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了?」
周德順訕訕地笑了笑。
李長青身穿淡青色山水繚繞的城隍法袍,伸手一點,五色靈氣結成雲床,「坐,在龍口渡,現在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作為城隍,龍口渡就是神域乃至神體的延伸, 只要想知道,就能夠洞悉域下發生的絕大多數事情。
更何況李長青作為先天神祇,他本身自帶一部分洞穿時空的奧妙,只要提及祂,就會涉及到祂諸天唯一的大羅道果雛形,讓祂心生感應, 明白前後因果,乃至過去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所以在面對傳說中的大能時,只要沒有相同等級的人幫忙遮掩因果, 那麼真的是提都不能提,更不要說算計了。
周德順和魯班坐下之後,李長青對周德順說道,「因地制宜,師兄你剛剛說的話不錯,但又不完全對。」
周德順整了整衣袖,認真地拱手請教道,「還請師弟詳細說明一下。」
李長青淡然一笑,看來自己這位周公子師兄如今也是心氣猛增,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怎麼偷懶怎麼來,不然也不會在末法之時沉迷修道。
如今這副模樣,不僅有掌管華夏靈幣體系帶來的閱歷增長,還有真正想要爭一爭掌門之位的志氣。
「很簡單,因時制宜,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我已經有了改變這方世界的力量,若只是循規蹈矩,哪用得到請師兄弟來幫忙。」
周德順尷尬地一笑, 隨後露出深思,是啊,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自家這位絕世師弟的師弟。
不對,不是小瞧,而是跟不上。
字面意思地跟不上,要知道幾個月前靈氣復甦的時候,自家師弟雖然根骨奇特,但也就是用重劍劈劈木樁地程度,哪想到幾個月之後,自家師弟都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玄門道君。
要知道雖然之前和金翅大鵬的戰鬥發生再說時光長河之中,但是華夏佛門道門以兩座大陣相助,即使其中弟子修為還有些低微,但至少是真正觀戰了。
觀看了李長青頂着金翅大鵬的壓力,奪取了先天陰陽二氣,建立了地球陰司,成為了新一代的閻羅天子。
要知道即使傳說中那位膽大包天的孫猴子,第一次見到金翅大鵬的時候, 也被幾個照面就拿下, 想比之下,自家這位師弟的天資真的可以用石破天驚來形容了。
李長青見周德順理清楚了條理,繼續說道,「何況這個世界現在表面平靜,但我想用不了多久,諸天仙佛就會降臨,這可不比地球,沒有特殊的環境保護,以仙佛之力,改易天地,不過是動念之間,就算我們不改,他們來了,也一樣會改。」
李長青將目光落在魯班身上,這幾個月魯班的變化甚至讓李長青都感到有些驚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龍虎山除開自己,誰有可能凝聚道果雛形,那麼魯班的可能性甚至要大於張道源這位狐仙選擇的傳人。
原因無他,大羅道果,諸天唯一。
現在李長青對於地球上仙佛傳承為什麼只注重大意,道路卻模糊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能夠在地球上留下傳承的仙佛絕大多數都是太乙金仙,名山大派不少都是大羅金仙乃至聖人道統。
對於祂們而言,就算將自己的修行過程一絲一毫不差的記錄下來,也不會有人能夠通過這條道路再成就大羅。
所以這種道統傳承雖然在諸天萬界重要,但是在地球上這種特殊的地方卻需要特事特辦,祂們希望能夠在地球上真正培養出衣缽傳人,而『衣缽傳人』至少要有成為大羅的可能性,不然對於這些名傳諸天的大能來說,培養一位金仙和培養十位金仙本質上並沒有太多差別,只不過是耗時不同罷了,而祂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回到魯班身上,這次重開天地二祭,定下真靈業位圖,不僅李長青,林小北這種頂級嫡傳得到了巨大好處,魯班出身天樞,背靠龍虎山,自然也分得了一杯羹。
他頭頂靈台一片氤氳,顯然已經將《都天神雷先天一炁總綱》入門,只不過和周公子,張道源選擇利用先天雷法孕育本尊不同。
魯班靈台上的氤氳之氣中,一抹抹庚金之氣與雷霆之氣結合,電磁涌動,演化四力,甚至李長青已經能夠看到時光長河上一尊模模糊糊的機械身影,憑藉着真靈業位圖在不同的時空中留下印記。
「以四力代替四象,這條路真是別開生面。」
李長青在讚嘆道。
魯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們門派中常說以地風水火四象開闢演化原始宇宙,但是那些深奧的道經我讀了很久都難以明白真意,索性現代物理學中四大基本力同樣構成了宇宙,我就以四力替代四象,師兄,不知道我走得對不對?」
李長青微微一笑,「走得對不對在你,不在我,不過我這位師兄倒是可以幫你一點小忙。」
說罷,他伸手點向魯班的靈台,四道開闢道痕落下,氤氳的混沌之形開始結合魯班靈台之上的真意演化。
強核力與開闢道痕結合,化作萬劫不磨的機械白虎,弱核力和開闢道痕結合,化作變化無形的光子朱雀,引力和開闢道痕結合,化作牽引萬物的黑洞玄武,電磁力和開闢道痕結合,化作傳導內外的雷霆青龍。
「道法還能夠這樣?!」
一旁觀看演法的周德順忍不住感嘆,甚至看到威風凜凜的四象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要改變道路。
李長青看出了周德順的想法,嘆息一聲,「師兄,法無定法,為何不能夠這樣?不過這只是我以開闢道痕幫助法性師弟推演的可能性,並不是說他一定要走出這條路。」
說罷,李長青一揮手,四象之形重新泯滅,不過四種諸天獨特的道意已經留在魯班靈台上,魯班清醒過來,只覺得自身道行大增,仿佛一瞬間對於世界的理解都不同,原先很多困擾自己的物理問題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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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興奮地跳下雲床,摟着李長青說道,「師兄,你就是神!」
李長青翻了個白眼,扒拉開魯班的手掌,「我現在確實是神,但不過只是城隍神。」
「你建立龍口渡的想法確實不錯,不過我覺得應該更加大膽一些。」
「更加大膽一些?」魯班有些不解,隨後說道,「我們跳過工業文明前期,在龍口渡建立火力發電廠已經很快了,難道直接上核電?如果真的這樣,但這裏的人也無法參與建設啊,只能夠從地球上調集大量的科研人員。」
至於將大周世界從農業文明改造成工業文明,教會這裏的『原住民』使用火力發電的設備,魯班還是有信心,或者說有一定的經驗可以借鑑。
畢竟在靈氣復甦之前,華夏援建非洲,也是教會了幾乎是農業社會的非洲國家使用很多現代化設備,相較之下,大周世界還更方便一些,至少這裏同樣使用華夏文字。
李長青微微搖頭,「那你考慮過用靈氣發電沒有?」
靈氣發電?
魯班眼前一亮,隱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一樣。
對啊,自己以前沒有考慮,是因為實力和積累不夠,但是這次在師兄的幫助下,魯班覺得自己向前邁出了一大步,靈氣發電這個項目雖然難,但理論上是完全可行。
周德順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巴,他腦補出一幅奇怪的畫滿,一座座懸浮在半空中的鋼鐵仙山拔地而起,往來的『仙人』們或乘坐磁力飛梭,或腳踏光子飛劍,來往於天外的一座座幻形戴森球。
李長青見魯班已經有了思路,笑着說道,「龍口渡我當然不能夠讓你亂來,不過我還有一座落霞鎮,那裏也差不多有三萬人口,而且對我的話也比較信服,還建立了一座稷下學宮,傳播百家知識,你可以前去接管那座鎮,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以落霞鎮作為試點,李長青已經想好了,那裏本來就是作為自己傳播聖德之道的基地,如今交給魯班,如果真的能夠搞出成果,那就可以直接引進到龍口渡。
靈氣和現代機械結合,這對於魯班來說是大羅道路,對於自己來說也是新的文明雛形,若真的能夠讓這種文明傳播到諸天,不僅魯班有機會凝聚道果雛形,自己也有機會凝聚出聖德功果,甚至自己的要求還要比魯班低一些,只要能夠傳播到大周世界,那麼就足以讓自己凝聚聖德功果了。
「好主意!」
魯班興奮地拍手,隨後又有些猶豫地說道,「不過師兄,我需要地球上一些專業人員的幫忙,不多,就十個人。」
他知道大周世界對於龍虎山的重要性,所以在邀請地球上之人的時候比較謹慎,怕出什麼問題。
李長青微微一笑,「建立文明,人少怎麼夠,我先給你一百個名額。」
一百個專業人員幫忙,再加上黃巾力士這種『大型智能機械』,李長青覺得完全可以應付前期一座三萬人城鎮的需求,再不濟五行靈君的神廟就在周圍,魯班也可以請他們幫忙。
「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還是先更加了解一下這個世界,這裏也有墨家,公輸家的傳承,而且還有一些別有意思的小東西,你可以和道宮商議,看能不能合作。」
兩個不同世界的文明碰撞融合,可不僅僅只是魯班這個天才就夠了,而且這個世界的墨家和公輸家實力並不強,李長青有信心能夠把握住主導權。
他伸手一揮,魯班的身影消失在神域之中,出現在數百里外的火行靈君神廟之中。
周德順見李長青將魯班送走,明白他有事要交給自己,「師弟,你有什麼吩咐?」
李長青目光望向京華之地,「名不正則言不順,龍虎山想要在大周天下傳播道統,確實需要去這個世界的皇權中心走一遭。」
有皇權的支持對於道統的傳播乃是天大的好事,這一點地球上已經驗證了無數次,周德順暗暗點頭,還是師弟想得周到,不然真的交給自己,恐怕只能夠先影響龍口渡周圍,這樣雖然穩,但是卻太慢了,作為外來道統,想要在本土擴展式發展,除了本身修行邪法之外,最好就是得到皇權支持。
龍口渡這裏李長青已經安排好了,有黃雲蓮這尊應身替自己坐鎮龍口渡城隍府,有五行靈君在幽山府遙遙相助,有暫時培養起來的黃飛鴻,有老鬼和誡羅,這裏的基本盤只要不出現複數三災真君駕臨的情況,就不會出現太大的變故。
一艘三層大船從龍口渡北上,瞬間牽動了天下人的目光。
龍口渡金府,亭台樓閣之中,崔溟滄吃着秋梨,聽着小曲,金不換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長青道長前去京華之地了。」
「他這次身邊跟着幾個人,他的長吏蕭鑫,結拜義弟孫炳虎,刀客燕南,還有一位不曾露過面的『師兄』,只不過沒有用遁法,而是乘船,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崔溟滄哂然一笑,「你似乎比我還要着急。」
這怎麼能夠不着急!
金不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吐槽,明明龍虎氣已經應在了長青道人身上,明明自己這邊先爭取到了長青道人的好感,現在怎麼能夠憑白將龍虎氣讓給大周?
金不換目光落在崔溟滄身上,突然神色一凝,想到了一件事,「范陽盧氏和金陵王氏的反叛對於你並不是毫無影響!即使你以『因果劍』暫代了『天子劍』,上次出手也讓你根基動搖,所以你最近才一直待在龍口渡,就是為了避免出手被別人勘破端倪。」
「所以你最近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因此長青道人這些天甚至沒有找你聊上一聊。」
金不換馬上串聯起了前後因果,神色難看地得出結論。
怪不得以自己叔父小家子氣的性格,范陽盧氏和金陵王氏背叛之後,四海龍君圍殺之後都沒有輕易動作報復,要知道當初武帝的傳令官只不過話重了兩句,就讓他橫江幾十載。
崔溟滄笑道,「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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