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婉清換了條線路打過去,聊了幾句晚上餐廳的事以及對明天工作的安排,現在的陳松濤對於這些已經是駕輕就熟了,搞得婉清都要快下崗了。
婉清很是滿意,那感覺就好像帶出一個好徒弟一樣的滿意。把一個跟生活白痴樣的人訓練得什麼都會做了,就連小菜也能炒上兩個,還真是不容易呢?婉清不禁在心中為自己鼓掌起來。
「後天你還上班嗎?」陳松濤這樣問着,問明白婉清的上班時間,他才有機會實施他的「陽謀」,就是要把心裏話說出來,把喜歡婉清這件事讓婉清知道,也順便了解她的態度,也好讓自己放下那顆總是患得患失的心,就差摘朵花來數花瓣來占卜一下,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
想想這樣的一個畫面:一個身高近180厘米的魁梧男子,小麥色的皮膚,手裏拿着一朵玫瑰花,正邊扯花瓣邊念着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套用一句流行語:畫面太美不敢看。
雖然陳松濤是個聰明人,但他從來也沒有搞清楚電話班上班的規律,所以每次有什麼事他都會問一句。
「後天呀?不上班的,怎麼有事嗎?」婉清在腦中轉了一圈,後天沒什麼事呀。不過年不過節,也沒人過生日。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你不上班,我就輕鬆一些。」他可不想讓婉清有一丁點的察覺。所以隨口說了個事由。
「想偷懶?也是,最近你也辛苦了,要不後天你就不用去餐廳了,休息一下,我去盯着,反正現在一切都上手了,就算我們不去,李大偉支持個一天兩天還是可以的。」婉清有時本就覺得把一個書生變成了一個跑堂的,心中還真有些愧,現在聽陳松濤這麼說,以為是真的,也就認真地這樣說道。
「不是,我真就是問問。放心,我不累,其實我還擔心你累壞身體。看你小小年紀,單薄的身板,我也不知你為什麼要這麼的拼命。為什麼就不像別的小姑娘那樣就是玩呢?」
「我也是在玩,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因為她們是小姑娘,而我不是,好嗎?
兩人也沒有在此問題上糾纏多久,又聊了些別的,就掛了電話。
婉清沒有想到一場針對她的甜蜜的「陽謀」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而她只是沒心沒肺的上她的班,賺她的錢。
第二天早上下班後,婉清回宿舍補了會覺,就去餐廳里忙去了。下午休息一下,又接着晚上如同往常一樣的忙碌着。
等晚上收拾好回宿舍的路上,陳松濤建議說明天要不去玩一天,放鬆一下。
婉清聽陳松濤這樣說,只是認為陳松濤最近一直沒有出去玩過,好像一直都在這裏,他是不是想放鬆一下呢?
「你是想去什麼地方嗎?還是你有事?」
陳松濤故做自然的樣子,「沒有,就是想出去走走,還有就是看你最近情緒也不是很高的樣子,我也沒有想好具體去哪兒?要不我們就明天騎車隨便走走就可以了好嗎?」
婉清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她自己也說過,李大偉自己支撐一天也是沒有問題的,不管是從信任度還是技術來說都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就這麼定下了明天出去走走,沒有說好到什麼地方,只是說騎車,早上八點半在陳松濤的樓下集合。於是就各自回宿舍。
婉清也沒有多想,對於陳松濤她還是滿心的信任。知道他會做好一切安排的,所以她非常的省心,什麼心也不用費,回到宿舍洗漱完後就倒頭大睡,一覺到天明。
還是唐林西上班,起床的聲音驚醒了婉清,婉清一看時間還算早,此時才七點多,離他們出發的時間也還早,就想再睡會。她看到同屋的金坤已經起床了,而她又不用上班,就告訴她八點鐘的時候叫醒自己。於是她又放心的睡個回籠覺了。
差幾分八點時,金坤小聲的叫醒了婉清,婉清起床後,看到桌子上還有一份早餐,想來是金坤那個小丫頭給放在那的吧。這個小丫頭也很有眼力的,知道婉清讓她八點叫醒,可能是有什麼事要做吧,所以才會給婉清帶份早餐。婉清謝過金坤,想要拿飯票給她,金坤卻是不要,說是早餐也沒兩個錢。
婉清也就沒有在強給,自己平時也偶爾叫她去跟大家一起吃飯,也沒有必要算得那麼清,反而顯得生分了。所以吃完早飯,把碗洗了,又過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去。
她告訴金坤自己中午不會回來,如果主任問起就說去縣城了,下午就會回來的。
等她到了陳松濤的樓下時,看那大哥,正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表,想來是在看時間。
其他的事還好,此人的時間觀念是很強的,說好八點半,那就是八點半,就算遲到的是婉清,他也會提出批評的。所以婉清也養成了守時的好習慣。
走到他的面前,婉清也伸頭看了眼他的手錶,然後婉清說了句:還有三十一秒。
說得兩人都笑了,陳松濤問婉清吃過早飯沒有,婉清說是吃過了,於是兩人就出發了。
雖然婉清算是半個路痴,但是等他們一路說笑一路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婉清疑惑地問:這不是上次我們騎車去看湖的那條路嗎?
陳松濤點點頭,「是呀,想不到事隔這麼久,你還記得。看樣子,你確實是喜歡那個小湖的。」
「是啊,那個地方湖水清幽,山林寂靜。很適合散步,要是我們單位就在它旁邊該多好啊。」
「到時它就不寂靜了,就沒有現在那種感覺了。」
也是啊,多了那麼的人,車,怎麼可能還會寂靜,可能要改成喧囂了。
兩人來到上次去的湖邊,看着湖邊五顏六色的野花還開得很歡暢,湖水也依然的微微泛着漣漪,水鳥也依然時而飛翔,時而停留在湖邊。婉清發出一聲感嘆真美,是的,很美,真想來了就不走了,就留在這裏,看着鳥飛,看着花開,聽着風吹,那怎麼樣的一種恬靜的生活。
放好東西,兩人依然的沿着湖邊逛了起來,婉清不時的摘下一朵顏色鮮艷的小花,也或是放在鼻下聞聞。如果此時的婉清身着飄逸的長髮,隨風飛舞的長裙,齊腰的長髮,是不是也能冒充一下仙女呢?
其實婉清一直都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前世時她的陽台上一直是生機盎然的,各種植物在陽台上各自為陣,讓她的陽台多一絲大自然的意味。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安裝防護欄,她說那樣感覺自己生活在牢籠一般。
只是現今的城市裏,已經寸土寸金,就連小城市也不例外,想要有自己的花園,想種點什麼就種點什麼,那就只能是那種獨幢別墅了,可惜婉清沒錢,買不了那樣的大房子。能做的也只是在陽台上多種兩株植物,就當自己在大自然的懷抱好了。
純自我催眠呀!
逛了一圈,回到放東西的地方,婉清坐在氈子上,拿起東西吃了起來,此時陳松略顯緊張的對婉清說他要去那邊一下。
婉清本想問他做什麼的,但看他的那樣表情,她以為陳松濤是要遠處的地方解決一下問題,也就沒好意思多問,也就沒管他,答應一聲後,也不管他,吃起零食來。邊吃還邊看着籃子裏有些什麼,結果居然看到一本書,沒想到他還拿書來了。
嗯,想來在這樣的地方,看看書,吹着風,聽着鳥鳴,還真是要羨慕死多少人呢!
書還很合婉清的口味,看着看着也就入迷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半個小時。總之等陳松濤回來時,婉清正看書看得入迷,沒有聽到他回來的聲音。
陳松濤站在那裏,看着那個看書着迷的傢伙,真是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此時的婉清哪裏還有平時在餐廳里精打細算,費盡心思弄新菜式的樣子,一付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誤以為那是不小心落入凡間的精靈,差的也只是一身精靈的行頭而已。不是婉清有多美,只是天時地利人和才會有這樣一種境界。真不想讓她墜入世俗中,就放她一直這樣在這裏無憂無慮的生活着。
可惜,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真實的。
此時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卻大煞風景的吼了句:你去哪兒了呀,這麼長時間,我都有此害怕了。
也是此地雖美,但卻沒有人煙,一個人呆着是有些太過冷清了。
呃,好吧。回到現實吧。
「我走得有些遠了,怎麼你害怕了?」
「我只是擔心你。」典型的死鴨子嘴硬,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害怕。
「你還怕我被野人拐跑了不成?」
「是呀,你在野人眼裏說不定就是帥到不行了呢?她們會喜歡你的,讓你在這當山大王。」
「你是願意我留這裏嗎?」陳松濤開玩笑似的問着。
「我到是沒什麼意見,就怕到時你爸媽找我要人,說我把你賣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天可是那麼多人看着我們一起出門的。」婉清也跟着開起了玩笑。
「還真是令人傷心的答案。」陳松濤背着一隻手,始終站在離婉清五步遠的地方。
「難不成還想讓我拼着我的老命把你搶回來?」今天看陳松濤婉清始終覺得有些古怪。
「難道不可以嗎?」
「你是打算一直站那麼遠跟我說話嗎?你站着不累嗎?顯你長得高是不是呀,你也得為我的這脖子着想吧,你再這麼站着,我估計會斷了。快過來坐會,吃點東西。我可是已經吃飽了。」
陳松濤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婉清看他一直背着一手,就問:「你幹什麼呀?手裏不會是去偷了人家的果子吧!」
陳松濤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他真是醉了,怎麼想要好好醞釀點氣氛就那麼難呢?還是練習少了?
「你除了吃的,就沒有別的想法嗎?」
「在這種地方,那你告訴我還能有別的什麼想法?」
陳松濤聽了婉清這句話,心裏說這還差不多,我都快接不下去了,還不知要繞到哪裏才能繞回來。
「比如可以有這個。」
說着急走兩步,把手從身手拿出來,婉清一看,陳松濤背在背後的那隻手,居然拿着一束花。
請不要犯經驗主義哦,親們,此時的男主角手裏並不是代表愛情的紅玫瑰,而是各種顏色的各種小花,說直接一點就是拿了一束野花,想來剛才去了那麼長的時間就是去採花了。當了一回採花大盜呢?
婉清其實是想笑的,笑他的傻樣,但看他那股認真的樣子,還有因為採花一隻鞋沾滿了泥水,不知是不是踩滑了,踩在湖邊的水裏還是泥坑裏去了,褲子上也沾了些不知是泥還是花的葉子,渾身透着一股叫狼狽的味道。
雖然他的樣子是搞笑了些,但是他的心意卻是滿滿的,可能是他想給婉清一個真正的驚喜,所以並沒有提前準備好花,也許打算是就在這裏就地取材,卻不知花也不好采,才弄得這麼有失風度,與平時那個溫文而雅的男子真是大相徑庭啊。
「婉清,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但是我想說的只是我的心裏話。請先收下這束花。」說着遞過一直拿在手裏那束有史以來花的品種最多,顏色也最多的花束。
婉清伸手接過,然後看着他,婉清看他這個認真的樣子,猜想到他會說什麼話,但是想看看他到底要怎樣表達,所以就臉帶淺笑,神情溫和的看着那個臉色有些不自然,黑里透着紅的男子。就算不聽他那些不知要從哪裏抄來的話,她也感動,心動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陳松濤像是要準備世紀大演講的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地開了口:「婉清,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的世界就如你手裏那束花一樣,是五顏六色,是多種多樣的。我感謝你來到我的世界,使我的世界這樣的精彩,從此不再是單一而簡單。但是我的世界裏只有你一個住在裏面,隨你揮灑自意,我的世界全部都給你。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我想做的你的男朋友,以後想做你的愛人,情人,做那個一直站在你身邊支持你,保護你給你我全部的那個人,不知你…」
婉清聽到這裏,已經是全面投降了,本來她是知道陳松濤的心意,也深知自己的心意。以前她也有所保留,理由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可是自從看到那個男兵就那樣毫無徵兆的離開了,獨留遺憾在他的心裏,也在那個永失愛人的女兵的心裏,也許是永久的。那個震憾實在是太大了,讓她心裏改變了一些想法。
她已經想好,如果陳松濤如果說出來,她就同意。兩人已經心相通,無需還要什麼考驗呀,表心意的方式啦,這些其實已經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愛就在那裏,你的手就在我的手裏,平靜地讓你住進我心裏,淡然相伴,怡然而歡喜,那就夠了。
所以她輕聲而堅定的說:「我願意。」
陳松濤還在那裏挖空心思想要說得更加的讓人心動也或是讓人心亂,結果卻被那輕輕的一句我願意,直接僵化了,反到無措了。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接受婉清可能提出的那些古里古怪,稀奇難懂的,捉弄人的方法,結果什麼也沒有,就說了那幾句話,就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於是他又問了句:你說什麼?
婉清邊笑邊大聲地回了句:我願意。
陳松濤才真是回到現實,激動之下一把抱起了婉清,於是電視中經常出現的鏡頭在此時此地也上演了一番,婉清一聲驚呼。從來也沒有想到平時成熟穩重的陳大帥哥高興起來原來也是這麼的,呃,比較接地氣。
原以為,他只是會握住她的手,久久的凝望着她,說句什麼天長地久之類的話,或是承諾,結果卻只是傻笑。
唉,愛情還真是讓人智商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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