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們此時在異獸的肚子裏?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龐大的怪獸?」廖靖華說着回頭看了看那百多丈大小的水潭,再向遠處看看那如海一般,不見盡頭的腥臭污水叫了起來。
「之前我說過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以凡人之軀卻能運用修真法寶,那麼這天柱峰上怎麼就不能有奇大無比的異獸?」海歐說道。
廖靖華細細的看着海歐的表情,海歐的表情如水般的平靜,看不出一點逗他玩的樣子,接着他又指了指那地上乖巧的扁頭怪獸,「若是這裏是異獸之腹,怎麼可能還有這些異獸生存?」廖靖華指着那扁頭怪獸驚聲問道。
「人的肚子裏還會長蟲子,更何況是這種龐大的異獸呢。」海歐笑道。
「天吶,我竟然在怪獸的肚子裏,天吶,天吶。」廖靖華站在原處,喃喃的自語着。
「我們走吧,再有一會就應該是這個大塊頭吸水的時間了,到時候這裏簡直就是驚濤駭浪,如果你不想掉進這消化液里被這異獸消化掉的話,就跟我來。」海歐說着轉身,雪足輕踏,每踏起一步,腳下便是亮光一閃,一柄長刀出現在腳下,就這麼憑空的走了起來,飄上了空中,小乖更是緊緊的跟在海歐的身邊,圍着她盤旋飛舞着。
「唉……」廖靖華衝出幾步驚叫了起來,若是在地上跑起來,三段凡力之下,廖靖華自認不比修真者御空而行差,可是現在四面都是那些嚇人的污水,讓他又如何跑起。
眼看着便要跑到了污水邊,廖靖華想要停住腳步,可是不知怎麼的,這奇靴竟然不聽了使喚,帶着廖靖華直直的向那污水處奔了過去,廖靖華大驚,可是眼看着就要衝進了水中,廖靖華不得已縱身而起,翻開了異書,免得再落入污水中掉上一層皮。
可是奇事發生了,廖靖華非但沒有掉進水裏,反而飛了起來,雙腿邁動,像是踏在實處一樣,空中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橋樑,托着廖靖華在空中跑動着。
「咦?你這御空之術倒也奇特?」海歐回過身來看着跟在他身後跑動的廖靖華笑道。
廖靖華搖頭苦笑着,他都不知怎麼這是怎麼回事,從前這奇靴只是能加快他的速度而已,沒想到今日竟然還能飛起來,完全超出了廖靖華的預料之外。
海歐雪足輕點,黑色的寬大衣衫在空中烈烈飄動着,每一步都飄出幾百丈遠去,廖靖華只是一步步的在她的身後跟着,也不知將要去哪裏。
二人越飛越高,直飛出兩刻多鐘,算算距離,應該有幾十里遠了,廖靖華更是驚心不已,這異獸倒底有多大?幾十里竟然還是原來那片天地。
「小心點,跟在我後面。」海歐提醒道,在這片未知的天地里,廖靖華更是打足了精神,小心的跟在海歐的身後,沿着海歐的足透前行着,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直上幾百丈高,終於洞壁,這裏倒底是那怪獸的腸子還是胃部,廖靖華已經懶得去想了,只看着那吊在洞壁最頂端的小屋有些發呆,小屋是用怪獸的骨胳皮子搭建而成,只有一丈左右大小,皮子細密的編織着,還留着幾個小小的窗子,使得這小屋看起來精緻異常,可見海歐倒是個手巧之人。
「進去吧,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用了十年的時候才初步堪定下來。」海歐淡淡的說道,雖然海歐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廖靖華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心驚,她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裏,雖然有着修真者強大的力量,可是在面對這龐大的不知名怪獸,還是像個弱女子一般,只是這弱女子卻又是那麼的堅強。
「進去吧,快要發大水了。」海歐說着率先跨進了那丈許大小的小屋當中。
廖靖華剛跨進去一隻腳便又退了回來,在自己的身上聞聞,還好,沒有太大的異味,否則的話弄髒了海歐的閨房,他寧原呆在外面。
丈許大的小屋兩個人便已經覺得擁擠了,在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聞着海歐身上那淡淡的香氣,廖靖華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多餘的,不知該放到哪裏去。
看着廖靖華手足無措的樣子,海歐不由笑了起來,軟軟的倒在小屋裏側的一個皮質軟墊上,及膝的秀髮披散在身上,像是蓋上了一件黑色的被子一般,相比之下,那雪足更顯得柔嫩雪白。
「不要太據束,修真之人,並不太在意這些,更何況,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我放心,你又有什麼不自在呢。」海歐說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長長的睫毛不時的還會忽閃兩下,抿在一處的小嘴微微的彎着,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廖靖華咕嚕一聲吞下一口火熱的口水,倚在小屋的窗邊坐了下來,夾緊了雙腿,免得自己的醜態暴露在海歐的面前,他此刻只覺得,自己配不上君子之稱,更像是一個淫火攻心的色魔,心中更是自慚之極。
轟隆的聲音響了起來,如萬馬奔騰一般,嚇得廖靖華猛然跳了起來,一頭撞在八尺高的屋頂上,將這皮製的小屋頂撞出一個人頭般大小的洞來。
「不要那麼緊張,此時只是這怪獸在吸水罷了。」海歐睜開眼睛看了廖靖華一眼說道。
「吸水?」廖靖華喃喃的說道,湊到了那小窗處向外張望着。
百丈高的水牆自黑暗中推來,無數發光的小蟲四處驚飛着,只有少數的小蟲來得及飛到高處,大部分的小蟲被水牆拍了下去,壓進水底,那百丈高的水增就算是在大海中都不多見,沒想到只是在一隻異獸的腹中竟然出現這等奇影。
轟的巨響聲中,水牆自小屋下掠過,巨大的風壓使得這吊在頂部的小屋也跟着劇烈的抖動起來,啪啪做響,像是隨時都會散開一樣,廖靖華更是驚心不已,若是自己沒有遇到海歐,只怕真的會被這拍到水下去,就算是不會被那消化液給腐蝕掉,也會被這強大的水浪給壓死,異書的陣法並不是萬能的,在這猶如天地之危的巨浪面前,人,哪怕是修真者,也是那麼的弱小。
直過了近一個時辰,那水浪才漸漸平復下來,再看身下,一片汪洋,水浪不時的湧起,漸漸的退去,不知流往何處。
「海姑娘,你為什麼不出去?難道這裏出不去嗎?」廖靖華擔心的問道。
「出去?這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只要你有那個想法,再稍稍行動一下,就有可能尋找到出路,只是……我為什麼要出去?這裏的生活挺好的,沒人打擾,也沒有勾心鬥角,雖然這裏的寄生獸有些挺厲害的,可是卻還傷不了我,他們,比人可愛多了。」海歐像是自語一般的說道。
「海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廖靖華看着海歐那迷茫的神色小心的問道。
「難言?有什麼難言的,此處就你我二人,有什麼好難言的,你想聽嗎?」海歐睜大了眼睛問道。
「呃……若是姑娘不想說就算了。」廖靖華有些受不了海歐那灼灼的目光,連忙低下頭去。
「說說也好,二十多年沒有對人說過話了,說說吧。」海歐說着,又將雙目閉了起來,懶懶的倚在了軟墊上。
「在天柱上,有個修真門派,叫狂刀門,狂刀門沒有什麼過得眼的法寶,也沒有什麼仙丹靈藥,不過祖師所傳的虛影刀決卻也算得上是一絕,對頭神劍宗拿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嘿嘿,方圓數千里內的十幾個大大小小修真門派,狂刀門叫得也算是響亮,而我,當時就是掌門人,你沒看出來吧,我是出竅期的修為,是這裏最有希望再一次突破,能飛升的天才弟子,不過你也算是不錯,只是憑凡人之軀竟然能與我過數十招才敗下陣來。」海歐說着擺了擺手,示意廖靖華不必說道,她從未睜開過雙眼,可是卻能得知廖靖華的動作,這使得廖靖華想起了他剛剛擁有不常時間的那種能力來。
「我也沒有辱沒先祖們的名聲,狂刀門發展得更好,更強,更大,死對頭神劍宗被我們壓得都喘不過氣來,只是後來我想了想也覺得好笑,我們倒底在爭什麼呢?劍?刀?只不過都是修真手段而已,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這個打得你死我活。」海歐說着笑了起來,只是那笑看起來透着苦澀的味道。
「我有一個師兄,他叫文雅君,對我很好,在我當上掌門以後,也極為支持我,包容着我,為我背上一個個的錯,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一天,師兄說愛上了我,當時我打了他一巴掌,嘿嘿,他只是捂着臉對我笑,其實我很早很早,就在我剛剛入門的時候就愛上他了,只是事到臨頭,還有點不敢相信,他也愛上了我。」海歐臉上的笑變成了甜蜜的微笑,很是幸福,海歐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那麼甜甜的微笑着,海歐的微笑感染了廖靖華,使他不由也想起了羽裳,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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