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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了她已婚的事實。可相信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至少目前,他是無法坦然接受的。
一陣風吹來,周述臣眯了眯眼,眼神複雜地望着她的背影。她轉過身,收起手機走到他面前,語含歉意「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一會兒有人過來接我,要不你先走吧。」
對上他,安初虞又換上這副客套的態度。周述臣苦笑。
「你助理要過來?」原本不該問,但他控制不住。
安初虞手指勾着口罩的細繩,掛到耳後,聲音被悶在防水的布料里,略顯沉悶「不是助理,我先生過來探班了。」
對於稱呼席箏為「先生」,她百般不適應,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如果換成別的稱呼,比如老公,她更不習慣。
周述臣手指無意識地攥起,拇指指甲掐着食指指腹,勉強扯了扯唇,溢出一聲細微的笑,聲音如夜風般輕柔「你注意安全,再見。」
安初虞「再見。」
周述臣坐上車,透過車窗最後看了她一眼,心中悵然若失。因為他知道,這次分別之後,就是真正的後會無期。
車開走了,安初虞毫不留戀地回頭,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席箏。
網上的事持續發酵,她猜得沒錯,那些只會博眼球賺熱度的營銷號,無非是將兩人的關係冠以疑似戀情之類的推測。
穩妥起見,安初虞主動給沈薔撥了通電話。
「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沈薔跟她一樣,不疾不徐,根本不拿網上那點沒根據的緋聞當回事,「熱搜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她早知安初虞已婚,不會跟其他男人有什麼牽扯,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都懶得向她求證。
但安初虞要跟她說的不是這件事「薔姐,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公關做好準備,有些事曝出來影響不太好。」
沈薔被她說蒙了「什麼事?」
沈薔是自己人,安初虞對她就沒那麼客套了,怎麼直白怎麼說「周述臣是我前男友這件事。」
「什麼?你說什麼?」沈薔磕巴了一下,話音都變了。
「你沒有聽錯。」安初虞強調,「他是我前男友。我擔心有人深挖我和他的過往,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再挖出來難免尷尬,鬧上熱搜就更不像話了。」
沈薔終於確定自己的聽力沒出問題,眉毛一挑,音調飆得更高了「靠!安初虞,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安初虞老實巴交「沒有了。」
沈薔快喊破音了「我不信你了!先是隱瞞已婚的事,接着跟我說你是豪門千金,現在又說當紅小生周述臣是你前男友!你下回要跟我說什麼?不如一次性說完,免得我心臟不堪負荷。」
安初虞發誓「真的沒有了。」
沈薔腦袋嗡嗡響,認命了「你倆……什麼時候的事?」
「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就分手了,不是我故意不跟你說,實在是太久遠了,我沒想到會在片場碰見他。」安初虞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沈薔漸漸平靜下來,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從容道「好,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網上的動向。」
報備完,安初虞鬆了一口氣,坐在小店靠窗的位置,透過窗戶看着外邊的街道。
有着一定年代感的老街,充滿食物的氣味和濃厚的人情,路燈光一簇一簇,連成一線,延伸到遠方。
牆上掛了鐘錶,秒針滴滴答答地轉圈,分針也走了大半圈,安初虞等得眼神渙散,快要失去僅剩不多的耐心。
當一輛車停在店外時,安初虞挺直脊背打起了精神,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車上下來的人會是席箏。
車門被推開,她定睛看着邁下來的長腿,呼吸不由屏住。隨着那人的上半身探出來,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席箏。
席箏一抬頭就透過玻璃窗看見朝思暮想的人,嘴角不由自主咧開,下一秒,上揚的弧度被他努力壓下去。
安初虞就是個騙子。
明明告訴他會剃成光頭,害他腦補了一堆她光頭的模樣,結果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她只是剪了短髮。
網上偷拍的照片模糊不清,要不是那一團黑乎乎的影子旁邊標註了安初虞的名字,他差點沒認出來。
安初虞從店裏出去,一把拉下蒙住臉的口罩,劈頭蓋臉罵他沒腦子「你是不是傻?都說讓你直接去酒店了,非要讓我在這裏等,不還是要回酒店。很晚了,走吧。」
席箏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樣子深深印在腦海里。
短髮、黑色皮質貝雷帽、短款牛仔衣,再加上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眼影和嫣紅飽滿的嘴唇,她是想迷死誰?
席箏鼻翼翕動,呼吸在加快「吃點東西再回去。」
「我吃過了。你要想吃,我可以留下來陪你。」
安初虞說着,抬手將掛在下巴處的口罩提上去,那雙漂亮的眼眸更突出了,看得席箏眼睛都直了,滿腦子都在想把她按在什麼地方接吻。
乾脆回酒店算了。席箏後悔說想吃東西了。
安初虞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瘋狂,轉身又回了之前的小店,讓老闆拿來菜單。
席箏勻了勻呼吸,拎着黑色旅行包跟她進去,坐下來後猛灌了一口白開水。
菜單遞到眼前,他隨意看了幾眼,懶得花心思點菜,讓老闆推薦。
「我來吧。」安初虞拿過菜單,幫他點了幾樣熟悉的小吃,「這幾道我都吃過,味道還不錯,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席箏看着她,目光筆直筆直的,搖頭。
安初虞抬眼與他對視,手指按着菜單推回他面前「你再看看,還有別的想吃的嗎?」好歹遠道而來,總要多嘗試幾樣當地特色才不算白來。
席箏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用手一指「再加一道手撕雞。」
這個時間點,店裏除了他們倆已經沒有別的顧客了,老闆上菜很快,端過來後就去忙自己的,沒打擾他們。
席箏沒吃晚餐,先對付了幾口「你要不再吃點?」
她太瘦了,不用動手抱她就能看出她比上次見面又瘦了一些,裏面那件恤領口低,鎖骨凸起的弧度更清晰了,瘦得跟白骨精一樣。
席箏迫切地想餵胖她。
安初虞拒絕「太晚了,吃了重油重鹽的食物明早會水腫。」
席箏不容置喙道「手伸出來。」
安初虞不明所以,猶豫了兩秒,還是聽從他的話,伸出了右手。席箏扯了只一次性手套給她戴上,夾起手撕雞里的雞腿放到她手掌心裏,命令道「啃了它。」
安初虞「……」
席箏低頭喝了口花生湯,對他來說過於甜了,可能她比較喜歡。他又嘗試着喝了一口,慢慢悠悠地說「大不了回去後我陪你運動消耗掉,保證明天起來不會水腫。」
安初虞表情愣愣的,眼睛裏寫着大大的問號。他說的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席箏左右環顧,見沒其他人在場,他傾身上前摘掉她臉上的口罩,順便在她嘴上偷親了一口,先過過癮「吃吧。」
安初虞看了看手裏的雞腿,色澤太誘人了,雞皮很薄,不油膩,聞着也確實是香,上面還撒了花生碎和香菜。安初虞成功被誘惑了,舉着雞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肉質滑嫩,相當入味。
席箏吸溜了一口面,裏面加了鴨腱和五香條,一口滿足,抬眼朝她笑道「這才對。」他繼續誘惑,「啃完雞腿要不要再啃個雞翅?」
安初虞快被他帶壞了,及時懸崖勒馬「不要。」
席箏不再勉強,吃了半碗面,又吃了幾樣小食,飽腹感就上來了。他隨口問起網上的緋聞「那個跟你一起被拍到的男演員叫周什麼來着?」他大致瞟了眼新聞的內容,沒記住名字,「是你們劇組的演員?上次探班沒見過他。」
他去南京的時候,請劇組全員吃過飯,不記得有那號人。
安初虞一口一口啃着雞腿肉,明明胃口不太好,此刻卻吃上癮了「你說周述臣嗎?他是導演請來客串的演員,今天才來,拍完一場戲就走了。」她吞下嘴裏的肉,看了眼席箏,不想再騙他,任何事都不想,「但其實……他是我前男友。」
席箏筷子挑起來的幾根面掉回了碗裏,空氣凝滯了幾秒才重新開始流動。
「前、男、友?」席箏張嘴,每個字都要在唇齒間咀嚼一遍才吐出來。
安初虞點頭,迎上他驚愕不已的眼神。
「難怪……難怪……」席箏一連說了兩個「難怪」,卻沒接着往下說。
難怪她看起來悶悶不樂,即使他千里迢迢飛來廈門探班,她也沒表現出多高興,原來那個男人是她前男友。
所以呢?
席箏面色不動,深呼吸一口氣,醋勁已經湧上頭頂,還要記得維持君子風度,嘴唇抿着,嘴角往兩邊拉扯,露出個難看的笑容。
「所以,你這麼不開心,不會是和前男友舊情復燃了,想跟我離婚吧?」
他差點忘了,他們的婚前協議里有一項是,如果一方找到真愛,想要離婚,另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多麼公平公正的契約式婚姻條件,給予雙方極大的尊重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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