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根 27、握手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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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勝利從屋裏捧出描金木盒子,對還在侍弄花草的爺孫倆說「天都黑了,還不快把東西送過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就去。」虎頭唉聲嘆氣地擱下水壺。

    小寶道「我也去。」

    大槐樹下幾位老人在侃古論今,老黃頭邊給他們加茶水,邊在旁邊靜靜地聽,偶爾插上一句兩句。

    虎頭走上前和幾位老人打過招呼,拉着老黃道「走,上你屋借樣東西。」

    老黃見他提個布袋,也不知他要借什麼?一般鄰居上他家來借的是桌子板凳,屋裏又有什麼可借的。他打開房門問「借什麼?」

    房間很小但很整潔。一張單人床,床上的毯子疊得整整齊齊,有稜有角。一個衣櫃,擦的光亮照人。兩張椅子靠牆擺放,牆上掛着琴盒。

    虎頭夸道「真是軍人本色,走哪都乾淨整潔。」

    老黃頭讓過座,笑道「我都忘記自己還當過兵。」

    虎頭從布袋裏拿出描金盒子「老首長說它應該物歸原主,並托我向你問好。」

    老黃頭接過盒子,用手指輕輕地扒拉老式掛鎖,嘆道「替我謝謝他,也謝謝你。」

    「你出獄後,是老首長把你安排在這,那盒子也是他交給我的。他說過去我們是敵人,但現在是新中國,我們不能忘記那些為民族救亡而做出犧牲和貢獻的人。就是敵人,只要改造好,能重新為新中國建設事業貢獻力量,那就是同志。你的事我聽老首長說過,我就想不明白,出獄後你可以繼續工作,為什麼要選擇隱居?」

    老黃頭輕笑道「我和他是老鄉,也是同窗。以前我們的民族積弱貧困,受盡欺凌。我和他棄筆從戎,一起考入黃埔軍校,想憑一腔熱血為民族振興盡微薄之力。後來我們選擇了不同的路,我戎馬一生卻看不見希望在哪裏。直到新中國成立,我就想我們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會被人民唾棄。出獄之後,一來敗軍之將不敢言勇,二來我也想知道人民唾棄的原因,所以才選擇在向陽胡同里定居。在這裏,我才發現民族振興的希望是覺醒的老百姓,他們能安於今天的艱苦和貧困,勒緊褲腰帶建設新中國,就是為了子孫明天的富強。」

    小寶好動,但這屋中實在沒什麼東西好玩,他的眼睛瞄上琴盒。琴盒是紅底色,上面刻着一幅畫。畫中的人物和他所見的人不一樣,雖然也有鼻子、眼睛,可那眼睛是凹下去的,還帶着藍光。鼻子高高的、尖尖的,頭髮金黃金黃,且還彎曲打着轉。

    「真好玩,那盒子上怎麼刻個大妖怪?」

    老黃頭笑呵呵地取下琴「這不是妖怪,也是人。」

    「他怎麼長得和我們不一樣?」

    「這個是外國人。人分很多種,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還有棕色人。我們就是黃種人,這個是白種人,德意志人。」

    「德意志是什麼?」

    「德意志是個國家,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一個球體,叫地球。圓圓的,就跟足球一樣,只是大很多。上面有山有海,有森林草原,還有沙漠。他們就生活在球的另一邊。」

    小寶上體育課曾和同學們玩過足球,自己試着想站在足球上,結果摔一跤。

    「我們站在球上怎麼不摔跤呢?」

    老黃頭和趙虎頭都笑起來,趙虎頭道「等你長大就會知道,現在別煩黃爺爺。」

    老黃頭連忙道「不要緊,不要緊,孩子求知慾強是好事。小寶想知道嗎?想知道就常上爺爺這兒玩,爺爺慢慢告訴你。」

    「想!這盒子裏是什麼呀?」

    老黃頭打開琴盒「是小提琴。」

    「幹什麼用的?」

    老黃頭把小提琴擱在頸窩上,試試音色後拉上一小段《藍色多瑙河》。一串串跳躍的音符從琴弦上緩緩流淌,美的樂聲宛轉悠揚。

    「真好聽,我爺爺拉的二胡也好聽。」


    「你會拉二胡嗎?」

    「會一點點,爺爺教的。黃爺爺,你也教我拉這個好麼?」

    「好,只要你來玩,我就教你。」

    「那我每天都來。」

    趙虎頭怕小寶麻煩老黃頭,連忙說「小孩子就圖個新鮮,別當真。這小傢伙淘着呢。」

    「我小兒子和你家老大差不多大,他要是結婚了,孩子也應該和小寶一般大。唉……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老黃頭微笑道「有小寶相陪,我高興還來不及啊。」

    「動亂年代,人命如草,多少人家妻離子散。」虎頭傷感道「小寶他爸生下來幾個月就送到保育院,我們一年到頭都難看到他一眼,直到解放後才接回來。連爸媽都不叫,心裏真不是滋味。你有幾個孩子?知道現在在哪嗎?」

    「三男一女,老大在美國念書,後來就留在那。老二跟着我在部隊,也是我私心重,在被包圍前,讓他跟他媽帶着老小去了台灣。女兒嫁給商賈之人,聽說和女婿在香港。五幾年的時候,偶爾還有書信往來,現在音信全無。」

    虎頭又問「你沒去老家看看?家鄉就沒個親戚?」

    「去了,出獄那年我走了走。」老黃有些落寞「家裏還有個兄弟,成份不好。你也知道,那幾年斗的厲害,尤其是在農村。他是倔脾氣,聽堂下兄弟說,連夜帶着兒子兒媳跑了,也不知去了哪裏。」

    虎頭長嘆「一場內戰,造成多少家庭骨肉分離。」

    老黃頭也嘆道「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悲哀,也是民族的悲哀。如果大家同心協力一致對外,今日的中國一定比美蘇都要強大。」

    「這是一場內戰,也是一場人民戰爭。」作為d員和軍人,虎頭對這場戰爭有自己的看法「過去的中國,百年積弱,民心麻木,是和αo主席喚醒沉睡的中國人,讓天下最窮苦、最樸實的老百姓認識到自己才是國家主人。」

    「是啊,這些年我深有體會。短短二十幾年取得的成就,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

    小寶聽不懂這些,又覺得沒趣,對爺爺道「我先回去了。」

    趙虎頭看看天色已晚,對老黃笑道「以後我們倆再弄點小酒慢慢長談,生活上有困難就言語一聲,要是碰不到我人,跟我老伴說也行。」

    老黃頭道「我一個老頭子能用多少,政府還給了退休錢,光這個我都用不完。」

    從老黃家出來時月已高掛,小巷一遍寂靜,偶有幾家燈火閃爍,或聽縫紉機的噠噠聲,或是石磨的喀喀聲。彭勝利還沒睡,見爺孫倆回來,一邊張羅小寶洗澡,一邊問虎頭「這麼晚援朝怎麼還沒回來?」

    「我哪知道,腳長他身上,你想管也管不了。」虎頭仍心疼他那幾盆花,摸着枝杆直嘆氣「這是哪個缺德鬼幹的好事……」

    此時的王援朝正經歷着他最輩子最窘的事,水乳交融的眉來眼去固然讓人心旌搖曳,可接下來的孤影單飛則是大煞風景。一個人回家的路是那樣漫長,偏偏還時不時傳來路人的竊竊偷笑,分明是在說「瞧那傻子,別人是人騎車,他是車騎人……」

    臉皮薄的王援朝恨不得把肩膀上的老爺車扔下不管,可他不敢這樣做。車子壞了還可以再修,要是丟掉還不得讓嫂子再一次拿起笤帚來。

    總算足把那缺胳膊少腿的自行車馱到自家門口,院子裏傳來縫紉機的「噠噠」聲,間或又有一句老媽的罵聲「死老頭子,你盯着看就能長出花來不成?還不快去洗澡!」

    接着又是一句老媽的自言自語「都幾點了,這孩子怎麼還不回?都是跟誰學的,竟然夜不歸宿……」

    做賊心虛的王援朝如何敢在這個時候進屋,他探頭探腦地在大門口瞥一眼,又躡手躡腳地把自行車擺放在圍牆角落,悄悄溜出小巷。

    此時槐樹下空無一人,連老黃頭都已熄燈睡覺。沒地方去的他,本想靠在石碑邊坐會兒再回去,可總有人接二連三的來破壞他沉思前的寧靜。先是況叔執勤回來問「援朝,怎麼坐這兒?」

    沒過多久,石頭家倆口子不知從哪裏竄回來問「援朝,躲在這幹嘛,是不是又犯事啦?」

    援朝心道這還行,趕緊溜吧。順着小巷躲到軍分區後門草地上,這裏倒是挺清靜,清風明月,近燈遠星。萋萋芳草,在霧色中吐納芬芳。百蟲合鳴,在月色下奏起樂章。

    攜佳人與此相會,倒是不錯的選擇。可美中不足的是,這地方蚊子實在太多,而且還儘是咬人的母蛟子。也許是看援朝長得俊,它們悍不畏死,前赴後繼,一陣一陣,嗡嗡地來跟靚仔親密一吻。

    可憐的王援朝,在這非人的騷擾中硬挺了半個多小時,實在受不了,心想挨罵就挨罵吧,總比在這給蚊子抬走強。他「啪啪」地給了自己幾巴掌,趕緊溜回家。好在這時家裏人都已經安歇,他總算可以撓着小紅包睡個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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