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跟陳無雙同坐一架馬車趕往岳陽城的蔣柔兒,覺得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爺其實是個很奇怪的人,跟蒼山劍派所有師兄弟都不太一樣,奇怪之處不是在於他能在六十息之內斬殺三名五品修士,雖說這樣的表現傳出去足以驚艷小半個江湖,可總是有意無意把眼神瞥向白衣少年的女子認為,師承陳仲平那種絕世高人的司天監嫡傳弟子,就該有如此本事。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車廂里橫着一柄長劍懶散歪坐的陳無雙性子委實不好捉摸,對半躺在車廂里的周和淵言語之中極為推崇的駐仙山紫霄神雷訣嗤之以鼻,卻對昨日留宿的那家小店裏老漢烤兔子的手藝讚不絕口。
說實話,蒼山劍派壓根不夠資格參與江湖以及朝堂上的真正大事,因此很多在越秀劍閣、白馬禪寺這種大門派看來不算隱秘的消息,周和淵跟蔣柔兒都一無所知,還不知道近些日子陳無雙的口碑,已然嚴重兩極分化的毀譽參半。
興許是因為太祖李向本身就是十二品境界的劍修,故此大周自從建國以來,朝堂上對天下正道修士的態度就一直都是寬容而曖昧,這就讓身居京都天子腳下的大部分修士都自認為高人一等,修成三境之後甚至有見着當朝正三品大員都不卑不亢的底氣,這些人半數被權勢貴胄招攬去府上做了地位不低的客卿門客,剩餘暫時沒有投奔任何權貴的也都是抱了待價而沽的心眼,亂世已現,不少名門豪族都希望能得到更多修士保護家眷,這是人之常情。
岳陽樓外一戰動靜鬧得太大,消息通過各種門路傳進京都,這些修士先是不可思議的震驚,在反覆確認了真實性之後,無一例外對陳無雙以及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沈辭雲之表現推崇備至,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差點就能斬殺一條據說實力不在八品劍修之下的凶獸玄蟒,而且司天監這位目盲不能視物的公子爺身兼三種絕頂御劍術,實在是了不起。
但在自命清高的文官士子口中,陳無雙就是個靠着陛下青睞鎮國公府,而欺世盜取探花郎美名的潑皮無賴,先前受過他欺辱的一些世家子弟,比如禮部尚書家的公子,甚至糾結了一群在金榜上因排名在陳無雙之下而憤憤不平引以為恥的新科進士,添油加醋地把之前白衣少年的種種劣跡匯總起來四處宣揚,鎮守司天監的陳家三爺,對此裝聾作啞置若罔聞。
蔣柔兒是個沒主意的,周和淵被陳無雙說動,同意先去岳陽城康樂侯家養一陣子傷再去雍州,她心裏多少有幾分能跟白衣少年同路而行的欣喜,擠在車廂里聞着他衣裳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皂角味道時不時就會微微臉紅,江湖兒女江湖老,一見鍾情這種事不算罕見。
越靠近岳陽城,劉掌柜撐門面用的這駕馬車就越不起眼,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極多,車廂外都跟着提刀帶劍的護衛,楚州家財萬貫的門第極多,雍州打仗歸打仗,讓朝堂上穿紫佩玉的貴人們該頭疼的事情,對奔波逐利的商賈們而言,卻是千載難逢的掙大錢機會。
馬車到了康樂侯府,劉小哥口中嘖嘖有聲地看着門前一對威武雄壯的石獅子讚嘆不已,獨臂許勇見趕車的少年面生,皺着眉走上前剛要詢問,就聽見車廂里傳出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許大哥,我不方便下車,打開中門讓馬車進去。」
許勇一時沒記起這個聲音是誰,心裏卻頓時重視起來,車廂里的人既然知道自己,就不會不知道侯府是什麼地方,竟然直言讓打開中門乘車進去,這派頭實在大的嚇人,微微一怔,突然記起不久之前想要縱馬踹門的那位公子爺,神情一肅,湊到車廂窗前低聲道:「閣下是姓陳?」
侯府門外人多眼雜,陳無雙不想露面情有可原,隔着窗簾笑了聲算是承認,許勇立即招呼其餘幾名看守大門的護院打開中門放馬車進去,劉小哥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得到這種殊榮,神氣地揮着鞭子駕車緩緩駛進侯府,繞過那面影壁才停下來,訝然打量着佔地規模極大卻堪稱十步一景的侯府,乖乖,難怪都說侯爺家的金銀八輩子都花用不盡,光這院子,劉掌柜撅着腚埋頭苦幹一百年都掙不下來。
許勇瞥了一眼四處亂看的劉小哥,搖頭上前掀開門帘,車廂里當先探身出來的果然就是陳無雙,後面的一男一女從來沒見過,忙道:「無雙公子稍待,我這就去請管家來。」白衣少年跳下馬車,擺擺手笑道:「找他做什麼,佑乾在不在家?我去西苑。」
從得知岳陽樓外一戰的始末,許勇就對陳無雙的印象大為改觀,恭敬道:「小侯爺前天挨了一記天雷,這時候想必還在西苑躺着。」隨後扶着周和淵下車的蔣柔兒滿臉好奇,小侯爺被天雷劈了?這是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聽這位獨臂護院的口氣,好像有種司空見慣的不以為意,真是稀奇了。
陳無雙忍俊不禁,呵呵笑着摸出一張百兩銀票,不由分說就塞到劉小哥手裏,「這銀子你拿着,娶媳婦總得置辦不少東西,算是你我相識一場的賀禮,不要推脫,岳陽城裏稀罕物件不少,撿着姑娘喜歡的買些回去,不能白來一趟。」
不等他說話,陳無雙就擺擺手轉身領着周和淵輕車熟路地往侯府深處走去,劉小哥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長廊拐彎處,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銀票,感慨地笑了笑,那邊許勇卻不再打開中門,讓人帶他驅着馬車繞到側門出去,幾天的相處就此分別,他沒有多少遺憾,在門外跳上馬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依原路出城返回朔陽,心裏明白這或許就是此生唯一一次,見過陳無雙這種存在於說書先生口中的大人物。
栽着梧桐樹的西苑裡,許佑乾正一臉哀怨地捧着劍坐在樹下陰涼處,狗日的紫霄神雷訣也太難練了,天雷是能引下來,問題是每回不等傷敵自己就得先被劈得渾身焦黑,心裏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駐仙山那幫道貌岸然的所謂高人心有不忿,故意傳了套假的御劍訣給他,聽見腳步聲一抬頭,驚喜地瞬間扔下劍跳起來,三兩步跑上前點頭哈腰笑道:「呀,陳大哥怎麼又回來了?」
陳無雙笑着等周和淵二人進了門,才介紹道:「來,這兩位是蒼山劍派的高足,周兄跟黑鐵山崖的人爭鬥時受了傷,借你院子住一段時間養養傷,這位是蔣柔兒師妹,別沒規矩,你得叫師兄師姐才對。」
他領來的人自然是信得過的,許佑乾壓根沒有任何意見,反正這院子平時就住他自己跟兩個丫鬟,冷冷清清也不熱鬧,看了一眼蔣柔兒容貌,小侯爺就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打過招呼後輕輕用肩膀碰了一下陳無雙,低聲道:「陳大哥,先是墨姐姐又是這位蔣姐姐,你光往我院子裏領俊俏姑娘,究竟是什麼居心?」
陳無雙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小侯爺也不惱怒,嘿嘿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大丈夫三妻四妾開枝散葉嘛。」說罷閃身躲開第二腳,忙招呼丫鬟在樹下支起一張桌子,先泡壺好茶來,再去找管家安排些酒菜。
蔣柔兒只當聽不懂許佑乾說什麼,心裏甜滋滋紅着臉坐下,陳無雙反客為主給二人斟滿茶水,這才跟小侯爺說了一遍跟周和淵合力斬殺四名黑鐵山崖修士的事情,聽得小侯爺心馳神往,連連拍着大腿恨不能自己也能這般快意恩仇,嘆聲道:「陳大哥,我啥時候才能修成三境啊,天天憋在家裏除了練劍就是練劍,半點長進都沒有。」
陳無雙意味深長道:「你懂什麼,行走江湖不一定非得身處江湖,能做個局外人卻掌控局內事,這才是你該學的本事。我來這一趟有兩件事需要你辦,辦不了就去找你爹。」許佑乾立即來了興致,大言不慚道:「瞧不起誰吶?楚州境內還有我辦不了的事?」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周和淵暗暗點頭,許家的小侯爺這話說的不假,蒼山劍派在康樂侯府面前恐怕都有些抬不起頭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涉及家國大事的話,康樂侯辦不成的事還真不多。陳無雙嗤笑一聲,揶揄道:「你練成紫霄神雷訣再說這話,我興許就真信了。」
小侯爺頓時垂頭喪氣,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第一件事,讓你家的眼線去打探顧知恆等人的行蹤,辭雲他們這時候估摸着已經在雲州百花山莊等消息了,我覺着那條南疆玄蟒受了重傷之後不會遠離洞庭湖左近,一旦確准了黑鐵山崖那幫狗日的行蹤,這回就得跟他們分個生死。第二件事,玉龍衛都被我師伯帶去了雍州北境,我手底下無人可用,你得打聽清楚最近雍州跟南疆有什麼事發生。」
陳無雙說完,許佑乾點點頭笑道:「這兩件事都不難,我這就去找爹爹問,他肯定知道。」
小侯爺終究還是個孩童性子,說到哪就做到哪,立即就要去問清楚,沒等走到門口,外面就傳來康樂侯的聲音,「這兩件事我都知道,無雙問對人了。」
身穿黑的團龍蟒袍的許青賢背負雙手緩緩進門,周和淵跟蔣柔兒連忙起身見禮,侯爺臉上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嗯了一聲讓他們坐下,走到陳無雙身邊的第一句話就讓白衣少年霍然變了顏色,大驚之下猛地起身把桌子嘩啦帶倒,剛泡好的茶灑了一地。
「鎮國公爺慘勝一場,二十四劍侍折損在城牆之下十一人,穀雨···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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