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物語 第五百二十二章 火炮顯威

    雖說上杉將軍家沒有直接發兵攻打播磨，但是不代表上杉將軍家會繼續容忍播磨的大小勢力倒向毛利家一方。

    最先被上杉將軍家調略的就是龍野城城主赤松政秀和姬路城城主黑田孝高兩人。

    其中，一個是播磨守護赤松家的同族重臣，一個是有力國人領主小寺家的譜代重臣。

    尤其是黑田孝高，湛光風車在對其進行接觸後，就發現此人的智略並不在竹中重治之下，若是能得此人之助，上杉將軍家必然能非常順利平定播磨一國，說不準對山陰、山陽兩道諸國攻略的難度還會降低一些。

    然而，近畿的有力大名織田信長和淺井長政二人並不希望上杉將軍家將勢力繼續向山陰、山陽兩道延伸，他們在各自出使上杉軍本陣的使者返回後就開始着手徵召軍勢以及囤積糧草輜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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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八條景定儘快攻落信貴山城也提上了日程。

    就在上杉軍對信貴山城只能望城興嘆之際，被任命為界町奉行的千利休為景定帶來了一樣攻城利器——佛郎機炮。

    「利休，此物是······」景定看着被打開木箱裏裝着的一門較粗的漆黑圓柱，就根據自己的記憶，勉強認為這是一門老式火炮。

    「回八條內府殿的話，此物名為佛郎機，是臣從南蠻人手中購得，據說大友左衛門督也購入了幾門。」千利休隨即回答道。

    「大友左衛門督？」景定一聽大友宗麟也購入了佛郎機後有些不悅，不過他倒是想起後世的電影《關原之戰》中，石田三成曾用四門佛郎機炮在合戰初期將東軍的攻勢壓制。

    「正是，但並非從界町購入，反而是南蠻人贈予的。因為大友左衛門督與那些南蠻人一樣，信奉了天主教。」千利休見景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後，立即做出了解釋。

    「此物是鐵質還是銅製？」景定在聽完千利休的辯解後並不繼續追究下去，反而換了一個話題。

    「回八條內府殿，是鐵質的。」

    「鐵質？那具體的價格呢？」景定突然感覺千利休這個界町豪商被南蠻人坑了。

    「三百五十貫文，還必須是精錢。」千利休在嘆了一口氣後將佛郎機炮的價格告知景定，至於有沒有多報就只有他自己心裏有數。

    「三百五十貫文？！利休你也不還價？」景定一聽價格瞬間震驚了，這是鑄鐵炮又不是青銅炮，怎麼能價格如此離譜？

    鑄鐵的優點僅僅是在於其價格便宜，而非性能優於別的金屬。再加上，鑄鐵的材質較脆，很容易發生炸膛的問題。而青銅優點則是其延展性好，不容易發生爆裂，還能填入更多的火藥量，且加工方便。因此，在19世紀中葉以前，在火炮的製造上，除了歐洲的海軍重炮，青銅炮和黃銅炮始終以優勢壓倒了鑄鐵炮。

    「可銅製的佛郎機價格達到了五百貫文。」千利休其實也不是不願購入更好的佛郎機，只是他也不清楚這佛郎機的實戰性能如何，若是大量購入效果不佳，那麼他自己就很有可能與能登屋平久、紅屋宗陽、日比屋了珪等會合眾一樣前被流放到陸奧北郡，或者是被勒令自裁。

    「迅速組裝起來，直接對準信貴山城本丸。」景定如今也不打算計較價格的問題，因為他對佛郎機的有點還是略知一二的。

    「臣遵命。」千利休隨即開始安排人手進行組裝，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座佛郎機炮就在距離信貴山城的兩百步外被組裝完成了，其炮口也對準了信貴山城的本丸，附近還放置了九門子炮。

    佛朗機炮是一種鐵製後裝滑膛加農炮，整門炮由三個部分所組成，即炮管、炮腹、子炮。

    開炮之時先將火藥彈丸填入子炮中，然後把子炮裝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門進行射擊。由於佛朗機的炮腹相當粗大，一般在炮尾設有轉向用的舵杆炮管上有準星和照門。限於當時的技術水平佛郎機大炮的子炮與炮腹間的縫隙公差大，從而造成火藥的氣體泄漏，因此佛郎機炮並不具備像紅夷大炮那樣的遠射程。

    雖然這門佛郎機是一門鑄鐵炮，可依舊掩蓋不了它的幾大優點：一、佛郎機的射速快，以「無敵大將軍」號重型佛郎機火炮為例，每炮中母炮載以炮車，同時配備三門子炮。射擊時子炮裝入母炮，發射完拿出子炮，然後再裝填第二個子炮。根據實際演練，前三炮射擊總共費時不到20秒，這速度在當時是很優秀的；二、散熱較快，由於後裝炮前後相通，因而空氣非常流通，而且炮管較薄，很容易散熱，散熱快可以使火炮增加持續射擊的能力，也減少火藥自燃的可能性；三、子炮的容量確定，容量決定火藥的裝填量，因此不會發生因過度填裝而導致的炸膛事故；四是子炮是鐵鑄的，可以承擔一部分火藥壓力，使炮腹的壽命增長，此外子炮損壞（多是出現裂縫）一個也完全不影響火炮的射擊性能。

    前腳佛郎機炮組裝完成，後腳景定就帶着參陣的今川氏定、長尾為重、直江景綱、楠木正虎、十市遠長、和久宗是、高田為業等人一同在佛郎機炮後方一百步的距離進行觀摩。其中，景定還是對這門佛郎機炮充滿信心的。

    因為大海對岸的大明可就是通過從葡萄牙人的手中購買並成功彷制，之後更是大量裝備，一度讓進犯的女真人多次吃虧。

    若是光憑這一門佛郎機炮就能讓上杉軍攻落信貴山城，那麼景定還是覺得這三百五十貫文的價格很值得，畢竟眼下的近畿諸國可不太平——織田信長、淺井長政正蠢蠢欲動。他可不想將戰事繼續遷延日久下去。

    「父親大人，這佛郎機就比我軍裝備的鐵炮粗上一些，能對信貴山城的城兵造成多大損害？」今川氏定對佛郎機炮的實際表現產生了質疑。

    「新六郎，你一看便知。」景定已經開始想像松永久秀遭到佛郎機炮的炮擊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轟——」

    隨着一聲巨響發出，只見信貴山城本丸的四重天守閣被擊中，直接是穿透天守閣頂端而下。由於松永久秀當時正召集家中重臣展開軍議，意圖再度出兵夜襲上杉軍。

    結果松永久秀的軍議還沒開完，信貴山城的四重天守閣就被城外的佛郎機炮重點關照了，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門佛郎機炮附帶的九門子炮全部被打光。

    原本很是精緻，有着天朝古風的歇山頂及飛檐的四重天守閣在一陣濃煙散去後成了一堆廢墟。

    而令城外正在觀摩佛郎機炮威力的上杉軍諸將所不知道的是，岡國高、結城忠正、四手井家武、海老名勝正、森秀光等多名松永家重臣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被當場炸死。就算松永久秀、松永久通、松永孫六郎、內藤如安、瓦林秀重、奧田忠高、飯田基次等人僥倖生還，但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漂亮！」景定見炮手的準度很高，九炮中六炮命中了信貴山城的本丸四重天守閣，不禁為其喝彩。

    「這信貴山城的四重天守閣可是松永霜台的心血，竟然被這佛郎機輕易摧毀了······」楠木正虎、十市遠長、和久宗是、高田為業等被上杉將軍家戰前寢反的原松永家家臣看後無不是瞠目結舌。

    「利休，再去界町購入九門佛郎機。你送來佛郎機也有功，余在返回雍州之後就上洛向朝廷為你申請正八位上彈正少疏的官位。」景定見實戰效果非常好，隨即大手一揮，要再購入九門佛郎機炮。甚至他還不論千利休的商人出身，準備為其斡旋獲得正八位上彈正少疏的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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