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門並未打開,一個小本本和一支鉛筆被順着門縫遞了出來,上面寫着一行小字「繪梨衣想出去」。
娟秀的小字,看到之後讓人眼前仿佛浮現一個噘着嘴的女孩。
源稚生一時陷入沉默,再多的疲憊此時也讓他無法生氣煩躁起來,因為房間裏的是一個註定只能長時間待在這雖然各類設備一應俱全但是與囚籠無異的地方的女孩子,上杉家主,上杉繪梨衣,叫他哥哥的女孩子。
【現在外面很多壞人,會有很多事情,等到過幾天處理完就帶繪梨衣出去玩】
源稚生在小本本上寫下這一句話遞過去。
片刻之後小本本又被推出來,上面寫了個【好】,還畫了一個簡單的笑臉。
【那我就先離開了,晚上會有一些事情需要忙,繪梨衣好好休息】源稚生在紙上寫,推過去,隨後狠下心來不等繪梨衣回復便離開,他擔心自己再停留一會會忍不住不顧一切讓繪梨衣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過了會,房間門被打開,一個有着柔軟光滑的紅髮,身着紅白色的巫女服的女孩出現,她跪坐在門口,圓潤的額頭、長長的睫毛、深玫瑰紅色的眼睛、天鵝般的脖頸、明晰的蝴蝶骨、細膩溫軟的皮膚、精緻絕倫的小腿、纖細的腳腕、修長的身材、勻停的骨肉、堪稱完美,不足之處是眉眼間缺乏靈動之氣。
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
看着小本本上的字,女孩歪了歪頭,過了好一會,默默將本子拾起,關上門。
……
下午五點整。
伴隨着經典的超級英雄登場音樂節奏,墨秋染、楚子航、芬格爾三人慢動作般地邁出酒店門口,衣擺飄蕩之間,自有豪情壯志隨之而生。
「完美!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墨秋染從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的櫻手中接過相機查看一番之後收起相機滿意地說,然後向一邊板着個臉的源稚生點點頭微笑道,「久等了久等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源稚生:「……」
經過了一個中午加下午的休息,混血種強大的身體讓源稚生迅速恢復到了全盛狀態,快要到晚宴時間於是他和櫻開車來接墨秋染等人去參加歡迎儀式,在來之前源稚生就已經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然而此時此刻源稚生覺得自己的心裏準備還是不夠。
這非要拍攝一個什麼「超級英雄」出場名場面是什麼鬼!
這個s級果然就是個神經病吧,絕對是吧!
雖然早有預料對方不會按照套路出牌,但源稚生沒有想到是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
不對,應該說這整個專員組的人都是神經病!源稚生看了芬格爾和楚子航一眼,心裏默默更正。
「話說歡迎儀式有什麼,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嗎,我們的衣服是不是也得換成本地特色的那種才顯得尊重,畢竟有句話叫做入鄉隨俗啊!」坐上車之後墨秋染忽然說。
「不必了,這並不是一個很嚴肅的宴會,專員們隨性就好。」副駕駛源稚生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一板一眼地回答。
現在的他只想趕緊將這一切全部都結束。
「居然是這樣!不早說,早知道我就換上短袖短褲了!」墨秋染一臉遺憾,在出門的時候他們全員換上了來自學校贈送的西裝禮服,量身定製,大概是覺得要是不給的話這幾個人估摸着真的不會想到還有禮服這一出而且不穿禮服赴宴也是這些傢伙能夠幹得出來的事情,為了維護卡塞爾學院的名聲就給他們直接配備上了。
「我就只是嘴上說說不是讓你真的隨行啊混蛋!」源稚生沉默,右手拳頭再度硬了,自從墨秋染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怒氣好像有些越來越不是很受控制。
「冷靜,要冷靜,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刻意挑事!只需要不理會就好了……」源稚生閉上眼睛在心裏對自己說。
然後他就聽到墨秋染關懷的話語:「你是不是很累啊,臉上都有黑眼圈了!早上看到你的時候就想說了,熬夜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容易導致少年白、腎虛等等一系列嚴重後果,我有一個能夠保證睡眠質量的辦法你要不要?保證非常有效!」
源稚生:「……」
「是麼?那我就洗耳恭聽了。」覺得不回復又不是很好,於是源稚生強笑着說。
「那就是弗麗嘉子彈!」墨秋染眉飛色舞地說,「不僅能夠讓你完完全全地睡上一天,還毫無副作用,睡眠期間就算是有人拿刀砍你你都不會醒!簡直就是睡眠的最佳手段!而且使用方法也簡單,只需要拿一枚弗麗嘉子彈按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唯一需要擔心的後果就是你昏睡的時候如果有人發現你可能會以為你中槍涼掉了然後給你安葬,話說日本是土葬還是火葬的來着?土葬的話應該土地不太夠吧?哦,忘記了,你們的身份比較高應該是火葬……」
源稚生開始痛恨幾秒鐘之前的自己為什麼要選擇搭話,這種人就算是不搭理他也完全沒有事情的吧?而且現在真的好想動手把他的嘴堵起來啊,越來越忍不住了……
可能是也察覺到了自家少主的情緒快要到無法忍耐的臨界點,櫻開口打斷了墨秋染的精神攻擊,說:「我們到了。」
那是路邊一座黑水晶一樣的建築,建築高高矗立,在周圍所有的建築群落里顯得別樹一幟,巨大的霓虹燈照亮了逐漸有些暗淡下來的黃昏,招牌上「玉藻前俱樂部」幾個大字流光溢彩。
空靈剔透,像是佛經中所說的琉璃世界。
地面用水晶玻璃無縫拼合而成,五色燈光在腳下變幻,天空中卻是古雅的木柱和紅牙飛檐,朱紅色的木樓梯沿着四壁盤旋,任何人第一次踏入玉藻前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感覺自己飛騰於霞光中。
身穿楓紅色和服的女孩們在舞池中列隊,她們的肌膚像是金色綢緞那樣細膩華美。神話中的九尾妖狐玉藻前就是渾身金色,連皇帝們都無法抗拒她的金色胴體,玉藻前就讓舞姬們塗抹金粉來重現神話。她們金色的身體上還是有隱約的花紋,細看都是用日文書寫的小詩。
「所以這樣的場合為什麼要有這種煞風景的東西啊!」墨秋染指着那一條和四周環境完全格格不入的東西說。
那是一條大紅色的橫幅,上面用黃色的粗黑體寫着【歡迎本部專員組來日本分部視察!】。
是不是很熟悉?
「這特喵的不是領導巡查必備的玩意嗎?你之前說的犬山家非常擅長歡迎儀式不會指的就是這個吧!」墨秋染問一邊的源稚生,「氣氛完全被破壞了啊喂,完全破壞了啊!」
「這……」源稚生有些卡殼。
大概是也覺得這橫幅在這裏確實有點煞風景。
「專員是對此覺得不滿意嗎?我們聽說要是下訪的話這樣的橫幅是必須要有的。」這時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說。
墨秋染等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來自走廊盡頭的那個身穿藏青和服的老人,手持一把摺扇,表情看上去儒雅和藹,站得筆直,如同一柄挺立的劍,樸實無華,令人無法想像其出鞘之時應當是何等的銳芒。
源稚生的聲音讓墨秋染等人知道了這個老人的身份:「犬山家長。」
「少主。」犬山賀向源稚生點點頭,接着又看向墨秋染,「專員對犬山家的招待不滿意嗎?」
「滿意,相當滿意,如果能夠把那個橫幅扯掉就好了。」墨秋染認真地說,「有這個東西,會很危險,河蟹大神的目光會注視過來!」(原本是其他的,然後發現過不了審核)
犬山賀:「……」
「專員真是風趣,我這就讓他們將這個橫幅扯掉。」犬山賀很快反應了過來,作為一個年紀這麼大的老人,他什麼沒有經歷過?什麼沒有見識過?
……
宴會結束,墨秋染等人離去。
犬山賀坐在原地,陷入沉默。
片刻之後,他揮了揮手,所有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路人甲離去,一瞬間這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然後一旁的一個暗門被推開,橘政宗走了出來。
「大家長。」犬山賀起身鞠躬。
「犬山家主,」橘政宗說,「你覺得怎麼樣?」
整個宴會,橘政宗就一直在這裏等待着,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犬山賀糾結了片刻用詞,「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本部專員,s級的那個孩子,總是能夠想到一些不是常人所能夠想到的方面,且言語極其犀利,如同出鞘的劍,無法掩蓋鋒芒,這似乎已經彰顯了對方的來意。」
「……出鞘的劍麼……真是貼切的形容。」橘政宗點了點頭,話題一轉說道,「本家有情報,有一些人似乎已經準備動手了。」
「什麼?」犬山賀一驚,「少主知道嗎?」
「只有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才能讓專員們認為這一切只是意外,我相信他的能力,」橘政宗說,「出鞘的劍是兇險的東西,但如果利用得當,也能夠為我們披荊斬棘!」
------題外話------
朋友那裏有點事,忙完回來寫到現在,睡了睡了,白天補剩下的……我算算,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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