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鳳仙來到海鮮樓,要上樓去找小桃紅。還沒上去,就聽見小桃紅在樓上低聲下氣的打電話:「親親哥哥呀,你叫我省點心好不好?剛才我去你家了,大姐在查考瞎妮子的事情呢。你還是小心點為妙。最少是大姐在家這幾天,你哪裏也不要去。就算村里領導叫你去,你也要想方設法往外推,千萬不能再捅馬蜂窩了,聽我一句話勸,吃不了虧。」
張鳳仙悄悄地來到小桃紅身邊,伸手把電話接過來,就要往耳朵上按,小桃紅急忙喊道:「當家的,大姐要跟你說話!」
李二在電話里問道:「要跟我談什麼?是不是去月球上種蒜啊?哼!」
李二在電話里這一哼,把張鳳仙就給鎮住了。她陪着小心問道:「我的乖乖冤家,今中午我想吃海鮮,你回來吃好不好?」
李二隨口答道:「我回去吃可以,可有一點,不許胡說八道!我在村里開會呢,等我表叔講完了話,我就回去!到了十一點,你就給我把菜點上,要好酒,聽見了嗎?」
張鳳仙唯唯諾諾,對李二的吩咐,一一照辦,不敢有半點的含糊。
小桃紅在旁邊聽了張鳳仙兩口子的談話,喜的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來。等張鳳仙放下電話,就抿着嘴問道:「大姐,剛才不是氣勢洶洶的麼,為什麼一接了電話,就屁顛屁顛的答應請客了,還要好酒好菜,你的本事呢?依我看啊,我親親哥哥的話,在你這裏,那就是聖旨。有時候。比朝廷那聖旨還靈上三分。」
「三狐狸,在我面前少顯擺。這些都是你慣的他!你想啊,你慣了他一輩子。給他養成的毛病,我一下子能給他改造過來麼?沒辦法。只好慢慢的收拾了,要不的話,我能打他嗎?他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呀,唉!」
小桃紅提議:「為了讓我親親哥哥高興,是不是叫皮驢過來陪陪他?還有我哥哥,他仨可是分不開腳丫子。」
張鳳仙點頭同意了小桃紅的建議。跑到皮家雞店去,把皮驢請了來。皮驢本身就是個吃貨,哪裏有請客不去的道理?樂的手舞足蹈呢。匆匆忙忙的把雞店關了門。跟在張鳳仙后頭,嘿嘿的笑着進了海鮮樓,直奔小雅間坐下,吩咐小紅:「把茶葉端上來,老子要喝茶。還有,拿包李二爺平常喜歡的煙來。」
小紅問道:「皮老闆,你不是不抽煙嗎?」
皮驢教訓小紅道:「你還敢頂嘴?小心我告訴你們小桃紅老闆,把你給炒了魷魚!今天我是張鳳仙老闆請的客人,知不知道?還有那龐大王八,也是今天的貴客之一。你一點也不能怠慢。」
小紅不屑的看一眼皮驢,特別是皮驢那煞有介事的樣子,使她很反感。但眼下皮驢是張鳳仙請來的客人。她也不敢十分得罪。張鳳仙和小桃紅的特殊關係,她是知道內情的。怎麼說呢?兩個人是即是好朋友,也是互相離不開的情敵。
小紅正在想心事,手裏拿着的煙還沒放在桌上。李二就一步邁了進來。他看着皮驢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請客的?難道你能掐會算不成?」
皮驢說:「不光我能掐會算,還有龐大王八哩。他那本事你是知道的。」
皮驢話音剛落下,劉學銀來了。她問李二:「是你個王八蛋請客麼?怎麼不叫我家龐大來吃請?他可是你的好朋友。你過去每逢遇難,可都是我家龐大,幫你度過難關的。不像是有的人,光吃不動彈。光會用嘴慫恿人。明面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背地裏。還不知道踹什麼黑腳哩。好點子不出,坑人害人的壞點子。比比皆是!」
張鳳仙聽着劉學銀話裏有話,就問道:「你把話說明白點兒,是不是有人給我家那領導幹部拉皮條哇?」
皮驢臉紅脖子粗的喊道:「王八婆子,休要胡說八道,瞎妮子是村裏的重點照顧對象,是村裏的弱勢群體,需要領導的關懷慰問,我那是給領導提的合理建議,你不要把領導關心群眾生活,懷疑領導的胡作非為,不對!不是胡作非為,是領導的領導藝術。反正是正大光明的,不是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劉學銀,歪曲事實,是要受懲罰的,你知道不知道?」
張鳳仙冷笑道:「把瞎妮子介紹給我家那領導,是不是你乾的?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我興許看着鄉親的面子,饒了你,要不得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個瞎驢!」
皮驢還要分辨,李二不耐煩的吩咐張鳳仙:「把茶水給老子倒上,照顧瞎妮子的事情,是我表叔老於在村兩委會議上提出來的,讓我多多關心一下她的生活,並不是有些人捕風捉影的那樣,我李二也不會那麼齷齪到去搞一個瞎妮子。她才多大呀?」
「我知道她的年齡,肯定比她爹小!」張鳳仙白了李二一眼,這麼說道。
龐大左手端着一碗李二平時最愛吃的小鹹菜,右手拿着他自己平常喝的高度散酒,來到小雅間。進門就說道:「李二,你個王八羔子,今天請客,我不買你這個乾兒情!我自己帶着菜,自己帶着酒,這叫什麼來着?」他看着小紅,想叫小紅替他回答。
小紅說道:「這叫分餐制,就是各人吃各人的飯,各人支各人的飯錢。」
皮驢撓撓頭皮嚷道:「龐大王八,你這不是坑爹麼?比坑爹還厲害十倍,簡直就是坑爺爺啊。人家李二請客,你自己不想吃也就算了,你這一分餐制,叫我怎麼辦?你個純王八,在海鮮樓里當廚師,可以這樣拿着鹹菜來小雅間吃,我就不行了呀。難道叫我回家拿一隻雞來不成?你不想參加,就拉倒,趕快滾蛋,連你這王八婆子,一塊兒帶走,省下氣的我肚子疼。」
劉學銀罵道:「瞎驢。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承擔,這不張鳳仙回來了,你把瞎妮子的事情說清楚了。就叫你在海鮮樓吃喝,否則的話。就給我滾!」
「呀,呀!我算看出來了,一窩狐狸不嫌騷哇。處處維護李二的利益是不是?你男人龐大王八還沒走呢,當面就護上了?」皮驢故意把劉學銀的手跟李二的手拉在一起,扮個鬼臉,嘿嘿的奸笑起來。
皮驢這一瞎胡鬧,把龐大憋的可不輕,他想走也不是。留下來更不是。還有張鳳仙那臉,一下子拉的老長老長的,連臉色也變了。鐵青着臉,眼看就要發作。大有掀了飯桌子的架勢!
小桃紅知道皮驢這玩笑開大了,她急忙說道:「拉拉手算什麼呀,那天我親親哥哥去診所看病,我嫂子還給他屁股上打針呢!對一個醫生來說,那就是她的職業。給別人把把脈,看看狗舌頭,不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麼?無論什麼事情。從瞎驢的驢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大家不要聽瞎驢胡掰,他那嘴就是缺個把門的。」
皮驢故意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爭辯道:「我先前還看見李二爺跟劉學銀親嘴呢,那是在他倆搭夥的時間段。你們不信,李二爺他老人家就在這裏,問問他好了。」
李二打破尷尬,笑着說道:「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提它幹什麼?今天難得我老婆大姐回來請我的客,你們大家都沾沾光,盡情的吃喝就是,皮驢。閉上你那驢嘴,我的那點私房事。都是你嚷嚷出去的!男人嘛,一輩子誰不犯點錯誤?不就是跟外頭那些女同志睡了點覺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喝酒,喝酒!」
李二順勢拉一下劉學銀,讓她坐在自己旁邊,讓他老婆張鳳仙居中坐了頭把交椅。這才把危機消下去。
張鳳仙乃性情中人,在江湖上闖蕩慣了,非常注重座位的高低,沒看見電視上那些英雄豪傑,那梁山好漢,都是按座位排大小。今天她男人李二把她安排在主人的座位上,這還是幾十年來頭一回的事,是對她無比的尊重啊。男人有點花花腸子,實屬正常。那些大老闆,還有小五小六呢。比起外頭那些花心大蘿蔔,李二這點小事,算小兒科哩。想到此,她的氣,立刻消的無影無蹤。臉上漸漸地有了笑容。女人啊,是多麼的容易滿足!有時候,女人也很大方呢。
皮驢厚着臉皮,坐在龐大跟前,兩個人互相敬酒,嘀嘀咕咕的說些狗屁,什麼工業園裏哪個女老闆胸大,工業園裏哪個女老闆腿長,哪個女老闆皮白,哪個女老闆腚撅的高,還有哪個女老闆扭扭捏捏,哪個女老闆走路像風擺楊柳,等等,等等。也不知道他倆費了多少精力,才把這些狗屁東西看的清清楚楚。龐大對這些知道的這麼詳細,一定是那些女老闆來海鮮樓吃飯,他偷着記住的。
在座的女人們,對外頭那些女老闆的頭大腚小不感興趣,她們熱衷的是誰家的孩子有出息,誰家的男人聽話會掙錢,她們的話題,轉來轉去,又轉到了自己的男人身上。劉學銀喝多了酒,就想起當年換親的事來,心裏酸楚,竟落下幾滴傷心淚。淒悽慘慘的說道:「憑我劉學銀這遠近聞名的一支花,嫁給了龐大這五短身材的臭矮子,我心不甘哪,我就是歷史上的潘金蓮啊。」
皮驢乘機說龐大:「聽見沒有哇?你老婆想害死你以後,就去找野男人啊。依我看,龐大王八,你今天夜裏要小心呀。你老婆她賊心不死,在時時刻刻記着他的初戀情人哩。要不這樣,把劉學銀讓給我幾天,我幫你好好的調教調教。你如果不捨得,給我一晚上也行啊。」
皮驢說着,就去拉劉學銀的手,叫張鳳仙啪一下子打了回去。
劉學銀可能也覺着剛才的話有些過頭,趕緊的改口道:「我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老夫老妻這麼些年了,還折騰個什麼?給就給了,好好的一顆白菜,叫豬拱了這些年,心灰意冷,無所謂了,這都是我的命啊。」
「你上輩子一定是作惡不少,老天爺才給你配了龐大王八懲罰你!像我皮驢,堂堂的男子漢,在女人面前,腰板直直地,怕什麼?」
劉學銀諷刺皮驢說:「你老婆跟她的前夫瞎混,藕斷絲連,死灰復燃,你比起我們家龐大來,更慘!連個自己的老婆都沒有,還在這裏吹胖氣,真真的叫人笑掉了大牙啊。」
酒席上的幾個男男女女,各自說着自己的優越性,明里暗裏稱讚着自己的男人好,就在嘰嘰嚓嚓的吵嚷聲中,李二的電話突然響了,是瞎妮子打來的,她在電話里嬌滴滴的問道:「李二哥哥,你怎麼還不來呀?」
李二看看張鳳仙的臉色,回問道:「你有事嗎?」
「我要撒尿!」
張鳳仙聽了瞎妮子剛才的話,臉一下子變的蠟黃!
皮驢不知道好歹,添油加醋的說道:「李二爺,瞎妮子要撒尿,叫你給她解褲哩。快去哇。」
龐大趕緊捂住了皮驢的嘴!
李二鎮定自若,慢聲細氣的詢問道:「說正經話!是不是鑰匙摸不着了?」
「我陪你去看看!瞎妮子到底在整啥么蛾子!」張鳳仙霍一下站起來,拉着李二的手,就往外走。
天哪!這可怎麼辦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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