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若生 第119章 小心

    測試廣告1在嵐嵐姐的病房睡了一覺,純良還很緊張,生怕那袁窮再放出什麼東西突然襲擊。筆硯閣  m.biyange.com

    我讓他安心休息,袁窮也是人,但凡是人就受限於體力,受困於邪術帶來的反殺。

    袁窮在背後起壇操控陳波,陳波多疼他得多疼,陳波受傷就等於他受傷。

    裏面的道道就相當於隔山打牛,瞅着是我打陳波,實際上我錘的是陳波身後的人,新仇舊恨加到一起,我出手才會這麼狠,吐完牛蛙拔草刺,最後我卸了他關節,袁窮且得內傷!

    超人啊。

    血條還能一直是滿的?

    即便袁窮手裏還有實體大靈,眼下他也不太敢放了。

    為啥?

    那胖子被張君赫一記五雷掌拍的魂飛湮滅,要我是袁窮我都得激靈下,誰?什麼玩意兒!咋猝不及防的就把我一個得利干將解決了!

    當時黑掌是推過來的,張君赫並沒有面對面去打,他人是在暗處的,而邪師在背後起壇,靠的是大靈的眼睛去觀察周圍環境,陳波不用提,當時都被放倒了,啥也看不着,胖子呢,他沒等發現張君赫就被拍掛了!

    那麼,袁窮也就不知道這五雷掌是從哪來的,興許都得擱心裏犯合計我是啥時候學會的這大招。

    培養一個實體大靈的難度不亞於培養出一個武林盟主。

    袁窮那麼謹慎的人,絕不會繼續貿然出手。

    且得消停幾天。

    夏嵐嵐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我忙不迭的做出解釋,只能把陳波拎出來,說是他在敲門裝神弄鬼,至於她在家裏看到的血啊之類的,全部都是幻象。

    「姐,我是先生嘛,所以有髒東西一直跟着,但是已經解決了,被滅了,你再回家肯定不會有任何事情了,陳波那邊我也報驚了,他就住在樓上的骨科單間病房,一會兒警|檫還能過來和你了解一下情況,你如實複述就可以……」

    就算嵐嵐姐和池隊長說她看到鬼了,池隊長也會安撫她是幻覺,給她做做心理疏導。

    常規模式麼!

    唯獨鬧心的就是陳波還沒醒,我去骨科病房看了,有兩個警|檫在病房看守,去看他的路上我還挺怕他醒了能跑,還尋思要不要提醒下池隊長加強一下人手,倆人看他哪夠啊,不得十個八個的啊。

    一看完陳波,我覺得一個人都不用在那看着,別說跑了,陳波坐起來都費勁。

    鼻青臉腫的我就不提了,由於他肩背脫位比較嚴重,正骨後還用的繃帶固定,上身纏的跟木姨奶似的,直接到了吃飯要人喂,出行要人推的高級模式,根本不需要浪費警|力。

    但是池隊長說了,這是陳波必備的待遇,舉起刀傷人,放下刀就安排上了。

    我心就算放了,就等陳波睜眼了。

    白天沒事兒我就倆病房來迴轉悠,趕巧,碰上了在骨科養腰傷的林可,他住在走廊裏面的多間病房,我本來想打聲招呼,離老遠打上照面,沒等我手揮起來,林可就立馬戴上口罩,移開眼裝盲人,生怕我認出他來,要不是他扶着後腰走不快,我瞅他那架勢都恨不得再來個百米衝刺甩開我了!

    見狀我就笑了。

    沒去打擾林可,挺好,這一腳算給他踹的迷途知返了!

    「純良,對不起啊,我把你看成鬼了。」

    夏嵐嵐配合完調查就和純良道了歉,「昨晚我太害怕了,心慌意亂的,看什麼都像鬼了。」

    「沒事兒啊!」

    純良大咧咧的,「嵐嵐姐是吧,我還要跟您賠不是呢,當時我不應該在門口杵着,主要我來之前在殯儀館花壇里轉了好幾圈,鞋底都是泥,我就在外面磕了磕,進來慢了就……嗨,都是誤會!」

    「我倒是聽栩栩說你這段時間在殯儀館做臨時工,那主要負責什麼工作?」

    夏嵐嵐問道,「也是和栩栩一樣哭靈堂嗎?」

    「哦,不是,我這形象不行,哭不了靈堂,主要工作就是……」

    純良清了清嗓兒,「燒鍋爐。」

    「什麼?」

    夏嵐嵐愣了愣,「殯儀館還用燒鍋爐取暖嗎?」

    「姐,你聽他的,他怕你緊張,純良是在殯儀館裏是做骨灰歸納整理工作……」

    我笑的無奈,嵐嵐姐聽完我的解釋也笑了,「純良,骨灰我不怕的,我父母的骨灰都是我帶回來的,其中還有一部分撒入了海里,沒事的……」

    聊起來夏嵐嵐還很不好意思,「栩栩,姐太沒用了,我應該陪着你一起面對的,你受的傷不嚴重吧,那個精神病也太可怕了。」

    「放心吧,我沒事。」

    嵐嵐姐人好,自然不會怪我,再者陳波也被繩之以法了,結果還算令她安心。

    醫生來給她做了詳細檢查,一些化驗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今晚還得在醫院住一晚。

    嵐嵐姐很願意,今晚讓她回家她也怕,正好在這調整下心態,和純良在病房一起看起了喜劇片。

    我見她臉色還很蒼白,嚇破膽了,且得養養,趁着天色還早,就留純良在這陪她,我直接下樓去了菜市場,買了些食材回家熬了一鍋湯。

    小火咕嘟的時候和成琛通了會電話,這大神去外地出差了,我避重就輕簡單說了下陳波的事件經過,他問我受沒受傷,我就說沒有,以一種吹牛皮不上稅的姿態吹噓了下自己的武術。

    「成琛,我是高手,高手怎麼會讓自己受傷呢,陳波當時就被我按在那了!我說你服不服!他說不服!不服我就揍!結果怎麼着,現在他還擱醫院躺着呢,不過你別擔心,警|檫說了,我是受害者,正當防衛,沒什麼責任!」

    成琛輕笑出聲,還要說什麼,聽筒那邊有人小聲詢問,「成總,會議還要等幾分鐘?」

    我見狀就扯出個綹子趕忙掛斷了電話,對着手機屏幕長吁出一口氣。

    感謝他忙吧,就我目前這情況,也的確不適合天天膩咕在一起。

    燉好湯已經是黃昏,回到醫院就在一樓大廳遇到了池隊長,他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陳波醒了。

    我一聽就來精神了,拎着湯壺就和他去了病房,推開門陳波還躺在病床上,醫生正在旁邊給他做着常規檢查,見我們進來,醫生就搖搖頭,「我建議給他轉科室,他這種情況得去精神……」

    「梁栩栩!」

    陳波看到我就直接發飆,撲騰着木姨奶的身體想要坐起來,「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病床『砰砰』!作響,醫生和兩名警|檫連忙按住他,「陳波,保持冷靜!!」

    我緊着眉看向池隊長,「隊長,您看,他還認識我,這很清醒吧?」

    「來人!這有殺人犯!有殺人犯!她讓我成為太監啦!!」

    陳波抻着嗓子喊,像個瘋子一樣的死命掙扎,「她把我閹啦!!我的老二呀!你們摁着我做什麼!!快來人啊!殺了她!她是鳳凰街的扛把子!她把我三大爺給坎死啦!媽!兒子要為你報仇雪恨啊!梁栩栩!我咒你不得好死!」

    「冷靜!!」

    醫生一針鎮定下去,陳波泱泱的又擠出一句,「不得好死……」才徹底沒聲了。

    我木木的站在一邊,要不是心疼這鍋湯,我都想揚陳波臉上!

    燙他一臉大泡!

    你特麼才不得好死呢!

    完犢子了。

    徹底問不出來了。

    ……

    「小沈,你看這麼處理怎麼樣?」

    病房門外,池隊長也是愁眉不展,「陳波這情況肯定是調查不出什麼了,精神科的醫生也說他需要用藥,我們這邊會一直對陳波採取強制看護措施,出院後就給他送到精神病院,繼續看管,即便他要離開精神病院,也得通過我,現在他家人不出面,備案的監護人是個遠親,但是這親戚完全不管他,你昨晚的自衛行為……」

    「我可以給他出接骨的醫療費。」

    我卸下的胳膊我賠償,「但是池隊長,陳波後續的精神治療我就不能管了。」

    這病倒是給他救了,成了抵擋他罪責的盾牌了。

    瞅着像個人,睜眼不干人事兒。

    我賠大發了!

    「可以。」

    池隊長叫來了一個同事,遞來一份調解書給我,「小沈,簽個字吧,你這種過當行為是可以從寬處理的,一會兒我會讓人把陳波在骨科的治療單據給你,你把錢交了就行,我知道,你心裏也有委屈,對於陳波,我會和同事申請做他的法定監護人,監督限制他日後的民事行為,你儘管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我點點頭,池隊長這也是沒辦法。

    陳波現在沒爹沒媽,老家那邊就算是有個掛名監護人也不管他,可以說死外面都沒人問。

    換句話說,當年他三大爺怎麼死的,他要不帶着那三兒跑回老家,我哥能攆去麼,這裏不說我哥怎麼着,我哥已經付出代價進去了,而是陳波老家的那幫人,就這事兒肯定都恨死陳波了。

    等了會兒,池隊長的同事就把陳波的治療單據給我了,我以為撐死就一兩千塊,看到數字我就懵了,「兩萬?!」

    早知這麼貴我直接把他胳膊懟回去得了唄!

    「小沈,你是不是多看了一個零?不就是脫臼?哎呀,還真是……」

    池隊長也嚇一跳,「走走走,去找醫生問問。」

    醫生正在聯絡精神科的同事接診陳波,放下電話就看向我,「是你給他上身關節全拆了的?」

    「嗯,我就……掰了幾下。」

    「就、掰了幾下?」

    醫生不可思議,「練過?」

    我老實的點頭,「嗯。」

    「你這手法比我們專業醫生都利索。」

    醫生搖頭,「能把一個成年男人上身的肩臂關節全部擰錯位,連我都做不到,小姑娘,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你是在自衛前提下做的這些,對錯我先不論,但是你用力過當,造成了陳波雙上臂神經叢損傷撕裂……」

    專業名詞我聽了一堆,啥肱骨錯位,神經撕裂,功能受損……

    「醫生,你的意思是,陳波胳膊被我廢了,以後抬不起來了是吧?」

    「雙上肢功能完全恢復的希望不大。」

    那就是……沒希望了唄?

    行。

    挺好。

    我點了下頭,「我沒異議了。」

    來找醫生就是想聽聽這兩萬花哪了,我買單那總要問問陳波消費了啥吧。

    醫生解釋清楚了我也不用多問,聽多了我居然會升騰出自責心理。

    責怪自己對一個準備把我劃成棋盤的人下手太重了!

    欠不欠!

    矛盾的心理一出來我真是極度煩躁。

    合着我就該躺平讓他喇。

    喇完我心裏那正義的小人兒就舒坦了!

    矯情勁兒一上來我真想抽死我自己!

    池隊長看出了我的壓抑,沒講太多,倒是表明態度,如果我錢不夠,他可以給我湊湊,這事兒我絕對是受害者,法規無情人有情嘛。

    我拒絕了池隊長的好意,一碼歸一碼,打壞陳波我認賠,即便錢不夠,也不好和人家池隊長去借,算了算兜里的錢,卡里的六千塊爸爸沒用,殯儀館的小半月下來還賺了六千多。

    就是陳波這麼一搞,直接給我送回解放前。

    好在費用不用馬上付,在陳波出院前補上就行,這貨的後續精神治療費用就和我無關了。

    琢磨了會兒,回家還是和雪喬哥張口借一萬吧。

    費用一繳,眼巴前這事兒就算結了。

    難免壓抑,我拎着湯壺到了醫院後花園緩了好久情緒,腳下的石頭子被我無辜踹飛,太陽穴漲漲的疼,眼底酸澀,欲哭無淚,我一個被狗咬的人回頭把狗揍了還得賠償!

    媽的!

    袁窮再這麼搞下去我也會精神病了!

    不說他有多少幫手,看樣子他也不差錢,我呢,道行不提,人手不夠,錢更是缺的很啊!


    袁窮別在這邊混了,去?國吧,太踏馬缺德了!

    抓狂了好一陣,手機響起後我深吸了口氣,看了眼來電人還很詫異,「餵。」

    他怎麼還敢給我來電話?

    腰不疼了?

    「小沈,你要小心那個先前來殯儀館總看你的男人。」

    林可壓着聲音,「他有問題。」

    我皺了皺眉,「怎麼了?」

    「那個男人接近你可能是動機不純。」

    林可在口罩里的聲音還很悶,「我剛剛去取片子的結果,坐電梯的時候,看到他在皮膚科那層的病房進來,他一邊走一邊通着電話,語氣還很不耐煩,說什麼先做朋友,再做愛人,一切都在計劃中,他要讓梁栩栩看到誠意,然後就能問出來了……梁栩栩不就是你以前的名字嗎?小沈,這個男人很有問題,追求人還說什麼計劃中,要問你什麼,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無聲的張了張嘴,心裏咯噔一聲,張君赫是袁窮的人?

    烏雲被撥開了幾分……

    一些東西好似明了。

    如果張君赫是有目的的接近我,那他的一些行為就很好解釋了。

    可是……

    彤彤知道這些嗎?

    「林可,他沒發現你聽到這些吧。」

    「我不是戴着口罩麼,靠着後面,他聊了幾句就放下手機,根本沒在意我。」

    林可嘆了聲,「但我之前以為他是我情敵麼,所以他哪次來殯儀館我都偷偷的多看幾眼,他那機車服招搖又顯眼,我對他印象就很深刻,所以他一提梁栩栩這三個字,我就很警惕,小沈,雖然咱倆八字犯克成不了,但我也不想你被誰傷害到,你其實特別好,沒你的話我興許就被電出事了,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你。」

    萬沒想到在林可那還能有意外收穫,「林可,我也祝你幸福。」

    回到嵐嵐姐病房我腦子還是亂的,對張君赫那邊我要怎麼做?

    直接把話挑明,還是裝不知道陪張君赫演出相愛戲碼一步步摸到袁窮老巢?

    想到要演,跳躍的腦細胞便疾馳起來,畫面一出就令我產生了妊娠反應,想吐……

    不行。

    太厭惡了!

    穩了穩心神,我擰開湯壺蓋子,奶白色的湯水瞬間就溢出醉人的清香。

    嵐嵐姐睜大眼,「栩栩,你回家給我煲湯了?還是烏雞湯?」

    「對,你嘗嘗。」

    我盛出一碗給她,壓着心事笑笑,「我用砂鍋燉煮了兩個小時,加了一點點中藥,對身體很好的,可以滋陰養顏,補虛勞。」

    恐大傷腎。

    黑色的食材大多有補腎的功效,黑豆黑芝麻一類,而烏雞對女性特別友好,它含有大量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益氣養血,健脾補虛,很適合嵐嵐姐。

    「好好喝,很鮮甜。」

    嵐嵐姐喝了口湯就一臉驚喜的看我,「栩栩,你手藝太好了吧。」

    我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對於嵐嵐姐,我說不出的內疚,人家的生活本來風平浪靜,我哥不見她可能就是捨不得打擾,我倒好,逮着她往死里坑,打死嵐嵐姐都想不到,她就是下班回個家,能遇到我這溫大齋的,敵殺死都沒我效果快,晚上就讓她見鬼,這院住的純粹是受我連累,沒嚇出精神分裂都是她萬幸。

    「我媽走後就沒人親手為我熬過湯了,栩栩,姐沒想到你這麼用心,真的太好喝了……」

    嵐嵐姐連喝了兩碗,很是感慨,見純良眼巴巴的在旁邊,喉結也跟抽筋一樣,不停地咕嚕,嵐嵐姐有點失笑,「純良,你要不要也喝一點?」

    「要……不要了吧!」

    純良瞄了瞄我,「烏雞湯是女人喝的麼,我純爺們不用補,那個……嵐姐,具體是什麼味道的?」

    「具體……」

    嵐嵐姐笑了,「我還是給你盛一碗吧。」

    「也行。」

    「沈純良!」

    我橫他一眼,好懸沒繃住,瞬間讓我想起那陳貴林大爺了!

    也行你個頭啊也行!

    「不不不,我不喝……」

    純良假模假式的推了推,見嵐嵐姐給他盛好了,又一臉盛情難卻的接過來,「那我就嘗嘗,我姑這手藝真是遺傳,大廚的後代,一般人比不了,哎呦,這蓋一打開,全病房裏都是香味兒,謝謝嵐姐,那咱倆走一個?誰都別養魚噢!」

    嵐嵐姐被他逗得直笑,我在旁邊也是忍俊不禁。

    挺好。

    說說笑笑有利於嵐嵐姐身體恢復。

    管他風吹雨打,過好當下!

    趁着純良陪嵐嵐姐喝湯,我去了趟醫生辦公室,詢問了下嵐嵐姐明天出院的事情,對她的身體狀況和治療費用也好有個底,正好我明天我要去交陳波的費用,嵐嵐姐的這住院費也得我出,她不需要我也得出,好在嵐嵐姐這沒多少錢,我只要朝雪喬哥借一萬塊,全下來就都夠了。

    「梁栩栩?」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遠遠地,我就看到站在嵐嵐姐病房門口的張君赫,視線相對,他還笑了笑,單手插着兜一派瀟灑的走過來,「正要問你去哪了,湯是你做的?好香。」

    我抬眼看他,「你有事?」

    「當然。」

    張君赫鼓着腮幫子長長的吐出口氣,「我要跟你邀功啊,我幫你滅了個實體大靈,實體的呀!還受連累跑了一趟警|局,你就是不感動,也應該內疚吧。」

    「我該內疚嗎?」

    我一瞬不瞬的對着他的眼。

    腦子裏一剎那湧出很多東西……

    在那個雨夜,我後退的撞到他懷裏,轉過臉時,他的右手是抬起來正沖我的臉的,那麼,在那個當下,他是想殺了我嗎?

    書上說,唯有太陽和人心不可直視。

    多麼白皙好看的一張臉,下面包裹了一顆怎樣醜陋不堪的內心?

    長長的走廊突然安靜下來,張君赫初始還大大方方的看我,眼底還有笑意,漸漸的,他眼底的光芒收了回去,睫毛輕微的顫了顫,眸底慢慢的溢出複雜,空氣中仿若伸出一隻無形的手,將他的掙扎捧在手心,遞給我的,是他的無奈,他的身不由己,他的言不由衷……

    細細解讀,貌似還有疑惑,恐懼,不安……

    默了會兒,張君赫的唇角也慢慢僵硬下來,他別過臉,直接看向冰冷的牆壁。

    不需多說什麼,我對上他的眼,就全懂了,是他,他就是袁窮的人。

    「張君赫,我的事你全清楚是嗎?」

    我喉嚨里似乎塞了棉花,嗓音無端沙啞。

    張君赫沒看我,側臉仍對着牆壁,頭卻點了下。

    周圍安靜的似乎掉根針都能聽到,我抿唇點了下頭,「你是袁窮的徒弟嗎?」

    張君赫緊着臉,腮幫子都繃出棱道,頭晃了晃。

    我不信。

    當然,也沒心情去質問,眼微微泛紅,「彤彤知道這些嗎?」

    「不知道。」

    張君赫嗓音也沙啞下來,低音看着牆壁,「她不清楚我的事,對你的事更不了解。」

    「我信了。」

    我點頭就要離開,心頭的滋味兒說不上來,好像是被耍了,又沒怎麼樣,腦子裏一團亂麻,擦身而過時,張君赫伸手抓住了我的小臂,他站着沒動,臉卻依然側着面向牆壁,「電梯裏的那小子給你通信的?」

    見我沒言語,張君赫對着牆面冷笑,音低低涼涼,「我以為,你梁栩栩會陪我做做戲,由此也算你有心機,這麼一看,你不過如此,沒有沈萬通,你六年前就……」

    『啪!!』

    我一個巴掌就抽了上去,「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忍無可忍!

    掌心辣辣的疼,張君赫被我打得仍是側臉的姿勢,臉頰醒目的留出五道指印,微滯了幾秒,他頂了頂腮幫子,轉臉沖我綻放出一抹燦笑,「梁栩栩,你不過如此。」

    我手臂一抬,他直接鉗住我的手腕,我借力朝他迅速一近,弓起膝蓋前頂,張君赫瞬間重心後移,掌心下擋,會幾下子?我詫異同時居然生出了驚喜感,收膝後無所顧忌的出手,握起來的拳頭突出中指,聳出的指節直奔他前胸穴位,他擋我手我就出腿橫踢,他擋我腳我就招招奔其命門!

    身後傳出尖叫,「喂!護士!有人在走廊打架!快來人啊!」

    砰!

    張君赫仰面躺倒在地,嘴裏發出悶哼。

    風起,我躍身用膝頭壓住他的肩膀,不顧身後人的驚呼,拳頭對準他的喉結,呼吸微微不平,「就這?張君赫,你也是男人?不過如此。」

    「呵~」

    張君赫輕咳兩聲,眼底瀰漫着笑意,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揶揄道,「梁栩栩,武術再高,也怕菜刀,你呀,鬥不過袁窮的,知道為什麼嗎,他沒弱點,呵呵呵……」

    我緊握着的拳頭髮顫,臉朝他近了近,牙齒緊咬,「聽過一句話嗎,有缺點的戰士終究是戰士,完美的蒼蠅永遠都是蒼蠅,你,也是蒼蠅。」

    「喂!怎麼回事!護士!護士!保安!」

    跑過來的是個患者家屬,很年輕的小美女,上來就拉開我,她對這局面還很匪夷,看向張君赫關心道,「你還好嗎?」

    「特別好。」

    張君赫揉着胸口坐起來,對着小美女笑笑,「沒事,我和我女朋友鬧着玩兒呢。」

    「誰是你女朋友!!」

    王八羔子的!

    我瞪向他,張君赫大刺刺的坐在地面上,眼還看着小美女,「看到沒?還生氣呢,我們之間有點小誤會,我正在給她承認錯誤,你該忙忙……」

    「你真沒事?」

    小美女面對張君赫絲毫不掩飾心疼,很誇張的白了我一眼,「要鬧回去鬧,這是醫院,打擾到其他患者休息怎麼辦!有沒有點素質!你潑婦啊!人是隨便能打的麼!」

    「哎,你罵誰潑……」

    「我樂意被她打。」

    張君赫打斷我的話,特別不知好賴的對着小美女出口,「你管得着麼?」見小美女愣在那,他渾蛋勁兒出來了,扯過我手腕就朝他自己心口比劃,「來,打我,使勁打,我又沒喊,你說誰潑婦呢,給她惹生氣了你哄呀,她打我又不是打你,影響到誰了,滾滾滾……」

    「你!」

    小美女漲紅了臉,起身就罵了句,「一對神經病!」

    扭頭走了!

    我使勁兒把手拽回來,「張君赫,你是真有病。」

    頭回見這號人,出門忘吃藥了!

    張君赫抬手摸了摸眉,笑的一臉無奈,見護士在小美女的指引下朝這邊走來,便頂着一張指印還很鮮紅的臉看我,「梁栩栩,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我把你想知道的,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好麼。」

    「你那嘴裏能有實話嗎?」

    我直看着他,「除非你帶我去見袁窮,或是告訴我袁窮在哪裏,更直接點,你幫我殺了袁窮,那麼,我就信你的話。」

    「我不屬於袁窮的人。」

    張君赫眼底躍起苦澀,略有悻悻,「但,我也的確是受限於袁窮,梁栩栩,攤上你,我他媽也沒地方說理,總而言之,我就一句話,我學醫的,玩歸玩鬧歸鬧,我不想,也絕對不會傷及任何一條人命,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和我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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