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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日頭挺長,不到六點鐘天已經大亮。燃字閣http://m.wenzigu.com向陽胡同從沉睡中甦醒,裊裊炊煙,緩緩飄散在各家各戶的屋頂上。太陽露出紅紅的笑容,溫柔地照拂他的子民。樹木和花草慵懶地伸展開身軀,空氣中充滿它們的清香。公雞雄壯的鳴叫,宣告新的一天開始,又是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好日子。
居家過日子,女人們總有做不完的事。趙奶奶和陳嵐起的最早,只見她們忙進忙出。隨後趙虎頭起床,站在院中大吼一聲「援朝、小寶,快起床……」
一嗓子喊下來,卻沒看到一絲動靜。他來到兩人的房門前,分別敲了敲,扯着嗓子喊叫「起床了,起床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小寶迷迷糊糊的正在做美夢,夢見自己坐在八仙桌首席。桌上堆滿香噴噴的菜,大盤的紅燒肉,閃着誘人的光澤。一條比人還高的糖醋鯉魚,竟然還會在盤中把尾巴晃啊晃啊……
猛地聽見有吃的,咕嘟一下蹦起來,連鞋都沒穿就跑出來「什麼好吃的?紅燒肉嗎?」
趙虎頭哈哈直笑「吃蟲子,吃蟲子,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小寶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滿道「我還以為有肉吃呢。」跑到菜地邊,對着大白菜嘩啦啦地撒開尿。
趙奶奶正在菜地里拔野草,怪道「別只對着一處撒。」
於是小寶挺起他的小肚子,左右搖擺,如天女散花般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嘴裏稚聲稚氣地埋怨他爺爺「今天是星期天,不上學。」
「不上學也要起早,想做英雄當好漢,就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持之以恆。今天爺爺教你一招空手奪白刃,你先練練基本功活動活動身體。」
小寶走到他媽媽身邊蹲馬步,陳嵐理着簸箕里的碎布,這是她幫別人做衣服落下來的布頭,青色的、黑色的、綠色的,更多的是女人用的碎花布。她將大塊的布頭放在一起,小塊的鋪開迭好。
小寶望着花花花綠綠的布頭,不解地問「媽,你理碎布做什麼?」
「給你做鞋,快練功,練完後給媽媽搭把手。」說着起身將小屋的門板卸下,兩頭擱着長條板凳,將門擦拭乾淨,墊上舊報紙,然後把碎布一塊塊鋪平上去。
趙奶奶拔完草,在井邊洗淨手,走進廚房搗鼓一會兒,喊道「嵐嵐,米糊熬好了。」
「哦,來啦。」陳嵐放下簸箕,轉身走進廚房。
王援朝破天荒的失眠了,或者說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想睡,滿腦子裏都是張淑梅柔柔的笑聲,清秀的俏臉和婀娜的身影。這位情竇初開的少年,興奮地躲在被窩中傻笑幾回,苦惱幾回,偷樂幾回,只到凌晨才朦朦朧朧睡去。
「起床。」虎頭掀開兒子身上薄被,照着他屁股上來一下。
援朝翻個身,背對着他爸爸,含糊不清地說「今天不該我值班。」
「昨晚幹什麼去了?睡一晚上還不夠!」
「學習,學習。」王援朝頭埋在枕頭裏,手指着床頭上一本厚厚的《αo澤d選集》說「你不是常教導我要學習,學習,再學習嘛,我昨晚學了一宿。」
「鬼才信你的話。」知子莫若父,趙虎頭明知兒子鬼話連篇,但還是退出房到院子裏教小孫子練武。
說起來趙虎頭在他們那輩的紅小鬼中也是位能人,他和彭翠花打小在鄉里跟一位前清老秀才念過幾年私塾,寫得一手好毛筆字,這在部隊上就是位小秀才。特勤科的科長看中他識字這一點,把他要在自己麾下做些審訊記錄,整理文件等雜事。特勤科的戰士是從各個部隊挑選出來的能人,個個都有飛檐走壁、百步穿楊的絕技。
趙虎頭年齡小,又能文善字,沒事時給他們念念報紙,替他們寫寫家書報平安,深得戰友們喜歡,他也從戰友那學得一身好功夫。十八歲那年,他帶一個排打伏擊,憑着一口大砍刀,砍翻七、八個端刺刀的小鬼子。一戰成名,成為老首長麾下的一員虎將。
現在是和平時期,沒戰打便打起兒子、孫子的主意。從孫子三歲開始,便教他扎馬步、蹲樁、壓腿、踢腳。到如今小寶已練會好幾種套路,一口鋼刀使得是虎虎生風,頗具大家風範。
近些日子虎頭開始教他擒拿格鬥,這是近身實戰技巧。爺爺是細心教,孫子是用心學。小小身段,騰躍有致,雖沒有拳術套路花俏好看,但一招一式中隱隱透含殺機。
趙奶奶煮好水飯,端着幾碟鹹菜出來說「別練了,吃飯。」
趙虎頭對孫子學的架勢頗為滿意,拍拍手道「好,今天就練到這,吃飯,吃飯。」
小寶「啊」地一聲,蹦跳着要去堂屋。陳嵐停下手中的活,對兒子吼道「站住!洗臉漱口洗腳去。」
趙鑫寶悶悶地回房拿雙人造革涼鞋走到井邊,陳嵐從井裏提桶水倒在盆中訓道「都讀書的人,別以為還是小孩子,以後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趙奶奶又端兩碗水飯出來,見王援朝門還沒動靜,大喊道「援朝,長耳朵沒,快起來吃飯。」
「來啦,來啦。」屋裏傳來援朝的回答聲。
一家人圍着桌子坐下,一碟醃白菜,一碟醃蘿蔔,一瓶咸辣豆腐。援朝揉着略有些水腫的眼從外進來,端起桌上的水飯,灌下一大口米湯。
趙奶奶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漱口沒?」
援朝縮回手,嘿嘿皮笑「吃完再漱。」
趙奶奶奚落道「這麼大的人還這樣邋遢,以後哪有姑娘會相中你喲。」
王援朝直裝着沒聽見,專心致志與眼前的米飯戰鬥。
趙虎頭對兒子說「你已經聽說過吧?這次有兩個到地方做軍代表的名額,為期三個月。」
援朝點點頭。
「你們指導員推薦你去,你怎麼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服從命令,保證完全任務。」
趙奶奶不放心地說「在地方上工作不同在部隊,工作方式要因人而宜,講究方式方法。」
援朝吃飯快,三口兩口就把大碗的水飯咽了下去,問道「爸,軍代表具體做什麼?」
「主要有兩點,一是把部隊艱苦奮鬥、頑強拼搏的優良作風帶到地方上去,另一個是動員地方力量,積極備戰,做好軍事鬥爭的準備工作。具體的你們連長和指導員會交待。這是鍛煉人的好機會,要好好學習,努力把工作做好。」
虎頭對援朝的期望很高,這小兒子雖然有點淘,但從沒讓家裏人失望過。畢業後參軍,在新兵連,他的綜合素質就出類拔萃。後來在連隊又陸陸續續獲得不少嘉獎,並光榮加入中國。由於他出色的組織能力和軍事技能,被部隊保送到軍事學院深造。而這些都是他憑自己能力爭取來的,並沒有利用趙虎頭的影響力,甚至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分到哪做軍代表?離家遠不?」趙奶奶最關心的是一家人待一塊兒,大半輩子都是在動盪中漂泊,有個穩定的家是她最大的渴望。這也是她急於轉業,並要求興國脫去軍裝的原因。好不容易這幾年穩定下來,雖說家人有短暫的分別,但總體上維持住一個實實在在的家,不再搬來搬去。她又加一句「要不是什麼軍事秘密,就透露透露。」
「你幾時看見我在家裏說軍事秘密,」趙虎頭不屑地道「這種組織性、紀律性我還是有的,怎麼地也在特勤科待過好幾年,想當初……」
「少扯你的老黃曆,」趙奶奶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沒完沒了的回憶「就說在哪吧。」
老趙頭懼內,這點小寶都知道。爺爺怕奶奶,爸爸怕媽媽,媽媽又最聽奶奶的話,所以犯了事找奶奶准沒錯。虎頭嘿嘿笑道「不遠,就在市內。一個是你們下面的醫院,另一個是鋼鐵廠。」
「好勒!」王援朝高興地蹦起來「我就到媽醫院去。」
「你高興個什麼?還沒斷奶啊。」趙虎頭瞪兒子一眼「具體去哪由你們連里決定。」
「這不是可以跟媽一起上下班,順便還可以幫媽做些事。」王援朝找着理由遮掩「我待會去找指導員。」
趙奶奶樂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笑眯眯地說「還是援朝好,媽沒白疼你。」
這時院門被「吱呀」推開,劉霞探着小腦袋對院裏喊「小寶哥,小寶哥。」
小寶擱下空空的碗,嘴裏應道「來了,來了,去哪玩?」
「我們去撿二煤,你去不?」
「去,去,你們等等我。」這回陳嵐沒攔他,畢竟撿二煤也是正經事,只是問一句「你不幫媽做鞋呀?」
「幫,幫,」小寶從牆角處拿出扒煤的鐵耙子,挎上大提籃,籃里墊着個大麻袋,應道「等我撿完煤就幫你。」
又對他叔說「叔,別忘記中午去接我。」說完一溜煙地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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