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羅閻的這一腳力道不輕,中年人頓時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喊起來,「這個孩子是惡鬼的,他身上有邪惡的力量!」
本來已經絕望的女人也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會被這個人救下來。
「邪惡?」羅閻看了眼懷中的孩子,又看向中年人,問道,「惡鬼的孩子就是邪惡的嗎?」
「難道不是嗎?」中年人不服,這傢伙可以輕易打敗能殺死自己等人的惡鬼不說,此刻居然還搶走了他殺死惡鬼孩子的功勞。
羅閻冷淡道:「沒有誰的善惡是天生的,哪怕他是沐浴鮮血而生。」
聽見這句話,姜雪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女人也愣住了,眼淚不自覺地從臉上滑落。
沒有繼續理會中年人,羅閻回過頭,看向淚流滿面的女人。
「謝謝你,我能抱抱孩子嗎?」
女人已經知曉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她放棄了繼續掙扎,對羅閻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羅閻搖搖頭。
女人神色一黯,眼睛死死盯着孩子,說道:「我死後,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據我所知,惡鬼和人類的孩子除了比普通人的孩子強大一些之外,其餘並沒有太大區別。」羅閻說道。
「你是說……」女人眼前一亮。
在羅閻的注視下,姜雪猶豫了許久,承諾道:「他會好好生活下去的。」
聞言,女人又哭又笑,但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過孩子。
直到被鎖鏈完全覆蓋的那一刻,她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謝謝。」
姜雪只看見鎖鏈把女人覆蓋,隨後鎖鏈便消失不見,女人也跟着消失不見,頓時驚奇不已。
「她死了嗎?」
羅閻沒有回答,他看向姜雪,問道:「如果我把這孩子交給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姜雪一愣,隨即說道:「把他送到福利院,然後找人關注他的生活?」
羅閻不置可否,突然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在他身後,所有人和物盡數破碎,周遭只剩下一片黑暗,以及他這一道人影。
他抬頭看向半空中,目光變得格外深邃,像是在與某人對視。
「你呢,你也知道自己的歸宿嗎?」
話音落下,一切的畫面盡數遠去,仿佛鏡花水月。
夏雨希猛然驚醒過來,額頭冒出一大把冷汗,要不是藝術家及時扶了她一把,她差點就要栽倒在地。
不會吧,剛剛那傢伙……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毛骨悚然,分明只是一段記憶而已,對方怎麼可能盯着她!
不過這個片段中並沒有出現很多人,她一知半解,也沒有從中找到白墨的蹤跡。
等等……
她突然一愣,隱隱有了猜測。
該不會那個所謂的惡鬼的孩子就是白墨吧?
陸展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示意她保持冷靜,然後打量着白墨的表情。
眼見後者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在陸展的帶領下,白墨如願見到了一堆面目全非的屍體,很快便敗興而歸。
這些並不是他丟的屍體,據說並沒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直到打發走白墨,陸展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藝術家更是如此,扯斷手銬,不停揉着自己發亮的腦袋。
守墓人這傢伙,真是從頭到腳都透着一股子不對勁啊……
他長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審訊室內,夏雨希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了陸展兩人。
「你怎麼看?」
此時的藝術家渾身散發出一副冷然的氣勢,扭頭詢問陸展的看法。
「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守墓人並非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甚至不只是禁區時代,他存活得更遠,遠到一個我們尚未發現過的時代。」
藝術家凝重的點點頭,這個發現可不簡單。
「而且,如果真的像夏雨希所說的那樣,那個男人能夠隔着記憶看到她的話,那只能說明那傢伙的能力詭異到了極致。」
「這點我也想得到,可現在的問題在於,守墓人的記憶中為什麼沒有他自己的身影?」
「或許他就是那個孩子呢?」夏雨希說道。
「這可未必。」陸展搖頭道,他思索片刻,說道,「我倒是更好奇那個男人的身份。」
藝術家目光一凝:「你知道他?」
「不知道。」陸展搖搖頭,「不過守墓人曾經跟我提到過一個被鎖鏈刺穿身體的傢伙,說不定就是他。」
「緘默者?」
藝術家看過相關的報告,很快便反應過來。
「還是不能確定。只能說目前的情報還是太少,探查之後謎團反倒更多了。」
藝術家默不作聲,好半晌才說道:「守墓人拆開了憎惡邀請,不過並沒有遭到襲擊——他之後可能會去掩獸山。」
「掩獸山?」陸展神色微變。
「憎惡邀請上的內容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我之前分明在上面看到了s,應該沒有看錯才對。」
「s變成了d嗎?」陸展明白他的意思,自語道,「可為什麼又是掩獸山……」
「你打算怎麼做?」
「讓人盯着守墓人,能攔着最好,如果他有所異動的話,就讓人跟他一起前往掩獸山。」
「這樣嗎……」藝術家摸了摸臉上的刺青,說道,「讓守墓人進入禁區,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可如果不冒險的話,我們什麼都別想知道。」
藝術家似乎也只是隨口一提,他平靜道:「那好,我現在不方便在守墓人面前露面,接下來就由你來安排好了。」
「我明白了。」
……
夜幕降臨。
夜色籠罩的房屋中,一道身影跪在一扇畫滿詭異符號的門前,他神色虔誠,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着某個時刻的到來。
漸漸的,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屋內本就黯淡的燈光變得愈發昏暗,那人抬起頭,只見掛在牆上的鐘表上,時針和分鐘同時指向了十二點。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城市裏多了這麼一個傳說,午夜十二點,當你虔誠跪在畫有降臨符號的門前,就有可能推開這扇門,進入一個神秘的商店。
這個商店販賣的唯一商品,就是秘密。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着些許期待,推開了那扇畫滿符號的門,下一刻,他很快知道了這並不是虛構的傳聞,
因為他看見了門內的幽光,那是他從沒見過的奇異光芒。
「歡迎光臨。」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正打量着門內一切的男人嚇了一跳,那聲音難聽至極,仿佛爪子劃在玻璃上一般,他循聲望去,看見一個面容模糊的身影,從身形上看,對方似乎是一個女人。
男人竭盡全力,可怎麼都看不清那道身影的模樣,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女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聽……聽說這裏可以買到任何秘密……」第一次到這種詭異的地方,男人似乎有些害怕,他遲疑了一會,開口說道,「我想得到一個秘密……」
女人似乎在笑:「我們這裏的確販賣所有秘密,但你要知道,秘密可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越是不可觸及的秘密就越是珍貴。」
她的聲音沙啞而陰沉,每一次開口都是對精神的折磨,男人強忍不適,好奇道:「秘密真的有那麼珍貴嗎?」
「當然,尤其是他人的秘密。」
「那好……」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堅定道:「我想要一個秘密。」
「誰的秘密?」
「我自己的。」
「自己的?倒是有趣……」
那道身影似乎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語氣嚴肅了幾分,「不過我要提醒你,既然是販賣秘密,自然需要你也付出等價的報酬才行。」
話音落下,男人的眼前出現一排貨架,他看了一眼,瞬間面色慘白,差點就吐了出來。
貨架上赫然是一張張血淋淋的嘴,有的佈滿鬍渣,有的嘴唇上塗滿口紅,男人甚至看到有新鮮的血液順着貨架流到地面,所有的嘴似乎都是被活生生撕下來的一般。
更令人恐懼的是,那些嘴居然還在不斷張合,仿佛想訴說什麼一般。
實在是太詭異了。
女人沒有在意他恐懼的模樣,緩緩走近,指着一張嘴說道:「它會告訴你你需要的秘密,我看看價格,唔……倒也不算昂貴呢。」
「所以能麻煩告訴我,你想要知道什麼樣的秘密嗎?」
「稍等一下,讓我想想……我最近記性不怎麼太好,老是忘東西。」
男人摸了摸左耳的玫瑰耳釘,突然笑了起來,「所以能告訴我……」
「我最近遺忘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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