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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等人,朝他看去。
只見他先是與高寒、薛大寶二人打了聲招呼,緊接着飛快地說道「季仵作,楊大人請你先去一趟衙門,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發生什麼事兒了?」難道又發生什麼命案了嗎,可眼下還未檢驗完這具屍體……
「哎,我這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反正就是郭家和袁家兩戶人家在公堂上打起來了!快隨我去看看吧。」
「大打出手?竟敢如此蔑視公堂,就不怕楊大人請他們吃板子嗎!」季夏疑惑不解地問道。
「季仵作,你有所不知,這郭、袁兩家都是京官的遠方親戚,背景雄厚,楊大人是哪邊都不敢得罪啊。」
季夏心中不悅,這些京官,自己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連帶着遠方親戚都要狐假虎威!
她板着臉,說道「你回去轉告楊大人,我管他是哪裏來的達官顯貴,就算是天王老子死了,在我季夏這裏,也是一視同仁的。我現在這具屍體還未驗完,讓他們先等着吧。」
每一名死者在我眼裏都是一樣的,難道就因為身份地位有異,就可以「插隊」嗎。那平民百姓也太可憐了,活着的時候被欺壓得還不夠,死了還要忍受不公。
阿吉聽到季夏這麼說,搓着雙手,躊躇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季夏,你就先去吧,如果不是急事,楊大人也不會讓阿吉來喊你。」高寒知道季夏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一向討厭被強權欺壓。如果這事與達官貴人無關,可能季夏還沒那麼生氣。
「是啊,師父,看在楊大人的面兒上,你就去吧,別讓他老人家為難了。」大寶好聲勸道。
季夏想起了那一位不顧世俗選擇信任她、重用她,讓她得以在桃源縣安身立命的楊大人,楊大人是那麼欣賞她,待她如此親厚,她如果任性妄為,陷楊大人於為難的境地,那豈不是太不應該了!何況,禾凝她爹的屍體,如果不解剖,也無法下定論。
略一思忖,季夏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隨你去。」又轉頭對大寶吩咐道「找人將禾凝爹的屍體先抬去衙門吧。」
「師父,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薛大寶拍着胸脯保證道。
季夏點點頭,便隨着阿吉動身,準備前往衙門。正走到禾凝家門口,就見到了人群中的禾凝。此時的禾凝依舊是前幾日在大街上見到的那身打扮,只是髮絲有些凌亂。她應該已經得知父親死亡的事實了吧,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悲痛。
路過禾凝的時候,季夏想要安慰她幾句,可正想要開口時,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撫上了禾凝的肩膀,將她擁進懷裏。是他……
「季仵作,我們快些去吧!」阿吉見季夏怔怔地若有所思,便出言提醒道。
「哦,好的。」季夏收起了心中的不解。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少爺與丫鬟的俗套故事,是自己太過多心了。
季夏剛跨進衙門,就聽到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而楊大人則焦頭爛額地坐在公堂上,勸勸這個,再安慰安慰那個。
季夏恭敬地向楊大人行了禮。只見楊大人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仿佛見到了救星,欣喜地招呼道「季夏,你來了!」
季夏被楊大人熾熱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自己剛剛還不樂意過來,於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抱歉,楊大人,卑職來晚了。」
楊大人擺了擺手說道「不打緊,來得正好!你先在一旁,聽一會兒,你就知道我喊你來的用意了。」
季夏見楊大人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便點頭應聲道「好。」
季夏這才知道,雙方爭吵的原因。
原來,在一個月前,郭家少爺的馬車當街失控,不小心將袁家少爺撞倒。當時袁家少爺似乎並不大礙,郭家也上門賠禮道歉了,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沒成想,今天上午袁家少爺突然死了。袁家一致認為就是郭家害死的,而郭家抵死不認。
於是就有了現在僵持不下的局面。
「我兒子撞你家兒子是上個月的事情,你兒子現在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兒子身體一直很硬朗,要不是你們撞傷我兒子,怎麼可能突然暴斃!」
「簡直胡攪蠻纏,我看你們兒子就是突發疾病而死,你們就是來誠心敲詐的!大人,你來評評理!」
「求大人為我死去的兒子作主啊……」
「大人……」
……
楊大人見兩家人爭執不下,不禁用右手撐着腦袋,左手不停地揉着太陽穴。這兩家人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已經足足吵了兩個時辰。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夾在中間,也判斷不出對錯,兩邊也不敢得罪,他也是實在沒辦法,才讓阿吉去把季夏喊來。
「大人,卑職有幾句話想問一下他們。」季夏請示道。
「好好好。」楊大人立即批准了季夏的請求。
「郭老爺,我且問你,如果查出來袁少爺確實是死於被撞,你該當如何?」
「我定將袁家少爺風光大葬!」郭老爺正色道。
「誰要你們家來風光大葬?」袁老爺氣沖沖地嗆聲道「我們家不缺錢!你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我的兒子!」
「如果袁少爺確實是因我而死,我願意替他盡孝。」郭少爺誠懇地向郭老爺許諾道。
袁老爺見郭少爺與他兒子年紀相仿,是個敢作敢當的血性男兒,心中惻隱,也就不再為難。
季夏見郭家擺明態度,轉頭向袁家提問道「若是我查出來,袁少爺的死因與郭家無關呢?」
「那我必當賠禮道歉!」袁老爺冷哼一聲,說道。
「好,那你們兩家是否相信我季夏?」
「當然相信,你季仵作驗屍本事,桃源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當然!求季仵作還我家兒子一個清白!」
「好,既然你們兩家都信任我,願意將此事交託與我,我現在倒是有一法子,可以驗證……」
「季夏,你別賣關子了,快說,是什麼法子!」楊大人一聽,季夏有辦法驗證,心中燃起了希望。
「解剖。」季夏堅定地說道。
袁老爺差點沒當場昏過去,哆嗦着問道「這是要把我兒開膛剖肚啊!我苦命的孩兒啊!是爹娘無用,你死了,都沒辦法讓你安生啊!」
「季夏,這……」楊大人被季夏說的話嚇了一跳,他的聲音顫抖着,「你,你要把袁少爺宰了?」
「楊大人,我是仵作,不是屠夫!」楊大人對自己的誤解,不禁讓季夏覺得懊惱,她正色道「還死者以真相,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季夏鏗鏘有力的一席話,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好。」一聲洪鐘一般的聲音傳入季夏的耳膜。只見袁老爺的臉上掛着淚水,眼神卻是無比堅毅。
季夏明白,這是袁老爺對他兒子無與倫比的愛,才迫使他下定了決心,他無論如何都要還兒子一個公道。季夏也知道,這也是袁老爺對她的信任,才願意將兒子的真相託付給她。
她向袁老爺誠懇地欠了欠身子,鞠了一躬,待她抬起頭時,她的雙眸也已被淚水浸潤了。
解剖是在季夏熟悉的仵作房進行的。正當季夏着手開始解剖時,大寶與高寒也回來了。
「師父,禾凝爹的屍體已經帶回來了。」
「大寶,你來得正好,我正準備解剖,你來幫我打下手。」
「啊,解剖?」薛大寶咽了一下口水,用手指着木板上的屍體,顫聲道「師父,你是說,要把他……」
季夏點了點頭。
儘管薛大寶也看過不少屍體了,可論這拿着刀子將屍體剖開,檢查臟腑器官的,還真是頭一遭。
「還是我來給你打下手吧!」高寒見薛大寶嚇得臉都青了,急忙打着圓場。
「不,我要留下來。」薛大寶倔強地說道。連師父這樣一位弱質女流都不害怕,他堂堂七尺男兒,怎可退縮!那傳出去,他薛大寶臉面何存呢!
季夏見薛大寶裝出一副勇敢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可愛,淡淡一笑,說道「好,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你可得瞧好了!」
說完,季夏挽起了衣袖,拿着刀具,分別從左、右乳突向下至肩部,再向前內側切開至胸骨切跡處會合,胸腹部切口同上,剝離頜下及胸前皮膚,將皮瓣上翻蓋於顏面部,暴露頸前器官。
霎時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高寒與薛大寶本覺得僵直、腐爛的屍體已經足夠可怕了,不曾想,當屍體的腹腔、胸腔被打開,所有五臟六腑都裸露地展現在眼前,是這般駭人的景象。
卻見季夏面不改色,神情異常專注,每一刀都精準落下,仿佛她不是在解剖一具屍體,而是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高寒與薛大寶強忍着驚駭與噁心,注視着季夏的每一個動作……
只見她用刀切開屍體後,一氣呵成,用手將屍體的胸腔、腹腔從肋骨面向兩側剝離、外翻,認真檢查了死者胸骨及肋骨有無骨折,骨折的部位及形態。動作行雲流水。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摘除了袁少爺的五臟六腑,仔細觀察着每一個器官是否有病變、積血、損傷等情況,她的動作十分熟練流暢,甚至是每一個臟腑器官的檢驗時機都被她拿捏得恰當好處。
當她將一切都檢驗完畢,不易察覺地吁了一口氣,又耐心地將袁少爺的五臟六腑放回原位,拿着針線,仔細地將袁少爺的屍體縫合完畢。此時的袁少爺,安靜得就像是沉睡中一般。
「師父,你真的太……」薛大寶被季夏的一番操作震懾住了,竟一下子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表達此時的心情。
而高寒發愣似的看着季夏,更是百感交集。
季夏淡淡一笑,說道「把你們嚇到了吧。解剖屍體可以更好地對損傷進行觀察,對死因進行確定,用來分析損傷過程。這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
薛大寶認真地點了點頭。
「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袁少爺之死,有結論了?」高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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