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人折腰 第102章 第 102 章

    測試廣告1「怎麼了?」斛律驍亦看着她。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郎君方才是說,  此石經是由我所修訂麼?」

    「是。」

    「此碑也由我所書?」

    「是。」

    謝窈唇瓣抖了一下「那這碑上所載的大齊魏王妃又是何人?」

    她清亮如星的杏眼漸漸縈上層水霧,秋波婉轉,楚楚可憐,  滿眼俱是不願意接受現實的逃避與自欺欺人的惶恐。

    斛律驍本想將全部事情合盤托出,見此,  倒是靜默了一息。

    他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從前他很享受她失憶後與她相處的種種,因為沒了國讎家恨在裏頭隔着,即便她只拿他當個普通的丈夫,即便她待他比不上她待那人的十分之一,  即便只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她也十分溫柔和順,努力做到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遷就、體貼、包容。比之從前,  也實在要好上許多。

    他知道他是在飲鴆止渴,  可,在昨夜那件事前他都願意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和她過下去,  既期盼她早些好起來,  也期盼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是昨夜那件事,  讓他徹底改變了想法。

    他不願意做別的男人的替身,不願意她這輩子只剩下那個死去的男人,  不願她陷在虛無縹緲的記憶里,畫地為牢。

    所以,即便知道她恢復記憶後待他會是怎樣的冷漠,他都不願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長痛不如短痛,  這於她,於他,  都應是一件幸事。

    時間仿佛靜滯,  秋陽照在她漸盈珠淚的眼睫上一片晶光瑩瑩,  原本蒼白無血色的面頰在陽光下也透出一點微紅來,朱唇微微顫抖着,依舊在等他的答案。

    他展目沉靜看她「是。」

    「魏王是我的封號,窈窈既是我的妻子,自然也就是魏王妃了。」

    最後的這絲幻想也被他無情地戳破,她鼻頭微翕,一滴淚迅速滑下臉頰「那麼,你是齊人了?」

    難怪,這麼久以來,她沒有一絲一毫關於他身份的認知。

    她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斛律驍目光微閃,才要開口,身側突然傳來道熟悉而欣喜的聲「老師——」

    二人齊回過頭去,一個身着太學學子冠服的清俊少年郎已自門裏沖了出來,欣然地喚「老師,您回來了。」

    少年容貌白皙俊美,連眉毛皆蘊着笑意,正是奉命拜在她門下隨她修書的嵇邵。而自六月里陸衡之行刺一事後,她因傷心過度中斷此業,嵇邵亦每日都會前來,直至今日。

    謝窈撇過臉去,尚且惘然,少年已收斂了喜色,又換上往日溫順乖巧的面具,斂衽行禮「老師久不來此,學生實在擔心,方才得見老師無礙,一時喜悅過度,失了禮數,還請老師降罪。」

    「學生?你是我的弟子?」

    謝窈露出詫異神色,她怎麼會收一個男弟子。

    「是,當日老師當着太后的面答應收弟子的。」見她神色懷疑,嵇邵心裏亦詫異起來,狐疑地瞥了眼她身側的男人,「……後來正式行拜師禮的時候也是當着魏王殿下的面兒,這部《孝經》,也是弟子陪同老師一起修成,難道這些,老師都一併忘記了麼。」

    忘記。魏王殿下。

    這二詞仿佛兩把鼓槌在額上猛烈敲擊着,原先撞擊過的地方隱隱作痛,她難抑昏疼地扶一扶額,斛律驍忙扶住她「沒事吧?」

    她想起那句「大齊」,搖頭抗拒地推他。然那一點輕飄飄的力道自是沒什麼用,他輕握住她手「我們回去。」

    半是扶半是裹挾地將她帶上了車,自始至終也未理過車下的少年。

    馬車再度起行。

    嵇邵立在石碑下,望着馬車遠去的影子,有些茫然。

    老師是失憶了麼?為什麼,像是完全不認得他的樣子。

    重新回到車上,車輪吱呀,重又朝着來時的街巷駛去。

    車中的氣氛卻不如來時輕鬆自然,謝窈坐在馬車角落裏,避得遠遠的,雙手無措地放在裙上。

    斛律驍伸手去拉她的手,不出意外地遭了躲避,勉強一笑「怎麼,昨夜還濃情蜜意的,如今得知了我是齊人,翻臉就如此快?窈窈這般,和那始亂終棄的負心女有什麼區別?」


    他側眸睨着她神情,一顆心悄悄升至了嗓子眼,見她仍愣愣坐着,雙目茫然,心間遺憾的同時,又升起些許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仍是沒有想起來,有關他的一絲一毫。

    但他既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趁着她記憶未曾完全恢復,是否可以趁這個機會,一點一點克服她心中的那道檻呢。

    「你真的是齊人?」

    半晌,她喃喃問。

    「是。」

    「所以我是背叛了國家,嫁給了你?」

    這問題並不好答,他也就稍稍靜默了一息「不,不是背叛,你的國家,殘暴無道,陷害忠良,家國大事,要推你一個女子出來承擔。不是你背叛了它,是它拋棄了你。」

    「你是被自己的丈夫送給我的,是我把你從淮南帶出來,來到洛陽,然後,也是我逼迫你和我成婚。從頭到尾你都是被迫的,是我們男人的爭鬥將你捲入其間,所以,你無須自責。」

    他神情認真,認真到使她感知這並非是個可怖的噩夢,而是事實。

    陸郎把她送了人,她嫁給了北方齊人,做了不忠不孝不貞之人。

    這事實比永遠陷在記憶的惘然無知還可怖,她不願置信地搖首,試圖忘記這番可怕的話。額頭上被撞過的地方又傳來陣陣鈍疼,疼得她蛾眉痛苦緊蹙,傷口如撕裂一般,斛律驍忙安撫地把人摟入懷裏,「好了,不要想了,不要逼自己。」

    「那些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想不起來就丟了吧。窈窈只要記得,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無需承擔任何指責。你已經很不幸了,不要再給自己加那麼多的枷鎖。」

    他終究還是心軟,一見到她回憶往事時那麼痛苦心間便一抽一抽地疼,即使是真相,也不忍心告訴她了。也終於明了,為何她記得陸衡之、記得她父兄,卻將自己這個一年多以來最為親近之人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為她一直在逃避這段往事,因為他給她的,從來就只有傷害……

    他仍在細細柔柔地說着,攬着人在懷,試圖開解。她卻只念着那件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輕聲問「陸郎,真的把我送給了你麼?」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又搖頭,似哭似笑「不會的,陸郎不會丟下我的。」

    他便將當日自己為了破城的威脅言論說了,自然,亦隱瞞了一些,只言是為了攻城「他是為了保全一州百姓,你不要怨恨他。要怪,就怪罪魁禍首的我吧。」

    「我說這些,只是不想再欺騙隱瞞下去,不想將來有朝一日,你會因此而陷入自責。你沒有對不起南梁,也沒有對不起陸衡之,所以,也就不存在為誰守節……」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為情敵說話,並把一切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心裏頭澀澀的,略微忐忑地抬眸去看妻子的反應。她睫邊已被顆顆晶瑩的淚珠堆滿,神情卻怔忪飄渺,像是還在消化他之所言。

    半晌,她閉上眼,搖搖頭嘆氣道「如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也是為了攻城,國家不同立場不同,我沒什麼可怪的。」

    這似乎是對他的寬宥,斛律驍一時怔住,歡喜從心底翻湧上來,蔓上唇角「窈窈……」

    車駕此時已行至太學正門的御道上,對面即是洛陽縣衙,車窗外閃過一抹青色影子。她一下子變了臉色「停車。」

    她如一尾靈動的飛魚自他懷中遊走,馬車還未停穩便掀簾出去,蘭露未乾的雙目緊張地尋覓着對面消失在對面縣衙門中的身影。斛律驍亦騫簾跟上「小心!」

    面色卻在視線觸及縣衙大門的一刻沉了下來。

    是封述。

    她把遇見他之後的事都忘得乾乾淨淨,那日見面也沒有認出封述來,這會兒,只能是又把他認出了陸衡之。

    如他所料,她神色慌張地望着那邊,不顧馬車還未完全停下便從車轅上跳了下去,朝御道對面的縣衙里追去。

    恰是此時,一匹駿馬自御道那端飛馳而來,眼看就要撞上之際,卻聞一聲尖銳的馬哨,馬上人狠夾馬腹,死死勒住金鑄的籠頭。霎時間,驚馬嘶鳴,馬蹄亂騰,棗紅色的駿馬硬生生被他止住,前蹄高高揚起,幾與天平齊。

    謝窈眸中還印着驚馬騰蹄的影子,終是受不住這驚嚇,軟綿綿地倒在緊跟而至的丈夫懷中,暈厥了過去。

    「是你。」斛律驍皺眉看向馬背上面若冠玉的俊美青年——不知於何時返京的河間王高景瑜。

    河間王是太|祖幼子、先帝——不,景珩的幼弟。太|祖生三子,長子成都王高景玩,即死去的興平帝高長浟和如今的新帝高長漣的父親,次子也是元後嫡子景珩,還有一個,就是河間王高景瑜。

    景珩去世的時候成都王已死,兄終弟及,皇位最該落在他頭上。但其母曾以巫術詛咒太|祖及元後,他亦因此失寵,早早被扔至封地,是以當初斛律驍和太后選擇了以侄子過繼也沒選擇他。

    可今時長浟死於非命,新帝已立,他這時候回來做什麼。又是誰叫他回來的?太后麼?

    斛律驍劍眉緊蹙。

    高景瑜卻一笑,視線划過他懷中昏死的佳人,眸中絲毫不掩驚艷之色。他唇畔點笑,沖斛律驍抱一抱拳「魏王兄。」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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