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近劉家二房的院子,幾個僕婦立刻用青布帷帳將馬車和二房院門圍個密不透風,讓女眷們下車。
眾人不妨雪梅從馬車裏扶下來一位端莊華貴的貴婦人,不由得都看直了眼,再見到後面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更是驚呼出聲。
雪梅抬起頭,找着了刑氏的位置,向她點了點頭。刑氏這才清醒了過來,走到雪梅身邊。
「這是叔祖母……」雪梅兩方面介紹,「這是我娘。」
刑氏怔了怔,急忙福了一福。
鄭倩聽到這是雪梅母親,便矜持的點了下頭,倒是她身後的思真和綺萱喊了一聲二嫂。
倆人身份和輩份不同,雪梅也沒覺得鄭倩做的有什麼不對,就和刑氏一左一右的扶着鄭倩往上房而去。
進了上房,劉廣德指着鄭倩笑道:「這是你弟妹,姓鄭……」
鄭倩便攜着女兒盈盈拜了一拜,劉老爺子怔了怔,見到這個鄭倩比大兒媳連氏看起來還要年輕,而且劉廣德的兩個女兒只有十歲左右,心裏就翻起了波浪。
這個弟弟竟是真的有了奇遇,不僅娶了美嬌娘,而且還做上了官。難道當初自己做的事情竟真錯了?如果自己當初不那麼做的話,會不會這些都是自己的?
想到這裏,他猛然摔了摔頭,把這些奇怪的念頭給趕了出去。
饒氏再有缺點那也是他的結髮妻子,和他共過患難的,怎麼能因為一時的貪念和羨慕就生起了別樣心思?別說饒氏了,就像連氏這樣不知進退的兒媳,他也只是囚禁和呵斥,絕不允許劉承業休棄,更不允許劉承業納小。
正在這時,上房外傳來了饒氏的聲音。
「廣德?廣德回來了?」
劉廣德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急忙走到門邊,大聲道:「是大嫂嗎?我是廣德,我回來了……」
饒氏是小腳,走路極不方便,聽到了劉廣德的聲音後急走幾步,剛剛進了上房的門便放聲大哭,「我那可憐的弟弟,你可回來了。嫂子是朝也盼晚也盼,就盼着死前能再見你一面。當年爹娘把你託付到我的手裏,我沒有照顧好你,反而連累你吃了官司。嫂子對不起,對不起爹娘哇……」
劉廣德聽了饒氏的哭訴臉上頗為動容,竟是流下兩行淚水來。
雪梅站在一旁,心中暗暗生奇。這叔祖父和劉老爺子見面時,倆人是暗藏機鋒,竟像是中間有什麼糾紛一般,可是見到了饒氏卻是露出了孺慕之意。
難道,當初饒氏竟是真心真意的撫養小叔子嗎?
「嫂嫂對廣德的撫養之恩,廣德一輩子不敢忘。廣德更是不會忘記,當初流放之時,嫂嫂塞給廣德的銀子。莫是沒那些銀子,只怕廣德也熬不了多久。」
饒氏聽到劉廣德這樣說,眼淚撲簌簌的流個不停,乞求道:「千錯萬錯,都是嫂子的錯,你別怪你哥,他當初也是為了一大家子人……」
劉老爺子突然不自在的咳嗽一聲,制止了饒氏往下說,「你弟妹第一次到家裏來,你不好好招待着,哭啥哭?還不見見你弟妹去?」
饒氏聽了這話,收了滿臉的淚水,順着劉老爺子的目光往鄭倩那裏看去,見到她衣着華麗,人又年輕美貌,不由得吃了一驚。劉廣德比老爺小兩歲,今年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是卻娶了一個比連氏還要年輕的人,她乍一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過嫂嫂。」這邊廂鄭倩已經是盈盈的拜了下去,思真和綺萱又上前喊了大伯娘。
饒氏這才手忙腳亂的還了一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一家人就此全部到齊,又分別向劉廣德和鄭倩見了禮,這才分了賓主坐下。
「你弟妹年紀小,若是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大哥和嫂嫂海涵一二。」劉廣德和劉老爺子坐在上首,看了一眼鄭倩笑道。
「哪裏,哪裏……」劉老爺子欠了欠身子,頗不自在的說道。
劉承業眼珠一轉,問起了劉廣德這些年的經歷。劉廣德便順勢將自己是如何發配如何在海南島吃苦的事情講了一講,卻半句也沒有提他路上曾救了人。
屋裏的人聽得面露異色,驚嘆不已。這些話,雪梅早已經在知府衙門裏聽過,便只是垂首站在刑氏身邊,偷偷打量眾人的表情。
只見劉承業一臉的激動,仿佛是自己在受苦,隨着劉廣德的話音一會哭泣一會嗚咽,做足了姿態。劉承志倒是沒什麼表情,可是劉承禮這個親生兒子的表情卻是很值得玩味了。
他垂袖站着,仿佛在說話的人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似的。哪怕是旁邊的劉承業哭得再狠,他也是面無表情。苗氏則是一臉的震驚,抱着敬泰不知所措,一會看看劉廣德和鄭倩,一會看看劉承禮,眼睛多在思真和綺萱身上打轉。
劉承禮感覺到了妻子的猜疑,側過頭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苗氏怔了怔,趕緊抱着敬泰站好不敢再四處張望了。
雪梅一時之間只顧得看劉承禮,卻忘了注意其他人,直到被劉承業的哭嚎聲驚醒,這才知道劉廣德已經講完了經歷。
「二叔是受過大苦的人哇。」劉承業一邊說一邊抹起了眼淚。
劉承禮這才抬起頭,漠然的看了一眼劉廣德,又看了看鄭倩和那對雙胞胎,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去。
劉廣德看了看劉承業,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整個上房裏氣氛詭異,根本沒有平常人家遠遊歸家時喜悅的感覺,倒是讓雪梅從中品出一絲別樣的味道。
莫非,劉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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