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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皇上親口說出這話來,還是讓她吃了一驚。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沈離定了一下神,思忖再三才皺着眉頭說「薛祿山居功自傲,妨礙政務,這都是明擺着的。但他剛剛立了大功,又封爵進位,極邀聖眷,這也是實情。驟然降罪,不但他本人不服,而且容易為小人啟端尋釁。一旦攪亂了朝局,善後之事,就極其難辦。請萬歲三思」
「依臣妾看,不如先緩遲數年,放一放,涼一涼。在這個時間裏,您應該設法明升暗降,先剝掉他的兵權,再徐徐而圖。這樣做雖然慢了一些,卻可保局勢穩定。」
楚寰沒有馬上說話,方苞卻說「蘭妃之見,不無道理。薛祿山驕橫拔扈,他勢力膨脹之快,數年後會是個什麼樣子,真是讓人難以逆料。」
方苞停了下來,看了看沈離又說,「假定數年之後,薛祿山與貝太師合流,皇上內掣於議政親王的威權之下,外囿於大將軍的重兵之中,請問,這江山還能保得住嗎?」
「方先生所說,也全是朕的心裏話。朕要做的事情還多着哪,不能再等了,眼下能控制軍隊又靠得住的人,沒有幾個。朕得到密報,有人已在薛祿山的軍中活動,據說此人與貝太師還有瓜葛。」
楚寰說道「蘭妃你把這些連起來好好想想,該不該立即動手?再說,朕眼下並不想要了薛祿山的命,而只是想解掉他的軍職。他只要能安份守己,朕也可保他終身祿命。」
沈離知道皇上的心思,但他更知道,要拿掉薛祿山卻不是說句話就能辦好的事。
思忖了好久,她才說「臣妾遵旨。但不知皇上要怎樣做?」
楚寰邊思忖邊說「今日下午,朕就讓人帶着詔書去關外,調薛祿山改任杭州將軍。」
沈離心想皇上的這個打算,也一定和方苞商量過。
看來,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方苞見她面帶猶豫,便在一旁說「薛祿山如果願意奉詔,則萬事全休;但假如他敢抗拒,就讓林允塘在大營里設宴,一舉而擒之。」
沈離一聽這話可急了「方先生,你怎麼能給皇上出這個主意?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能照搬古書,或者像是演戲那樣?這是太平世界,法統嚴密之時呀,怎麼能學趙匡胤那樣,來個『杯酒釋兵權』?」
「我問你,薛祿山如果既不奉詔又不赴宴怎麼辦?他的部將們不服又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他手中可有十萬大軍,而林卻只有一萬人?這一逼不是要逼出大亂子嗎?」
她這一連串的反問,一環緊扣一環,把皇帝和方苞全都問得愣住了。
過了很長時間,方苞才垂下眼皮自失地一笑說「蘭妃娘娘,你責備的全對,是我把事情想左了,想急了。看來,我這個不知兵的白面書生,還真是經不了大陣仗。」
楚寰也笑着說「蘭妃,你別着急,也別生氣。朕和方先生是在和你商議,你有什麼良策就拿出來好了。」
沈離想了想,說「皇上的心意臣妾是明白的。薛祿山一定要除,卻不能操之過急。據臣妾看,這件事要分做幾步走。」
「皇上既然已經下走了決心,現在也不妨把步子稍微邁得大些。眼下,薛祿山雖然驕橫,卻並無反跡,又剛剛立了大功。所以,不但不能硬逼,還應該穩住他。該施恩處要堂堂正正地施恩,該發的軍餉也要如數發足。朝廷可以採用這樣幾個步驟……」
「第一步,眼下戰事已停,他節制十一省兵馬的權力,先要收回來。這事用不着皇上說話,我向兵部打個招呼就辦了。這樣辦,名正言順,諒他薛祿山也說不出什麼來。」
「嗯,這樣很好。」
楚寰點頭稱是。
沈離已經考慮周密,他不再停頓,一直說了下去「第二步,過幾個月召薛祿山回京述職。他如果不來,就是抗旨不遵,朝廷處置他就有了前提。那時,先命他的副將署理征西大將軍一職,並且調川兵出關。」
「他假如再不奉詔,就是謀反了。不過,以關外一隅之地,內無糧草,外無援兵,要反叛又無可以叫得響的名目,用不着朝廷發兵,他們就會崩潰的。」
「這是從他不奉詔說的,他如果來了,就又是一種處置法。那時他人在皇上掌握之中,怎麼做還不是全憑聖意嗎?不過,臣以為,就是到了那時,也不能給他處分,而只能勉慰。皇上的原意,也不過只是解除他的兵權,不必做得太過分了。」
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得皇上心中高興,方苞也連口稱讚「好好好,真有你的。蘭妃,你用的這是陽謀,光明正大,不失相臣風度。比起我以陰謀事君來,真有天壤之外。方苞着實領教,也着實慚愧。」
「照着你這思路,一切都理順了。我想,第一要厚賞薛祿山的官兵家屬。家裏有個安樂窩,他們就不肯跟着薛祿山造反;第二是京畿防務要抓緊。第三,我看過一些皇上的硃批,這些硃批中對薛祿山褒讚的話說得太多了。現在皇上可以下點毛毛雨,下旨收回來一些。下邊的臣子們都很聰明,一見皇上要收回,他們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嗎?皇上也可以試着向下邊吹點風,這就不會有『變起倉促』的感覺了,人心也易於安定。」
真是思路一對,路路皆通,楚寰和沈離都連聲叫好。
是哪裏辭別皇上出去時,天低雲暗,濛濛細雨在陣陣輕風中飄灑,院子裏的青磚地像是塗上了一層油似的,晶瑩濕潤。
楚寰皇帝仰頭望天,一任沁涼清新的雨珠,飄灑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太監邢年連忙跑過來,在他的頭頂撐起了一把雨傘。
楚寰卻笑着說「六月天,哪就涼着了?」
他回到東暖閣里,安心定神,轉向案頭堆積如山的文書。
這次要按照一個新的思路,把原來曾經批過的奏摺,再重新看一下。他拿起上面的奏章來,略一思忖,在上面批道
爾前摺奏稱,京都傳言說,朕去豐臺勞軍,系應薛祿山之請,不知是何人之言?
朕早已不是沖齡幼主,豈須年的指點,他又怎敢要挾朕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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