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周一上架啦!大傢伙還是支持一把鮮花拉!謝謝!
周末,陳曉奇難得有點清閒,卻沒想到很久沒有露面的托馬斯.安德森來了,至於目的嘛,除了工作上的協調之外,主要還是為了來看看他的未婚妻---陳曉奇的大秘書麗莎小姐。
自從來到這個塵土飛揚的大工地之後,麗莎小姐有一種進了地獄的感覺,每天看到的天空就是灰色的,到處都是不斷揚起的塵土,更要命的是濟南的天氣,到了夏天了,動輒三十多度的乾熱讓她擔心自己會因為流汗過多而死掉。結果她那一身一年四季都把自己包裹的一個嚴實的淑女裝是再也穿不得了,無奈之下就穿上了陳曉奇親自設計的紗籠薄裙。
如此一來,她的一身雪白肌膚和秀美的長腿穿上尼龍絲襪之後顯得無匹誘惑迷人,這讓進進出出的那些人每次看到就情不自禁的流口水,麗莎小姐自然是有點自豪也有點羞澀,但是同樣還有一點失望---始作俑者陳曉奇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偶爾也不過是稱讚兩句「嗯嗯不錯很好」之類的,很明顯是心不在焉,實在是很沒有情趣的男人啊!
不過托馬斯來了之後,她的美麗就再也不缺乏欣賞了。打扮的衣冠楚楚的托馬斯簡直就像是一條發情的公狗一般,搖着尾巴不斷的圍着麗莎的身子轉,他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搬過來給這位美麗的女子予取予求,生怕讓她有一點點的不高興。
對此,陳曉奇的評語是「着了火的老房子」。三十多歲的男人為了事業奮鬥了十幾年,終於有時間來解決一下自己的感情問題了,那簡直是火山爆發一半不可收拾。而且好處是這個年齡的男人一般都有開闊的胸襟和包容心,也有充足的時間和經濟能力來做這些浪漫的事情,故而麗莎小姐這樣的新職業女性更能得到不一樣的受關心愛護的感覺。
簡短的寒暄胡扯之後,托馬斯興趣盎然的隨着陳曉奇一起去參觀這個碩大無比熱火朝天的大工地。因為有了愛人在一旁的緣故,麗莎小姐出人意料的沒有拒絕,而是挽着托馬斯的手臂,臉上蓋着輕紗遮蔽灰塵,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來,蠻有興致的頭一次認真觀察起往日裏打死都不願意看一眼的建築。
從濟南東部離開城牆開始,就已經拓寬了公路,在經過築路大軍的第二次鋪設之後,用碎石子、沙土撲了厚厚一層的路基,再用剛剛運到的壓路機來來回回的壓了數遍,最後再用水泥砂石混合着撲上了最上層,結果這麼一條雙向六車道的寬闊大馬路就煌煌然出現在濟南人民的面前。站在永固門的門口一路望過去,夏日的光芒照射下,感覺就像是一條白色的長蛇蜿蜒開去,異常的壯觀,同時也讓凡夫俗子們感到一種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一條路而已。但是這要看是誰在注視着了,那年月,除了鐵路之外,老百姓能見到的最壯觀的場面無非是自己出門能看到的山山水水了。但是在黃河邊未必就能看到黃河的雄壯,上了泰山也不見得覺得泰山有多麼雄峻,而一條經過普通人的雙手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就鋪出來的大道,簡直如同變戲法似的,且這樣的大道每一寸都是代表着金燦燦銀閃閃的錢,這樣累加起來讓老百姓不敢想像的數字才是最震撼人心的。
白天的太陽瘋狂的投下巨量的熱能。水泥地面吸收反射之後,表面溫度可達到六十度以上,膠底鞋踩在上面都會覺得有些軟,有些燙。反倒是麗莎小姐那些高跟涼鞋會覺得舒服一點。
打着小花傘,攬着托馬斯的腰,在很有些得意的陳曉奇的陪伴下,三個人在至少十幾人的護衛前後拉開保護圈的圍攏下,漫步在這條剛剛建成的大道上,兩旁暫時根本無法栽種樹木的,要等到秋後或者第二年春才行,所以一切都是光禿禿的,兩邊的莊稼地都糟蹋的差不多了,畢竟不多久之後都是廠房和各種建築了,它們早已經註定了被摧毀的。
正趕上下午工人們下工的時間,大路的左側,壯碩黝黑敞着懷光着膀子扛着工具的工人們齊聲唱着陳曉奇盜版來的歌,排成三條長蛇般的隊伍,精神抖擻滿臉放光的朝着遠處的營房住處走去,每個人用他們南腔北調荒腔走板的破鑼嗓子大吼着:「咱們工人有力量!嗨!咱們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忙,蓋成了高樓大廈,修起了鐵路煤礦,改造得世界變呀變了樣!嘿!動了機器轟隆隆響!舉起了鐵錘響叮噹……!」
後面的有些詞句自然被陳曉奇給改了,要不然一大夥子剛剛從農民轉職來的工人大聲嚷嚷着要「解放」,那還不馬上就被軍閥官府給逮起來啊!但是就這個,也讓這些從來都沒想到自己生活會如日變化的人們感到真的是渾身有力量。他們在充分理解了這麼一首歌---這麼一首專門為他們寫的歌所代表的含義的時候,他們的內心深處都迸發出來無比的自豪和滿足,這時候他們才覺得,原來自己的流血流汗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自豪的,工作也不僅僅是為了賺一點小錢養家餬口,他們在親自參與者往常那些先生們大聲嚷嚷着的「建設中華民族」的偉大事業!這是陳老闆親口告訴他們的!
思想的力量是偉大的!這一點無人可以否認,即使是陳曉奇本人也沒能想到,就是這麼看起來非常像是一句天大謊言的說辭,加諸到這些樸實的人們身上時,卻會產生這麼明顯而巨大的效果。他可以看得出來,在每天的辛勤勞動之後,疲憊乾渴的那些身體裏面,卻仍然涌動着讓人為之讚嘆的**。在吃着缺少油水的雜麵飯,喝着加了一點鹽的白開水,聽着工頭隊長還有那些教員們一遍又一遍的宣講那些已經停了百遍的道理的時候,他們仍然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滿足,雙眼中不再是迷茫和麻木,而是對描述中那美好的燦爛的明天的憧憬、嚮往!這種親手創造歷史的感覺,他們也能感受得到!
誰說人民是麻木的?愚昧的?誰說民智未開?只因為說這些話的人其實都不願意看到而已!他們不願意看到被知識和思想喚醒的億萬民眾集體奮發起來的那種火熱場面,他們害怕這些涌動的岩漿會將他們那一點點的鼠肚雞腸和齷齪伎倆給輕易的找出來,消融掉!他們怕民眾覺醒了,就脫出了他們的控制和操縱,他們那高高在上裝作仁慈和救世主的嘴臉會一下子戳破!
一首歌而已,真的有那麼大的力量麼?陳曉奇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因為他在回想這麼一首歌的時候,心中是毫無感覺的,是的,他感覺很遙遠,很陌生,仿佛這只是一堆有點旋律的曲子而已。那種在數以萬計的民眾臉上看到的自豪與榮耀,離他很遠,仿佛隔着一層薄紗,怎麼也揮之不去。
但是從無數的工人臉上看到了那從內心迸發出來的光芒的時候,陳曉奇卻是心有所感,那種在歌詞裏找不到的**在人們的臉上,身上看到了,他也感受到了。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都是正確的!有眼前這個巨大的工業區為證,有數十萬的勞動人民為證!
從進入到這個大家庭開始,陳曉奇和他的團隊費盡心思搞出來的一系列的培養培訓方式到今天終於結出了累累果實。
托馬斯看着那看不到首尾的工人大軍,好不凌亂的組成一個個細長的方隊,開心的唱着歌撒着汗水從眼前走過去,他有些驚訝的說道:「哦!天啊!克萊恩!你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你怎麼能夠把這些連字都不認識的農民便成了這麼守紀律的隊伍?你不覺得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麼?我能感受到他們集體散發出來的力量!是的,力量!很強大的力量!」
陳曉奇自豪的笑着,一邊跟過往的工人們打着招呼,一邊回答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們中國人就一定是那種邋遢的、不守規矩的樣子麼?」
托馬斯搖搖頭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瞧,我走過了很多的地方,也看過了很多的人,很多的華人。我只有在少數幾個國家的人臉上看到過這種可以稱之為自豪的表情!特別是對於勞動和工作,他們充滿了熱情,這很讓我感到奇怪。你知道嗎?我在日本的時候,看到同樣的黃種人,但是他們表現的更多的是瘋狂,狂熱,不可理喻的,也沒法去引導和控制的狂熱。而在馬六甲和巴達維亞,我看到的是嚴肅的、甚至憂愁的臉孔。而在中國本土,很遺憾的說,我認為這裏的人們是最沒有生氣的,他們好像根本不存在這個世上一般,他們跟整個文明社會好像是完全隔離的。但是,我發現你這裏的人都不一樣,就是近在咫尺的那座城市裏的人,跟你這個工地上的人都不一樣。我不知道你是施了什麼魔法,但是我認為,你一定會是一個很能夠蠱惑人心的傢伙!嗯,一直都是!」
陳曉奇哈哈大笑道:「行了托馬斯,你長篇大論的說了這些,無非是要說明我的人是多麼的優秀和與眾不同,我接受這樣的讚美,但是我不覺得這有多難。你知道,中國人從來都是勤勞和善良的,只要你能給他們一點點機會,他們就會將這一美德發揮到極限,他們僅僅需要一次表現的機會而已。我做得,就是這個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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