝她倆擺手,安然給父親換第二瓶液,「媽,你們放心去散步吧!」
李湘和袁會經來到公園,風暖融融的,垂柳拂動在岸堤,湖中波紋蕩漾,蘆葦茂盛起來,鴛鴦穿梭在其中,公園裏的人多了起來,靠近花圃有一條長椅,她倆坐了下來。
安慶生的身體康復得很快,李湘心情大好,她指着明德醫院的大樓,「小會,明德醫院做過幾期電視專訪,有你家凱子呢!」袁會輕也展開了笑顏,「孩子們在醫院雖然辛苦,但只要努力着,不忘初衷,就是好樣的。聽說你家安安拿了醫學技術比賽一等獎啊!這孩子靠譜,我喜歡。」
談到孩子們的點滴,李湘感慨很多,"小會,這個年代的孩子們已經很幸福了,但我們也應有自己的幸福。」
「那自然,只要我們堅強面對一切,生活不會慢待我們。"袁會輕想到霍陽,內心的漣漪再起。
「我要談你的幸福,還是霍陽,到現在,他仍在牽掛着你,他怕打擾你的生活。"李湘直入主題,她要看袁會輕的真實態度。
「他,他還好嗎?」袁會輕終於改變了語調,李湘心田一喜,「唉,妹妹呀!你終於接受他了,好,好,好,你們能再走到一起,是我和慶生的夙願。他這半生也是夠坎坷的,錯過你,以後的所有都是錯誤,這不他積鬱成疾,也在醫院呢!」李湘攥了攥袁會輕的手,「他住院了?」袁會輕的心頭一驚,「怎麼?袁凱這小子一直瞞着我。」
「妹妹,不是凱子故意瞞你的,霍陽怕驚擾到你。」李湘終於看到袁會輕對霍陽的認可。
遠遠地,袁凱和一名清瘦的老人走過來,袁會輕的心再也不能平靜,老人雖然清瘦,但他的神態依然矍鑠,時隔這麼多年,她仍然記得他的音容笑貌。
袁凱怕場面尷尬,他主動走到母親身邊,「媽,我懂你的心,你和爸在此處說說話,我和李阿姨先回去。」袁凱拉過父親,他用眼色鼓勵父親,霍陽笑着點點頭。
此刻,兩人的心緒都不寧靜,霍陽先開了口,「小會,我知道,這半生我辜負了你,希望今後我們要快樂地生活。」袁會輕的心情快樂中有一絲沉重,「我們?」
「對,我們,我失去你的消息後,一直單身過了多年,後來遇到張秀珍,可那段生活簡直是痛苦的集中營,我有一個女兒霍妙希,她在上大學。現在,我和女兒過呢。」霍陽憋在心裏的話終於說了出來,「雖然我的身體出現了狀況,不過我完全有信心康復。」
「你的身體怎麼了?」袁會輕眼神中滿是關心。「我和張秀珍生活的那幾年,我們天天吵架,後來我查出了胃癌,不過術後的我一直狀態很好,在前一陣,我遇到袁凱,他們正在做義診,也是為了我以後的身體更健康,凱子建議我做化療,現在我正在做康復訓練,效果很好的,我的身體明顯硬朗許多。」霍陽的內心暢然了許多,所有的期盼都是為了此刻,時空分隔了兩個人,但蒼天不負真情,還是讓兩個人走到一起。
「那好,那好,從今以後我們要保持心情愉快,情緒是最好的免疫力。」袁會輕了解一切後,她排除了所有的恩怨,她的心重新豐滿起來。從今以後,她要和霍陽同心協力,共譜美好生活之曲。
霍陽的電話響起,是女兒霍妙希打來的,"爸,我五一放假了,明天中午就到家了。」
「希希,你明天奔明德匹院吧!我在醫院做康復訓練呢!霍陽神態自然,袁會輕在側聽着,她連連點頭。「爸,你住院了?沒什麼大礙吧?」霍妙希不免有些擔心,父親是他最溫暖的人。
掛斷電話後,霍陽又談起了霍妙希,「這個孩子可憐,由於我和張秀珍關係緊張,希希就成了她的出氣筒,後來,我一個人帶着希希離開了家,我對希希寵溺了些。」
「唉,可憐的孩子,讓她來,我也想見見她。」袁會輕滿眼的疼惜。「行,行,希希也會接受你的。」霍陽看着身邊的袁會輕,雖然彼此的容顏已經改變,但最初的那份愛依然還在,他們暢談了許多,直到袁凱打來電話,他們才回到病房。
袁凱已經擺好了飯菜,「爸,媽看看,今天的飯菜豐盛不?」霍陽笑得合不攏嘴,「紅薯,土豆燉牛肉,紫米粥,雞蛋炒鮮筍,花卷,還都是我最愛吃的。」袁會輕連連點頭。「只要飯菜合你爸的胃口,他的身體康復得就快,我們都跟着高興。」
「你們快坐下,飯菜涼了就不好了。」袁凱拿過碗筷,他看到爸媽的笑容,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衝擊着他的全身,他大膽地說:「爸,等你出院後就和我媽登記去吧!」袁凱看着母親,雖然母親未說話,但他的微笑說明了一切,母親是幸福的。
「那當然,不用你說,我早決定了。」霍陽給袁會輕夾了幾口菜。「先住院,別的以後再說。」袁會輕終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袁會輕又對袁凱說:「凱子,你明天忙嗎?」
「媽,明天,我休息。怎麼你們想回家看看嗎?」
」回家就別了,明天你去接一下霍妙希,她是你的妹味,你要多關心她。」「袁會輕特別心疼這個的孩子,霍陽接着說:「那好,我們一起去。」
飯後,霍陽和袁會輕來探望安慶生。安慶生望着他們點頭,「這就對了嘛!」霍陽也跟着點頭,「老朋友今天感覺如何呀?」
「好啦!等我身體康復後,我請請你們。」安慶生的腹痛已經消失了,食物也改成了半流食,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你別多想,我完全是衝着凱子來的,是他挽救了我的半條命。」
「這就話外了不是?他不是應該的嗎?我們也應該聚聚了,不過這次聚我請。」霍陽的心情最好,失散多年的戀人終於相守在一起,鬱結內心的困頓終於消散。
霍妙希從車站口走出,她拎着行李箱四處張望,她看到從遠處招手的父親。
當走近時,她發現父親身邊多了兩個陌生人,霍陽急忙介紹,「希希,這是你袁阿姨,那個是你的哥哥。」霍妙希被說了個糊塗,她從來沒有聽父親談起過這兩個人,不過他還是禮貌地回應了一聲,「阿姨好。」袁凱接過她的行李箱,「走,我們回去。」
袁凱直接把霍妙希安排在醫院宿舍。
霍妙希滿臉疑問,霍陽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希希,我想告訴你爸爸的過去。」霍妙希忽閃着眼睛,「爸,你還有什麼過去?你說,我聽着。」霍陽把自己的知青生活詳細地講給了女兒,女兒對知青生活充滿敬佩,「爸,你們真偉大,那麼艱苦的環境,你們依然能勇往直前。不過你和袁阿姨已經成為過去,現在就不要在一塊了吧!」
沒想到霍陽解釋沒有說服女兒,女兒更樂意父親單身生活。因為張秀珍和霍陽的生活中充滿了爭吵,這給霍妙希留下了陰影,她再也不希望回到那樣的生活。
霍陽看了看略顯稚氣的女兒,「行,希希,今天你先休息,我一直在醫院做康復,你就暫住這裏吧!如果出門告訴我一聲。」霍陽走出宿舍,他有些失落,看來,他和袁會輕要慢慢來,讓女兒接受他們需要時間。
霍陽回到病房,袁會輕急忙問,「希希怎麼樣?」霍陽沒說話,袁會輕也猜出了大概,「唉,孩子們這關最難過,別的不要多想了,最主要是你要養好身體。」霍陽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也是個受害者,她耳濡目染我和張秀珍的爭吵,她最討厭那樣的生活,她的童年沒有快樂,這是她一生的隱痛。後來她的母親又棄她而去,所以我對她溺愛了些。」
「行了,以後我會對希希好的,我們一步步地感化她,直到她接受我們在一起為止。」袁會輕不想霍陽心理失衡,既然打算生同生活,那就勇敢面對遇到的任何困難。
林依依打來電話說,下午三點的康復訓練照常進行。因為霍妙希一連坐了兩天的火車,霍陽沒驚擾她,下午,袁會輕跟着霍陽來到康復室。
袁凱打開電腦,他重新瀏覽自己的醫學報告,因為這次醫學報告要面對省內的專業醫學精英。葉子謙打電話特意提醒袁凱,等醫學報告結束後,還有電台對他的專訪。
葉子謙把自己身心全部投入到工作中來,他內心深處珍藏着田歌,他曾經去過福利院,可田歌總是避而不見,他做到的只有等。他非常清醒地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愛,依然是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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