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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當眾道歉
李承澤牽着大山, 就在院子裏坐着呢。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倆沒心沒肺的弟弟,還在外面玩着呢, 尤其是驢蛋, 原來悶哼哼的小子啊,最近變的好皮,進門一看李承澤手裏拎着個破行李包, 居然來了一句:「哥哥, 以後你天天勞動,不用上學, 我可以把我師傅讓給你, 你跟他好好學, 回來咱們再切磋, 成嗎?」
李承澤氣的啊, 這仨沒心沒肺的還在催他:「都這麼晚啦, 快走吧,再遲,你就該趕夜路啦。」
顯然, 沒了他, 這仨自己也能過的很好呢。
李承澤本來萬念俱灰, 是想走的。但是, 轉念一想, 給冤枉了,多憋屈啊。要是他外公的風格, 會說: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抬出來, 轟他丫的。
要是他爸, 會說:死都要自證清白,是黨員, 就不能退。
承澤於是積蓄了力量,捏起他的小拳頭,正準備出門,衝到牟其年家自證清白呢,就見蘇向晚和宋團倆一前一後的,進來了。
「現在去做作業,做完之後早點睡覺,明天早晨起來去上學。」宋團倒是說的很簡單,沒發現孩子都快哭了呢。
而蘇向晚呢,雖然說沒生過孩子,但畢竟養了幾個孩子這麼久,身為女人,她更懂得孩子們心裏那種脆弱,和無依無靠時,只看着父母的彷徨,所以,她特地把李承法拉過來,在小傢伙臭烘烘的頭髮上親了親:「牟清答應我們,說你不是耍流氓,趕緊去做作業。「
李承澤這才嗷的一聲,明白過來,自己無緣無故給栽贓的事兒,這是真的解決了。
他突然跳起來,指着驢蛋和狗蛋幾個說:「還想我走,沒門兒,這就是我的家,我哪都不去。」
說着,小傢伙張牙舞爪的在院子裏跑了一圈,抱着大山狠狠吧唧了一口,才趕去寫作業了。
驢蛋和狗蛋挺納悶啊:下鄉勞動不好嗎,在家天天要上學,有啥好的啊。
這不,轉眼就是上炕的時候了。
宋團拿着自己的槍,一直在研究。
他的佩槍是一把年才設計完成的式,這種槍在八六年才會真正量產,現在在共和國,因為性能好,目前只將領們才有得佩。
宋團這把,還是當時執行飛行任務的時候,上面給佩的。
這種槍會發生自然走火當然不可能,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宋團現在還理不出頭緒來。
「睡啊,你不是準備單手給我做個俯臥撐?」蘇向晚撩開了被子,見宋團不上炕,問說。
要說單手俯臥撐,宋團當然覺得沒問題,當然,家屬招喚,這種時候必須得隨叫隨到,還得表現熱切,要溫柔,不粗魯,對吧。
不過,他剛上炕,正準備來展示一下自己強健的體魄呢,沒想到,蘇向晚居然反客為主了:「躺着,事兒我幫你辦。」
新世界的大門啊,至少有一年多了吧,自打進了城,蘇向晚工作繁忙之後,就再也沒有反客為主,給宋團表演過啥叫個自己動了。
宋團一激動,還頗有點兒緊張:「我都沒洗澡,有點對不住,要不,我去洗個澡?」
蘇向晚說:「臭男人臭男人,我就喜歡你這種臭男人,好好躺着吧。」這高帽子戴的,宋團差點沒飄起來。
不過,她一轉話頭,又說:「對了,承澤究竟畫的啥,你告訴我就行了,我誰也不告訴,快說。」
宋團幾乎又是脫口而出:「就只是畫了個小姑娘而已,穿着緊身的白裙子,露了白大腿出來,樣子像咱的吱吱,流氓是流氓了一點,但是,畫畫嘛,他又不是真的耍了流氓,以後讓他甭畫了也就成了。」
蘇向晚想像了一下,突然跳起來,把自己兩隻手舉起來,腿一豎,頭一揚:「是不是這樣?」
宋團一看,還真是。
當然,他還得趕忙說一句:「快躺下,你穿的太少了,這樣可不太好。」
兩條長腿很漂亮,姿勢更是優美無比,但是,它有傷風化啊。
蘇向晚說:「那叫《白天鵝》,是有名的芭蕾舞劇,跟咱們的《紅色娘子軍》、《白毛女》,全是一樣兒的。」
宋團一想,可不嘛,似乎確實畫上面姑娘的姿勢,《紅色娘子軍》上面也有,不過,他想了半天,說:「紅色娘子軍和白毛女,那都是豎刀眉毛大紅眼睛,一看就讓人心潮澎湃,那《白天鵝》可沒紅色娘子軍的氣勢。」
「那你覺得紅色娘子和白毛女美嗎?」蘇向晚於是又問。
「紅眉毛綠眼睛的,能美嗎,美得是你這種。」宋團側首看着蘇向晚。半天,才來了句:「我剛才還挺生氣,現在算是明白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承澤只是愛美,可不是耍流氓,要我,我也願意看你這種,真的。」
相互誇讚,有助於增加夫妻感情,所以,今天晚上宋團又一次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樂的連理智都沒了。
直到睡了一覺醒來,才發現,李承澤畫小姑娘的事兒,原則上,他是不應該告訴蘇向晚的。
就跟谷北的女人孩子似的,他對於蘇向晚這個女同志,可以說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得虧她不是個特務,她要真是個特務,估計共和國從上到下,誰遇上她,都得招個一乾二淨。
第二天恰好是周五,一早起來,李承澤給自己挑了一件帶着破洞的爛線衣,就套頭上了。
大小伙子白皮淨面的,又高又帥氣,不過,既然要被大家笑成是流氓,那還是低調的一點的好,對吧。
當然,在他心裏,自己只要能留在城裏,那怕頭上背個流氓帽子,也無所謂。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容易翻過頁。
「大流氓,臭流氓。快看啊,那是流氓李承澤。」有人在身後喊,李承澤猛的轉身,身後一群七八歲的小傢伙,跟那鳥獸似的,呼啦啦的,全都四散了。
驢蛋和狗蛋倆一人捧着一個糜子面的大窩窩,一大清早的,也發現似乎流氓罪不是啥好東西,因為,所有的同學路過他倆的時候,都得啐上一口:「聽說沒,他哥是流氓。」
狗蛋好容易抓到一個同學,一拳頭搗過去,人家哇哇直叫:「你哥哥畫了流氓畫,還摸了人家姑娘的那個那個,你也是個小流氓,你們全家都是流氓。」
這下狗蛋和驢蛋也懵了,跟在李承澤的身後,仨孩子一人一個糜面窩窩,卻怎麼都吃不出滋味兒來。
來來往往的同學,哪一個不是指指戳戳,在笑話他們。
他們分開去上課,一個比一個更加擔心,當流言發酵以後,當滿大街人人都喊他們叫小流氓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辦。
不過,事情在下午,突然就有了新的轉機。
眼看五一勞動節,下午,縣裏三所小學所有的學生,帶着自己的小板凳,全部要趕到縣一中去參加活動。
狗蛋和驢蛋倆現在徹底被孤立了,除了狗蛋的小女朋友還願意跟他們在一塊兒,居然都沒有人願意跟他倆一起坐,你就說慘不慘。
當然,倆孩子也在四處找李承澤,身為真正的大流氓,李承澤才是最慘的那一個對吧。
會議呢,又比較冗長,全是一中的校長,副校長們在講話,聽的孩子們直盹兒。
而李承澤呢,今天一天,除了埋頭寫作,什麼都沒幹,一直在想,蘇向晚到底要怎麼辦,才能堵得住這整個縣城裏的,悠悠之口。
牟清大清早的,在教室里跟他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叫班主任給保護起來了,不論任何時候,女孩子都是弱的一方嘛,那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對於李承澤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在班主任的眼裏,這已經足夠了。
五一啊,大中午的,李承澤的額頭上全是汗,少年攥着兩隻手,只覺得兩手冰冷,根本聽不見周圍的同學們在說什麼。
「同學們,打擾一下。」就在副校長結束了講話,大家正在鼓掌的時候,突然,喇叭里傳來一個女同志的聲音,格外熟悉,李承澤一看,正是蘇向晚。
「牟清同學在嗎,現在請你上來一下。」蘇向晚又說。
牟清今天壓根兒就沒有參加會議,早在早晨跟李承澤輕飄飄說了個對不起之後,就由班主任護送回家去了。
副校長和校長一看蘇向晚上來了,不知道她的戰鬥力究竟有高,倆人趕了過來,還在一起勸她,讓她算了,不要追究這事兒了。
畢竟在他們想來,他們沒有處罰承澤,承澤還能繼續讀書,這就很好了,不是嗎?
所以,為防蘇向晚大鬧,副校長還忙着關喇叭呢。
在他們想來,男孩子吃虧,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你們這是準備包庇公安局長家的閨女嗎?」蘇向晚自備喇叭,聲音可比任何要都高得多:「牟其年,現在出來公開道歉,否則的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從兜里拿出什麼東西來。「
孩子們全在面面相覷,還有很多孩子在竊竊私語,今天來看表演的家長,老師,全部坐在後面,也在嗡嗡嗡的傳唱着呢。
蘇向晚不急不迫,正好,仔仔細細的,當着所有人的面,就把昨天牟清搶李承澤的畫,以及拒不肯給,然後李承澤不小心碰了牟清一下的事兒,在主席台上給講了一遍。
正所謂筆有春秋,人的嘴也有啊。
在牟清講來,那李承澤就是個大流氓,但在蘇向晚講來,李承澤根本就是個啥都不的毛孩子,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人家一下而已。而且,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不當眾道歉。
她講的勻,又講的緩,事情講了個清清楚楚。
當然,也給了牟其年兩口子足夠的時間趕到現場。
高原的眼睛裏就只差往外冒火了:「蘇向晚,凡事也甭做的太絕了,吃屎,你也得吃屎尖尖不是?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家牟清就只是個孩子而已?」
「承澤也是孩子,而且他才十三歲,憑什麼讓人人都喊他是流氓?」蘇向晚直接就把話筒給戳過去了:「牟清,就現在,公開道歉,證明我家承澤不是流氓。」
其實也只是一聲輕飄飄的對不起而已。
但是,意義不同的是,這是當着整個縣城裏,所有孩子們的面,李承澤聽到的。
牟清說完對不起,把話筒一甩,轉身就跑。
高原還在指着蘇向晚大罵:「我告訴你,我家牟清要是因為丟人而上吊抹脖子,吃老鼠藥,我跟你沒完。」
「教育不止是老師的事情,還是家長的事兒,你養了一個孩子十五年,都沒教會她自尊、自珍、自愛,大好年華跑去自殺,該問責的人是你自己,跟我有啥關係?」蘇向晚可是佔着理兒,就絕不繞人的人:「以為這社會上人人都是你媽,都得讓着你?可省省吧,至少我就不會讓着你。」
蘇向晚如此一言,倒是把一中的孫校長給逗笑了。
他戴上眼鏡,重新打開了話筒,也說:「蘇主任說的對,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不止老師是老師,社會是老師,家長更是老師,孩子犯了錯誤,不能一味推給別人,家長們也該反省一下自身才對。」
這就對了嘛,人群中頓時也是議論之聲四起,冤枉了別人家的孩子,還威脅人,牟其年兩口子可算是糗大了,幾乎落慌而逃。
校長講完了話,就是表演節目了。
李承澤坐在人群中,先是有個同學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是,另有一個男同學,在側面搗了他一拳頭。
他坐在人群中,只覺得自己飄飄欲仙,就跟當初在雲南的時候,吃了帶毒的菌子以後似的,整個人都飄在半空中。
直到驢蛋和狗蛋倆人來拽他,李承澤才從坐位上起來。
跟着倆弟弟抱着板凳回小學的時候,李承澤在笑,倆弟弟從小學出來,他還在笑。驢蛋問狗蛋:「宋西嶺,承澤哥哥該不會是傻了吧?」
狗蛋覺得哥哥似乎也有點傻。
他不是有個小女朋友嘛,每天倆人形影不離的,晚上放學也得說再見。不過今天去說再見的時候,狗蛋就發現,小女朋友居然不辭而別啦。
好在他是個沒心沒肺的,沒把那點小事當會事兒,倆人拉上李承澤的手,就一起回家了。
蘇向晚在回家的路上,居然碰到劉在野。
這傢伙得意洋洋,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蘇向晚,而且,是只告訴她一個人。
「到底什麼事,不要賣關子,好好說。」蘇向晚說。
劉在野看了看四周,才說:「你們家的家庭條件,你清楚,我也清楚,大家都是靠死工資吃飯的,沒有外來的財路是真惱火。現在吧,有個好事兒,就是有人想出一批古董,價格特別低,反正就是白菜價,機會不可多得,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要想要,過兩天去秦州,我幫你辦這事兒。」
蘇向晚對於劉在野這種無事獻殷勤的態度,已經很習慣了,但還是有點意外:「你不是最喜歡搞浮財的,咋不自己收了去?」
她自我感覺,自己也沒有美到,能讓劉在野這個扣門傢伙願意讓財的程度啊。
劉在野現在,那屬於是巨富隱於市之人,指着蘇向晚的鼻子,他說:「我要不是看你家吱吱連件好衣服都沒有,仨小子天天啃糜子面窩頭才跟你說這個的,你愛來不來。」
所以,狼心狗肺也會有良心,還是因為孩子們的原因?
蘇向晚一進院門,就見李承澤在訓小的三個呢:「趕緊寫作業,寫完了宋西嶺跟我學化學,宋東海去練腿,吱吱,你趕緊給我掃雞架,掃完了就去廚房,給你媽幫忙。」
這小子,公報私仇,把三個小的不珍惜自己的忿恨,全合理化的,分配到生活中了。
人常說,嚴師出高徒,你甭看狗蛋慫,但是,他在工科上是很有點天賦的。那把輕機槍,驢蛋和李承法只會抱着突突突,就狗蛋,他能把它原樣卸開,再一點點的裝上。
宋團原來一直藏着一杆來福,是卸開着的。有一天,狗蛋就把它給組裝到了一起,端着在院子裏搖呵呢。
李承澤原來心高氣傲,當然,主要是人家太聰明,看不上略微有點笨的小狗蛋,但現在,他居然願意去教比自己笨好多的狗蛋了。
不得不說,他心頭真正感念的,還是蘇向晚願意在人人都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挺身而出,幫他最後一把。
蘇向晚在廚房裏做飯的時候,一直在愁一點,就是谷北在外頭養了女人的事情,她自己身為女人,知道這事兒了,不管管似乎不大好,但是,天底下也沒有一個,跑去幫別的女人上門打小三的呀。
這事兒,該怎麼辦呢?
她對於李逸帆的為人,是極度認可的,工作能力強,性格雖然差了點,但在領導當中,算得上是個好領導了。
身為鄰居,不幫忙開導一下,任她就那麼憋着,也不大好吧。
偏偏谷北最近,又因為林立國的事情,親自到長沙出差去了,還不在秦州市。
李逸帆似乎也沒有採取行動的意思。
李承澤到秦州去參加畫展了,李逸帆沒有動靜。等他獲了特等獎從秦州回來,她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抽時間,還帶着吱吱到正在修建的核電站去玩了一趟。
她表現的,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暴風雨前的寧靜啊,是那麼的可怕啊。
終於,在孩子們眼看放暑假,蘇向晚準備帶着孩子們去趟秦州的時候。
李逸帆終於,出手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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