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是良久的沉默,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似乎都在思索。
半晌,那個慵懶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語氣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顧念淡淡道:「當然不如你們知道的多,但確實不算少。」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
那個聲音輕笑開口,話語中似是有些嘲弄,「可姑且不談我知不知道讓死人復活的方法,就算我真的知道,你又憑什麼覺得這扇門後的東西可以和讓死人復活的秘密相比?」
「我也不確定二者能不能相比。」
顧念語氣平靜,全然沒有對禁區生命的畏懼,他繼續說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對門後的秘密絲毫不感興趣,那麼你剛剛就該大罵我不知所謂,而不是繼續跟我聊下去。」
「是嗎?」那個聲音頓了頓,倒是沒有遮掩自己意圖的想法,緩聲道,「所以門後到底有什麼?」
「我說過了,這是交易,需要你用秘密來交換。」
「哪怕是交易,也總得要有人先出價,不是嗎?先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我最大的誠意就是在這裏面對你。」
顧念坐到地上,全然沒有在意身後不遠處的兩具屍體,他打量着這間黑暗的密室,輕笑道,「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面對禁區里會說話的存在時,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我知道,哪怕無法離開禁區出手,你們也有干涉外界的手段,就像極夜城的晝夜。」
「不過……」
他突然笑了笑。
驀地,他身後的虛空中再次探出兩把黑刀,狠狠刺穿了地上一男一女兩具屍體的頭顱。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兩人分明屍體都涼了,可此時依舊劇烈抽搐了兩下,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把手槍,正好指着顧念的後腦勺。
而隨着黑刀刺入,屍體顯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手槍也掉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要是黑刀再晚落下一秒,說不定兩具屍體已經扣動扳機了。
「……不過這種手段對我不管用就是了。」
深邃的黑暗似乎對這個長發青年沒有半點影響,他拔出黑刀,再次用屍體的衣服將上面的血液擦拭乾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所以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就連剛剛坐下,都好像是故意在給屍體偷襲的機會一樣。
空氣安靜了兩秒,那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詫異道:「咦,這兩個傢伙都成屍體了還會動,真是有意思……」
言語之間,仿佛剛剛的事與他沒有關係一樣。
「你可真是不要臉。」
顧念笑了笑,摸了摸左耳的玫瑰耳釘,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間的交流還是趁早結束的好。」
那個聲音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話說……」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顧念出聲道,「我在門後居然看見了一個能夠離開禁區的存在,還真是稀奇……」
「什麼?」聞言,那個慵懶的沙啞聲音猛然變得急促了幾分,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你說的是……」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便消失不見。
「我說了,這次談話還是趁早結束的好。」
顧念將手從左耳邊上放了下來,心裏很清楚,現在心急的應該是無晝地獄裏的那個傢伙,而不是他自己。
他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是斷然無法深入s級禁區的,硬闖無晝地獄只會死得很慘,因此只能想辦法讓無晝地獄裏的傢伙主動來接觸他。
而他也相信,聽了自己剛剛所透露的消息,下一次交易時對方絕對會友好而且坦誠許多。
事實上,就連顧念自己,也對在埋棺地中所看到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尤其是目睹了那傢伙的出現,他險些就以為自己回不來了。
突兀的,四個角落的火把猛然燃起,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張陷入沉思的臉。
他在原地靜立良久,宛如雕塑,突然有些困惑。
「有些不對勁……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
自從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之後,白墨之後一連幾天都待在墓園裏。
他抽空去了不語村一趟,卻發現那裏的村民都不見了,村里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跡象。
對此他多少有些唏噓,雖說和不語村的村民沒打過幾次交道,但他覺得這些人還挺好相處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民風淳樸吧。
可惜淳樸畢竟不能當飯吃,不語村的居住環境確實是不大好,村民們應該是一起搬走了吧。
不舍歸不舍,他還是打心底祝福大家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進村時居然在村口撿到了一張頗為奇怪的請柬。
請柬一面印着大大的燙金囍字,看上去很喜慶,偏偏另一面又畫着個難看的哭臉,一下子就把氛圍給破壞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熊孩子畫上去的。
白墨倒也沒有多想,鬼使神差的就將請柬撿起來揣進了兜里,心說以後要是以後有錢了,說不定還可以拿來給熟人包個紅包什麼的。
雖然自己也沒什麼熟人……
不過不語村村民的離開多少意味着一些麻煩事的出現,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吃喝問題。
作為附近最近的集市,既然不語村已經消失了,白墨自然也沒地方買吃的。
眼見家裏的食物就要見底,他不得不花時間去城區走一趟,採購的同時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兼職,畢竟自己現在的錢包只出不進,要不了多久就沒錢了。
其實他對攝影師這個職業還挺感興趣的,就是不知道賺不賺錢,要是收益不錯的話,以後倒是可以跟莫青橙到處拍點視頻,以此作為副業。
當然,他這次進城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處理,那就是詢問一下關於墓園屍體失竊的案子。
畢竟這都過了那麼久了,警局那邊還是沒什麼動靜,白墨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催一下的。
而且他總感覺那晚夢裏的內容太過真實,想起來總是心裏發毛,這幾天甚至有一種希望儘快見到陸展的衝動。
「嘶……我為什麼會夢到陸展啊,該不會真的是什麼日有所思吧?」
「不過我也夢到夏雨希了,事情可能還沒有那麼糟糕……」
白墨打了個寒顫,連忙丟掉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古怪念頭,堅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打了個車往警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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