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華衣女子接過侍女手中的湯藥,輕聲問道「恆泰休息了嗎?」
侍女低頭回答「蓮姬娘娘,族長大人已回了寢殿,避退了旁人,只留侍衛長大人在旁伺候。看書否 m.kanshufou.com」
被喚作蓮姬的女子微微點頭,緩步向錦恆泰寢殿走去。到了門口,看到台階之上有些些許灰塵,不禁蹙着眉頭,回頭望向自己的侍女,「如今下人們竟如此怠慢?若是這批人再服侍不周,便全部逐出本族!」
身後的侍女們慌忙跪倒一片,領頭的侍女還不待回話,一聲清朗的聲音從旁響起「蓮姬大人,並非侍從懈怠,而是主人近來神思倦怠,聽不得嘈雜之聲,只允許我等近身侍奉,便將一干閒人都攆了下去。而我等軍旅粗獷之人,實在是干不好這等精細活兒,倒是讓蓮姬大人發怒了。以後我定當好好懲治一下手底下的小崽子們,既然是服侍主人,粗活細活都得使得,必不叫蓮姬大人煩憂。」
一位身高頎長的男子身着親衛軍盔甲,面容也是隱沒在陰影中。他大步走上前來,雖有金戈鐵馬之勢,言語中也如軍旅之人一般粗獷,但到底是出身貴族,舉止得體,貴氣自成。
他依照神族的規矩,俯身向蓮姬行了禮。
蓮姬露出溫柔的笑容「原來如此,錦離,倒是我難為你了。罷了,只要恆泰覺得舒適便好。只是你身為親衛長,一身才華卻不得施展,困於此處,倒是我族的損失。之前遣散的親衛軍,現在都身居高職,建功立業。我原不知親衛軍都有如此才能,竟是武能領兵打仗,文能安定一方,令我族上下無人不稱讚。你們幾人若是想為神族建功立業,我也可為你們去說說情。」
錦離依舊俯身,語氣清淡地說道「身為主人親衛,為主人生,為主人死,皆是我等榮耀。錦離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至於那些離開的,屬下也真心為他們高興,畢竟人各有志,為神族出力也是為主人出力。而我等覺得,若是離開了主人,才失去活的意義。況且親衛軍眾人,分工職責各不相同,各領一處。我等幾人,除了暗殺,也無一技之長。除了能擋在主人身前,保主人平安,其他一無是處。就連這灑掃之事都笨手笨腳,蓮姬大人莫要再取笑我等。」
蓮姬道「錦離,我是覺得這些瑣事束了你們的身手,很為你們惋惜。這些本就是下人做的事,你們親衛軍皆是族中最尊貴的貴族出身,從小到大哪裏沾染過這些?」
「蓮姬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自入了親衛軍,便以拋棄過往,以主人為尊。況且軍旅之人,就是馬尿死肉也是吃過喝過,屍山血海也是躺過睡過的,哪裏還會在乎些許小事。」
蓮姬不由得面色發白,連忙說道「罷了罷了,總歸是我多嘴了,好端端地說那些嚇人的話,叫我聽了睡不安穩。」
說罷,將手中的湯藥塞到錦離手中,有些害怕般地拍了拍胸脯,「你將這安神湯端去吧,既然恆泰身體不適,我也不打擾他了。記得看着他把藥喝掉,春夏交匯之際,他總歸有些不適,今日的藥里我多放了一錢歸神草,能讓他晚上睡得安穩一些。」
錦離略一點頭,直起身來往寢殿走去。
入秋之後天有些微涼,遠處的落日也徐徐落入重重樓宇之中,蓮姬望着那仿佛吞噬了所有光亮的寢殿,暗暗的,仿佛沒有一絲生氣一般。
駐足了許久,才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其實二者宮殿緊緊相連,蓮姬的住處本就是主寢殿的偏殿,是歷代主母的居所。而她搬進去後,錦恆泰便在兩座宮殿之間修了一堵牆。
現在蓮姬每次過來,都要足足多走上半個時辰。
自從錦恆泰身患隱疾,這半個時辰的路程,她來來回回每日足足往返三次,從未斷過。
錦離回到了寢殿,將手中尚且溫溫的湯藥奉上前去。錦恆泰皺了皺眉頭,略一揮手。
錦離瞭然,端着湯藥又退了下去,隨手倒在院落一角。
那處草叢因為時常受到滋潤,葉片翠綠,竟足足長到了一人高。
錦離倒了湯藥,又回到錦恆泰身邊,宛如影子一般,佇立在一側。
看着主人手捧着一本書,靜靜地看着,錦離心中略有些感慨。
其實他有些不懂,如蓮姬這般如此美麗溫柔的女子,主人為何絲毫不動心,反而冷漠對待。
他只得暗暗猜測,主人可能是不近女色,一般旁人,面對如此女子,日夜呵護照料,恐怕早就陷入溫柔鄉了。
其實蓮姬的身份,在神族可以說是尊貴無比。
身為王族的嫡系出身,與錦恆泰本就是表親,聽說還是青梅竹馬。更是打破了千年詛咒,與同為神族的錦恆泰誕下錦風,震驚了全族上下。
然而蓮姬日常吃穿用度,只能用寒酸來形容,別說比不上普通平庸的王族旁系,就是一般貴族女子也較之不如。而身為丈夫的錦恆泰又對自己不冷不熱,幾十年來,連個主母的名分都不肯給。就是下人們也時常議論紛紛。
思緒漸漸飄遠,錦離有些陷入了胡思亂想,難道真如傳聞所言,主人被一妖艷女子迷惑,離棄了蓮姬?
錦恆泰看了一眼錦離,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書籍,開口道「不要胡思亂想,那等惡毒的女子,裝得再溫柔賢淑,只會更讓人徒增厭惡。你呀,看人還是流於表面,不懂得人心險惡。」
錦離不由得一驚,慌忙跪地道「屬下知錯,謹遵主人教誨。」
錦恆泰看着他,年輕英俊的面龐尚且露出一絲稚氣,眼中儘是忠誠之色。
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自己倒是對他要求過高了。
自從他沒了父親,便在自己身邊教導成長。也許是心疼他年幼喪父,也許從他身上看到那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孩子的身影,讓他不由自主地扮演了父親的角色,在錦離身上投入了難以訴說的感情。
日常得知蓮姬來此,他覺得不甚煩擾,常常關閉神識。否則以他功力之深厚,寢宮上下,無一事能瞞過他。
而今日之事,他本不願多聽多說,只是覺得錦離出去的時間過長,好奇之下探聽了幾句,看到她矯揉造作的樣子,覺得噁心至極。又看到錦離思緒不寧,深知她蠱惑人心,搬弄是非的能力,不由得提醒一番。
錦恆泰輕嘆一聲,又耐心解釋了幾句「不是我冷心冷腸,她之作為,實則觸及了我的底線。我與她,夫妻情分已盡,能留得她性命,已是看在錦風的面上。若不是怕錦風年幼喪母,就憑當日之事,我早就將她千刀萬剮。」
錦恆泰說到此處,便住口不言。對於當年之事,他不願多提,那本就是刻骨銘心,傷及肺腑的傷心之事。
他岔開話題,笑道「說來小離已是二十有四了,也是成家之時,不知可有心儀之人?」
錦離見主人閉口不談當年之事,便按捺住好奇之心。多年的忠誠提醒自己,若主人不想提及之事,自己更要全部遺忘,不讓主人煩擾。
又聽到他問及婚姻之事,不由得臉色微紅,說道「屬下並無此心,只願一生服侍主人,絕無他想。」
「那可使不得,你們家這一脈血脈單薄,你若無此心思,我可有何臉面面對你父親。婚姻大事,還是儘早為好,我也給你張羅一番,擇選幾人,看你有沒有能入眼的。你父親這點便比你強,年紀輕輕就有了兩個兒子,還都如此的出色。」
錦離點了點頭,應允了此事。對於錦恆泰的話,他向來言聽計從。既然主人覺得合適,那自無不可。
見今日錦恆泰話語多了些,他略有些猶豫,有些話想說。
錦恆泰看着他,道「有什麼想問的,說吧。」
錦離見狀,脫口而出「主人,我哥哥現在還好嗎?」
「他現在很好,我知你多年未見他,是我對不住你們。但是目前時機未到,再等一等吧,等這一切結束了,你們會有重逢的那天。」
錦離低下頭,聲音堅定地說「屬下並無此意,為主人盡忠,是我一脈職責所在。祖祖孫孫,生生世世,永不背棄!」
錦恆泰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將他扶起,「小離,你不僅是我的屬下,我更是把你當做兒子看待。其實看着你,我又仿佛看見了你父親當年。你還記得你父親的模樣嗎?也是如你這般意氣風發,跟隨我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他在戰場上救下了我的性命,我們二人並肩作戰,生死相依,早就親如兄弟,手足相稱。」
錦離神色有些恍惚,今日的錦恆泰,有着一絲傷感,那些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仿佛抑制不住一般,傳染着他。
雖然近年來錦恆泰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然而他仍然有着那種力量,讓人覺得他無所不能。在他心中,錦恆泰便是那頂天立地的神祇,永遠淡然,永遠強大。
可是今日,卻如同遲暮的老人一般,回憶着過往。
他忽然間有些恐慌,正當壯年的錦恆泰,如神祇般的神族族長,竟讓人覺得仿佛會隨時失去他。
此時錦恆泰仿佛陷入了回憶,他悠悠地望向遠方,厚重的宮門也不能阻止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看向了當年的一切。
錦離見狀,也不打擾,弓着身,退出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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