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暴戾太子後我跑了 第 39 章(快扶她躺下!...)

    測試廣告1其實這事實在是怪不得雲清朗。筆神閣 bishenge.com

    既然私定終身, 那必然要有私定終身的東西。

    雲清朗思來想去,只想到這頂綠帽子。

    今年入冬,蘇枝兒跟珍珠一起做了很多帽子,五顏六色的都有, 郡主對雲清朗在禮王面前告狀她不好好的事懷恨在心, 就將顏色最好的那頂給了他。

    雖然帽子幾乎人人都有, 但聖人和太子殿下不知道呀, 既然不知道, 那拿來當一次私定終身的定情信物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枝兒盯着那綠帽子。

    大型社死現場jpg。

    她剛剛埋了一個罪證,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罪證。

    男人坐在那裏,手指捏着那塊小餅乾轉,指尖不停地點着上面風雅飄逸的字體。

    這樣好看的字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寫的。

    好害怕, 快扶她躺下!

    可惜, 旁邊的三個丫鬟比她更慫,恨不能把自己貼成地磚。

    蘇枝兒只能更堅強地站着。

    「這個。」男人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指, 點了點那頂綠帽子。

    蘇枝兒咽了咽口水, 道:「不認識。」

    如此拙劣的謊言,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

    果然, 男人蹙了蹙眉, 眸色陰暗下來。

    他將手裏的小餅乾放到桌上, 眼神陰沉地盯着蘇枝兒。

    蘇枝兒哆嗦了一下, 單手扶住門框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男人緊蹙的眉頭陡然一松, 他緩慢吐出一個字, 「哦。」

    蘇枝兒:???

    「他在說謊。」周湛然站起來, 撩袍往外去,左臉寫着「殺」, 右臉寫着「雲清朗」。

    蘇枝兒:……

    她正要喊等一下的時候,原本跪在旁邊的喚月突然衝出來。

    她猛地一下攔住周湛然的路,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之大,她都懷疑喚月的膝蓋骨已經被她跪碎了。

    「殿下,奴婢有一事相告!」

    喚月抬頭,紅着雙眸,聲音嘶啞,「郡主與男子私定終身,為了毀滅證據,剛剛將定情信物埋於雪地之中。」

    蘇枝兒:……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喚月。

    男人腳步一頓,偏頭朝她看一眼。

    蘇枝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辯駁。

    她確實埋了。

    雖然不是定情信物,但現在她單方面毀約,雲清朗那裏不知道,如果小花拿着那些碎玉佩過去問的話,雲清朗一定會承認。

    蘇枝兒不想將雲清朗牽扯進來,可現在似乎是不行了。

    男人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到那頂綠帽子上,指腹摩挲着佛珠,表情比之前更加陰暗。

    蘇枝兒突然覺得,剛才男人並非相信了自己,而是在努力壓制那股怒氣。

    現在,這股暴戾的怒氣被喚月挑起,男人真的動怒了。

    小太監們很快就將那些碎玉佩挖了出來,他們跪在地上,努力的將玉佩拼湊起來。

    最後終於將玉佩還原。

    這是一塊雕刻着半朵牡丹花的玉佩。

    白玉而雕的牡丹花顯得尤其純媚,男人目光盯着那半朵牡丹花,想起御書房內看到的雲清朗。

    是不是?

    不知道。

    腦袋又開始疼起來,男人伸手揉住額角,表情略顯猙獰。

    他猛地一下起身,身下的凳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里外安靜極了,就連蘇枝兒都沒敢吭聲。

    開玩笑,她又不是嫌命長了。

    如果是以前的小花,她無知者無畏,還能上去順順毛,現在的大魔王她可不敢。

    「殺了。」太費腦子的事情大魔王瘋子表示不屑想,因為會腦袋疼,所以他選擇了最方便的方法。

    喚月抬頭,看向蘇枝兒。

    蘇枝兒面色微白。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奔出一隊錦衣衛,為首之人乃肖楚耀。

    他大手一揮,兩個錦衣衛就一人抓住喚月的一個胳膊,把人提溜了起來。

    喚月:???

    「不是奴婢,放開我……唔唔唔……」

    喚月被堵住嘴拉了出去,肖楚耀垂首站在一旁,冷不丁瞥見蘇枝兒,一頓,覺得有些熟悉,可也僅僅是覺得而已。

    主子的女人,他可不敢看。

    想到這,肖楚耀更將腦袋埋了下去。

    解決了一個喚月,男人的面色卻根本就沒有好轉。

    他依舊想殺人。

    周湛然的視線落到小娘子的臉上。

    似乎是被喚月死命掙扎的猙獰視線嚇到了,少女靠在門框處瑟瑟發抖。

    其實蘇枝兒也沒有那麼怕,她就是覺得……冷。

    好冷哦,她站在風口,能不能讓她進去暖和暖和?

    「雲清朗呢?」男人聲音沉啞的開口。

    肖楚耀道:「在內閣辦公。」

    「抓過來,殺……」周湛然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覺自己寬袖一緊。

    小娘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正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寬袖,「吃湯圓嗎?」

    肖楚耀:!!!

    這種時候吃湯圓!這位長樂郡主是不要命了嗎?

    男人眼睫下落,垂眸看來時戾氣不減。

    蘇枝兒努力擺平心態,「很軟的,很好捏的。」

    男人的視線下移,落到少女腰間。

    蘇枝兒:……對不起,她是沒有一絲贅肉的水蛇腰。

    屋子裏擺上了湯圓的作案工具。

    蘇枝兒換了一身更容易活動的衣服,跟周湛然一起圍坐在桌邊。

    屋子裏很安靜,因為喚月被拖走了,所以珍珠和召月都變成了被嚇破膽的鵪鶉。

    蘇枝兒並非聖母,喚月今日跳出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過後果。

    不是她死,就是她死。

    蘇枝兒收回思緒,開始努力做湯圓。

    因為是太子殿下要吃的東西,所以廚房準備的很齊全。

    各種餡料都有。

    蘇枝兒先揉面,加水,攪拌,揉啊,揉啊,揉。

    揉成一個大白胖子球。

    突然,一根手指伸了過去,對着麵團戳一下,然後再戳一下。

    蘇枝兒:……

    麵團放在碗裏醒,男人就坐在那裏,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用那根漂亮的手指不停地戳。

    天色已經黑了,屋內點燃一盞琉璃燈。

    燈色下,男人的眼睫很長,在眼上落下一層陰影。

    蘇枝兒盯着看了一會兒,將目光移開。

    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小花的影子……其實,她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小花,可不知道為什麼,蘇枝兒就是沒有辦法將男人跟小花聯繫在一起。

    他們就像是住在一個身體裏的兩個人,一個單純幼稚,一個嗜血瘋狂。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着張三,小花是男人的一面,瘋太子也是男人的一面。

    他們都是他。

    蘇枝兒能接受小花,卻無法接受瘋太子。

    她喜歡上純稚可愛的小花,懼怕屠戮瘋狂的皇家太子。

    她是條膚淺的鹹魚,她只愛漂亮的小花。

    現在男人坐在她身邊,剛才的戾氣緩慢消散,整個人又變得慵懶懵懂起來。

    他緩慢展現出曾經她見過的那個模樣,也讓蘇枝兒下意識放鬆了起來。

    蘇枝兒看着那個被男人戳得像塊海綿寶寶的麵團,問周湛然,「殿下想吃什麼味道的?」

    聽到蘇枝兒的稱呼,男人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後才抬手指向一碗東西。

    紅豆的。

    最甜的。

    蘇枝兒揪下一塊麵團,用手指捏開,然後用勺子挖了煮爛的紅豆放進去,再搓成一個小球。

    這樣,一顆湯圓就做好啦。

    做湯圓應該用糯米粉,不過大晚上的吃了怕不消食,蘇枝兒就用了一半糯米粉,一半梗米粉。

    這樣做出來的湯圓沒有那麼黏糊,也更好捏。

    蘇枝兒把它放進乾麵粉里滾了滾,然後放到盤子裏。

    男人盯着那顆湯圓,拿起來,捏。

    湯圓爆漿了。

    紅豆從裏面迫不及待地流出來,流了滿手的那種。

    紅色顏色深諳,淌在男人手上,就像是暈開的血。

    蘇枝兒趕緊用帕子替他擦乾淨,然後把那顆被捏爆的湯圓解救出來。

    男人卻玩上了癮。

    蘇枝兒捏一個,他爆一個。

    捏一個,他爆一個。

    蘇枝兒:……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一股腦的把那些被男人捏爆的湯圓都塞進了鍋里煮。

    紅紅白白一鍋,黏糊糊的出鍋,一大盆放到周湛然面前。

    「殿下,好了,吃吧。」小娘子巧笑倩兮。

    剛才捏得很爽的周湛然:……

    男人繼續皺眉,眼神飄了飄。

    「不……」

    「殿下,我餵你。」

    給老娘塞!

    瓷白的勺子挖了一勺湯圓抵到男人嘴邊。

    男人抿了抿唇,視線從她瑩白如玉的腕子移到脖子上。

    這麼多天了,蘇枝兒脖子上的紅痕早就淡了,不過因為她皮膚好,所以依舊隱約顯出一點。

    周湛然動了動指尖,張嘴。

    一個爛乎乎的湯圓就進了他的嘴。

    其實味道……還不錯。

    男人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身上的戾氣已消散,渾身透露着一股甜膩的紅豆香。

    吃了一大盆,能不香嗎。

    雖然只用了一半糯米,但周湛然依舊吃得很撐。

    他已經很久沒吃這麼多了。

    有點難受。

    其實也不是很難受。

    肖楚耀跟着一眾錦衣衛候在外面,看到男人從裏面出來,趕緊躬身迎上去。

    「主子,那個宮娥叫喚月,是吳家罪臣之女……」

    「殺了。」男人眸中透露出一股「你好煩」的氣息。

    肖楚耀趕緊閉嘴。

    可閉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一件事來。

    那個雲清朗要不要殺了?算了,主子沒提,就先留着吧。


    正在連夜加班工作的雲清朗突然感覺自己脖子有點涼,「阿嚏……」他想到曾經自己在教那位吃喝郡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連打了三個噴嚏,那位吃喝郡主立刻插科打諢,「先生知道嗎?一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你,兩個噴嚏是有人在罵你,三個噴嚏就是你感冒了!」

    雲清朗不知道「感冒」是什麼東西,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把它關上,然後又回到工作崗位。

    書桌上擺着一個玉佩,那是半朵牡丹花。

    雲清朗盯着它看了一會兒後伸出手,把它拿起來,繫到了自己腰間。

    玉佩貼着袍子,青竹色的袍子,白玉色的牡丹。

    雲清朗不覺心跳快了些許。

    他趕緊定神,繼續辦公。

    「死了?」鄭濂面露驚愕之色,「怎麼突然就死了?」

    鄭峰立志將吳悅娥變成一柄刺向太子的劍,可惜,這柄劍還沒出鞘就死了。

    「我聽人說,是她揭髮長樂郡主跟雲清朗有私情,被太子殺了。」

    「私情?」鄭峰眉頭一挑。

    「對,私情。」鄭濂也是頗感意外,「這長樂郡主怎麼會跟雲清朗有私情的?雲清朗這個人可不像是會跟人有私情的樣子。」

    鄭峰突然就笑了,「看來禮王殿下是相當不滿意這門親事了。」

    鄭濂疑惑,「大哥,這怎麼說?」

    「不管雲清朗跟長樂郡主有沒有私情,他們的關係會暴露出來一定有禮王在後面做推手,禮王為何要推?當然是他也不想讓長樂郡主跟太子結親。看來當年那樁舊事,是真的。」

    鄭濂聽到了八卦的氣息,「什麼舊事?」

    「一件關於太子生母的舊事。」鄭峰卻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什麼,他起身,「備馬車。」

    「大哥要去哪?」

    「我新得了一本孤本,雲大人最是喜歡這種東西了。」說着話,鄭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用布包好,拿着出門,走到一段路後突然一停。

    瑤雪正端了茶水過來,她的面頰上有淤青,青絲垂落,半遮半掩,看着好不可憐。

    鄭峰卻並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自從半年前狩獵場上,顧磊堯失利被殺,他失去了雲南暮府這條強壯的臂膀後,對待瑤雪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

    可這次,他看着瑤雪的臉,突然眼神一頓。

    瑤雪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跟我來。」鄭峰朝她道。

    雲清朗跟鄭峰有些交情,不過不太深,他們在一起常常談論的也都是些文藝之事。

    比如什麼千金難買的孤本,誰是字畫之類的。

    「這本書居然被鄭兄你找到了。」雲清朗雖然古板,但愛書,尤其是難尋的孤本。

    鄭峰微笑道:「我就知道雲兄會喜歡的。」

    雲清朗愛不釋手,他淨了手,小心翼翼地翻開。

    鄭峰就坐在那裏等着雲清朗看,等了一會兒,他又取出一幅字遞給雲清朗,「雲兄瞧瞧這幅字如何。」

    雲清朗起身接過,打開,臉上露出驚艷之色。

    「字在韻,筆在神,這幅字畫真是不錯,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寫?」

    鄭峰賣了個關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着話,他的視線轉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瑤雪。

    瑤雪穿着一套丫鬟服,雖然素淨,但並不掩一身溫雅書香之氣。

    雲清朗一愣,「這是……這位姑娘寫的?」

    鄭峰點頭,「我當初也是不信的。瑤雪,去寫一幅字來讓雲大人看看。」

    瑤雪垂着眉眼,走到書桌後。

    雲清朗側身讓開。

    她提筆粘墨,寫下一幅字。

    雲清朗贊道:「我曾看過京師第一美人的字,好則好矣,沒有神韻,你卻不一樣。」

    「大人謬讚。」瑤雪趕忙福身行禮。

    雲清朗是個惜才的,他看完字,一抬頭,看到瑤雪面頰上的淤青,神色一頓。

    鄭峰坐在那裏沒動,書房內有些沉靜。

    雲清朗欲開口,突然腰間傳來一陣磕碰聲。

    他低頭,是那塊牡丹玉佩。

    雲清朗的話突然就咽了回去,他看一眼天色,急忙道:「要怠慢鄭兄了,我有事要去內閣一趟。」

    「那我就告辭了。」鄭峰起身告辭,他領着瑤雪走出一段路,臉上的笑意迅速消退。

    瑤雪惴惴不安的跟在鄭峰身後,自從暮王之事後,她明顯感覺鄭峰已經不信任自己。

    可沒關係,她等到了第二個機會。

    禮王之死。

    她一定會向鄭峰證明自己的價值的。

    她明白鄭峰帶她來是做什麼的。

    沒關係,只要能登上皇后之位,她什麼都可以做。

    湯圓危機過去後,蘇枝兒又變成了鹹魚。

    雖然她有點擔憂雲清朗,但這麼些日子了,外面沒有傳來不好的消息,就說明她這位先生還好好活着吧?

    自從喚月被錦衣衛拖出去之後,召月和珍珠的膽子就被嚇沒了。

    整日裏就像驚弓之鳥一般,稍微碰一碰都要跳起來。

    「珍珠。」

    「啊!」珍珠猛地一蹦,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蘇枝兒,淚汪汪道:「郡主。」

    蘇枝兒:……真是好慘。

    算了,不折磨她們了。

    「我想吃筍。」

    成為了太子妃唯一預備役的好處就是想吃什麼就能點單。

    珍珠點頭,出去給蘇枝兒點單。蘇枝兒躺在榻上晃了晃小腳丫,算着日子,馬上就要過年了吧?

    不知道古代是怎麼過年的……等一下,過年!

    蘇枝兒猛地一下坐起身,想到一段劇情。

    鄭峰成為皇帝一共擁有三個轉折點,一是暮王之死,二就是禮王之死了。

    時間段正好就是過年前後。

    蘇枝兒緊張起來。

    禮王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好像是……被太子殺死的。

    蘇枝兒靜默下來,禮王雖然只是她的假爸爸,但一起生活半年之久,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

    小花為什麼要殺禮王?似乎是因為什麼皇室秘辛。

    按照原書劇情,禮王之死,讓鄭峰獲得了大批朝廷文官的支持,尤其是雲清朗的支持。

    禮王手下學生眾多,雲清朗就是其一。

    曾經古板沉默的一個男人,在得知自己的恩師被太子殺死之後,一度陷入兩難之境。

    他該忠君,還是為恩師報仇?

    此時,女主出現了。在女主瑤雪的溫柔撫慰下,雲清朗終於決定拋棄自己的舊觀念,迎接新擁抱。

    也就是殺太子,扶鄭峰。

    果然,男人,呵。

    這種無腦瑪麗蘇文的男配都是沒有事業心的戀愛腦!

    苗小姐坐在窗邊,看着伺候自己的小宮娥蠢蠢欲動想挪窩。

    她冷笑一聲,保養了好幾年的三寸美甲就此斷裂。

    她的對面站着趙公公。

    趙公公也沒想到那位長樂郡主會成為黑馬勝出,他非常害怕自己的齷齪手腳會被蘇枝兒發現,心急之下,他就投靠了苗小姐。

    苗小姐仇恨萬分,明明她才應該是命定的太子妃。

    面對苗小姐滔天的怒意,趙公公也豁出去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聽說喚月已經被處死了,這徹底斷絕了趙公公想投靠長樂郡主的心思。

    這位郡主實在是手段毒辣!

    趙公公作為宮裏的老人,當然知道一些苗小姐不知道的秘密。

    他為了向苗小姐投誠,說出了一件事。

    一件不算秘密的秘密,畢竟按照趙公公的炮灰段位,他也不能知道更多了。

    「三日後就是太子殿下生母的忌日。」

    苗小姐不明所以。

    趙公公道:「小姐有所不知。自從殿下生母去世之後,殿下便患了瘋病。病的最嚴重的時候就是在殿下生母忌日前後。往年殿下都會去皇廟,今年卻不知為何提前回來了。」

    「那又如何?」苗小姐依舊不懂。

    趙公公繼續科普,面色逐漸變得蒼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

    「殿下第一次殺人就是在那個忌日。那時殿下不過十四,那年他還沒有去皇廟,也沒有遇到濟源大師。那個時候有名不懂事的宮娥正撞了上去,就死了。」

    苗小姐雖然囂張,但面對這樣兇殘的太子殿下還是白了臉。

    趙公公繼續,「後來每逢忌日,太子殿下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前些年還好,後來關不住了,便住進了皇廟裏。」

    「你說這些的意思……三日後太子殿下會喪失理智,見人就殺?」

    趙公公垂眸,「奴才可什麼都沒說。」

    蘇枝兒橫躺了三日,一直在想要怎麼救她的假爸爸。

    因為一直在屋子裏,所以她並不知道現在東宮外面正處於大型屠戮現場前夕。

    太子住的主院那塊根本就沒有宮娥和太監敢靠近。

    就算是真的要辦事,那些老宮娥和老太監也會讓新來的,不知情的小宮娥和小太監去辦。

    而老宮娥和老太監們這些老油條就算是直線距離路過都不敢,硬是要兜上一大圈繞開走,就好像那正院裏面關着一隻已經進入瘋化狀態的咬人瘋狗。

    對於這一切,蘇枝兒當然是不知道的。

    晚上,她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珍珠起身去開門,就見一個丫鬟哭哭啼啼,「我家小姐不見了。」

    來的丫鬟是苗小姐從家裏帶過來的貼身丫鬟,不見的人是苗小姐。

    秉持着人道主義精神,蘇枝兒讓珍珠和召月也一起去找了。蘇枝兒有點困,本來不想湊熱鬧,可是這位丫鬟一直哭,一直哭,惹得蘇枝兒很心煩,只能提溜了一盞小燈籠,跟着她出去一起找。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裏還算人多的東宮今夜什麼人都沒有。

    「我家小姐說她的簪子不見了,要去找,東宮太大,奴婢就跟小姐分開走了,小姐走了這條路,一直沒回來。」丫鬟指向一條黑漆漆的道。

    蘇枝兒想了想,「告訴趙公公了嗎?」

    趙公公主管這片。

    丫鬟點頭,「已經差人去告訴了,趙公公說要去請示太子殿下。」

    蘇枝兒點頭,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丫鬟一驚,沒想到這位長樂郡主如此冷酷無情,「郡主,求您跟奴婢再找找吧,就是這條路,等太子下令過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蘇枝兒被這大力的丫鬟拽了一個踉蹌,她看着她哭得紅腫的眼,想着反正都醒了,那就走走吧。

    蘇枝兒跟那丫鬟一起走,走到一個岔路口,那丫鬟說,「奴婢往這走,郡主能往那邊走嗎?」

    蘇枝兒點頭,想着走出一段路就回去吧。

    反正只是一個陌生人,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提溜着小燈籠,走在漆黑的房廊上。

    平日裏這些房廊上都是會點燈的,今日怎麼一盞都沒點?

    小燈籠晃晃悠悠露出一點暖色微光,蘇枝兒走着走着瞧見一座正院。

    嗯?

    突然,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陰風,將蘇枝兒手中的小燈籠吹滅了。

    這下,周圍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蘇枝兒皺眉,轉身要走,不想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瘋子。

    黑暗中,蘇枝兒看到他滿目的猩紅殺意。

    寒風凜冽,蘇枝兒拎着小燈籠的手越來越酸。

    她站在那裏沒動,男人站在那裏也沒動。

    兩方對持,就像一人一瘋狗。

    敵不動,我不動。

    我一動,狗必追。

    蘇枝兒沒見過男人發瘋的樣子,或許她見過,可沒見過這麼瘋的樣子。

    她有點害怕。

    男人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裏像是被灌入了濃稠的漿色,完全把人性掩蓋。

    蘇枝兒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六親不認吧。

    站得太久,腳都麻了。

    蘇枝兒動了動自己捏着小燈籠的手,只是那麼一下,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

    男人猛地一下朝她直衝過來。

    白衣被風吹得鼓起,獵獵作響。

    蘇枝兒的眼睛也被風迷了,她膽戰心驚地站在那裏,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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