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混入人類社會也有一定的風險,比如說,運氣極度不佳的遇到了類似於十字軍或者僧侶這般難纏的對手,這些人看穿了血族們的身份,抵擋住了血族們的魅惑,鐵了心的想要追殺這些暴露了的少爺公主們。
那麼,喬治也吩咐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血族們只需專心做一件事即可——
躲。
血族,作為和人類相似度最高的類人族,亦或者說不死者,在藏匿蹤跡的能力方面,就連號稱吸血鬼天敵的十字軍們也不得不承認,除非一個吸血鬼開始對人類展露獠牙,不然他能一直混跡在人群之中,直到人類社會迎來世界的盡頭。
這樣一來,在暗潮湧動的宴會開始之前,喬治在名聲上就已經贏在了起跑線,然後另外一點,喬治能穩步積累財富的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的的確確沒有浪費自己鋪墊的名聲,昧着良心割完韭菜就跑,而是確確實實的,完成了商業合約上白紙黑字記錄的交易內容,守住了自己的信譽,一步一個腳印,積累了海量的財富。
信譽二字,看似不痛不癢,然而,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信譽比黃金更為重要。畢竟,在戰亂中混跡商圈的商人們,即便有私兵的保衛,他們也同樣因為懷璧其罪,被不少刀口舔血的賊人惦記着,誰或多或少都想過私吞貨款,大賺一筆跑路走人的事情,誰或多或少也被真的被這麼幹的歹徒坑過。
人類是自私的,在惡劣的環境下,更是如此。劣幣驅逐良幣的事情,到處都在發生着,如此這般糟糕的時代之中,突然出現那麼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收費很高但一直恪守信譽的商團,試問誰有不願意與他們打交道呢?
至於那句老話「人怕出名豬怕壯」,是否有宵小之輩想要擄掠喬治的商隊?在這亂世之中,答案不言自明。
但,商人豢養在身邊的區區數十名私兵想要和近百號吸血鬼精銳以及數位四階強者作對?至少在勾心鬥角、人人自危的派拉達帝國,喬治還從未碰到有什麼對手能讓他的手下感到棘手。
甚至於,由於對手多是那些假扮成強盜的,零零散散的商隊護衛,每次收割者們都是毫無懸念的碾壓式勝利,在烏瑟爾的提議下,喬治乾脆派出幾位實力不凡的副官候選人,要求他們扮演被喬治搶奪生意,心懷不滿的商人,暗中潛伏在人類社會中,慫恿那些同樣對收割者商團心懷不滿的商團,將這些人統一拉攏組織起來,編製成大規模的武裝部隊,在這幾位血族副官候選人的指揮下,對收割者商團進行突襲。
烏瑟爾稱之為「養狼計劃」——
這一手,既能練兵,又能練將,不僅能訓練手下在如何不殺死敵人的前提下制服對方,還能訓練副官候選人們的戰場指揮能力,在把這些傻乎乎打上門的商團護衛們打趴下後,還能順手拿點他們的貨物作為戰利品,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命運的惡作劇實屬匪夷所思。
收割者商團除了一路做買賣之外,他們也在認真的完成薔薇將軍的委託,沿途打聽貞德的情報,也許是因為賺錢買賣太過於順利,在尋找貞德的正事上,這一路下來,反而顯得有些磕磕絆絆——
在前往獅鷲心帝都的途中,每到一座城市,血族精銳們便會分散到城市的角角落落打聽情報,在經過了好幾座城之後,愣是沒有收穫她的半點消息,但也因此,不少手下都意料之中的從各種渠道得知了,塔米爾索娜的指揮官,亨利.多米尼克對收割者商團有所企圖的消息。
先前的高調行事,將收割者商團推至舞台中央的同時,也和不少失利的商團結下了梁子,這些人當中敢對喬治有歹意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即便擊退後原封不動地放生,難免有宵小之輩依舊心懷怨恨,求助於當地軍隊的力量。
這是第一次,派拉達帝國的正規軍盯上了收割者商團。
面對正規軍的圍剿,喬治思前想後,決定先下手為強,不僅派遣了全部的血族手下,還委任烏瑟爾為戰地指揮官。
當然,喬治也為自己留了條後路,他搭線搭上了幾名「老朋友」,提出不少動人的籌碼,與他們保持聯絡的同時,讓他們隨時做好支援自己的準備。
在夜色的掩護下,血族們的突襲十分成功,只是,在血族們攻打塔米爾之城的山間堡壘時,意外遭遇隻身潛入敵軍的貞德的反抗,於是乎,戰地指揮官烏瑟爾乾脆上演了一出「強搶民女」的戲碼,把貞德擄了回來。
而這,便是喬治遇到貞德之前的故事。
回到現在。
作為喬治的護衛,貞德免不了一邊要在城市的黃金地帶、在奢靡無度的宴席上冷眼橫對商人們拙劣的演技和貪婪的嘴臉,一邊要坐在篷車上、在趕往下一座城市的路上,對沿路遇到的那些流離失所、朝不保夕的難民們心生憐憫。這般無比割裂的生活,讓她對那群醉生夢死的貴族們着實厭惡到生理性不適。
不知有多少次,她都暗自詛咒宴會裏的每一個人都能變成窮光蛋,這樣,她就不用再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了。
貞德的詛咒是否能在未來起效這得兩說,但至少,她的救兵來了——
在入境派拉達帝國之後,喬治的商隊在平穩而持續的朝北方進發,然而在喬治對舊精靈特區下手、擄走貞德的個把月之後,整個商隊的路線忽然便變得捉摸不定,再也與大城市無緣,篷車的行進路線總是一些荒蕪偏僻的林間小道。即便是作為戰俘,貞德也能隱約地感覺到,整個商隊似乎在躲避些什麼,他周圍負責偵查的使魔和斥候一天比一天多,他本人的行蹤也一天比一天神秘。
基於種種跡象,貞德也開始留後手。為了讓自己手下的民兵斥候們準確地定位到她,貞德一直悄悄地在隊伍行跡路上留下痕跡。果不其然,在經歷了約摸一個多月神出鬼沒的旅程之後,另一邊的亞瑟便跟隨烏瑟爾一行人的行蹤,率領着一眾民兵殺了過來。
「喲,小亞瑟,我親愛的兒子,來一個久違的擁抱吧!」
「老爸!」
喬治這邊負責迎接一臉殺氣騰騰的亞瑟的人,是他的老父親,烏瑟爾.潘達貢,還有她的女兒,洛娃。
原本已是天人永隔的生死交棒,但在時隔十數年之後,無數機緣巧合的堆積,讓烏瑟爾意外獲得了與兒子亞瑟正式再會的機會。
明明緊張的不行,烏瑟爾還是故作輕鬆地朝亞瑟打了個招呼,一路小跑地想要抱抱自己的兒子。
原以為這會是一場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見,甚至於,由於殭屍無法控制淚腺,烏瑟爾就連眼藥水都已經藏在兜里了,但,面對父親烏瑟爾飛撲過來的熊抱,亞瑟只是閃身繞開了他,徑直走到了洛娃面前。
仿佛變臉一般,這位剛剛還是一臉冰山的十字軍最高指揮官,霎時間滿臉寵溺的看向洛娃,他輕輕的抱着女兒,小心翼翼的撫摸着洛娃的頭髮,仿佛在摸一條至高無價的綢緞。
「老爸,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溫馨的父女時光很快就結束了,感受着依舊停留在懷裏的溫度,亞瑟最終走到了女婿喬治的跟前。
「聖女貞德呢?」
「喏,在後面,完好無損。」
「那就好。你是不是得和我交代一下洛娃的事情?別打馬虎眼,精靈王艾爾文雖然藏得很好,但海豚跳也有我的眼線,我女兒活着的消息多少能猜到一些,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艾爾文沒和你交過底。」
「這個故事,說來話長了。」
於是乎,喬治向自己的老丈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當然了,其中涉及的一些精靈族的辛秘,喬治肯定是非常模糊的一筆帶過,至於亞瑟能否推測出什麼準確的情報,那便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原來是這樣。你小子可真是個混蛋,取了我女兒之後還敢再和大惡魔調情!算了,看在我女兒的份上,你的人頭先寄放在你自己脖子上!」
「多謝亞瑟將軍不殺之恩,所以,咳咳亞瑟將軍,你確定不去和你的老父親打聲招呼嗎?」
喬治怎麼說也是烏瑟爾的老闆,從抓捕聖女貞德到亞瑟追過來的這段時間裏,他親眼目睹了這個滿腦子金幣的老殭屍的糾結和忐忑。
畢竟,烏瑟爾自己也清楚地知道,終有這麼一天,他將以不死者的身份和身為十字軍領袖的兒子相見相認。
如果可以,喬治也希望幫助這個彆扭的老父親完成心愿。
「哼!烏瑟爾將軍已經死了,站在那兒的,那不過是一個披着人皮的不死者而已。」
「亞瑟將軍,你說這話的時候,如果表情能再自然點,說不定會更有信服力哦!」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烏瑟爾有着異常彆扭的性格,亞瑟何嘗不是呢?別看亞瑟的話語相當的不中聽,他真實的心情,其實全部寫在了臉上:
緊繃到僵硬的臉部肌肉,飄忽不定的眼神,外強中乾的聲音,因為吞咽口水而不斷上浮下沉的喉結
種種跡象,別說喬治,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亞瑟此刻的心情同樣相當忐忑。
畢竟是親生父親,英勇犧牲了十數年後,突然詐屍了,這換誰都不知該如何處置。
「閒話不多說,喬治。告訴我,你躲了我們一個多月,為什麼最終選擇在這片區域紮營等我們上門?你帶着這麼多的不死者來到派拉達帝國,到底想做什麼?根據你的問題的答案,我會選擇與你合作,或者,一決死戰!」
為了擺脫這個令自己感到尷尬的話題,亞瑟拋出了一個分量更重的話題。
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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