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恣腿不長但步子極快,手在身體兩側擺動,興奮的像是恨不得長上翅膀。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院裏的人見她的模樣,就能想像她見到大人後會發出的吵鬧,孫狄想着大人看到她興奮的忘乎所以,說不定會後悔幫她。
誰知林嬌恣要到門邊就放輕了步伐,面對半開的門扉,只是怯怯地伸了個頭進去。
見狀,院裏的人都收回了目光,甭管什麼時候,甭管林嬌恣再高興,她也不會忘了事事以大人為先,比他們這些當屬下的還記得大人喜靜。
「哥哥,你真好……」
林嬌恣把頭伸進了屋內,小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動。
她跟哥哥從來沒有一起練字的約定,如果真有這個約定,她才不可能因為楊氏耽擱。
孫狄的話一說,她就曉得是哥哥在幫她解圍。
哥哥實在是太好了。
林景曜放下書,入目就是林嬌恣感動的眼淚汪汪的眼睛。
對視了片刻,林景曜又拿起了書本繼續閱讀。
他這一再看就是看了一刻鐘,期間他唯一聽到的動靜,是站在門外的林嬌恣怕冷風吹進屋裏,把半開的門關得只剩一條門縫。
而她就站在門縫外往裏望。
林景曜不搭理她就是想看看她能這樣站多久,而看她興奮架勢的似乎能站到天黑。
「你在外面站着做什麼?想讓你姨母知曉我是在扯謊騙她?」
聽到哥哥的話,林嬌恣慌亂的跨過了門檻,然後又迅速轉身把門合攏。
「我聽孫狄說哥哥不喜歡閒人進你的書房,我看哥哥沒叫我進屋,就不知道該不該進。」
聽這話林景曜不知道林嬌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閒人,還是裝傻充愣,非得要他開口邀她才肯進門。
看她臉上蠢兮兮緊張又興奮的神情,他認為大概是前者。
「我既然讓孫狄叫你來,自然是許了你進屋。」
「哥哥真好。」
林嬌恣湊到桌前看了看林景曜在看的書,發現是一本她認識字卻不理解的兵書,忍不住又抬頭雙眼閃閃發光地看着哥哥,「哥哥真厲害!」
「嗯。」
林景曜習慣了林嬌恣發自內心的崇拜,以往他覺得膩歪,會眼神冷淡不搭理她,試圖讓她明白他不需要這類稱讚,但林嬌恣明顯是看不懂眼色的,幾次之後他已經能淡然處之,並且應下她的崇拜。
「哥哥你快看書吧,我安安靜靜的不吵你。」
林嬌恣環顧一周,想着自己躲在哪個角落能完全隱身。
「人走了你就回去。」林景曜拿起書站起,把書桌讓給了林嬌恣。
林嬌恣剛要說不行,就見哥哥在榻上半躺,身上搭着毯子,愜意的樣子好像並不勉強。
見狀,林嬌恣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紙筆,心思動了動,想着找哥哥的字來臨摹。
但翻了一會什麼都沒翻到,發現哥哥往她這裏看了一眼,只有收起了心思,執筆開始練她寫慣的小楷。
林景曜體熱書房裏的地龍燒得不旺,這要是平時林嬌恣一定冷得不行,但這會因為跟哥哥在一起,她一點都不覺得冷,寫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
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林嬌恣看了眼角落的漏鍾,過了那麼一會了,楊氏應該已經走了……林嬌恣偷瞄了眼哥哥,見哥哥在認真看書,她就默默地坐回了凳子上。
現在那麼安靜,她突然說走一定會打斷哥哥的思緒,再說她從來都還沒有過單獨跟哥哥待那麼久,她根本捨不得走。
支着腦袋,林嬌恣越看越覺得自家哥哥英俊。
從上元節回來,趙氏她們不知道提了多少次魏斐逸容貌俊美,少年英雄,魏斐逸是不錯,但在她看來卻比不上哥哥的十分之一。
哥哥只是缺了一個好出身。
不過出身這事馬上就沒問題了,等哥哥考完武舉,被陛下任命為指揮使,這世上的人就會對哥哥殷勤起來。
哪怕知道那些人都是虛情假意,但她還是想哥哥能被眾星捧月,而不是連下人都躲在一處窸窸窣窣地唱衰他。
看着哥哥的側臉久了,林嬌恣不禁手癢了起來,取了一張新紙,換了支筆在紙上勾勒了起來。
屋中的時間安靜流淌,等林景曜把手上的書看完,抬頭已經不見了林嬌恣。
他站起一看,書桌上的雜物擋住了林嬌恣的頭,她不知何時已經俯身趴在桌上睡着了。
前進了幾步,林景曜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占他座椅的胖墩。
這椅子對林嬌恣來說太矮了,林嬌恣墊了許多坐墊才面前伏在桌上,兩隻短腿在空中盪着都踩不到地面。
他不記得自己九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但林嬌恣的堂姐妹們,林嬌恣的圓臉和肚子看着不缺飯吃,但身形卻比其他人要小,看着也就六七歲。
瞅着她臉上印的墨點,還有手上捏着的筆,人估計是畫到一半犯困就直直睡下了。
怎麼就蠢成這樣。
林景曜扯走了她壓着的畫紙,他扯得時候並沒收力,拿到畫紙後見林嬌恣沒驚醒,只是嘴巴不高興地嘟了嘟,心中又罵了聲蠢。
畫紙拿在手上,林景曜輕而易舉地認出林嬌恣畫的是他。
雖然人蠢,但林嬌恣在繪畫天賦不小,只是一個側臉就能抓住他的七八分神韻。
不過也可能與天分無關,她純粹是平日偷瞄他偷瞄的太多,所以畫他畫得格外像。
原本叫她過來,是想着用她也得給她絲絲好處,就像是前幾日,他拒了跟她一同出去賞燈,後頭她回來拿着花燈無視了他。
這次他出手幫忙,看她感動的樣子,估計又能滿足許久。
掃了眼林嬌恣撅起的嘴巴,林景曜推門離開了書房「人走了嗎?」
「回大人的話,孫夫人走了有一刻鐘了,是老夫人派了人過來,問孫夫人是不是要在侯府用晚膳,孫夫人臉上掛不住便走了。」
「既然走了,就把書房那人叫醒,別一直占我的地方。」
林景曜說完就走,孫狄走近屋子看了眼,見林嬌恣睡得正香,白嫩的臉蛋粉撲撲的。
大人可真賊,讓他來做壞人欺負小姑娘。
楊氏走了之後,再憋屈也沒臉頻繁登門,而且有了這次的挫敗,下次她就是再來只會比這次更好對付。
離武舉越來越近,林嬌恣也沒空再想什麼孫家,幾個晚上從夢裏驚醒,都是在擔憂哥哥的武舉。
上一世哥哥是鐵板釘釘的武狀元,但這一世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
如果有所改變,會不會是因為她重生打擾到了哥哥,影響了哥哥的命運。
林嬌恣越想就越緊張,每天睡不好眼下就多了一圈陰影。
林景曜察覺林嬌恣的眼周越來越像是被揍了兩圈,以防旁人懷疑到他的身上,林景曜走到了她面前。
「你不是說信我能贏?」
「哥哥當然能拿狀元,嗚嗚嗚嗚……」林景曜不開腔還好,他一起了個頭,林嬌恣的緊張就瞬間爆發,她緊緊抓住了林景曜的手,哭都沒法子擦眼淚。
林景曜沒想到她上一句是信他能拿狀元,下一句就哭了起來。
眼睛就像是去了塞子的水袋,清透的淚水流淌不停。
林景曜下意識抽了抽手,一時間竟然沒抽出來。
「哭什麼?」
「我怕……我怕因為我打擾哥哥,哥哥拿不到狀元,嗚嗚嗚……」
他都還沒比賽,林嬌恣就開始為他想起了退路。
林景曜覺得好笑「你要是真覺得我能拿狀元,就不會是那麼一副樣子。」
「我真覺得哥哥能拿狀元,但我又覺得我真的很煩人。」
林嬌恣知道要比賽了自己哭哭啼啼太喪氣,努力的想把眼淚吞回去,「我不應該沒事就來校場看哥哥。」
「現在才知道……」林景曜沒想到林嬌恣也曉得自己煩人,本想順着她的話說上兩句,但看着她將將止住的眼淚,臨時剎了腳,「若是沒拿狀元,是我問題,與你無關。」
林景曜抽出了手,淡淡地看着抿着嘴也止不住哽咽的林嬌恣,「你若真是很煩,我會把你遠遠送走,不會叫你打擾到我。」
「真的嗎?」
林嬌恣眼巴巴地確定道。
「嗯。」
林景曜應了聲,「去把臉洗了,你這樣子對我而言才算是打擾。」
聞言,林嬌恣立刻蒙住了臉,迅速往可以躲藏自己的地方跑。
等到她再出現時,臉已經乾乾淨淨,連眼圈都褪了紅。
林景曜見她恢復往常,眼睛發光的注視他,稱讚他。
輕笑了聲,那麼好打發,煩也煩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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