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天坐看萬古 第252章 混元至聖大羅金仙
孫炳虎雖然沒有直接帶着兩位『寧采臣』用靈器直接飛遁出北郭縣，但是『神行符』這種普通的符籙是不會吝嗇的。
不過半盞茶的光景，幾人就已經看到了遠處蘭若寺破敗的山門。
「看來金平府那位紫府真人真的鎮守住了這裏。」
蘭若寺近在眼前，寧采臣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難以掩蓋的笑容，忍不住感嘆地說道。
這一路上他們幾人連夜前行，卻沒有遇到一點妖魔的侵擾，足以說明對方鎮守得力了。
「是嗎？」孫炳虎不置可否地說道, 他越靠近蘭若寺，越小心謹慎，因為按照李長青之前的猜測，那位金平府來的紫府真人要麼已經落入妖魔之手，要麼就和妖魔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然整個黑山的大陣不可能繼續佈置下去。
同時, 他也已經將這裏發生的一切暗中報告給了李長青，至於方法，當然是通過靈獸同心的悟空。
寧采臣奇怪地看了孫炳虎一眼，似乎覺得他話中有話，剛想要開口詢問，就看到遠處一位穿着金文藍底的中年道長走了過來，對方鬚髮墨黑，面容剛正，皮膚細膩，顯得生機勃勃，養顏有方，對着幾人做了一個道揖，「幾位，如今黑山妖禍，不知道諸位為何而來？」
孫炳虎看了寧采臣一眼，開口說道，「我等想要送兩位書生穿過黑山豁口，進入金平府準備明年的科考, 還請道長通融。」
中年道士目光落在寧采臣身上, 停留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貧道山元子，奉命鎮守這蘭若寺妖魔，雖然諸位現在看着這裏風平浪靜，但是此處卻妖魔環繞，特別是那黑山豁口，其中有一尊恐怖的幽冥妖魔干預陽世，封鎖內外，才讓普通人無法通行。」
寧采臣聽到這話，稍微慌了神，「那怎麼辦？」
山元子笑着擺了擺手，「諸位實力不弱，想要通過那黑山豁口也不是沒有辦法，每日正午之時，幽冥的妖魔對於陽世的影響最小，明日正午，在下可以幫助幾位突破，今日夜色已深, 為了防止妖魔侵襲, 幾位可以跟着我住在蘭若寺之中，這裏的妖患已經暫時被貧道鎮壓了。」
寧采臣神色緩和，露出笑意，「多謝道長。」
「好說，好說。」山元子和藹可親地回答道。
一旁的胡元慶忍不住低下頭，掩飾內心的想法。
作為一名現代人，對於所有事物，他都忍不住帶着一絲懷疑主義，至少不會像寧采臣這位『土著』一樣輕易信任別人。
短短半天時間經歷，他最大的疑惑在於無論是山元子還是孫炳虎，似乎都太好說話了一點。
他們都是修為高強的人，即使到了府台也是貴客，但對於自己兩位『窮書生』，卻幾乎有求必應。
換位思考，如果真的是一位府台，會不會對兩位秀才有求必應呢？
答案近乎是否定的。
所以他們必有所圖。
不過胡元慶現在還不敢輕易撕破臉，山娘讓他逃出黑山地界，但是倉促之下，他哪裏有什麼辦法，甚至才修行沒有多久，就算遇到一位厲鬼，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孫炳虎自稱是龍虎山來的，那麼胡元慶就只能夠賭一把，就算孫炳虎有所求，按照自己了解的地球龍虎山的脾性，也會盡力保全普通人的安全，這至少比自己一個人半夜瞎逛強得多。
幾人被山元子迎進了蘭若寺之中，這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傾倒破敗的佛陀之像已經被移除，佈置了一些散發這清冷光輝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蕩漾着水行靈氣，調和蘭若寺本來就厚重的山脈靈氣，山水相生，讓此地竟然成為了一處不錯的修行場所。
山元子指了指旁邊的基礎屋舍，「諸位可以自行選一間。」
說罷，他就自顧自地進入了第一件屋舍之中，寧采臣也沒有多疑，順勢進入了第二間屋舍，然後就看到房屋內燃起了昏黃的燭火，傳來了讀書聲。
胡元慶看了看旁邊的孫炳虎和燕南，訕訕地笑了笑，「兩位，我們今晚可不可以同住一屋啊？」
孫炳虎看出了胡元慶的心思，不過他還需要胡元慶幫忙試探出一點東西，於是哈哈大笑，「寧兄，在下可不好這一口。」
「不是，我······」
還沒有等胡元慶解釋完，孫炳虎自顧自地走進了第三間屋舍，隨後關緊房門，燕南也有樣學樣，將胡元慶擋在了屋外。
胡元慶看向最後一間屋子，又看向了旁邊的白猿，笑道，「猴哥，我們今天晚上住一起吧？」
悟空被這聲猴哥叫得抓耳撓腮，沒有多少思考，就點了點頭。
進入房屋內，胡元慶簡單收拾了一下，這裏本來就是寺廟給路過旅人準備的禪房，按理來說早應該破敗不堪，但不知道是不是山元子神通廣大，如今禪房之內不僅床鋪被褥俱在，而且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就像是時常有人打掃一樣。
這一點異常再次令胡元慶升起了疑惑，因為如果只是山元子一個人鎮守在這裏，為什麼其他幾間房間都收拾得如此清爽，好像是故意等着人進來居住一樣。
他暫時按下了疑惑，和悟空打了一聲招呼，盤腿坐在床上，閉目修行起來，他的靈台之上，顯現出一塊玄鐵色的令牌，這是山娘不知不覺間留在他體內的標記，正是有了這標記，胡元慶才能夠得到山娘的傳訊。
胡元慶嘗試了一下，很快就摸索出通訊的方法，將自己今天的遭遇，此時的狀況地點都一五一十地給山娘傳訊過去，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不過現在山娘似乎陷入了某種絕境之中，竟然一時間連回信都無法做到。
想到山娘留下的『絕筆』二字，胡元慶臉色更加陰沉起來，看來如今自己只有想辦法找到一線生機，至少需要讓龍虎山的人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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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念一段隱秘，玄奧的經文，一股奇特的力量編織出一具『幻身』，這種幻身雖然現在無憑無據，但擁有穿梭陰陽，無懼生死的特性，倒是可以作為探知工具。
胡元慶的本體坐在原地，心神操縱着幻身遁入了蘭若寺對應的幽冥之中。
······
黑山神域，身穿着厚重的山神神袍的黑山老妖看着旁邊鬚髮皆白，但卻面色紅潤，如同嬰兒的老者，雖然同是同盟，但他卻沒有一點高興，反而露出明顯的戒備和畏懼，「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趟這趟渾水，那為什麼之前在龍口渡你沒有出手？」
老者笑呵呵的，慈眉善目，如同鄰家老人，「就是因為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才出手。」
「什麼問題？那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值得你和我神域中那位這麼謹慎對待。」
黑山老妖趕忙追問道，雖然他現在知道自己恐怕已經成為了棋子，但是一些事情仍然想要問清楚，這樣才能夠在之後的行動中佔據一定的主動權。
而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可不是什麼善茬，對方是白骨山掌教白骨山老人，就是那信奉『萬物有終，眾生平等』的外道九道之一白骨山。
外道九道傳承悠久，傳聞之中和星宿寺這些仙佛傳承一同從這個世界的莽荒時代就傳承了下來，所以知道很多世界的隱秘。
而白骨山也自有隱秘，就比如眼前這位白骨山老人，黑山老妖覺得對方的年齡恐怕比自己還要大得多，當初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秘法逃過了當初天變帶來的劫難，他只知道白骨山傳承特殊，每一位掌教都自號白骨山老人，每一代更迭都沒有一點規律，甚至若不是容貌變化，別人很難察覺出白骨山掌教更迭了。
白骨山老人呵呵一笑，「我白骨山信奉『萬物有終』，才和那位真正算是道敵，早晚都會遇上，因此不得不來。」
他粗略地解釋了一句，但是沒有解釋完全，似乎讓黑山老妖繼續往下猜。
「萬物有終······」黑山老妖嘀咕了一句，內心已經有幾種猜測，神色忍不住大為震動。
他很快守住了心神，嘆息說道，「怪不得我神域中那位說過，這次就算是佈置成功，也幾乎不可能斬殺他。」
白骨山老人點頭，「確實，斬殺祂很難，但是削弱祂卻可以嘗試。」
「此話怎講？」黑山老妖趕忙求教道，雖然他不信任神域之中那藏頭露尾的傢伙，也不信任眼前的白骨山老人。
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現在至少結成了統一戰線，目的都是李長青。
白骨山老人呵呵一笑，「他修行五德之道，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意味着這世間絕大多數的道法都無法傷祂，即使是住世地仙出手也差不多。」
「但五德之道修行卻是眾多道路中最難的幾種之一，不僅需要外功，也需要內功，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夠德行有虧，祂如今領了這方天地的神職，得到這方天地天眷，因此對黎民蒼生有庇護職責，這是城隍神位決定的。」
「而我們只需要設計出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讓祂在抱全自身和抱全黎民之間做出選擇，自然就可以損了祂的德行，讓祂的五德之道出現破綻。」
黑山老妖忍不住眼前一亮，確實，如果按照這種思路，至少可以破除對方的五德之道，隨後祂嘆息一聲，「這很難······」
白骨山老人轉頭看向黑山神域前的蓮花大陣，看向蓮花池下方埋着的白骨根莖，眼前一亮，「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那就是即使失敗了，局面也不會變得更糟，只不過損失了黑山老妖這枚棋子罷了。
倒是眼前，居然還有着意外的驚喜。
······
北郭縣縣府，周德順已經接連煉製好『請神符』和『五雷符』，按照悟空給的坐標，前往蘭若寺支援去了。
李長青獨自留守在縣府驛站，他的房間內，淡薄的金光如同水波紋一般蕩漾開來，周圍的時空仿佛是一汪池水，李長青掌心之中，一朵九品金色蓮花次第綻放開來。
佛門至寶，九品功德金蓮！
這是與大聖盔甲一起遺留給李長青的事物，也是李長青察覺到有人暗中謀劃自己，仍然穩坐釣魚台的一個重要原因。
一件先天靈寶的差距，幾乎是無法彌補的，即使這件先天靈寶並不屬於自己，自己只是能夠簡單驅使其中一些力量，但是就像封神之戰中那些拿到先天靈寶的門人弟子，足以將遠高於自己幾個境界的地仙，天仙打落塵埃。
至於暴露九品蓮台，李長青倒是沒有多少在意，真正有能力謀劃自己手中這朵九品蓮台的人，也知道自己擁有開闢道果雛形，所以這不過是給了他們多一點出手的理由，對自己幾乎沒有影響。
倒是這九品蓮台，隨着李長青這一天來的感悟掌握，卻得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先天靈寶之所以珍貴，就是其中孕育出了一枚道果，道果諸天唯一，是大羅的象徵，但是阿彌陀佛掌握的十二品功德金蓮卻極其特殊，金蓮孕育蓮子，本身以佛門八寶功德池池水孕養，會結成新的蓮台，這些蓮台或九品，或六品，雖然不如真正的十二品功德金蓮，但是也確實蘊含『道果』，可以算是先天靈寶。
甚至大菩薩或者佛陀手中掌握的幾朵九品功德蓮台，本身已經和先天靈寶沒有什麼區別了。
這讓李長青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開闢』道果，自己逆轉先天，開闢大赤天太易境，成就了開闢道果雛形。
當時李長青就有一種疑惑，那就是大羅道果諸天唯一，按理來說元始天尊還在世，祂是一切開闢之主，理應執掌開闢道果，但實際上，不僅自己凝聚出了開闢道果，按照道經的描述，道德天尊，東王公，東皇太一都凝聚過開闢道果。
加上手中這朵功德金蓮，李長青暫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諸天之中，有一些『道果』很特殊，可以分化萬千，其中包括『開闢』，包括『功德』。
這也是接引，元始號稱混元至聖大羅金仙的原因之一，也是祂們高於大羅金仙的玄妙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