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還用一種在格溫看來就是拍立得的攝像機拍了照片留戀。
他們又額外花了兩天事件才回到老鄉人號上面。
這也是灰塔提議的……
這熊想要早點上車的原因找到了,就是為了去附近的一個湖泊撈美味的湖中章魚吃。
附近還有片蜂窩森林,有大量珍貴的蜂蜜。
灰塔一個人肯定是攻略不了蜂窩森林的,但格溫和彌海拉這兩兄弟是跟你鬧着玩的嗎?
懂不懂什麼叫做高手啊?
副車長和這兩人對位,也得被打爛!
這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具有武者天賦, 但沒有武者那一對一性格的男人。
點子扎手,那便是併肩子上的類型。。
蜂窩森林就是點子扎手的類型,為了以後還能吃到蜂蜜,他們用了一種偷了蜂窩泡了水就跑的方法。
這叫可持續發展。
老鄉人號是市鎮級,雖然是特殊的市鎮級但還有着身後的歸鄉人號作為拖累。
因此老鄉至歸鄉線不會一整年都在主幹道上面跑,有大概兩季的時間在直線上面跑, 這個冰原還得再回來一趟。
取得的烏托邦蜂蜜, 可以輕而易舉的弄出美味的烏托邦蜜酒。
那甜而不膩的口感讓格溫難忘。
正應了熊熊的那句話:
「新鮮的蜂蜜,加上熱燙的好酒~我可以吹一整天的風!」
……
晚回去的決策並不單單是為了偷懶。
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
這個問題是格溫詢問的,他對這種行為有着不明白的看法。
「如果說我們本身就要晚回去的,為什麼我們要那麼趕着去解決奪心怪狼?」
縱觀效率,他們的效率是很高了。
但這種效率加上了這兩天拖沓,也就是普通的水準。
而灰塔卻說出了很有道理的一段話:
「做事完成的快,叫做效率;完成之後的拖沓,則叫做聰明。如果讓咒刃知道我們半天就能搞定一個這種程度的委託,你猜猜她會不會給你更多的委託?並且報酬都不錯…但還是那句話,賺的軍用再多你還是得花出去,軍用可不會生孩子。」
「就是偷懶。」
「才不叫偷懶呢,這叫做合理規劃自己的人生,放鬆心情也是源力使者很重要的一環不是麼?」
心情輕鬆。
心無旁鷲。
這樣的源力使者才能發揮出來極其可怕的戰鬥力。
……
尤杜拉那充滿怨恨的源力在腦中一閃而過。
……
格溫揉了揉自己的左肋,上面有一塊不自然的紫青色。
尤杜拉大概率是有點近視眼,發動能力的時候沒看清, 以着『攻擊』的姿態發揮出來了她的能力, 因此沒有停住格溫的劍鋒, 反而打傷了格溫。
格溫感覺沒有大礙就不管了,自己的身體要比正常人類要強大太多。
再加上源力的滋養。
這種程度的傷只需要休息半日就好了。
……
順帶一提, 彌海拉的身體也有傷。
一起泡澡的時候, 能夠看見對方白皙的肌膚上面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利器劃破的創口,以及被子彈打傷的痕跡。
但彌海拉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在他愉快的爬下車頂進入到車廂中取酒的時候,灰塔說了一聲:
「果然,殺入人群是一件危險的工作啊。」
「……」
「連彌海拉這種源力使者也受傷了,還有那頭無頭大狼,感覺被它拍一下,即使是他這樣的術士也會重傷?」
灰塔說這些的時候,是以一個輕鬆的,事後的角度來說的。
一副『死亡很常見』的態度說的。
格溫感受着包裹着身體的溫暖,抬頭看向太陽與飄落的雪花,內心卻有點惆悵。
「烏托邦人…還真是對死亡習慣了啊。」
思維中的一個溫柔的男性聲音說道。
——【格溫先生,正是因為不知明日的生與死,才要享受今日】
「這樣做合理麼?」
——【追求一直合理的不是人,而是機器,不合理的才是人類的常態,我是這樣認為的。】
「……」
果然, 還是無法適應烏托邦。
……
回到老鄉人號後, 也不知道灰塔是用了什麼手段聯絡了人。
剛上了車,除了車口到旁邊的『熊休息站』休息並補充土豆的時候。
火花就來了。
穿這件褐色的像是牛皮一樣的皮風衣,頭上戴着烏托邦人愛戴皮圓頂帽,穿着長褲與皮靴,總言而之一副正經人的感覺迎了上來。
「收穫不小啊!」
他掩着嘴巴說,稍微有點娘氣。
然後着迷的伸出手指,像是貓爪扒拉東西一樣的扒拉廂車裏面的收穫品。
「多虧了格溫和彌海拉啊,他們殺人的速度夠快,沒有讓這些傢伙用出這些物資。」
……
繳獲裏面有着大量的戰鬥用的物資。
比如說封存施術素材的膠囊就有不少,還有封印着咒術的羊皮紙。
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稀奇古怪,不敢打開驗證的藥水。
……
「確實啊,彌海拉還從一個傢伙手裏看見了非常危險的毒霧羊皮紙呢,那個東西放出來的話,我和格溫都有可能會受傷。」
彌海拉應該有着些許自來熟的特性,與火花一下就聊上了。
「那可真是危險啊,你們沒有受傷吧?」
「沒有哦。」
彌海拉笑容甜美,就像是小女孩在跟長輩邀功一樣。
他口裏說着的話卻讓格溫把『受了點小傷』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瞄了眼灰塔。
灰塔也在認真的點頭:
「都沒有受傷呢。」
他和兩人一齊泡的澡,自然,格溫左肋的傷勢與彌海拉的輕傷都讓灰塔看見過。
當時灰塔沒問。
格溫還以為他是不是不好意思了,畢竟格溫自己與彌海拉確實長得比較的人見人愛,皮膚也是白的能夠讓人像是看見曬痕一樣的程度。
但沒想到這是常態。
在烏托邦,皮外傷不叫受傷。
「這樣啊,沒受傷就好,讓我估算一下…」
火花拿出紙和筆,有着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擺爛貓貓的熱情與激情,飛速的計算着。
唰唰唰——
啪嗒——
唰,呼,啪!
將筆帽扣上作為終結,火花眼中冒出精明的神采:
「以前估價是一千枚左右,現在在溢價,估價差不多一千四百枚軍用,而如果你們要快速出手的話,一千二百枚,而我的服務費是45枚軍用,我給你們打個折吧,只要給我50枚就好了。」
「嗚喔,不愧是可靠的火花!」灰塔搓了搓爪子。
然後忽然反應過來:
「不對!你打了個折怎麼反而加了5枚軍用?」
「笨灰塔,你要考慮到最近地下市場的火爆,大家都在出手手上的素材玩意兒,要找到一個收貨人可不容易呢,我也要有我的一小份嘛。」
火花眼光亮閃閃。
灰塔則一副熊皮發麻的樣子:「蘇卡,你的一小份就是從兄弟處剝削而來的嗎?你還是人嗎?」
「我是貓貓哦?」
「……」
最終,還是以50枚軍用的費用僱傭了火花。
這筆錢由彌海拉與格溫一人一半來付。
處理費用給這麼多是有用的,火花的渠道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他總是能夠在市場接近飽和的情況下還把各種物資賣出去。
咒刃也許正是出於這種能力,才把對方列為自己第一個要拉攏的對象吧。
說完了賬,火花就上了廂車,準備好好整理一下。
灰塔則拿出小口袋,給了格溫與彌海拉一人五發私造。
「拿着,回去的路上如果你們實在找不到路了,就打個車回去吧。」
灰塔臉上的肉肉都有點顫。
「這麼大方?」格溫問。
「因為你們兩個傢伙都不像是會特地研究列車路線的樣子……」
灰塔話音剛落,彌海拉就頗為自豪的挺挺胸:「沒錯!」
「你自豪個什麼?」
灰塔單手掩住腦袋,對看上去稍微靠譜點的格溫叮囑道:
「不要老是叫車,按照你們出門叫車的頻率,如果一整年你們都不叫車的話,你們甚至可以買得起一輛自己的摩托…」
「灰塔你出門叫車麼?」
「不叫。」熊熊自豪的說道,「我可是很專業的尋路者!」
「那你的摩托呢?」
「……」
灰塔被頂的一言不發,鬍鬚都氣的顫了顫,臉上的肉肉也跟着顫。
……
在成功的小小的霸凌了一下灰塔後,也說起了正事。
「我準備把這輛廂車找我的朋友改造一下。」
灰塔挑車的水平基本上來說是『這輛制動不錯,那輛的油門很勁,這台的氣缸猛哦,那台的手感很棒——好了,就那台最便宜的吧』。
突出的就是搞耍。
這熊並不是不知道什麼車是好車。
但透露着窮酸氣,因此一定會選擇最便宜的。
這個說法並不是在噴灰塔什麼的。
而是指他在之前那伙奪心怪狼團隊中那麼多廂車裏面,選出來的一輛,是最好最有改造可能性的。
……不過現在提出來,是想要要錢吧?
格溫看向彌海拉,發現對方也看着自己,眼神也是『要不聽聽』的表情。
聽聽吧。
格溫問道:
「你想要改裝成什麼樣。」
「加大一點!」
熊熊一下子來了勁兒,手舞足蹈。
「把車廂加長30%,寬度加寬12%左右,再加裝鏟雪裝甲,以及方便的上下梯。上面把這個木澡池給安裝好,帳篷我們改成更保溫與承重量更大的木遮蓋,在裏面加裝一個燒爐與一個上下運貨間,下面的車廂我們徹底改造成儲物室,同時搞個簡單的睡眠間……」
聽上去很好。
「不過這個承重會不會太大了?」
「不會,完全不會!我朋友的廠里進了一批鐵木,哎喲,可結實了!但重量卻比現在廂車用的材料輕許多許多,要平穩運作的話,兩頭熊最好,極端點的話,一頭熊或一隻盔甲松鼠就可以了……」
「聽上去很好,但要花多少軍用?」
熊熊的面色一下子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動了動嘴,才報了個數字:
「四百來…四百來枚吧。」
「真貴。」彌海拉絲毫不留情面的評價。
「太貴了。」格溫搖搖頭。
400枚軍用這個費用,如果不去找諸如真探這樣的富婆的委託的話,平均下來,格溫自己得要三個任務左右。
咒刃雖然給他標價是300,但300這個價格也就一些冤大頭會真的花。
格溫的平均收費水平依舊是相當高,差不多130到150軍用左右。
一個委託往往得花費前前後後大半周的時間,因此可以理解為,格溫一個月左右才能夠改裝的起這輛車。
不過……
「還是改了吧。」
格溫說。
「沒錯,還是改了,彌海拉也需要一輛車!」
彌海拉也抱着『出錢的態度』同意了。
灰塔一開始還是有點垂頭喪氣,聽到兩人願意出錢後,立馬又生龍活虎起來:
「好!我一定找人改的好好的,方便我們下次用,錢的話你們回去數給我就行了。我那邊關係也很不錯,可以先改車再交錢。」
火花從車廂內探出頭來,他已經摘掉了帽子,可愛的貓耳朵顫動了兩下:
「灰塔,你要去車廠?」
「是啊,不過要先幫你把貨放下來……」
「啊,沒事沒事。」火花也是先幫忙再收費,「我要把這批貨賣掉的店也在你常去的哪家熊熊車廠旁邊。」
……
這兩人去車廠了。
格溫和彌海拉則下一秒就跑去門口的停車場。
找了個瘋瘋癲癲的魯特……
這魯特開着一輛背後有兩個座位的遊覽車,一隻巨鼠拉着。
「先生,我們要去無緣人公寓,您知道路麼?」
格溫擔任起了交際的任務。
興許是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有點可愛,旁邊的彌海拉就吃吃的笑起來。
格溫架肘撞了下彌海拉的腰,順便伸手揪住對方的尾巴拔了一下。
——彌海拉這傢伙平時說話可以,但一對外交涉,別人準會認為他是瘋的。
「無緣人公寓!啊哈啊!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
格溫後悔沒有讓彌海拉來接觸車夫了。
魯特人,只要是跟鼠沾邊的,全都是這一副瘋子的樣子。
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自己主動承接下來的責任……
「價格是?」
「4枚!4枚私造我就帶你們過去!哈哈哈哈!」
「……」
格溫乖乖掏了子彈,反正熊熊給的。
他拽住了似乎還想要講下價的彌海拉。
…………
無緣人公寓中的集會依舊相當的火爆。
格溫與彌海拉這種看上去有錢的人也被不少人攔下了兜售物品。
兩人是一個都沒買,回到了基地。
倒不是說兩人有多麼的聰明能夠辨認大部分的騙局,而是因為,兩人根本就沒有帶錢在身上!
兜里就只有熊熊給的幾枚私造。
私造這東西,在源力使者之間頗有點瞧不上。
數量不到一定的程度。
根本買不回來什麼好東西呢!
「格溫你還有事嗎?」
「沒有。」
「那你能幫我整理下房間嗎?我帶了好多東西過來。」
「不要。」
「……」
格溫舒舒服服的抱着膝蓋,窩在沙發裏面,拿出來還沒有看完的《沙德民俗.一.位於地鐵下方的恐怖故事》,開始愉快的彌海拉則氣鼓鼓的跑來跑去收拾房間,途中還因為踩到兔猻樣的貓尾巴草,讓那貓尾巴尖叫起來,吵醒了在白天睡大覺的三隻貓燈。
後面他又因為跑的太快,踩到了呼呼大睡的兔猻的貓尾。
——兔猻最近都睡在大廳里,自己的房間已經改造成了工作室了。
「嗚喵!」
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三隻被吵醒的好不容易又睡着的貓燈再次被吵醒(這三隻貓重新入睡只花了0.3秒。),不滿的喵嗷出聲。
「彌海拉!走路注意點!再踩到貓尾巴,我就跟你玩命!」
實話實說,玩命的話,即使用上泥貓堡壘第二形態,兔猻在彌海拉手上估計也撐不了兩三分鐘。
格溫不自覺的抬起頭偷看事情的進展。
在格溫心中哇,彌海拉的瘋狂就和咒刃一樣。
兔猻之所以還敢噴彌海拉,一方面是起床氣,另一方面是介貓還不知道彌海拉有多瘋狂。
…他會把兔猻揍了嗎?
…唔,如果兔猻被揍了,我要不要上去幫忙揍…不對,是幫忙拉開他?
…這貓也該被揍了啊。
格溫思維紛呈迭現。
已經是一副看好戲的邪惡表情了。
「……」
彌海拉看着兔猻。
深灰色的眼睛瞪大了些許,頗有點威懾力。
過了半秒。
連兔猻自己都開始有點心虛,有點害怕的時候。
卻看見彌海拉露出抱歉的神情:
「對不起姐。」
「……」
不得不說,彌海拉在搞耍方面有着不下於熊熊的威力。
見他這副表情,那弱氣的模樣,那和格溫、火花一個水平線上面的長相,兔猻貓貓立馬就硬氣了起來,一挺胸脯,雙手抱在一起,輕咳一聲,面上露出惡劣的貓貓笑容。
一看就知道要80新人了。
格溫就提醒了一句:
「彌海拉,你一招把那個副車長級別的奪心怪狼打爆腦袋的招數叫什麼?」
彌海拉回過頭,表情有點驚異,像是不知道為什麼格溫會問出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而在他身後,得意洋洋的兔猻表情一下就變了,變得蒼白蒼白的,活像是個大理石雕塑一樣。
「……不算什麼招式吧?就是單純的抓住破綻打爆了它的頭而已,唔,你沒看見麼?」
「我沒注意看。」
格溫內心感覺頗有意思,看着兔猻面上的表情變化速度。
「……」
彌海拉轉頭看向了兔猻,很有那種剛加入隊伍的新人的感覺的問道:
「那個,你願意原諒彌海拉的話,彌海拉可以幫你的忙哦?」
兔猻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神態猛地一驚,顫顫巍巍的抖動着嘴唇,過了小半秒,才立馬擠出笑容:
「哎呀!我正好想要醒來看看書呢!彌海拉,你在搬東西呢?」
「唔,是的哦,彌海拉要把一些道具搬進去,總的來說是一種研究工具,研究源力因子的……」
「你怎麼不喊我幫忙啊!」
兔猻一拍自己的肉腿,「你這人怎麼那麼見外呢?有事情喊大家幫忙呢。」
彌海拉眨眨眼,轉過頭,看向格溫:
「格溫他就不喜歡幫忙啊。」
「他是他,我是我,你問問這裏其他人,誰不知道我兔猻熱情呢?我對新人的態度哇,那是有口碑的!來來,這些東西要搬到哪裏去?」
兔猻表現的近乎是一個榮恩。
彌海拉自然是比較驚喜,連連高呼來對地方了。
這密偵小組啊,馬戲團有灰塔,整蠱大隊有咒刃,帥姐姐有咒刃加紅犬,大貓貓還有兔猻和暗貓,連看上去可以一玩的都有……總之,就是一個好地方!
搞耍和熱心人都多。
……
望着白白忙活了一中午的兔猻跑回房間睡覺,格溫對着哼着小曲的彌海拉問:
「你似乎很喜歡我們小組的氛圍?」
「當然!」
「嚯?」
「很輕鬆啊,不像是別的社團那樣,充滿了嚴肅的形式主義者。」
「你在別的社團廝混過?」
「嘿咻~」
彌海拉撲騰一下後坐坐入了格溫的沙發,這柔軟的沙發將側躺的格溫彈起來了一點,他的大腿都被彌海拉的屁股蹭到了一點。
與此同時,一股幽幽的清香也隨之帶了過來。
這是彌海拉的香水味道。
兩人的距離沒有一個時刻如此近過。
「彌海拉當然在別的社團裏面混過,不過呢,別的社團的規矩都定的很嚴謹,很死,基本來說,作為一個社團成員,你需要做到他們規定的事情。每天起床研讀秘典,討論哲學,做着各種形式主義的事情,這就是現代社團最為可笑的一點。他們認為階級可以讓人臣服。」
格溫合上書:
「是嗎?我還以為大部分的結社都像是密偵這樣的。」
「密偵才是少數派。」
彌海拉伸直了腿,往後趟,要躺在了格溫的大腿上面:「說到底,結社大部分時候還是充當着『教團』的作用。越是大的結社,就越是與教團類似,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原來如此。」
「為什麼要說原來如此?」
「想說就說了,之前我還考慮過是否要去三月教派尋找機遇。」
格溫說的自然是謊話。
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選擇和官方背景合作,尤其是三月教會這種據說有着『檢測外來者儀式』的陣營。
但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三月和虛妄海這兩大教團都是好地方。
彌海拉就十分惋惜:「你怎麼不去啊!去嘛,能夠成為合法教團的成員的話,以你的資質,在裏面也會受到重用,可比在密偵要好多了。」
大概是關係熟了。
也就各自交底。
「彌海拉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宰過教團的人,所以不方便加進去…」
「你連這個都跟我說了?」
「哎啊,都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關係,還在熱氣騰騰的環境下面坦誠相見過呢……」
「灰塔也和我們一起泡的澡。」
格溫不由得感嘆,這世間果然一起上過戰場才是真正的鐵哥們的關係。
原本自己和彌海拉的關係絕無這麼親昵。
也就是一起上過戰場,並且結成了一些若有若無的默契,輕而易舉的斬殺了大量的異教成員後,才擁有現在這種能夠開玩笑,能夠打諢的關係。
「你還沒有說,為什麼進入三月教團是個美差?」
話音剛落,彌海拉就一臉奇怪的看着他,那雙鼠耳也顫了顫。
過了半秒,他才緩緩說道:
「格溫,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你是不是以前從未出過自己家列車的大少爺或大小姐一類的人物了。」
他伸出手指:
「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列車,有着五種階級的神秘結社,現在便與你全部說一遍吧。最下層,自然就是小結社,不入流的結社,往往是四五個人就組成的探討粗略神秘學與思想的小組。」
伸出兩根手指:
「第四層和第三層是同樣階層,第三層是節制派的結社,第四層是放縱派的結社,這兩個派別的結社爭鬥不休。也是整個烏托邦中最為主流的兩大階層,雖然說分為第四與第三層,但地位確是基本相同,原本放縱派是第三而節制是第四,而在當局上台後,食人族們的地位就肯定會往下降……」
「能夠理解。雖然說不管當局管理能力到底怎麼樣,但至少是個統一且完全的政權,在統一了全烏托邦的當局眼中,食人的教團被列為非法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格溫還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當局肯定曾經與食人社團們達成過一定的合作。
但那是正常的事情。
奪取權利的時候沒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拿格溫前世的歷史中,明朝的建立歷史,就可以知道爭奪天下之時必須什麼都用上;而在奪取了天下後如何治理又是另外一碼事。
當局會翻臉大肆摧毀食人社團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或者說,這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麼按照你這樣說來,第二與第一階層,才是真正的與所有結社的級別拉開的階層?」
「沒錯。雖然說這是常識性的知識,但清楚認知到這一點的人不多。或者說,都被有意的誤導了。」
「請問為何?」
格溫老老實實的詢問。
「這個問題就要從第一階層的兩個結社,唯二兩個合法結社說起了。」
彌海拉這樣說。
正常人若是介紹了第五,第四和第三,那麼接下來應該是介紹第二吧?但他卻從第一開始說。
「三月結社與虛妄海結社,它們是唯二得到合法承認的教團,是唯二擁有合法的傳教權利,與當局一同分享統治烏托邦的權利的龐然大物。總所周知,烏托邦有五輛巨都級,其中兩輛屬於當局,兩輛屬於虛妄海,還有一輛屬於三月。擁有這種實力的兩大教團,自然天生就能與當局叫板。」
「……」
格溫並不愚笨,再加上腦內龍格溫與卡爾的點評,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了。
「我大概明白了,如果說第一階層是當局的同水平的競爭對手的話…那麼第二階層就是,有可能分解兩大教團的階層?按照擁有領地的合法教團的說法,我大膽猜測,雖然第二階層名義上與第三第四階層一樣都是『結社』,但卻都是掌握着都市級列車的勢力?」
「沒錯。」
彌海拉淡淡說道:「第二階層的結社總共有四家,它們都處在半合法的曖昧地帶。說合法,它們並不像是兩大教團那樣可以堂而皇之的四處宣講並將人邀請如『教團』,只能邀請進入『社團進行研討』。但說非法,它們建立在一個個都市級中,佔據最好的地方,建造着規模不屬於三月與虛妄海的大教堂。」
「……很有野心。」
格溫見識過一次三月教會在老鄉人號上的繁榮教堂,光是那大片領土就可以叫做教會鎮了。
並不是血源中的教會鎮。
事實上,在格溫過往世界的歷史中,確實是出現過教會鎮這種『教會發展到鼎盛時期』的畸形產物。那便是巨大的教堂如同城堡一樣的建立起來,傭人、僕人還有各式各樣需要為修士們提供服務的人的數目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時,這些人圍繞着那城堡修建的房屋,自然而然的成鎮。
那些大教堂的教士們就跟領主差不多。
「因此官方對於它們的名稱是結社,而像是彌海拉與其他的普通的源力使者將它們也稱作為教團。」
「黃銅機械教團、蘑菇教團、列車教團與貿易教團。當局用着這四個教團控制與抵抗着兩大教團的侵蝕,當然,也並不是這麼保險,如果說當局是國王的話,兩大教團就是財務大臣與首相,你知道這兩個職位吧?」
格溫確定了魔女們不單單建造了烏托邦,還把家鄉的人類文化中數千年來的糟粕統統帶來了。
階級制度,奴隸制度,原始宗教,黑暗崇拜…
哦,還有一言不合鋸掉一條手再裝上去一條機械臂。
以及咒術的源力不夠了就獻祭。
得虧烏托邦人並不算是長生種,短生種可以不斷地試錯以及適應。
魔女文明帶來的糟粕,現在已經成為了烏托邦子民的特色,雖然有點魔幻主義,但相當現實主義,又或是魔幻與現實這兩個形容詞兼名詞並不衝突,完全可以一起用。
魔幻現實的烏托邦主義。
格溫面露見慣了的微笑點點頭:
「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首相在中世紀的本職工作是外交大臣……吼哦,懂得真多。】
——閉嘴,格子。
彌海拉不奇怪的點點頭:「那你也應該知道封臣之類的古古怪怪的關係,老實說,彌海拉甚至覺得你家裏曾經出過一個大名……」
「呵呵。」
大名…嗯?
格溫這才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一個很tm奇怪的名詞!這個詞語不是烏托邦語,而是貨真價實的遠古魔女語中的日語,daimyo,如果音譯的話,讀起來其實挺像是『帶喵嗷』,但毫無疑問,這又是個魔女世界舶來品。
封建時代糟粕中的糟粕。
「……首相與財政大臣擁有着威脅國王的力量,因此國王提拔了四位大名,同樣在神秘學界分薄兩位國王左右手的地位,這樣解釋你就可以明白,為何普通的結社和第二與第一階段的結社的差距如此恐怖了。」
大概就是名義上的差距。
最末尾的普通結社,類似於村中的研究小組。
第三第四階級的正常結社,類似於村中的武裝力量。
第二階級則是諸侯。
第一階級則是兩個諸侯王。
……
這他媽差距也太大了?
明明第三和第四還在研究『100發軍用夠不夠?200發軍用夠不夠?』,第二階級一下子就躍升為『萬發』與『十萬發』的程度。
「當你理解了這個,你就知道,為什麼彌海拉我認為,你成為一個三月教團下的修士或修女都是個好選擇了吧?」
彌海拉還在打趣着。
掰着自己的手指,他懶洋洋的幫格溫統計着:
「穩定的收入,沒錯,一個三月的修女一個月就能賺25枚軍用左右,別這樣看我,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很少,但你總不會覺得你是普通的修女吧?」
格溫冷冷地說:
「我現在說是與不是,你都會強行把……」
他停頓了一下,憋出了一種夾子音:「嗨,格溫,你居然是一個修女誒,可不可以幫我做下禱告?」
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他拽了拽領子:
「…總之你就會把類似的話按在我的頭上,好好的噁心我一頓。」
「怎麼會?彌海拉從來不做這麼壞的事情…噫哈哈哈哈,開玩笑的~」
彌海拉瘋的比較明顯,不像是咒刃瘋的那麼嚴肅。
「好了,我戳穿你的陷阱,你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彌海拉揉了揉眼睛,抬了下手,在手掌的陰影中露出了那深灰色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貓眼。
明明是只鼠。
「您的誤會可真深呢,其二嘛,就是它們秘典,傳說三月與虛妄海的秘典與哲學才是真正正確的,傳說只有領悟了它們的秘典,才可以通往永生的道路。當然,拋開這些不靠譜的傳聞,光是它們的秘典成體系,學完了一本可以學習下一本來看,這已經是足夠好的待遇了,不是麼?」
秘典是好的,但是想要升級自己的秘典往往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因為秘典不成體系,基本上來說……
這樣說吧。
秘典就像是在歐洲二戰前那些小國大國中,街頭那種分發的小黨派宣傳手冊。
其中還混雜着癮君子,酒鬼,與胎教肄業的高文憑人事的作品。
想要為這種秘典寫出後面的文字,對於文化水平程度很高的源力使者來說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因為源力這東西不太講道理。
你拿着文憑過去也很難讓它錄用你。
像是三月教團這種龐然大物的秘典才是成體系,一套一套的,有着充足的經驗與辯駁經驗。
這就導致了一件比較可怕的事情誕生。
……
「要破解一個秘典,最重要的是找到秘典源力的邏輯漏洞,比如說修行惡魔秘典的人,永遠不會回答『作為惡魔你沒有馬但你有真名,可為什麼你作為烏托邦人你有馬卻沒真名』這個問題,遇到這種問題它們必須直接跳過,否則就會被擊穿邏輯漏洞。」
與咒刃,與灰塔相比,彌海拉是個絕對不靠譜的老師。
他思維極為的混亂,充滿了瘋子一樣的特質,卻絕對不會對於烏托邦當局與教團有任何一絲絲的敬畏之心。
因為啥?
他瘋的啊!
咒刃是個瘋子,格溫是知道,但是咒刃瘋的偏向於嚴肅。
就是,懂吧?
古典派。
頗有點文青的瘋子,內心還有着馬島,不太願意別人鴻儒她的馬島。
而彌海拉,則是個樂子人型瘋子。
現代派。
現代派最大的特點就是什麼都不信,因此從彌海拉口中得到的知識,不說有點什麼吧,至少都有點大病。
比如說三月和虛妄海屹立多年不倒,一方面是它們的槍炮確實厲害,高層力量也多,站得住腳,另一方面則是它們確實是認真搞傳教這一套的,在不少烏托邦人心目中,教團雖然不能說很好,但至少是有點特殊。
而在彌海拉的口中則是:
「蘇卡!你以為為什麼沒人破解的了這兩大教團的秘典?是因為他們持續不斷的文化收割,再根據收割到的知識去謀改秘典!它們不會要求『完美無瑕的秘典』,但是它們會要『永無止境的秘典』。」
「……它們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吧?」
格溫都有點猶豫了。
「就是這麼不堪!完美無瑕代表『一定有錯誤』,而永無止境代表『我們知道有錯並準備了六百頁以上的特殊情況說明目錄請您仔細查看』,懂了吧?」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教團都比較的耍流氓。
你剛剛跟它們辯論完『為什麼adc被切會死』,它們下一步就會轉進到『蘇卡的,這不是廢物隊友的錯?』,再然後你如果和它們辯論『隊友其實沒太大錯』,它們就立刻『我超,xxp』,這一套邏輯循環十來遍,保證讓你忘記『我最早想要和它們辯什麼來着?』。
彌海拉激情的教學持續了兩個鐘頭。
基地車廂走上來了一個人。
咒刃正裹着風衣打着顫溜上來,同時嘴裏咒罵着:
「馬惹!這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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