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賞花踏青宴會就這樣結束了,按說笙歌也到了回家的時候,太后與皇上齊齊召見了她幾回,說明了第二日便回去,賞賜了些東西。
據皇帝的口信,他對赫連陵是有些虧欠的,是以看出這個在外居住多年的兒子如今屬意笙歌,便想要與孟相結這個親,門當戶對,他對這件婚事是很滿意的。
但他畢竟還沒上朝宣佈定下這樁親事,第一是因為笙歌是赫連陵心儀的姑娘,他久未見赫連陵,如今父子終於相聚,雖然激動難言,但仍有些隔閡,父子之交恰如君臣相臨,有些傷感。好不容易見這個兒子有了屬意的姑娘,他終於有權作主為兒子討喜,卻還是覺得應該先與笙歌商量一番,這樣才覺得鄭重心安。
第二是因為他曾私下與赫連陵交談過一些,談論起具體的情之一事時,赫連陵並未正面回答他,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回答過他。他作為局外人,覺得赫連陵之所以這樣,或許是因為不想讓他以皇權強制笙歌與赫連陵成親,或許對於這件事,赫連陵是有自信通過自身努力得到笙歌的心的。
但十幾年未見這個兒子,赫連陵所想所聽所看,他皆不了解,具體赫連陵是如何想的他也不清楚,只有估摸約是這樣。但,如果是這樣,他作為上位者來看,也隱約有些擔心,生在帝王家,最不該有的便是情愛。
情之一字,叫他如何說出口。
笙歌得了皇帝太后的指示,又得了皇帝太后外加一些嬪妃的賞賜,想着她確實有些想爹娘了,二哥或許也離開了罷。算了些日子舞樓該是修的有些形狀了,夏伶辦事她還是很放心的。
是日,到了笙歌回家的時候,太子專程來與她告了一別,似有拉攏之意。早在前幾次冷眼旁觀中笙歌便不喜這位太子,他前來與她告別出乎意料,但有什麼用心她也是猜得出來的。她是丞相唯一嫡女,娶她便相當於得到朝廷一半的助力,太子這樣的拉攏未免太過不入流,比起他的其他幾位兄弟實在太差,註定是皇權的犧牲品。
皮笑肉不笑的送走太子之後,赫連尹又像風一樣地鑽進她的屋子,直直撞在笙歌懷裏,鼻子通紅,攔腰抱着她死活不鬆手,嘴裏嚷着:「笙歌,你今日就要走了?以後還會回來看我麼,該不會再也不回來了吧。」
笙歌略有感慨,有些捨不得這個小傢伙,但回去看一看紅袖舞樓才是正經,皇宮畢竟不為她所喜歡。
赫連尹大概十歲左右,大概只比笙歌低半個頭。笙歌匡扶了他好一會,心下一軟,在他眼淚朦朧中又胡亂說了些過幾天一定來看望他之類的話,最後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赫連尹。
丫鬟將東西大都仔細收拾好,笙歌鬆了一口氣,正欲最後再去拜見太后一回,走在門口卻再次被一個修長身形擋住。笙歌扶額一望,正是赫連陵。
他神態淡淡,望着她的眼睛含笑,卻也帶着一絲不舍。
眼底正是無語,瞧見來人後默了片刻,復笑道:「你不用特意前來送我,出宮後自有時日相見。」
赫連陵唇角彎彎:「我捨不得你,還是來送一送你。」
笙歌點頭:「我正要去太后處,一起去吧。」
赫連陵隨她一起走。
宮裏景色十分怡人,笙歌記起相府的後山燦爛的瓜葉菊,一時興起道:「這裏的花倒是好看。」
赫連陵道:「我也很想念後山的時光。」
他說的話看似與她的話並沒什麼關聯,但笙歌卻是知道他看出了她的心思,想起了那一片燦爛的菊花果真讓人懷念。
笙歌一笑:「自你走後,我倒還去過後山一回。不過那時我是不知道你已走了。」
赫連陵身形微微一怔,而後溫和道:「我走的匆忙,本想再等你來看我之時對你說一聲告別,奈何沒等到你,父皇也催促的緊。」
笙歌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又聽他說:「我一直在想,是我走了多久之時,你才會察覺到我已離開了呢。我在腦海里一直斟酌,是否要給你留一封書信,該寫些什麼才恰到好處,我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勸服了自己,莫不如在你面前親口對你說。」
笙歌微微遲疑,腳步頓慢下來,赫連陵也停下腳步,目光帶着期盼的熱烈,唇角卻含着笑意,溫柔的注視着她。
「等你及笄,便嫁我為妻。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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