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死去...
早已死去!
蘇墨看着古籍之上最後的四個字,恍然如夢。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之中想到了很多,那似乎往昔無數的言語,似乎帶着悲傷和不舍。
劍客說:「我死了?」
柳風說:「我竟然是已經死了......」
蘇墨當年曾問神女:「你可以讓死去世人復生?」
神女的回應仿若早已給出了答案...
「死了便是死了,如何能夠復生?」
是啊,死了便是死了......
他早已死在了當初九天十地的沉葉浩劫之中。
他死在了那開遍九天十地彼岸花的消散之下,至世間再無彼岸之花.....
他死在了他自己的佈局之中,在他的佈局之中,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下九天之人。
這後來所經歷世間百態的他,不過只是一個已經死去卻無法消散的人。
所以,他無法凝練化身。
所以,這一次的神魂之傷會來的如此兇猛。
是了,因為他只剩神魂而已。
他被困在生和死之間,無法輪迴,無法安息......
這又何其不像那些紅霧浩劫之中的人一般?
可是,為什麼?
不是說,人死如的燈滅麼?可他為何還在世間?
早已死去...似乎並非是答案。
而是另一個問題......
既然已經死去,為何還會存在?
蘇墨緩緩的低下了頭去,手中的古籍也隨之掉落。
「我竟是已經死了。」
寒蒼洞天之中涼意逼人,似有說不出淒涼縈繞在蘇墨的周圍。
蘇墨眸上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着,看着自己蒼白無色的雙手,神情零落。
蒼生筆看着沉默不語的蘇墨,飛到了蘇墨的面前。
這寒蒼洞天之中似乎說不出的寒冷,讓它也有些難以適應。
它似乎極其艱難的想要安慰蘇墨,卻不知如何開口。
終於,在長久的沉默之中,蒼生筆開始說道:「其實,你的情況與這本書中之人只是有些相似罷了,並不一定就如他所說的真相完全一致。」
似乎這話,它自己也難以相信,便立刻找了一條輔證:「我能夠看到,你的體內有一道磅礴浩瀚的生機。」
「如此磅礴的生機,怎麼會是一個死人呢?」
蘇墨抬起頭來,看着蒼生筆,眼中似乎閃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一個真相。
「那並非是我的生機!」
「什麼意思?」蒼生筆微微一愣。
蘇墨閉上了雙眼,幽幽開口,「那是一顆星辰的生機,只是被她剝奪而融入在我的身軀之中罷了!」
她?
蒼生筆一瞬間就知道這番滔天作為是何人的手筆。
難道蘇墨也曾經歷生死宏劫,然後被神女用一顆星辰的生機所救嗎?
「那也不能證明你的情況就與書中之人一樣啊......」蒼生筆再次開口。
蘇墨連連搖頭,神情落寞,「其實......」
「自我發現自己無法分身之時,我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我與他一樣,無法相信而已......」
明明活着,卻早已死去。
何人能夠相信呢?
沉默之中,蒼生筆慢悠悠地飛身到了蘇墨的肩頭,像是坐在了那裏一般。
它能夠看的出,蘇墨似乎有些哀傷。
一個活在世間的人,在重傷瀕死之時,卻發現自己其實早已死去,這是何其的悲涼......
它理解,任誰發現自己身上出現這種問題之時都無法平靜。
只是,它依舊還是希望能夠說些什麼。
沉吟良久,蒼生筆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其實,這世間之人,並非能用生或死來完全的形容。」
蒼生筆看向了殿外冰天雪地的天地,寒風吹進殿中,颳起了無邊的愁緒。
「比如我,我就與世人不同。我只是一支誕生了自我靈識的破筆,我的存在只是一團日積月累的靈能罷了,但是你能以生或者死來定義我的存在嗎?」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什麼?」
「我是一支筆,還是一道被困在筆中的靈識。」
蘇墨轉頭看向蒼生筆,他確實無法用生死來形容蒼生筆。
它沒有性命,有的只是一道靈識。
可是他卻完全的存在着,並且陪伴在蘇墨的身旁。
蒼生筆繼續開口,「還有小月月,你還記得我們當時是如何找到她的嗎?她分明也是早已死去的人,如今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嗎?」
「還有柔雲......」
蒼生筆注視着蘇墨,似乎嘆了一口氣,「她分明就是早已死去的人,已死之人想要再死一次,你為何不答應?」
柔雲早已經死去了,如今存在的,不過只是柔雲留下的傳承。
可是她與柔雲一樣,一樣的溫柔,只是卻記不得柔雲生前的記憶。
蘇墨一顫,神色迷茫。
蒼生筆卻直接給出了答案,「因為在你的心底,認為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是唯一的解釋。
不願你死去,是因為你還活着。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呢?」蒼生筆開口。
「其實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忘了嗎?」
蘇墨扭頭看向蒼生筆,等着蒼生筆繼續後面的話語。
蒼生筆晃晃悠悠而有些凝重的說道:「你如今之所以還活着,按你說是因為她的存在。」
「這古籍之中所記載的人,卻不可能遇到她,也不可能是她所救。」
「所以你們的情況必然不同。」
蘇墨苦笑了一聲,「其實你不用與我說這些,不論我的情況是否與其相同,都已然不重要了。」
蒼生筆聞言一顫,默然無言。
是啊,不重要。
蘇墨如今的狀態到底如何真的不重要了......
蘇墨是否真的在意自己如今的狀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無法分身,解不開那個心樹之中的輪迴......
他神魂將滅,也關不了太多的事情。
老瘋子真的能找到救治蘇墨的辦法嗎?蒼生筆對此似乎也並不報以什麼希望。
要知道,神魂之傷,在世間本就是無解之傷。
這僅剩的兩年光陰,對於蘇墨而言,似乎是一種施捨。
實則也更像是一種刑法。
「總要做點什麼......」蒼生筆說。
蘇墨點了點頭。
是要做點什麼,畢竟他也不願就這般死去。
哪怕為自己謀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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