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算是兩者兼有。」
李昂只得承認。
他其實覺得自己很擅長說話的技巧,證據是無論安潔莉娜還是拉蓋婭,都很喜歡聽他講話。
但不幸的是,這項技能好像已經隨着漫長的旅途而消失了。
菲奧娜茲問道:「獵魔人,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是留下做公主殿下的扈從,還是繼續前行?」
李昂皺眉道:「當然是繼續,獵魔人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他總覺得菲奧娜茲在說起「公主殿下的扈從」幾個單詞的時候,語氣中隱含嘲諷。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他只想找個人聊天,順道宣示自己「名草有主」,以擺脫那些熱情洋溢的女人們。
「你呢,女巫。」
菲奧娜茲回應道:「當然也是離開,我說過我還有重要的事業要完成。」
「什麼事?」
李昂隨口問道,實際上他並未期待女巫會向他坦誠解惑。
但出乎意料的事,女巫沒有絲毫猶豫便說出了她的打算:「去北歐,尋找我的族人,然後向國王買下一塊領地——這需要很大一筆錢,我在維也納幫貴婦墮胎攢下了一筆,但不知道夠不夠。」
「我恰巧剛從那裏回來。」
「你剛從北歐回來?」
女巫驚訝道:「你該不會剛參加完青草試煉吧?」
「沒錯。」
「難怪我以前從未聽說過有你這樣厲害的獵魔人。」
「過獎。」
菲奧娜茲皺起小巧精緻的柳葉眉:「你可不像是剛突破到中序列的樣子,我在維也納也見過不少你的同行,無論是獅鷲派,鋼鐵派,狼派,龍派,還有其它一些不知名學派的獵魔人,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你給我的危險感強烈。」
李昂搖頭道:「只是我們距離更近而已,你沒經歷過血脈移植,和獵魔人打近身戰毫無勝算。」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李昂在獵魔人的行列當中,的確已經算是最頂尖的那一列了。
但這沒有多大意義,只能說明獵魔人同行們比較水,而不是他已強大到無敵的程度了。
「血脈移植?說的簡單。」
菲奧娜茲輕哼道:「我還年輕,根本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險去移植那些有很大排斥風險的長壽種血脈。」
「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菲奧娜茲皺眉道:「既然知道冒昧還問?你不知道女巫的年齡是秘密嗎?」
李昂攤開手:「只是隨口一問,我又不會滿世界宣揚出去。」
「你猜?」
李昂試探着說了一個數字:「一百?」
菲奧娜茲的眼眸微轉,神情閃爍道:「不對,我怎麼可能那麼老。」
「對人魚而言,一百歲才剛剛成年而已。」
菲奧娜茲將酒杯放在桌上,神情嚴峻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從你的談話以及氣息上判斷出來的——那枚鱗片應該根本就不是你的人魚朋友送你的吧?」
李昂說着,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看來我的確有不夠謹慎的地方。」
菲奧娜茲有些挫敗。
李昂則是繼續道:「放寬心,我對人魚沒有惡感,我之前說的話也是真的——我的確有個人魚朋友。」
「只是單純的朋友?」
「當然。」
「這可不像我那些同胞的作風。」
菲奧娜茲不乏嘲諷的說道。
「我有個疑惑,你是怎麼拿掉你的尾巴的?」
菲奧娜茲咯咯笑了起來:「你沒聽說過美人魚的童話嗎?就是美人魚愛上了王子,自願拿聲音換雙腿的那個?」
聽起來像是「海的女兒」。
李昂皺眉道:「那個童話的主角是你?」
菲奧娜茲點了點頭,但隨即又說道:「是,但我可沒童話里描述的那麼蠢,所以我依舊能說話,踩在陸地上,也不會感覺如同刀割,更沒有化作泡沫在海水中消融。」
「能說說具體情節嗎?」
李昂饒有興致道。
畢竟這也是他上輩子曾聽說過的童話。
「沒什麼好說的,德意志的漁民威脅到了我們在北海的領地,所以當時為了加入拉文克勞學習巫術,已經變出雙腿的我,最適合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引誘腓特烈愛上了我,並且將那裏設為禁漁區。」
菲奧娜茲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好吧,這個故事的確沒什麼可講的。」
李昂聳了聳肩,他不疑惑於普通漁民是怎麼威脅到一群能力超凡的塞壬海妖的領地的。
因為即使是曾經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巨龍,也快要因為擴張迅速的人類而滅絕了,更別提只是一群塞壬海妖。
有太多人熱衷於捕捉這種美麗並擁有一副動聽歌喉的物種了,他在來時就曾接到過類似的委託。
他雖然拒絕了,但不代表其他囊中羞澀的獵魔人,怪物獵人,巫師也會拒絕這筆賞金。
「宴會快要結束了。」
李昂環顧四周,燈燭比起初時已經黯淡了不少。
到處都是醉醺醺的男人,而宴會的主人卡露蓮娜公主和他的守護騎士,新晉男爵伯瓦爾早已不知所蹤。
估計又在哪個地方享受二人世界了。
「獵魔人,你打算去休息了嗎?」
女巫笑着問道:「說實話,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保持這樣一副禁慾的態度,你看向男人和女人的目光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這是我們學派的教條,獵魔人不可耽於享樂,更不能擁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不然會增加失控的風險。」
「簡直是鬼話連篇!」
菲奧娜茲哼道:「你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巫嗎?在維也納,我見過的獵魔人比你想像的多得多。」
李昂皺眉不語,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噢——我明白了。」
菲奧娜茲用令人厭煩的語調說道:「你的同伴跟你一樣,也沒有接近任何女人,你們該不會才是一對吧?」
她的臉頰紅潤,發出驚嘆與刺激交加的神情:「勞煩你們睡在一起的時候,讓我旁觀一次唄。」
「我還沒見過......」
李昂的額角仿佛有青筋露出,他不着痕跡地輕輕一捏,酒杯上頓時便浮了一層薄冰:「不是你猜的那樣。」
菲奧娜茲被嚇了一跳,小聲嘟囔道:「反正我不信你是出於那種信口胡謅的教條。」
李昂沒理她,起身向客房走去。
菲奧娜茲緊隨其後。
他停住腳步,皺眉道:「跟着我做什麼?」
「我就住在你旁邊。」
菲奧娜茲露出得意的笑:「不用那麼戒備,我可不像我的族人們那樣寡廉鮮恥,我可是在宮廷里呆過的。」
「抱歉,是我誤會了。」
李昂沉着臉說道。
菲奧娜茲在心裏小聲嘟囔道:「正因為我在宮廷里呆過,我才比我的族人們更加寡廉鮮恥。」
在酒精的作用下,這個美人魚女巫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種刺激感令她臉頰有些發燙,她越看眼前的這個男人,越覺得心癢難耐。
不是只有男人看到美女才會想要佔有,女人也會有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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