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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搜山的幾人是順着陸懷恩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尋過去的,找到的時候,陸懷恩一人坐在潮濕的泥坑之中,哭得稀里嘩啦的。
也許是天生的問題,明明是十幾歲的年紀,可是在身高和智力方面卻遠遠不及七八歲的陸寒霜。
就算是三個孩子一同跑進了深山,陸懷恩也是最危險的那個,腿腳不便,若是被兩個妹妹拋棄的話,他就只能等死了。
不過好在大人們發現得及時,這才保全了他的一條命。
陸懷恩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了驚嚇罷了,沈商洛安撫了好久,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看着陸懷恩髒兮兮的模樣,沈商洛無奈的端來熱水,便是讓沈酒辭為他淨身,自己則是去尋了阿珩。
陸氏不知道是不是醒過了,此時以另一種姿態躺在木床之上。
阿珩漫不經心的說道「醒來之後便是咋咋呼呼的,覺得煩,乾脆把她打暈,安靜。」
嗯……
沈商洛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不會是一會兒的功夫,陸氏便是再一次的甦醒了過來,但是這一次她乖了很多,看着阿珩的眼中滿是畏懼。
沈商洛看了看阿珩,淡淡的說道「你先出去,有事兒我再叫你。」
阿珩點了點頭,還不忘囑咐道「小心,莫要讓她傷了你。」
「嗯,知道了。」
等到阿珩離開之後,沈商洛小心翼翼的在木床邊坐下,陸氏則是蜷縮着身子到了角落,緊緊的將自己環抱住。
「嬸子,你……真的沒事兒吧?」
陸氏就像是聽不見一般,死噙着嘴似乎在念叨着什麼,但是沈商洛也聽不清楚。
看到陸氏的模樣,沈商洛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好好的一個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還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吶。
她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感傷,「嬸子,我們找到懷恩了,他沒事兒,但是寒煙和寒霜暫且還未尋到蹤跡。」
也不管現在的陸氏還能不能聽懂自己所說的,沈商洛繼續說道「後山危險重重,但是你放心,我們定會將她們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看了看陸氏已經被處理好的傷口,沈商洛伸出手想要將一邊的被子扯開,卻是毫無防備的被陸氏抓住了手。
這一次陸氏用的力氣並不大,她緊扣住沈商洛纏着繃帶的手腕,雙目緊緊的盯着沈商洛。
剛開始沈商洛着實被嚇了一跳,但是看見陸氏那副樣子,又不由得有了一些遲疑,「嬸子?」
陸氏的手突然一松,張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一句話沈商洛聽得清楚,她微微皺眉,「你是裝的?」
陸氏這才抬起自己的頭來,兩行清淚止不住的從臉頰上滑落,「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沈商洛心中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正色道「若你說的是我手上受傷的事兒,大可不必道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陸氏一時之間優秀泣不成聲,「陸應明……是我殺的,他該死!」
沈商洛微微抿唇,「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何故鬧成這副樣子?」
「夫妻?哈哈哈!夫妻?!」
陸氏哭得一臉的悲切,「我和他不是夫妻!我也曾是城中才女,若不是被人販賣至此,何故會成為這個樣子!!我想要離開這個噁心的東西,單手……但是我卻有了身孕……」
說到此處時,她已哭得梨花帶雨。
「我恨,我甚至想要掐死她們!她們都好噁心!噁心至極!可是……可是我下不去手,那是我十月懷胎留下的孩子……若不是有了牽掛,我又怎麼會甘願留在這裏?」
沈商洛看着陸氏良久沒有說話,自己年幼時陸氏便是嫁過來了,自己依稀記得她五花大綁的樣子,也依稀記得她每日哭喊求救的樣子。
甚至還記得她後來不知從何處尋了毒藥自殺的事兒,陸應明第一反應不是去尋沈母,因為他不敢。
最後竟是給陸氏灌下了污穢之物強行催吐,但是從那以後陸氏也就老實了,他們似乎真的在好好的過日子了。
那段時間想必是陸氏最黑暗的日子吧,可惜沈父外出洽談茶葉的事兒,好幾個月都不在家。
沈商洛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斥責陸氏做的不對,若是自己平白遭了這樣的苦難,只怕會比她更狠。
「可是你為什麼之前不動手,而且你大可選擇帶着孩子離開雲霧鎮。」
陸氏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抬眸看着沈商洛,笑得有些詭異,「我為什麼要走?我現在這副樣子你們都有責任,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她一邊笑一邊哭,顯得有些可笑。
「劉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他陪着我一起死,我要他去黃泉陪我!」
沈商洛看着陸氏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是說不出話來的,良久,她才緩緩說道「那你的孩子呢?」
「她們是你留下來的理由,那麼現在你就不在意她們的生死了嗎?你要你的孩子日後怎麼做?」
陸氏突然抬起自己的腦袋來,「沒關係,我找到了吾主,吾主會護佑她們的。她們現在應該正在吾主的懷中尋求安慰,吾主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沈商洛一愣,「吾主?你在說什麼?誰?」
可是沈商洛沒再等到陸氏的回答,只見陸氏突然站了起來,綁在手上腳上的繩索早已經被她用小刀割斷了。
她死死的盯着沈商洛,「洛洛,你年歲小,我不害你,但是我說過,我要雲霧村的所有人都給我陪葬。石夜蠶可解,但是人性無解。」
說完便是淒涼的一笑,鋒利的小刀一下子便是刺進了她的喉嚨,熱血噴了一地。
感覺眼前一片殷紅,臉上傳來絲絲溫熱的觸感,沈商洛呆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陸氏沒錯,陸應明沒錯,陸寒煙和陸寒霜沒錯,錯的是誰?自己好像一點兒都不清楚……
她愣愣的走出屋子,卻是看見阿珩愜意的斜靠在門檻處,正一臉玩味的看着院子中的一人一狼。
見到沈商洛呆愣的樣子,身上還星星點點的布着血跡,阿珩連忙上前穩住她的雙肩,「沒事兒了吧?」
他伸出手慢慢的拭去沈商洛臉上的血跡,一臉柔和,「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院子中狼崽腳下踩着一個人,正是劉順,他迫於狼崽的淫威,根本就不敢動彈。
想來沈酒辭和沈商洛詐出的人就是他了。
突然之間,沈商洛覺得胃中泛起了一陣的噁心,劉順真的好噁心。
她衝着阿珩露出一個慘澹的笑,「沒事兒,這件事兒快要結束了吧。」
可是真的快要結束了嗎?陸氏說她要整個雲霧村的人都陪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做了什麼?
還有她口中的吾主是誰?陸寒煙和陸寒霜難道已經不在雲霧村了嗎?自己面臨的明明還有這麼多的問題,明明還有那麼多的疑問都沒有得到解決啊……
她看了一眼劉順,略顯冰冷地說道「白日裏你是和孫寧雪一起動手了的吧?」
早就被嚇得半死不活的劉順直接一口應下,「是是是,是我!」
呵,沈商洛心中泛起一陣冷笑,好像越來越噁心了……
她往後退了幾步握住了阿珩的手,似乎是有些無力,「劉順,你的妻子剛為你產下一子,我不為難你,陸氏已經死了,其中是否和你有關係我也不追究了。但是希望你以後收斂些,否則……」
似乎是為了印證沈商洛說的否則之後,狼崽直接將腦袋低了下去,呲着牙發出陣陣低吼聲。
劉順連連應下,生怕一個讓沈商洛不高興便是死於狼崽口中。
沈商洛真的累了,她斜靠在阿珩的肩上,「阿珩,我累了,回去吧。」
「嗯。」
阿珩一把抱起沈商洛,便是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狼崽也微微退了退,鄙夷的看了一眼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的劉順,不緊不慢的跟在了阿珩的身後。
「等……等一下!」
劉順心有餘悸,但看着阿珩的背影,還是大着膽子道「我,我……石夜蠶怎麼解?我還不想死!」
沈商洛將自己的腦袋搭在阿珩的肩上,越過阿珩的雙肩看着身後的劉順,「哦,石夜蠶啊,明日我差酒辭給你送解藥。」
阿珩壓低了聲音,「真的還要救他?」
「他根本就沒事兒,嚇嚇他而已,沒事兒的。」
也不知道陸寒煙和陸寒霜究竟是去了何處,村中的人足足找了三日也是不見半分蹤跡的。
就連孩子的腳印也是未曾看見的,都說怕是被山中的什麼野物吃掉了,屍骨無存。
但是又有人說在下山的路上瞧見了孩子的腳印,想必是跑進後山後並未深入,而是繞了一個圈下了山。
只是去鎮上尋過幾次,也是不曾瞧見的,這兩個孩子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沈商洛卻是相信,她們定是在那個所謂的吾主手中,只是還有一事兒想不明白。
陸氏已經熬過了十幾年,為什麼這個時候卻是忍不下去了的?她在此之前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或是經歷了什麼事兒?
但是這一切似乎也是沒人知道的。
至於陸懷恩,沈商洛也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算得上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沈商洛也想要通過陸懷恩去問問吾主,可是陸懷恩只是說不知道,他只是跟着兩個妹妹跑而已。
劉順也許是真的怕了,從那天以後見誰都是頗有禮貌的,做其他的事也讓人放心了不少。
他也知道陸懷恩的事兒,於是主動將陸懷恩帶走了,說是教給自己的丈母娘撫養,見他真的老實了不少,沈商洛也就答應了。
陸家的屋子再一次的荒廢了起來,不過沒有抗住幾日的大雨便是坍塌了,說來也是奇怪。
當陸家的屋子倒塌之後,地底下竟然是鑽出來許多的黑色毒蠍子,密密麻麻的,那場景甚是嚇人。
還有不少的人被蟄了,但是還在沈商洛處理及時,倒也沒有鬧出多大的麻煩來。
那些蠍子至今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四散而逃之後便是再也沒有見到過蹤影的。只是家家戶戶不由得常常防備着,也不讓孩子進入後山了。
他們說這是陸氏化作的怨念,只因為對孩子放心不下,走之前要用這種方式回來看看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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