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時間:1860年
總長:18米
最高航速:17節
它是維多利亞女王的丈夫阿伯特親王的傑作。
木質內構包裹的鐵甲,在一百年前是披甲的海上騎士。
它擁有未來一百五十年同類船隻的所有特點,是近代歷史上的第一艘戰列艦。
主要動力來自於化石燃料轉化成的機械力——
——在一百多年前,它是世界上最快,最兇猛,火力最大,同時具備最強防護力的艦船。
當它下水的瞬間,世上所有的木質船隻無論大小,都成了昨日黃花。
但是這些美好的故事只存在於歷史中。
今年是二零二五年,勇士號的歷史象徵意義讓它變成了海上博物館,與停在倫敦塔下泰晤士河中的貝爾法斯特號一樣,只不過鐵甲勇士號的下場要好一些,至少它留在了樸茨茅夫,留在生它養它的地方,留在了造船廠旁。
它的主武器是二十六門六十八磅炮,能發射實心彈,也能發射有熔鐵的空心鐵彈。
這種大炮的殺傷射程是兩千九百米,注意——是殺傷射程,不代表有效射程。
除此之外它還擁有八英寸前裝線膛炮,用來擊碎兩百多毫米厚的柚木裝甲。
但是這些武器,在現代英國海防的護衛艦看來簡直就是兒童玩具。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瑪麗·斯圖亞特拿着衛星電話,與鮮血親王厲聲大喝:「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南海城的所有兵員都由你指揮調配,用盡一切手段,摧毀它。」
從電話中傳來急切又慌亂的應答。
「可是聖母」
「沒什麼可是的!」
「可是聖母!它已經出海了!」
「那就用岸炮打爛這艘老古董!」
「不可能的!聖母!英國皇家海軍不可能對這麼一艘博物館開火,您真的知道它代表什麼嗎?」
「我不管,我不懂艦船,總而言之,我絕不想看見太陽照在咱們頭上,你也不想曬太陽,對嗎?」
「瑪麗!你給我聽好了!聽明白!聽清楚了!它是英國乃至全世界第一艘戰列艦,就像是您——您對外宣稱自己是第一位受蒙恩聖血眷顧的天選之人,沒有血族敢來傷害您。對軍隊來說,鐵甲勇士號就是他們的蒙恩聖母啊!」
「可是這艘戰艦上的二十六磅炮能打三千米遠!」瑪麗歇斯底里的與親王爭執着:「天哪!它還能打空心鐵彈,積雨雲與地面的距離不過一千來米,想通過炮擊的方式進行人工降雨,對這些狗雜碎來說不是不可能啊!」
「聖母,你先別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急也沒用對嗎?他們已經出海了,要是能做到這種事,或許他們早就開炮了。這些古舊的艦載武器仰角不夠,不可能傻傻的對着天空亂開火。」
「那就派a的特種兵來對付他們,喊兩棲作戰部隊來,把這些人都殺了,把船搶回來。」
「正有此意!我的聖母!」
話音未落,從門外傳出悽厲的哭喊。
「聖母!聖母他們來了聖母!救救我,救」
悽慘的呼喊聲被子彈的爆鳴所掐滅——
——瑪麗·斯圖亞特此時此刻心急如焚。
她的偵查哨兵在開膛手傑克的屠刀下死的飛快,其中包括三位擁有魂威的鮮血親王,都是從a中招募的頂級作戰單位。
她的心在滴血,要培養這些現代社會中的優秀兵員,不光要耗費大量的金錢,還要消耗精力與時間。
這三位鮮血親王都是由瑪麗親自授血,從孩童時代就開始接受各類武器訓練,從小到大經過殘酷的遴選,對蒙恩聖母忠心耿耿的強大戰士。
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
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來自一百多年前的鬼魂殺死了。
這三個作戰單位都擁有魂威,哪怕是蒙恩聖血與白夫人蠶食過的靈魂,那也是魂威,也是閃蝶!
可是這些作戰單位的通訊信號熄滅時,甚至留不下一句遺言。
剩下的三位鮮血親王要去對付海上的古董戰艦,為此瑪麗聖母以身作則,調派了一百多位蝠兵親衛傾巢出動,以此為條件,其他教區也必須派出血蝠精銳。
此時此刻,整個倫敦的血族為了阻止春天的到來,共計四百多個飛行作戰單位從各個教區飛速趕往樸茨茅夫港。
這是查德頓堡最虛弱的時候——
——是瑪麗離死亡最近的一刻。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她與李奧納多推心置腹,交代苦衷。
畢竟此時此刻,只有這位教父能保護她,保護她這位嬌柔軟弱楚楚可憐的蒙恩聖母。
對於李奧納多的[猩紅迷霧],瑪麗聖母擁有十足的信心,這種魂威的破壞力和精密度,哪怕在她吸血鬼幾百年的生命跨度中,也是少見的殺人利器。
只要能撐過這三天——
——能撐過紅皇后教區的變故,完成權力的轉移。
——躲過開膛手傑克的屠刀,避開深淵鐵道的恐襲。
——將鐵甲勇士號擊沉,把那些不長眼的水兵都殺死。
把這些變數都掐死在搖籃里,她瑪麗·斯圖亞特依然是蒙恩聖母。
可是就在剛才,在五分鐘之前。
李奧納多的一隻眼球落在她的茶杯中。
從他媽的,六百米外的大鐘樓下,從花圃中庭飛到了她的茶杯里。
鬼知道敵人用了什麼當量的炸彈,把整個查德頓堡的半面城牆都炸沒了。
就在同一時間,十數公里外的樸茨茅夫港傳來了最壞的消息——
——鐵甲勇士號揚帆出港,那見了大鬼的桅杆揚起米字旗,黑王子的風帆衝進了狂風暴雨中。
瑪麗想不通,這艘鐵甲艦需要七百號人才能開得動,水兵、勤務、炮兵、鍋爐工等等雜項需求的不同工種工人在現代社會幾乎已經絕跡。
哪怕是把現任所有英國皇家海軍全都拉出來,從裏面挑出最博學,最有文化的七百個人,也未必會駕駛這種老古董。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在和我做對?!」
瑪麗躲在書齋的暗門密室中,這個小房間有電梯,能直通地下零號站台。
她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可是內心強烈的貪慾在折磨她的大腦,摧毀她的意志。
她的內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饑渴感,無名指的鋼之心並不屬於她,戒指的尺寸也不對,但是她偏要割開血肉,將這枚鐵戒指狠狠植入皮肉之中。
她能感受到戒指的另一半,能感受到這神奇輝石的另一位主人正在大開殺戒。
那種狂暴又冰冷的銳利靈壓幾乎讓她意亂情迷,落下不甘心的淚水。
——她在後悔嗎?
——不,她只是懊惱。
為什麼她不能先於全能之手找到這位儲君王材。
為什麼她不能比bo更早一步,俘獲這位冷酷殺手的心。
從李奧納多傳出喜訊,要去莊園門口迎接歸來的勇士。
瑪麗還準備熱上一壺血茶來犒勞手下。
直到李奧納多的眼球落進她的茶杯,只過去短短的六分鐘。
——也就是說,瑪麗·斯圖亞特另眼相看的教父,青睞有加的魂威——這些東西在江雪明面前活不過六分鐘。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恐怖襲擊。是bo繞開[哲學家基金會]的條例制裁,把這頭猛虎放到地表世界來除菌殺毒了!
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這枚戒指開始說起。
就因為這枚戒指——
——只因為這枚戒指。
「他當真是為了這顆輝石?為了那個婊子的一條手臂?要炸碎我的城堡,殺光我的孩子?現在他提着槍和棍棒,在城堡里上躥下跳!一切都只因為這該死的[愛情]?!」
瑪麗·斯圖亞特完全想不通。
她在閉路電視的監控室中左顧右盼,對着監控畫面直撓頭。
「這個臭婆娘又他媽是誰?是婊子中的婊子?極品里的極品?為什麼她能使喚江雪明的棍棒?我的天哪」
畫面中,雪明姐姐提起唐寧的獵槍轟碎了兩個小女僕的腿,緊接着一手一個,從盥洗室拖去廚房的壁爐,將兩頭吸血怪胎現場火化。
瑪麗認得這支槍——
——是她瑪莎妹妹的小情人,是羅伯特·唐寧的配槍。
「現在事情變得更複雜了!我的腦子好亂啊!你們是一個一個一個連番上陣,死了都要給我留下一大堆麻煩!」
死去的妹妹突然開始攻擊瑪麗,這件事讓她感到匪夷所思。
按照前庭的錄像記錄來說,江雪明的武器已經在塑膠炸彈的火焰中炸成了一團爛鐵。
瑪麗認得九五二七,卻完全認不出改頭換面的江雪明。
不光如此,在鐘樓警報響起時,幾乎所有血蝠衛兵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在巨大的爆炸中喪生。
那是半徑超過一百五十米的恐怖衝擊,若是瑪麗見過骷髏會授血教會的慘狀,一定會對無名氏的作戰方式有所提防,只可惜她沒有看過這段錄像。
但是全能之手的[拇指]看過——
——所以當初[拇指]才會好心好意的勸瑪麗早日回頭。
斯圖亞特家的兩姐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煞星閻王。
監控畫面中——
——廚師長與這凶神惡煞的女人戰在一團。
偶爾能窺見紛亂的棍影帶起青色的烈焰,與鋼之心的刺眼光源。
瑪麗終於認清這女人的真身,可是為時已晚。
「江雪明!這婊子居然是江雪明?」她失聲尖叫,抓住頭髮,幾乎要將頭皮都撕下:「全能之手的尾指!是尾指的魂威在作祟!你們居然會幫車站幹活?」
眼看廚師長氣力不濟,在鋼鐧的抽打下,血蝠之身冒出骨折清音。餐廳的長桌上滿是彈孔——
——雪明的身上有三處槍傷,olle背心破破爛爛。
她一手提着棍棒,一手將唐寧的配槍丟開,給自己打藥回血。
這副身體忍受疼痛的能力幾乎不似人類,像她身體中由手槍彈帶來的腹部撕裂傷,防彈插板遭受全威力步槍彈射擊時,彈片在肺部留下的穿孔傷害。
這些痛苦若是男身來承受,恐怕站立據槍還擊都成問題。
但是用這個角色賬號,甚至能在一時間提起棍子爆了敵人的腦袋。
城堡中零零散散的鮮血貴族們死的死,逃的逃。
她居高臨下,舉棍相逼:「瑪麗·斯圖亞特在哪裏?你給她做飯,一定知道她在哪,對嗎?」
廚師長從蝠形硬生生被棍棒抽回人形,他滿臉橫肉,眼冒凶光:「呸!」
從廊道鑽過兩位幫工,神色慌張的往外逃竄,側門立刻響起槍聲——
——只見九五二七端着ah將這兩個倒霉鬼轟成了篩子。
小七據槍謹慎往前,倚在門框邊比手勢暗語——意思是這傢伙不說,有的是人說。
雪明立刻會意,不再浪費時間,抬起棍棒——
「——我說!我說我說!」廚師長還想掙扎求生。
獅骨無存狠狠落下,像是劈打西瓜,炸開滾燙的紅霧。
雪明指着監控錄像,接住七哥丟來的獵槍,將它掛在身側,同時往七哥的背夾里掏霰彈。
「瑪麗!無論你逃到哪裏!只要你戴着鋼之心,哪怕是陰曹地府,我都能抓住你。」
瑪麗主母的臉色鐵青,面對死亡威脅時氣得發抖。
她立刻把鋼鐵對戒摘下,哪怕它在指節上腕出一道血淋淋的恐怖疤痕都沒有半點猶豫。
她看向密室的化妝間,那個小房間裏藏着她最疼愛,最喜歡的妹妹瑪姬,心中又生一計。
此時此刻,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
抗鹽蝕的塑布蓋住鐵甲勇士號甲板上的集裝箱。
老船長吉姆·唐寧在舵盤面前吆五喝六,要老朋友和小朋友都打起精神來。
「航速十二節,航向正確。我們的新裝備還要多久才能裝配完畢?」
甲板上人來人往,在狂風暴雨中搬運貨物——
——想要瞞過海防偷偷出港,又要這艘鐵甲艦載滿貨,時間非常緊。
胖老爺重新穿上了大副軍裝,與武器系統的電氣工程師在儀錶盤前忙得焦頭爛額。
「咱們只有一百四十四個人!能喊來的兒子孫子都在這兒了!你以為是小學生春遊野餐嗎?船長!」
「可是雷達告訴我!」吉姆的聲音大的像打雷:「有東西來了!好幾百個!海防的潮汛警務汽艇對我們打了信號彈,要我們立刻停止行動,我他媽用肉眼都能看見!天上有蝙蝠!」
養老院的院長大人在通訊室修理着汽笛銅管,聽見無線電里船長大人的警告時,渾身猛的一緊,扯着一副破鑼嗓子,掏出一個晾衣架大小的三角鐵,在水兵宿舍之間奔走。
「敵人來了!敵人來了!汽笛喇叭修不好!趕緊起床!敵人來了!」
本來兩組輪班的兵哥哥們立刻從溫暖的紅木古董床架上爬起,包括唐寧小子——這小伙子累壞了,為了給鐵甲勇士號送來裝備,他與工程車組從溫徹斯特南往樸茨茅夫造船廠跑了二十多回。
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用六十八磅炮將碘化銀打進雲層里,還要它們精準的,用延遲引信在雲層中炸開,這種事情過於玄幻,根本就做不到。
但是現代艦裝魚叉反艦導彈能做到!
這種英國貨便宜又好用,在英國買不到的東西,可以出口轉內銷,從印度或日本採購。
唐寧用四艘捕鯨船運來了這些艦裝。
抗鹽鹼塑布之下的反艦導彈就是他力所能及,最後能做的一點點微小工作。
它的電子火控單元能人工設置起爆高度,巨大的戰鬥部載藥彈殼中,能塞進五百公斤的碘化銀製劑。只要控制好裝藥量和起爆高度,一枚導彈就能炸出半徑一點五公里的人工降雨投藥區。
它的極限彈速超過08馬赫,什麼吸血鬼都追不上。
為了躲避近海的岸炮攔截,鐵甲勇士號必須開遠一點。往深水區去!
這一路上有太多艱難險阻,可是只要這二十六枚魚叉導彈能順利發射,一切都是值得的。
遠方的黑漆漆的海平面突然掠過成片的大蝙蝠。
它們躲在狂風暴雨中難以辨清蹤跡,再厲害的觀測員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中看清這些飛行兵。
吉姆船長嘶聲吼叫:「把燈都打開!」
胖老爺大副慌亂應道:「哪些燈?」
吉姆:「所有燈!」
三位電氣工程師從甲板的指揮室跑過,從古舊的船艙路面鑽進潮濕的木製坑道中尋找電路閘門,還能看見大橘貓在酒吧里追逐老鼠。
想要操縱這種古老又笨拙的戰船,光靠這麼點人手根本就不夠,光是開燈就花了差不多四十來秒。
從半空中傳出來成片成片的陰桀怪笑,這些笑聲時遠時近,仿佛在嘲弄這幫老古董的愚蠢行徑。
古老戰船亮起燈光的瞬間,昏黃的光源照亮遠方的潮汛警務汽艇,不過百米的能見度,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盞燈。
有水手蜷縮在桅杆下的鋼鐵圍欄中,舉着十字架瑟瑟發抖。
從汽艇里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是血族派出的代表。
「我要見吉姆·唐寧!」
吉姆老爺子站在風雨中,脫下帽子,露出老態龍鐘花白的頭髮。
他的臉就像是樹皮,能看見歲月的年輪。
緊接着這位老人舉起大喇叭,超沒風度的倚在指揮室的鐵門旁,對着汽艇叫罵。
「不長眼的畜牲!你他媽快點滾開!是想嘗嘗鐵甲勇士號七千噸的衝擊力?!」
汽艇上的鮮血貴族愣了那麼一下,緊接着就是吉姆老子更加狠厲的叫罵。
「操你媽的吸血鬼!皇冠和船錨的海軍軍徽也是你能戴的?我們在山丘戰鬥!在壕溝戰鬥!哪怕只剩下臼炮、木板、船槳也要戰鬥!死後要在天空中戰鬥!即使我們這個島嶼或這個島嶼的大部分被征服並陷於飢餓之中!我們也要戰鬥!我們戰鬥到底!」
汽艇上的血族不依不饒的勸說:「投降吧!吉姆·唐寧!你是英國海軍元老中的元老我不知道你們使了什麼花招,能買通樸茨茅夫船廠陪你們一塊發癲,但是——」
吉姆老子立刻打斷,厲聲喝罵:「他媽的廣播塔的鐵廢物!為什麼我的聲音沒他大?你是沒吃飯嗎?我要氣到發癲了!」
從無線電中傳出養老院裏老年娛樂活動馬球隊隊長的聲音:「別埋怨了,這艘船能動起來就是奇蹟,你有功夫關心這個,不如問問胖哥哥——武器系統什麼時候能弄好。」
吉姆老子立刻扭頭髮問,甚至喇叭都沒放下,對着指揮室大聲吼叫。
「我們的炮呢!」
胖哥一拳猛擊航電儀錶盤,終於將結實的電門鉚釘和卡口鏈接起來。
「只有一門炮能用!你確定現在開打?!」
吉姆船長毫不猶豫:「炮手準備!修正坐標!調整俯角!」
汽艇上的鮮血貴族顯然慌了,他壓根沒想到這老骨頭準備玩真的
而且是帶着喇叭,口口聲聲對着所有人喊出炮擊指令。
吉姆船長:「準備好了?」
汽艇上的播音主持變得更加驚恐。
「不不不投降吧!你們沒機會的!」
「它要來了?」
「停下!快他媽停下!吉姆·唐寧!你會上軍事法庭的!」
「什麼罪名?」
「那他媽是什麼東西啊?!」
「十六寸戰列艦主炮!我孫子給我帶的禮物!你看見炮塔了嗎?」
「看見了!所以我說!快他媽停下!你在攻擊英國皇家海軍!」
防鹽鹼塑布被巨大的炮管撕裂,炮塔的塔基地台鑲嵌在鐵甲勇士號的船身當中。
「誰是英國皇家海軍?你在吸我兒孫的血!而我在保護我的祖國和人民,我要問個清楚!到底誰是皇家海軍?是你?還是我?——你認為我在面對入侵者時會投降?丘吉爾這小子在敦刻爾克就說過!我們決不投降!我們永不投降!」
「等等!你難道沒發現!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嗎?唐寧!」
「你說的是天上的這些畜牲?在七十年前我就被他們包圍了!」吉姆老子回到了中控面前,終於從廣播塔的巨大汽笛聲中找回了面子。「沒想到榮歸故里還要被這些怪物圍困這麼多年。」
「不光是我們,有四艘護衛艦已經出港!你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獄啊!你們都有家人對嗎?你們這些老兵居然準備帶着兒女一起瞎胡鬧!為什麼要與我們作對呢?你真的覺得,能把這艘古董船開出海港?繞着整個英國轉一圈?」
「我早就活在地獄裏了!就因為這場雨!我為了這個國家,失掉的手臂,失掉的腿,失掉的眼睛,它們每天都在發霉,這些早就無影無蹤的肢體還在隱隱作痛!天哪!至於你說的,這艘船能開多遠?我可沒想那麼多!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吉姆·唐寧!你醒一醒!你的孫子還在船上!他本該成為一個優秀的艦載機駕駛員!他應該是瑪莎主母的愛人!他本來就是血族青睞的精英人士!」
「轟隆——」
四百零六毫米主炮的轟鳴聲蓋過一切,炙熱的氣浪和炮口的火焰幾乎將整個天空都照亮,像是聖子耶穌將世時的無上天光。
炮口的恐怖動能產生的激波幾乎讓雨水都停了那麼一瞬間,空中盤旋的蝠形怪胎因為敏銳的聽力,有十來只倒霉鬼當場昏厥,掉進海里餵魚了。
近海水域中的巨浪將鐵甲勇士號的船身擠開,整個炮塔都跟着彈跳震動,鐵甲艦的甲板在瞬間裂開一道深刻的溝壑。
小汽艇已經消失了,只有幾片浮木飄在漆黑的海面上。
吉姆老子往嘴裏塞了一根雪茄——
——又往唐寧小子嘴裏塞了一根雪茄。
找大副借了個火。因為大副火很大。
胖哥哥罵罵咧咧的,從巨大的炮擊震動中爬出中控儀表台。
「你知不知道!就為你爽這麼一下!現在所有武器系統都得大修!它經不起這個折騰!」
吉姆笑出自信,唐寧笑出強大。
爺孫倆根本就沒考慮過後果,吐出煙圈。
「噢耶!~」
「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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