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是一條偉大的河流,殷地安人土語稱之為「眾水之父」。按照地理學家的說法,它的流域面積比唐山大陸的揚子江要大一倍。整個帝江像一個大漏斗,河水從漏斗敞口附近供水地區攜帶上沉積物和砂礫,然後將此攜帶物大部分放置在漏斗出口處的沖積平原。從三角洲入海口上行到華府,沿途阡陌縱橫,物阜民豐,華府本身就是北美最大的內河港口,繼續上行可以到密州數條支流和五湖地方,重要地位類似於唐山大陸湖廣地方的武昌、漢陽、漢口三座城市。地理學家因此把華府人的性格描寫為兼具北方人的幹勁和勇氣、東部人的文化技術、西部人的遠見卓識和南方人的熱情好客等方面的優良傳統。
海軍部在從事戰備之外,業務承擔着華府以下帝江河段的水文勘察和水利設計任務,同樣陸軍中央總軍則擔負着華府以上河段的同類任務。1819年冬天,海軍部因為一幅畫成為了華府社交界的頭號新聞。
這幅畫名為《萬里帝江圖》,乃是一副巨大的帝江全景畫。因為作者緊緊抓住了北美大陸變幻無窮的雄偉壯麗景色,從而成為最為引人注目的成功之作。
畫家是海軍部運輸司的班瓦德次官,他的部門負責着帝江華府下游水利工程,在工作之餘,班瓦德常常遊覽帝江大好風光,後來從宋人黃庭堅的一首詩得到了靈感,黃庭堅《登快閣》詩曰:「痴兒了卻公家事,快閣東西倚晚晴。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朱弦已為佳人絕,青眼聊因美酒橫。萬里歸船弄長笛,此心吾與白鷗盟。」
一八一六年,他由這首詩構思好他的計劃:「要繪製一幅表現帝江美麗景色的圖畫,這幅畫在規模上要勝過所有其它畫作,正如那條巨大的河流勝過歐洲那些小溪一樣,這真是一個偉大的理想啊!這幅畫似乎真能與故鄉茫無邊際的森林及其廣闊天地相媲美。」
「當他投身於工作時,他心中從未提起過名利的念頭。」海軍背景的新聞紙這樣寫道,「他被一種充滿愛國心和榮譽感的雄心壯志所驅使,決心要創作一幅世界上最大的畫。」為了替他的這幅傑作收集素材,他化了整整一年時間,駕着一艘工作用大艇,在帝江里上下漂游,經受了無數艱辛。班瓦德完成的巨幅畫卷於一八一九年十月在海軍部大禮堂首次展出,當場就一鳴驚人。
海將會議讚揚這幅畫是「當代上最偉大、最值得驕傲的藝術作品」。班瓦德描繪帝江的全景畫繪在三英里長的畫布上,展示了三千里長的國土景色,從密州河口一直延展到大奧港,是迄今為止海軍部畫家創作的最巨大的一幅畫。
當班瓦德攜帶他的油畫四出展覽時,到處都受到人們的歡呼。內閣會議召開的時候,大學士們都在討論這幅廣為宣傳的帝江全景畫,禮部宣佈這幅全景畫是一幀「真正奇妙而壯麗的作品」,遂決定把這幅油畫進行全國巡展。
就連華梅在給葉孟言的信中都這麼說:「這幅畫真是非常中肯及時,那條大河居然送到我面前來讓我看,而不是我走到河邊去看它。它在詩篇中奔流,我把這看成是上天的一種特殊恩賜。看了班瓦德的帝江動畫片,就象沿着大河順流揚帆而下,觀賞河上的船隻、長滿三角葉楊的沙洲以及月光下的長沼。三英里長的油畫,真是偉大的功績。」
因為海軍方面展示那十英尺高的油畫的方式是別具匠心的,但卻很簡單。他們把油畫卷在可以轉動的兩根立往上,兩柱相距約二十英尺,油畫一面慢慢地從觀眾面前走過,藝術家一面介紹他的作品。華梅在來信中說:「班先生坐在講台上,當油畫運轉時,他逐一講解畫面上的地點風光,講解詞中夾雜着帝江船家和沿岸居民的用語、笑話、詩歌和順口溜,生動活潑,極大地激起觀眾的興味。偶而還插入鋼琴演奏以解除講解的單調。」
由於油畫是活動的,需要在一定距離之外觀看,這就更象舞台市景而不象畫室藝術。海軍新聞紙形容道:「你們就象乘船從蘭若、寶塔和城鎮旁邊匆匆駛過;坐在那裏一個半小時,就會在你們的面前生動地展現出所有的野蠻人和文明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從殷商遺民的棚屋、黑白歸化民的圓木小屋到高聳的圓頂和歡樂而擁擠的城市的雅致塔尖。你掠過一片稻田,瞥見一座森林或灌木叢,在草原上暫停片刻,面對那豐富多采而艷麗的景色,愛慕之情油然而生,並為之陶醉不已。在新世界,造物主是樂於裝扮自然界的。」
班瓦德並非沒有競爭對手。禮部、陸軍部、農林部、戶部都在這一年獻出各自的「世界上最大繪畫」珍品,描繪着世界上最偉大的河流帝江。陸軍部的白人軍官劉易斯畫了一幅《偉大的國家》,畫卷高十二英尺、長近四千英尺(約為四分之三英里),需要觀看兩個晚上。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十年來陸軍中央總軍專用西洋畫家。中央總軍發動文學家為他的巨幅作品徵集了許多漢詩做為畫的題跋,有一首描繪帝江支流墨江風景的詩《夜下墨江》這樣寫道:
金龍山畔江月浮,江搖月泳金龍流。扁舟不住天如水,兩岸秋風下二州。
這類作品的興趣更偏重於地理方面,而不是在藝術方面。畫家和宣傳家都宣揚這些畫是教育和科學的珍品。禮部的呈文解釋說:「國家本身就在不斷變化。再過半個世紀,那些觀看帝江全景畫的人將認不出其中細節的百分之五。現在那些樹木成蔭、野獸出沒的森林,以及玉米地、果園、城鎮和村莊,到時將換上新的面貌,各種工業企業林立,這又將激發人們新的不倦的努力。在一些地方,人們現在可以看到河狸、鱷魚和其它深水動物在水中嬉遊,而在歐洲,人們只是聽說過這類動物或者在書本上讀到過。因此,觀賞者常常提醒自己,他們看到的景物是非同一般的。」
葉孟言無不嫉妒班瓦德德掙錢速度比他快,在五湖地方,展出全景畫僅在六周內就掙得了兩萬元。華梅來信說休養的老頭子看了畫激動不已,專門請班次官吃了一次飯,大談特談他剛從軍時,如何在彼得斯堡帝江轉彎處修水利的故事。班瓦德從善如流,在畫上加入了這員老將的身影,這幅畫結束巡展後送回華府,禮部為它和它的同類作品專門修建了一座長廊來永久展示,葉孟言參觀時候看到,在帝江彼得斯堡大轉彎的地方,果然有老將軍立足高處的英姿。
這些油畫的風潮剛剛過去,導演處的「虹系列計劃」正式通過了海軍將官會議的審定,正式地取代了諸顏色計劃。蔡處長隨後抽調了葉孟言等人加入了一項新的工作,即完成明法海軍對接聯繫的各項事情。
法國皇帝派來了參謀本部的約米尼上校,此人據說是法軍參謀本部最大的一個才子。這個世界的拿破崙從羅馬王誕生後,這些年來一直在提高參謀本部的作用,大概是想為未來的拿破崙二世留下一支沒有他的領導也能世界無敵的大軍吧。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過法軍只有在外國人和女人領導下才能贏得勝利這句調侃呢。
原來法軍的戰略設計和作戰方案都由拿破崙皇帝一人掌握,大軍的進軍、戰場的調度都存儲在他的腦海,參謀軍官「絲毫不能參與皇帝的工作」,只能「嚴格遵守」拿破崙的命令。在達武元帥的主持下,法軍把聖西爾軍校中才華洋溢的那些青年軍官都召回巴黎的「國防部辦公室」、「參謀長辦公室」,與統帥部原有的總參謀部合併起來。由此參謀官從傳令、跑腿上升到軍隊大腦的地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普魯士人同期相同工作的影響(此時沙恩霍斯特、格納森諾完成了普魯士參謀本部體制的確立)。這位約上校是瑞士出生,葉孟言從前對這個人物有點記憶,正在他們熱烈洽談,還不能確定此約米尼是不是以後寫出《戰爭藝術》那個約米尼的時候,新一場看不見的戰爭已經在新聞紙上鏖戰的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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