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瑾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說道:「我沒事!」
半夏見她真的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端來銅盆伺候慕依瑾淨面之後,彎身將地上的死蛇給撿起來用布包好,然後用沾濕了水的布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又重新從柜子裏拿出了一床乾淨的錦被給換上。
待坐好這一切之後,她身上微微有些出汗。
「小姐,這銀環蛇怎麼會無端進了屋裏?」
半夏的聲音里略微有些發顫,可依舊強自鎮定。
慕依瑾對她的表現自然很滿意,能跟在她身邊的人除了要忠心耿耿的服侍她之外,就算是泰山在眼前崩坍也要始終保持臨危不亂。
待聽到她說是銀環蛇,不禁微微蹙眉,「你認識這種蛇?」
半夏點了點頭,「奴婢自小出生在南夷,那裏由於終年陰暗潮濕,最是適應這種蛇生存。銀環蛇在那邊又被叫做節節烏是一種很是厲害的毒蛇,但凡被它咬上一口便會立即喪命。只是這種蛇到了冬天是要冬眠的,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說話時的尾音有些輕微的困惑,要知道這種蛇可是很難逮到的。
慕依瑾長舒了一口氣,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清涼如水的眸子在夜裏發出熠熠的光輝。
「自然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了!」
半夏道:「難道是施姨娘?」
自家小姐得時疫便是施氏在背後做的手腳,不然小姐也不會將笑笑除去將她留在屋裏做大丫鬟。
慕依瑾聞言有些困惑了。
原本她也以為這事是施氏所為,可反觀今天老夫人和父親的態度,她隱隱覺得這事絕對不是施氏可以做出來的。
倘若不是她,她倒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先收着,你去把窗戶打開散散屋裏的血腥味。」
半夏聞言轉身去開窗戶。
窗戶打開,外面的風猛地撲了進來,半夏身上的汗被風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正待她要轉身時。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慕依瑾看着桌子上的銀環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半夏已經遭遇到了不測。
咣當。
原本開着的窗戶再次被緊緊的關上。
慕依瑾疑惑着抬起頭看向窗戶,只看到一個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幽深眼睛的黑衣人,而半夏此刻癱軟在地無聲無息。
黑衣人似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般。出口解釋道:「沒死,睡過去了!」
說話間略帶沙啞而又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黑色的布後傳了過來。
慕依瑾聞言這才吐出一口濁氣,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半夏後轉而看向黑衣人的眸子,「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我取你的性命?」
慕依瑾心下不由有些慌亂。
將銀環蛇扔到她屋裏自然是想要她的命。肯定是黑衣人見蛇沒有將自己殺死,所以才回來選擇直接朝自己動手。
「你是奉了誰的命令?」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再嘲笑她一般,「死到臨頭,話還真多。」說完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利劍朝她的胸口刺去。
慕依瑾此時就算是要躲只怕也躲不掉了,剛才殺死銀環蛇的匕首此刻還被緊緊的握在手裏,她知道在長劍面前,她手裏的這個匕首沒有一點用武之地,只是倘若自己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等一下!」
利劍還差一寸就要刺破她的喉嚨了。若不是她喊了這麼一句,只怕此刻她已經是血濺當場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黑衣人冷聲問道。
慕依瑾快速的丈量着若是待會兒跟他硬碰硬自己的勝算是多少,卻發現她目前唯一能扭轉局面的只有智取。
一般的人若是來刺殺自然是一刀斃命絕不多說一句廢話,而這人好像特別喜歡說話,不然他也不會在聽到『等一下』之後,動作稍作停頓,想通這一點,她原本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就算是真的要殺我,總該讓我死也瞑目知道是誰要殺我吧?」
黑衣人聽到這句話。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慢慢的彎成一個弧度,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剛才那股子凌厲和嗜血。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就讓你死個明白,要殺你的人……」
慕依瑾此時的注意力全然沒有放在黑衣人要回答的話上。她渾身上下每一根筋都被繃得緊緊的,當黑衣人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的身子就已經做好了判斷,她身子微微往後傾,隨後快速一轉,手裏的匕首已經準確無誤的朝着那人的胸口刺去。
這一刺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
黑衣人低頭看着胸口處插着的匕首的刀柄。滿眼都是驚恐。
整個匕首全部沒入了身體裏,只留下一個月牙形狀的刀柄。
他實在是沒料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道。
手上握着的長劍微微有些發抖,可他還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慕依瑾。
慕依瑾顯然沒有料到他在中了一刀之後會再次向自己發起進攻,沒了匕首在身,屋裏的空間又十分狹窄,她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好在,長劍只是刺中了她的右肩,並沒有刺中要害。
黑衣人在刺出這一劍之後,猛地將長劍抽出,隨後打開窗戶幾個縱身便消失在黑夜裏。
慕依瑾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捂住傷口,麻利的從身上撕下一個布條纏住了右肩,防止更多的血流出來,她現在實在是沒有閒工夫去管那個黑衣人,她知道黑衣人被自己刺中要害肯定會斃命。
她若是現在開口喊『抓刺客』,不但會驚動整個慕府,讓關心自己的人大亂,更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暢快。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躺在窗戶底下的半夏這才悠悠轉醒。
待她看見慕依瑾臉色蒼白,身上穿着的白衣此刻全是鮮血時滿臉的擔心和害怕。
「小姐,出什麼事了?剛才奴婢只是覺得眼前有人影閃過,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慕依瑾緊緊的咬着下嘴唇,忍受着身上的劇痛。
「你去把金瘡藥拿來,我受傷的事絕對不能和第三個人說,知道嗎?」她見半夏還在那發愣,又低聲催促道:「快去!」
半夏將藥粉灑在傷口處,然後咬着呀替她包紮好,並將血衣和銀環蛇一併處理了之後這才回到了房間。
「小姐,你可知道來人是誰?」半夏一邊幫慕依瑾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邊低聲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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