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德齡回到宮中,本想親自將書籍送去瀛台。讀字閣 www.duzige.com但是想起答應過慈禧,從此不能再去涵元殿。於是她只好把書籍交給了王九成,讓他轉交給載湉。
王九成因要去御膳房取載湉的晚膳,便將書籍塞入懷中。又在御膳房與宮人們說了一會話,見天色暗了,這才提着晚膳回了瀛台。
進了涵元殿之後,將書籍放在載湉的桌上,順便說了一句,這是德齡讓他轉交的。
載湉看了一眼書籍,也沒有說話。徑直往膳廳走去,看着桌面上的飯菜,他有些好奇,抬頭看向王九成,問「今日的晚膳為何比往日的要好?」
王九成笑眯眯的說「這是奴才今日在膳房說了一會話,讓他們給皇上準備的。奴才知道老佛爺特意讓人準備些不好的飯菜給皇上吃,所以就悄悄的和膳房的人說了幾句好話,他們也不是糊塗人,就悄悄的給做了。」
「而且奴才最近和一個斯嬤嬤的老宮人說了幾句話,她告訴奴才,珍貴妃曾經對她有過幫助,所以她也幫着皇上,悄悄的將皇上的膳食給換了。」
提到鈺舒,載湉心中一顫,便沒了吃下去的動力。他舉着筷子,一時愣住,思緒不禁回到很多年前。當年還在頤和園之時,鈺舒曾跟他說在慈禧手下救過一個膳房的老嬤嬤。
王九成看他又出神,知曉是自己失言,便輕輕的喚了他兩聲,又拍打自己的嘴,道「都怪奴才嘴笨話多,提到皇上的傷心事了。皇上,您可千萬不要又不吃晚膳,這樣龍體要如何撐下去呢。」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珍貴妃還在,她自是不願見皇上這般的。皇上就當是為了珍貴妃,也要好好保重龍體,可千萬不能因為思念珍貴妃,而鬱鬱寡歡啊!」
載湉回過神,看了他一眼,好似沒有聽見他方才在說什麼,但是也不想多問。略微吃了幾口,就放下了。起身之際,淡淡的說「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退下吧。」
王九成看着桌上的飯菜,心中不禁嘆了一口氣,看了載湉一眼,嘆道「皇上您還是沒把奴才的話聽進去,這膳食您也沒動啊!」見載湉走開不理會自己,又嘀咕道「都怪我多嘴,好端端的提什麼珍貴妃。」
他一面收拾飯菜,一面搖頭嘆息,接而合上殿門,退出殿去。
載湉悠悠踱步到桌旁,拿起德齡在宮外給他尋來的書籍,坐到椅上,一頁一頁詳細的閱讀。
次日下午,王九成聽說裕庚夫人因偷盜,被李蓮英抓個正着,連同德齡和容齡,全部被趕出了宮,發回原籍去了。他匆忙趕去瀛台,小跑進入涵元殿,見載湉正坐在椅上看書。
便打了個千兒,焦急的說「皇上,徐夫人因盜竊被老佛爺趕出了皇宮,連夫人的兩個女兒也被趕出了宮。聽說今日一早老佛爺就說了,念在她們一直盡心盡力的份上,沒有對外宣稱。」
聞言,載湉並未有多震驚,只是放下書,想了一會,淡淡的說「許夫人盜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是李公公特意安排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能離開這座城,就是萬幸。」
「若是她們還沒有走遠,你去幫朕送送她們,跟她們說,既然能離開這裏,那就永遠別再回來。」
王九成嘆道「此時她們肯定已經出宮了,而且奴才也出不了中南海啊。奴才平日裏除了能去御膳房幫皇上取膳食,那是哪兒也去不了的。奴才沒事的時候,也只能在瀛台其他的殿裏轉轉。」
載湉拿起書本,垂眼看着書,道「那你就出去轉轉吧,沒事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朕,朕若是有事會叫你的。」
王九成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退下了。
等他退下之後,載湉抬頭看向殿內,靠在椅背上,回想當初第一次見德齡與容齡的時候,便笑了笑,慶幸她們能夠順利離開皇宮。
突然,手中的書本滑落,他低頭俯身撿了起來,卻發現書本下面還有一張紙。不禁有些好奇的撿了起來,打開紙張,看了一眼,空白的紙上略有幾個字。
當他看清楚紙上的字時,頓時一驚,心狂跳不止,「艾湉,陳舒」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紙上的字,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書本中夾着一張寫有他和她的名字。
而且還是他們私底下曾用過的名字,他將紙張平鋪在桌面上,仔細看了一眼字跡。這是,他就要窒息了,這字跡,是,舒爾!
他連忙翻找當年冷宮裏,那首鈺舒留下的絕命詞,可激動的情緒好像正左右他的雙手,使他無法快速找到那張紙。
越是激動慌張,越是不易找到。他找了很久,原本他記得就放在隨手可拿的地方,可此刻他卻像早已丟失了一樣。不過,還好,他還是找到了。
在兩張紙上的字跡比對之後,他更加的確定那是出自鈺舒之手。他激動的流下淚水,有些不知所措,接而又是哈哈大笑。其實他也不知在笑什麼,在激動什麼。
這個留下字跡的人已經離開他五年了,但是他好像覺得她又回來了。而且仿佛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他想,這一定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這本書是來自宮外,那麼留下字跡的人也一定是在宮外。
他冷靜下來,又拿起名字看了一會,陳舒的名字寫了兩遍,很明顯不是出自一人。而且,另一人好像是個初學寫字之人留下的。
這就令他好奇,但是激動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他的冷靜而停下。他起身打開殿內,大聲的叫來王九成,詢問他德齡是否已經出宮了。
王九成一臉懵的看着他,道「皇上,她們在午膳之前就已經出宮了,估摸着這會應該已經出了北京了。」他以為載湉是因捨不得德齡,便笑了笑,低聲道「皇上是捨不得德齡姑娘嗎?」
載湉問「德齡給你書籍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話,你好好想一想,一字不落的說給朕聽。」
王九成抬眼想了一會,道「德齡姑娘說她不方便來瀛台,讓奴才把書籍送給皇上,其他的話也沒有說。」
載湉拉着他的手臂,焦急的問「她有沒有說出宮見過什麼人?」
王九成搖了搖頭說沒有,確實德齡除了給他書籍之外,也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但是他見載湉如此激動,便猜想德齡定是做了什麼,所以又努力的想了一會。最後,他肯定的告訴載湉,德齡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等王九成退下之後,載湉徹底冷靜下來,激動的情緒也平緩下來。他捧着那張寫有他們名字的紙張,他不理解,這到底是誰寫的。
知道他們名字的人,還有岳琴和楊路正,若說是他們寫的,也有可能,但是字跡又要如何解釋。若說這張上的字跡是鈺舒所寫,那也不太可能,她明明已經被慈禧所殺。
而從這字跡和紙張來看,分明是最近才寫下的。他越來越不懂,但他猜測德齡一定出宮見過岳琴他們,不然不會帶着寫有艾湉和陳舒的名字回宮。
雖然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希望自己幻想的就是真的。他幻想留下字跡的人就是鈺舒,他幻想她還活着,正在北京城內的某個地方,默默的等着他。
五年了,他獨自一人在殿內,哈哈大笑,今日,是他五年來,最開心的一天。縱使這對他來說都是幻影,都是他自己構思的,但也止不住他內心的喜悅。
此刻,他內心的喜悅無人分享,他亦不屑與人分享。這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快樂,她也只屬於他一個人。
她確實不在了,但是她一定在某一個角落看着他。她送來這張紙,一定有其他的暗示。一定是請他好好的活着,等到某一日,時機成熟,她或許還能回來看他,這是他心中美好的期待。
王九成聽見他在殿內大笑,不禁好奇的走進去,打了個千兒,抬頭看着他,問「皇上,是何事讓您龍顏大悅,這是奴才服侍您以來,第一次聽見您大笑。」
又看了一眼載湉手中的書,笑着問「難道這本書是話本,所以才讓皇上如此高興的嗎?」又向前走了兩步,笑道「皇上看了什麼故事,能跟奴才說說麼,也讓奴才笑笑。」
載湉只是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對他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了。
王九成一臉懵,愣了一會,搖了搖頭,接而轉身退下了。
坤寧宮內,翠元打發了殿內宮人,低聲道「德齡她們終於走了,都說她想要做第二個珍貴妃,看來這事是真的了。老佛爺定是看出她的心思,所以才找了個理由,把她們趕出了宮。」
靜芬笑了笑,道「有老佛爺在,甭管是珍貴妃還是她們姐妹,都別想圍着皇上轉。再說,以皇上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忘了珍貴妃。珍貴妃薨逝五年了,皇上自從知道她沒了之後,日日拿着珍貴妃用過的東西出神。」
「就算宮裏突然來了兩個新潮的姐妹,也依然動搖不了珍貴妃在皇上心裏的位置。本宮真是羨慕珍貴妃,離開都五年了,皇上對她還是如以往那般深情。」
說到深情,她又想起閆偉,不禁又嘆道「閆偉自那年回來看過本宮,一晃七年了,本宮再也沒有見過他。如今,他連本宮的夢都不願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對本宮生氣,所以才會不願來本宮的夢中。」
翠元笑道「閆公子與娘娘畢竟陰陽相隔,這哪裏能隨便見面的。娘娘拿着閆公子當年的信件,就和閆公子陪在身邊是一樣的。」
說到信件,靜芬便拿出當年的信件,看着破舊不堪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說「這封信件陪了我那麼多年,我真害怕有一天丟了或者毀了,每次都小心拿着。有時我想要看一看,又怕給他碰壞了,所以也不敢看。」
「確實,十幾年了,一不小心,就會毀了。」
「今日再看一眼,往後一年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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